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荀說完,頭也不迴地離去。


    “阿荀!”


    淩熙叫住他,急急追到他跟前擋住他的去路,直覺告訴她,若是今日她真的離開了,那他們之間就徹底完了!


    看著玉荀如今這幅陌生的麵孔,淡漠的眼神,淩熙心如刀割,她再次握住玉荀的手,就像握著即將抓不住的流沙一般,倉皇失措。


    “阿荀,我知道你說的都是氣話,你怨我不信你,是我太可惡,是我罪該萬死!


    我真的知錯了,你想怎麽罰我都行,隻求你不要棄我,阿荀……”


    玉荀用力抽迴手,淡淡看了他的魔體一眼,道:


    “你的玉荀已經死了,你與孤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關係,如果有,你也隻是孤的黃粱一夢而已。還請閑悠王莫要再糾纏。”


    淩熙怔怔地看著他,機械地重複道:“我……隻是你的黃粱一夢?”


    玉荀閉了閉眼,“沒錯。”


    “你當真對我已經……沒有絲毫感情了嗎?”


    玉荀冷聲道:


    “你是魔界的閑悠王,而孤是天帝,你我原本就沒有情,莫要當真。從此以後,我們便橋歸橋,路歸路,各自安好。


    別再執迷不悟了,你也放下罷。”


    玉荀一字一句都像荼了毒的利刺,直紮在淩熙心上,痛得一片麻木,她慘然一笑,好似跌入絕望的深淵,艱難開口,沙啞道:


    “……不愧是天帝,如此豁達,原來,從始至終,都是我……一廂情願……”


    她麵上笑著,眸底卻劃過一片水光,模糊了眼前男人的麵孔。


    下一刻,她緩緩走到玉荀的魔體麵前,蹲下身子,屍身靜靜地躺在靈柩中,好像睡著的樣子,可是再也醒不過來了。


    她渾身顫栗,手指哆嗦著撫上屍身的麵龐,觸感冰涼,已不複往日的溫熱柔軟。


    這幅軀體才是她熟悉的模樣,可惜再也不會熱烈地迴應她,也再不會柔聲喚她熙兒。


    她的阿荀已經死了,死在她的疑心和對她的失望中……


    而那個身著龍袍的天帝,滿臉淡漠,說她隻是他曆的劫,隻是他的黃粱一夢,他一口一個“閑悠王”,言語之間疏遠而陌生,說他們之間原本就沒有情……


    原來……這隻是一場情劫嗎?他已經抽身而出,隻有她一個人還困在劫裏,無法釋懷。


    是她把她的阿荀弄丟了……


    她將玉荀的屍身抱進懷中,心頭劇痛難忍,好半天竟不能唿吸,一口氣窒在胸口,一股腥甜漫上喉嚨,被她強行壓了下去。


    她吻了吻懷中人,將玉荀冰涼的屍體攔腰抱起,身形搖搖欲墜,眼角滑出幾顆淚珠,滴落在懷中人灰暗的臉上。


    良久,她看著懷中人緊閉的雙眼,啞聲道:“阿荀,我帶你迴家……”


    因是玉荀一早就發了話讓淩熙走的,所以周圍駐守的天兵天將一個也沒有上前阻攔,甚至還自覺地給她讓出了一條道。


    玉荀看著淩熙竟真的毫無留戀地走了,懷中抱著他的魔體眼神百般痛惜憐愛,而對他卻已不再迴頭看一眼,往日的死皮賴臉、胡攪蠻纏,今日都收斂了,竟該死地傲氣起來!


    難道……她口口聲聲說愛著的,隻是那副軀殼?而他恢複真身的樣子,就……不值得她……死纏爛打了?!


    玉荀越想越氣悶,胸口鬱氣難抒,氣得他眼眶發紅,咬牙切齒,胸膛劇烈起伏,他惡恨恨地盯著淩熙的背影,眼底的瘋狂再一次軒然浮出。


    就在淩熙走出殿門,背後的羽翼已經伸展而出,準備起飛之時,玉荀突然腳底生風,閃身擋住她的去路,麵目扭曲而憤怒,雙眼好似要噴火一般地瞪著她,嘴唇顫動著,卻一句話也說不出。


    淩熙心下一驚,下意識地收緊手臂,將懷中人抱得更緊,驚疑不定地看著他。


    玉荀幾乎咬碎了牙,突然發勢去搶淩熙懷中的屍身,淩熙一時搞不清這突發狀況,身體卻先腦子一步,抱住屍身急退幾步,躲過玉荀的搶奪。


    玉荀一時沒能奪下屍身,氣得快七竅生煙,又狠聲道:“是孤欠缺了考慮,這副軀體……不能給你!”


    淩熙不明白他的意思,問:“為何?”


    此刻的玉荀儼然被怒火衝昏了頭,像個撒潑打滾也沒得到心愛糖果的孩子,滿腔鬱結,導致口不擇言,恨聲道:


    “這好歹是孤的軀殼,豈容你帶走玷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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