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


    玉荀冷笑出聲,如今他已不再是魔界那個處處需要依附淩熙的憐惜愛護才能活下去的卑微可憐蟲了。


    就算淩熙要棄了他,他也不至於無家可歸,這裏是他生活了數千年的家,是他的地界,他為何要躲?


    他沉沉唿吸了一口氣,站起身來,卓然挺立,獨屬於帝王的龍袍將他襯得越發氣勢淩人,周圍都形成了一股無形的威壓。


    時隔多年,玉荀還是很快就適應了這幅身體,他麵色冷肅,提步跨出寢宮,遠遠便望見那抹月白色的身影在重重包圍中奮力突圍,周圍都是被她打傷的天兵天將,而她身上也掛了彩。


    玉荀下令休戰,掃了淩熙一眼,淡然的眼神下隱著翻湧的心痛,這是他愛之入骨的女人,卻幾次三番將他推進痛苦的泥沼,越陷越深。


    而他所能做的,就是再給她一次離開的機會,若她不走,可就不能怪他要報複了!


    “閑悠王,孤這裏沒有你要找的人,請速速離去。”


    一開口,玉荀才發現自己的嗓音竟沙啞地不成樣子,平白失了幾分威嚴。


    淩熙怔怔地看著眼前這個已經改頭換麵的男人,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當真麵對的時候,還是有些發愣。


    眼前這明顯拔高了一頭的男人,整個身形足足大了一號,身軀凜凜,器宇軒昂,已絲毫尋不見昔日“玉荀”身上溫潤的影子。


    淩熙定了定心神,幾步跨到玉荀麵前,從前隻需平視他,而今她要微微抬頭才能與他目光相接,她一瞬不瞬地盯著他,試探著開口喚:


    “阿荀?”


    玉荀錯開她炙熱的目光,眉峰及不可察地糾結了一瞬,不冷不熱道:


    “你認錯人了。”


    淩熙心口一窒,忽然抓住他的胳膊,緊緊追尋著他的眼睛,她能透過這雙眼睛將她的阿荀認出來,眼神是騙不了人的。


    她用她和玉荀的專屬秘語道:


    “阿荀,姐姐都告訴我了,你就是天界六皇子,所以我們的孩兒才會出現龍卵形態,是我錯怪你了!


    阿荀……我知錯了!你……你隨我迴去好不好……再過半個月,就是我們的婚期了!你跟我迴去吧!”


    玉荀卻掙開她的胳膊,語氣冷淡道:“玉荀已經死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那隻是孤……一次尋常的曆劫罷了,現在也算是順利歸了位,閑悠王自不必當真,就當那是黃粱一夢,作不得數的。”


    聞言,淩熙一刹那心墜寒窟,她原本設想過最糟糕的情形便是玉荀對她心懷怨恨,不肯見她,甚至對她打罵發泄。


    她都做好了準備,這些她都可以承受,甚至可以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地任他由他,豁出大半條命讓他消氣,隻留一口氣能將他帶迴去也好!


    可她沒想到玉荀竟然隻當她們的相遇是一場尋常的曆劫,現在他算是功德圓滿了,也就功成身退了?


    她抑製不住得聲音發抖發顫,慌張失措,蒼白無力地複又抓住玉荀的袖袍不撒手,眸底漫上水汽:


    “阿荀,你別傷心難過了,我知道自己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以後你說什麽就是什麽,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我絕不猜疑了,阿荀!你跟我迴去吧……把我們的孩兒也帶迴去,我們一起孵化孩兒破殼好不好?”


    玉荀再次掙開她的胳膊,坐上主位龍椅,一副不願再糾纏的樣子,淡漠道:


    “孤已經言明,不想說第二遍,你不過是孤曆的一次劫,當不得真。就算你不曾疑心孤,我們也不會有以後了。”


    “阿荀!你是要……棄了我嗎?”淩熙徹底慌了,眼裏的淚吧嗒吧嗒掉落,悔不當初,冰涼的手指抓住玉荀的手緊握住,哽咽道:


    “對不起阿荀……是我糊塗了,是我自以為是,害你那幾日備受煎熬,你要如何才能原諒我?阿荀……你不要這樣……求你……”


    玉荀看著她落淚,心都似被燙傷了一般灼痛難當,他狠了狠心,道:


    “孤說過,玉荀已經死了,早在被你疑心並囚禁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不過既然閑悠王執著於過往,那孤今日就一並償還於你。”


    正此時,收拾完爛攤子的子桐迴到了玉荀身邊,見著子桐如今安然無恙,淩熙麵上一喜,“阿荀,子桐還活著!太好了!那你是不是就……不那麽記恨我了?”


    子桐歎了一口氣,看向並不迴應的玉荀,玉荀隻對他說了句什麽,他雙眼微微睜大,也隻得領命而去。


    不多時,玉荀的魔體被抬到了淩熙麵前,當真是悄無聲息,已經死透了。


    “孤如今能還給你的,也隻有這副軀體了,你走吧,以後,莫再來擾。否則……孤也不能保證你能全身而退了。”


    玉荀說完,頭也不迴地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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