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那女魔頭嗎?徵弦握緊了手中布滿裂紋的軒靈劍,心一刹那似被針紮,銳痛難當。


    “清弦仙師,隻要你我聯手,何愁不能殺了那女魔頭?那女魔頭作惡多端,欺壓我泱泱妖族多年!本尊早就想將她碎屍萬段了!


    而你,清弦仙師,前世也是被她折辱至死!這口氣你能咽下?


    她若不死,你額間那恥辱的烙印就會永遠陰魂不散地纏著你,不論你輪迴轉世多少次,都無法擺脫!隻有那個女魔頭死了,你才能自由!才能擺脫這靈魂烙印!你……”


    “夠了!”徵弦眼神決絕,長劍指著拓拔驁,凜然道:


    “你我本是敵人,又談何聯手?我就算要殺她!也不會與你這妖孽為伍!”


    “清弦仙師何必如此古板,不知變通,利益麵前,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


    我們雖然立場不同,但我們卻是有共同的敵人,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麽簡單的道理,難道清弦仙師不懂?還是說……”


    拓拔驁探究的眼神盯著他,語氣像審問犯人一般,聲音不大,聽在徵弦耳朵裏卻異常刺耳。


    “還是說,那女魔頭害得你失去所有尊嚴,折辱你至死,你卻舍不得殺她?哈哈哈哈……也難怪啊!傳言,魔凰羽下死,做鬼也風流嘛……”


    “你閉嘴!”


    徵弦被激怒,舉劍就向拓拔驁刺去,拓拔驁側身躲過他的攻擊,擒住他的手腕,將他按進自己懷中,那清新冷香入鼻,令他晃了神,距離太近,他能看清他睫羽如扇,眸如星子。


    徵弦趁他不備,長腿橫掃,轉身就將輕敵的拓拔驁絆倒在地,軒靈劍順勢便搭在了他的脖子上,當即壓出一道血痕。


    擒賊先擒王,徵弦押著拓拔驁,冷聲道:“撤兵!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拓拔驁此番被美色所惑,大意輕敵,隻貪看了徵弦一時的好顏色,卻忽略了他的危險程度,當即慫了,道:


    “清弦仙師!本尊是這妖界之王!你不能殺本尊!本尊若有個閃失,妖界局勢就會動蕩!就會波及到人界安危!”


    “我可以不殺你,但你需隨我走一程!”


    徵弦從身後挾持著拓拔驁,往宮外移動,又逼他服用一顆藥丸,厲聲道:“張嘴,吞下去!”


    他娘的!一時大意竟然被反客為主了!拓拔驁閉緊了嘴巴抗拒,卻被徵弦一手拿劍架在脖子上,一手使勁捏開了嘴巴。


    徵弦食指抵著那藥丸,直塞入拓拔驁的喉嚨,逼得他連連作嘔。


    “大膽!你給本尊吃了什麽!”


    “爆心丹。”徵弦冷笑道。


    “什麽爆心丹?”他怎麽沒聽說過?這一聽就不是什麽好東西!對未知的事物,人們總是恐懼的,拓拔驁身為妖尊也不例外,那藥丸入口極苦,不上不下還梗在胸口卡著他,讓他心生恐懼。


    徵弦一邊挾持著他往宮外走,一邊慢條斯理地給他解釋什麽叫“爆心丹”。


    “爆心丹,顧名思義,就是能讓你的心髒爆炸成渣的東西。


    服下後,它會梗在你的胸口,上不去下不來,隻要我默念咒語,它就會炸裂開來!”


    拓拔驁被嚇得一激靈。


    徵弦繼續冷笑道:“將你從內到外,從心髒到皮膚,炸成肉渣!”


    拓拔驁這下徹底慫了,哭喪著道:


    “清弦仙師手下留情!別!別念咒!千萬別念咒!你想讓本尊如何就如何!”


    “走!叫你屬下準備一輛馬車!要千裏良駒,快去!”


    拓拔驁忙高聲衝曉澗南喊道:“蠢貨還不快去準備千裏良駒!”


    “要四肢勻稱,體格健壯,性情溫和的千裏良駒。”如此,這馬車才不會顛簸,才更有利於他給自己療傷。


    “聽見沒有!一切按照清弦仙師說的去辦!”拓拔驁吼叫道。


    “是!遵命!”曉澗南領命而去。


    徵弦繼續挾持著拓拔驁往宮外走,腳步已掩飾不住地虛浮,卻仍緊繃著身子,不露一絲虛弱。


    片刻後,曉澗南牽著一匹千裏良駒送到了徵弦麵前,徵弦正要挾持著拓拔驁上馬車,準備行駛百裏後,再將拓拔驁丟下車。


    突然,一聲鳳唳劃破雲霄,徵弦心弦一下繃緊了,猛然抬頭一看,驚駭地連連後退,隻見一頭赤羽魔凰展翅飛來,龐大的身軀遮天蔽日,正對著他的方向俯衝而下!


    他驚恐、懼怕、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怨和恨,瞬間方寸大亂,那緊繃的心弦忽然就斷裂了。


    他無處可逃,像獵物在天敵的陰影下無處遁形!


    拓拔驁趁他驚惶之際,掙脫了他的挾製,見他已退無可退,整個身軀癱靠在了宮門上,渾身發顫。


    妖王宮頓時大亂,妖兵四處逃竄,唯恐那俯衝而下的魔凰嘴裏會噴出“誅神焰”來。


    那頭威風凜凜的魔凰落地後便化作了人形,她身著一襲曳地赤羽凰袍,將她成熟性感的身軀勾勒出來,麵覆一張精致的鏤鳳麵具,眉間九瓣魔蓮印記彰顯出她的身份。


    那雙麵具後的鳳眼在看見徵弦時,流露出入骨的疼惜之色,不過才半宿未見,她家小夫郎怎麽就傷成這般了?!渾身都是血,特別是額頭,有數道明顯的血痕還在隱隱沁著血絲,那七瓣魔蓮印記也已然顯現了。


    她心中揪痛,這一刻終究還是來了,看來她家小夫郎已經知道自己魔後的身份了!


    “魔尊……魔尊殿下!您怎麽來了?您來的正是時候,快將魔後接迴去吧!您不知道!魔後被雲杳山惡鬼群圍攻,差點就遭遇不測了,幸好臣的下屬及時發現,救下了他!


    不過他現在情緒不穩,重傷未愈,您可要對他溫柔些才行了……”


    “聒噪!退下吧!”


    玄焱偽裝了聲音對拓拔驁道,拓拔驁隻地悻悻地退到一邊涼快去。


    玄焱被徵弦用木塤送出千裏之外後,她心急如焚,利用之前在徵弦身上施下的隨影術確定了他的方位,當即大動靈力,化作原形拚命地往迴趕。


    當初玉荀著重提醒過她,半個月內不能大動靈力,否則魔氣無法掩藏,身體也將受到創傷。


    但她心係她家小夫郎安危,恨不得能再快一點趕到他身邊。


    因而致使魔氣再無法掩藏,身體也因此受了內傷,隻能以這番魔尊的模樣來見她家小夫郎。


    她一步步靠近他,看他神色如同一隻受驚的兔子一般,卻顫抖著手,舉起了手中的軒靈劍對著她?


    “本尊的魔後,我們迴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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