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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之後脫脫押著糧草趕向安陽府不提,張翠山也開始和一眾屬下謀劃著如何突破蒙古軍的包圍圈趕往濟南府籌糧。


    “大帥,依在下看韃子大軍主要封鎖了三條通道,山東、江浙、湖北三地已經被重兵包圍,想要硬闖根本是不可能的。”李善長率先拋磚引玉,展開了話題。


    誰都知道蒙古鐵騎的厲害,黑水軍雖然戰力絲毫不弱,但是人手卻少了許多,而張翠山一向以愛護士兵聞名,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兒他可不會去幹。


    “不過通往濟南的路不隻一條,德州、清河皆可通往濟南,隻要弄清韃子在這兩個地方的兵力布署,未必不能打通一條出路。”田豐看著地圖半晌,他的意思很明顯,想迴濟南必須要跟蒙古軍打一仗。


    “目前形勢對咱們不利,而出動的人馬也是越少越好,伯溫在當地找了幾個向導,打聽到去濟南還有一條小路,不經德州和清河,而是館陶縣。”劉伯溫收集的情報最是詳細,在其他的謀士還在分析問題的時候,他已經找出了解決的辦法。


    “伯溫之言有理,就走館陶。”張翠山沉默了片刻之後同意走小路。


    “大帥此次主要是為了籌糧,哪怕是途中遇到韃子阻路,也沒必要跟他們鬥個你死我活,不過為了你的安全起見,還是帶上一千隨從吧。”程峰有些不放心張翠山的安危。


    宗師級的高手雖然厲害,但是遇到大股敵軍的時候依然有著身殞的危險,程峰說的這一千隨從都是黑水軍中的精銳。


    “一千人有點太顯眼了,在機動性上就差了些,五百人吧,特種一營和二營裏各挑二百五十名就夠數了。”唐文超是訓兵的,挑兵是他的長項。


    “唐老兄,五百就五百,你幹嘛非得各選二百五?”郭子興覺得有些好笑。


    “我看大家這麽緊張,開個玩笑而已。”唐文超見張翠山沒有反對,下去挑人不提。


    “大當家此去濟南府責任重大,為了保險起見咱們還要再派出幾路人馬以亂韃子的斥候隊。”李善長又補充了一句。


    “先生有何高見?”李善長本來主管後勤,前線打仗的事極少摻和進去,在大都呆的幾個月裏也不知道讀了幾本兵書,謀劃的本事也越來越強,頗有與劉伯溫和田豐一較短長之勢。


    “屬下認為要布下四處疑兵就足以令韃子分不清真偽。第一路,由程峰將軍帶兩千輕騎朝清河方向佯攻;第二路由郭子興將軍攻打德州;第三路由唐文超將軍前往江浙;而第四路則由胡威將軍開外武漢。”李善長侃侃而談,頗有指點江山之勢。


    天下最有勢力的義軍除安陽府之外,就隻剩下山東的黑水軍,武漢的黃崗紅巾軍以及江浙的張士誠部,蒙古軍肯定會在這幾處的關口嚴加防範。


    “劉先生以為如何?”張翠山覺得李善長說得非常有道理,連連點頭,不過他的內心深處仍然認為劉伯溫才是謀主,當然要征求一下其意見。


    “善長心思縝密,伯溫佩服。”劉伯溫讚了李善長一句,文人和武將一樣,都想在自己擅長的領域爭個高低,隻不過劉伯溫有才而個性內斂,對聲名的追求不似李善長那般強烈,這一點也是張翠山最欣賞的。


    “伯溫兄客氣了,善長隻是僥幸而已。”李善長嘴裏謙遜,可是臉上那副得意勁兒誰都有看得出來。


    “程峰率軍朝德州方向突圍?”伯顏處很快就收到了情報。


    “派英霸過去攔截,程峰已是宗師級的修為,別人未必能阻得住他。”察罕根據線報準確作出迴應。


    “郭子興部往清河方向而去,就讓布諾卻截擊。”


    “再傳令江浙和武漢外圍的各處將領,做好防範,決不能讓農民軍衝過防線,看來他們的糧草已盡,蹦達不了幾天了。”伯顏由己度人,盟軍的人口還在蒙古軍之上,現在己方都快斷糧了,相信安陽城也堅持不了多久。


    “義父,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安魯出動的消息,你看這裏麵會不會有什麽古怪?”察罕心思細膩,想到了這一點。


    “安魯本是一軍之首,他是不會輕出的,要不然為父猛攻安陽,有哪個能守得住?”伯顏哈哈大笑,並未在意察罕的話。


    “也是,巡邏的時辰到了,孩兒出去看看。”察罕總覺得有些庇漏,當即帶了一陣騎兵出了大營。


    ???????


