青鸞!為什麽偏偏是青鸞!他這是什麽意思!


    黎青鸞深吸了一口氣,攥緊了手中的荷包。


    “陛下,難不成……”春花有些擔憂。


    若是他知曉了她的身份,何必用繡荷包這麽隱晦的方法告訴她?若是他不知曉,為什麽偏偏繡的又是青鸞鳥?


    春花看著黎青鸞閉上了眼睛,神色雖是不變,但攥著荷包那隻手的手背顯出青筋來。


    “按兵不動。”黎青鸞睜開了眼睛,“他如今對我們沒有威脅。”


    春花眼底閃過深思,隨即躬身:“是。”隨即她十分嚴肅道:“這個荷包怎麽辦?要不屬下幫您給處理了?”


    黎青鸞哪裏聽不出春花話中夾帶的揶揄,她輕彈她的額頭:“鬧什麽?去幫我查一查那個沈滄瀾。”


    “沈滄瀾?屬下這就去。”春花眼神一凝,他的確不對勁,一朝失憶,怎麽總是圍著陛下打轉?要是報複可就麻煩了,這般想著她利落轉身離開了。


    黎青鸞複又垂首去看手中的荷包,荷包之上的青鸞神鳥展翅高飛,好似能衝破一切藩籬,於九天之上大放異彩。


    她再次攥緊了荷包,荷包皺起,將其上栩栩如生的青鸞神鳥卷了起來,看不到分毫。


    她默默想,謝霽此人,終究太過危險了。


    ———


    霽王府內,離字護衛隊正竊竊私語。


    “咱們殿下拿著荷包坐在那兒多久了?”離底看著一動不動的謝霽,低聲問。


    “至少一個時辰了吧。”離風隨口答。他看起來絲毫不關心,實則眼珠子骨碌碌轉得比誰都快。


    “那個跟一團墨的玩意兒真的那麽好看嗎?”離底托著臉著實不解,實在是因為那上好的蠶絲上一團烏漆嘛黑的東西太過突兀了,太糟蹋東西了。


    “醜死了。”離歌毫不猶豫地評價。


    “哎?”離歌一這麽評價,眾護衛立刻起了好奇心,眼神發亮地看向離歌。畢竟平日裏離歌對待除了主子以外的人或事,那叫一個漠不關心,現如今竟罕見地表達了自己的厭惡。


    離歌冷著一張臉,避而不談。


    離盡一張娃娃臉上浮現了然的笑意:“聽說今日承祥公主開了賞‘草’宴呢。”


    “賞‘草’宴?”幾人異口同聲。


    畢竟離字護衛隊雖然經常碎嘴子,可還是很忙的,除了要聞,其它的消息基本不入耳,自然不知道賞“草”宴一迴事。


    “對啊。”離盡點點頭,“殿下還去了。”


    “什麽?殿下是去承祥公主的賞‘草’宴了?”眾護衛齊齊瞪大了眼睛。


    “也是,方才瞧殿下迴來的方向的確是承祥公主新建好的公主府。”離底若有所思,“所以……那個荷包?”


    “承祥公主繡的?”離底和離風麵麵相覷。


    離盡打了個響指:“我是這樣認為的,不然你們認為還有旁人能把這麽醜咳咳……別致的荷包拿到殿下麵前,而且讓殿下愛不釋手嗎?”


    兩人齊齊搖頭。


    離歌則還是一臉不屑的神情,更是加重了三人的猜測。畢竟一般貼身跟隨主子的隻有離歌一人,恐怕隻有他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了,可他又對承祥公主頗有敵意,自然不會主動言明。


    “行了。”離歌不耐煩道,“別說些有的沒的了,離桃哪兒怎麽樣了?”


    “還能怎麽樣?”離盡攤攤手,“即便那沈滄瀾是假冒的,但我們又沒有證據證明沈滄瀾是假冒的。殿下和離桃都到他麵前對峙了,他仍是不承認。主子已經有了猜想,離桃主動請纓去查了,估計還沒查出,不然消息早就傳來了。”


    離底幽幽歎了一口氣。


    眾護衛又陷入了抑鬱。


    謝霽的聲音傳來:“進來。”


    眾護衛立刻收起情緒,進入屋內。


    “宮裏的事查得怎麽樣了?”謝霽問。


    “殿下。”離底上前,“我去了一趟揚州,那位的果真有問題。”說著,他抽出一封信遞給謝霽。


    謝霽拆開之後看了一眼,別有深意道:“聽聞本王的父皇近日來往坤寧宮跑得很是勤快。”


    “帝後情深,乃北元之幸。”離歌迴答得亦是別有深意。


    謝霽挑眉:“寶劍鋒從磨礪出,沒點磨礪這把寶劍應是出不來。”


    “殿下說得是,那給點什麽磨礪合適?”離底領悟,馬上道。


    “本王聽說淑妃近日來倒是閑得很。”謝霽眯起眼睛。


    “是。”離底迴道,“這幾個膝下有皇子的嬪妃自然不靠恩寵,也無須花心思在上頭。”


    “若是這個皇子不中用了呢?”謝霽淡淡一笑,笑容掠過涼意。


    “屬下明白。”離底告退,眼底俱是要幹壞事兒的興奮。


    離歌鮮少猶豫,可此刻還是猶豫地開口:“殿下,擎蒼書院那兒您是不是不需要去了?”這與他們的計劃可是毫不相幹。


    “楚家一直在父皇手中,但卻不溫不火,楚家自己本身就熬不住了。再加上是楚家陷害沈露安一事,父皇估計對楚家的信任也會下降。”謝霽垂下眉眼,目光落在繡著一團黑的荷包上,“他們如今正挑救命稻草,挑本王不成,還有其他人。”


    “您是說……鈺王?”離歌疑惑,“鈺王會是楚家挑選的救命稻草?”


    “端王背後有衛家,謙王又是一副靠不住的模樣,僅剩的隻有鈺王了,加上鈺王最近又失了武安侯這一張牌,秦家那張牌也不知能不能握在手中,鈺王現今最需要的就是擴大勢力。”謝霽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楚家的底子在那兒,若是楚家與鈺王聯手,事情可不好辦了。”


    這時,離盡道:“殿下,楚家這棵大樹的根已然腐爛,我們直接端了不好嗎?”


    謝霽站起身,走到了窗前:“百年之樹,即便腐爛,根莖仍在。推倒它需要時間,可楚家和鈺王的合作卻是輕而易舉便可以達成。”


    謝霽望著上清山微不可查的山頂:“後日啟程,去擎蒼書院。”


    “是!”護衛們齊齊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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