    張翠山帶著五百特種營士兵已經出發,前頭五名身彪悍的特種營丘八人手一柄開山大砍刀,將橫擋在麵前的藤枝、雜草不斷砍下,為五百人的隊伍清理路障。


    就這樣艱難的行走了兩個多時辰,一名長相普通的獵戶飛奔而至,正是張翠山派出探路的斥候。


    “大帥,前方五裏開外的峽穀處靜得可怕,方圓數裏連隻飛鳥都沒有,屬下懷疑似有韃子軍的埋伏。”斥候向張翠山匯報情況。


    “不排除這個可能,你沒有被發現吧?”軍中無小事,雖然已經故布疑陣,可是張翠山也不敢掉以輕心。


    “屬下祖傳的輕功可不是蓋的。”斥候頓時覺得自己被小看了,語氣之中有著一絲的不滿,他雖然是黑水軍中一介斥候,可也有著自己的驕傲。


    “知道你厲害,一營和二營各派五名小手,隨本帥去開路!”張翠山奉承了這個自戀家夥一句,開始行動。


    “大帥,您身份高貴,沒必要以身犯險,讓兄弟們去就可以了。”一營的隊長攔住張翠山。


    “韃子如果真的在此有埋伏,想必不會因為咱們十一個人而露了形跡,隻要操作得當,滅了這股韃子也不成問題。”張翠山解釋道。


    “原來大帥已是成竹在胸,倒是屬下孟浪了。”那小隊長一臉的愧色。


    “天都快黑了,到了晚上就不好趕路了,快走吧!”張翠山連聲催促,當先行出,隨後全副裝備的十人緊緊跟上。


    館陶縣被察罕埋伏了三千士兵,為首的將領是個萬夫長,名叫啟門,他在此處整整潛伏了兩天都不見農民軍的蹤影,正準備撤退迴去向察罕報平安的時候,一個屬下急匆匆地趕過來說發現了農民軍的行蹤。


    “將軍,來的隻是小股隊伍,不過十一個人,要不要攔住他們?”第一道防線的丘八向啟門請示。


    “不用,任他們過去。”啟門還以為是農民軍斥候隊,他要釣的是大魚。


    張翠山帶著這十個人當然不是送死,而是破障,大搖大擺地過了蒙古軍的埋伏圈,直到走出他們的視線也不見人發動伏擊,折了一圈之後潛到了峽穀的上風處,一看果然是有埋伏,底下黑壓壓地爬滿了人頭,少說也有三千人。


    “按照之前的計劃進行攻擊,先來三輪試試對方的火力!”張翠山一聲令下,十一人一字排開,朝著峽穀處就開了火。


    射出數百枝弩箭之後,又是一輪短槍,每人十支擲出之後還不算完,又抽出小火炮一陣狂射。


    峽穀處埋伏的蒙古軍哪裏會料到神兵天降,幾輪下來就死了好幾百口子,活著的也吃了不小的虧,慘叫聲不斷傳出,哪怕是藏在死角處的蒙古軍亦被火藥味給嗆個不停,被迫露出了形跡。


    “不是說剛才隻過去十一個人麽?依我看一千人都不止!”啟門心下憋屈,暗罵那斥候的情報不靠譜。


    特種營士兵本來個個都是以一當十之輩,這些挑出來的兵王更是普通士兵戰力的十倍,這就等於一百人,再加上張翠山這頭猛龍率領,士氣高漲,足以當得一千訓練有素的精兵。


    這一通弩箭炮火打了伏軍一個措手不及,啟門不得不率眾跑出來,三千人馬已經剩下不到兩千。


    啟門一看是張翠山帶頭,臉上的表情頓時有些不自然起來。一年之前他本是新河城的一名千夫長,曾親眼見到張翠山單人匹馬解了新河城之危,給不少蒙古軍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啟門當初還是安魯大帥的崇拜者之一哩。


    “見過大???將軍!”張翠山曾做過幾天蒙古軍的大元帥,雖然後來被擼了下來,可也領著蒙古大軍打過幾場勝仗,提拔了數名蒙古軍軍官,啟門也是那個時候升職的,說起來張翠山對其還有知遇之恩。


    “原來是你呀啟門!怎麽,既然知道是我到了,你還要阻攔麽?”如今雙方是敵對身份,張翠山自然不會跟他客氣,手持輪迴槍冷聲問道。


    啟門麵現難色,猶豫道:“末將不敢???”


    啟門對張翠山心存懼意,可是職責所在又不能不攔住老領導,雖然從私人感情上講這樣做可是大大的不地道,不過他的眼神很快就堅定起來,緊接著又道:“隻是軍令在身,不得不如此!”


    “也罷,看看你這困獸之鬥又能奈我何!”張翠山一聲長嘯,五百精兵忽地出現,將啟門部圍了個嚴嚴實實。


    雙方劍撥弩張,眼看一場大戰在即,忽地一騎飛奔而至,騎者邊跑邊高聲喊叫:“且慢交戰,待本將與安魯將軍一敘!”


    張翠山循聲望去,頓時笑了,來人非他,正是察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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