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升溫時,莫驚鳶忍不住伸出手指,用指尖輕輕觸碰了一下那張即使神色危險也顯得格外美麗的臉。


    她為什麽總是那樣惹人喜歡呢。


    今日有符將軍帶著兒子拜訪,明日還不知道有什麽將軍什麽大人帶著小輩或是假充小輩的美人到姬晗眼皮底下晃。


    隻要姬晗的風姿與光芒越來越多地顯露人前,狂蜂浪蝶便隻會多不會少。


    可那符將軍仗著是慶州舊部,竟把相看多年都嫁不出去的黑壯糙男拉到殿下麵前來,指定是有點癡心妄想的思量。


    且不知那兩個符氏男子究竟在席間做出了什麽驚人之舉,以至於連規矩過場都沒走完,宴席未開就被匆匆送出府去。


    他的妻主可不是什麽人都能肖想的。


    對於這種事,莫驚鳶原本看得很開。可一旦享受過姬晗交付真心的愛憐與溫柔,他便克製不住深陷其中,難以自拔。


    能分去妻主之心的人,自然越少越好。殿下中意的他沒有理由去阻攔,可這種莫名其妙撲上來的,卻著實讓人煩躁。


    莫驚鳶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麽能沉得住氣。可他唯一能做的,隻是默默消化,安靜等待,再出格一點,也不過是在姬晗迴殿的半途堵她。


    這個人是獨一無二的。


    她無時無刻不在牽動著他的情緒。


    莫驚鳶在一年前,從未想過會有一個人攻城掠地占據他的大半心神。


    若有人將這種情況說給他聽,他隻會不以為意的一笑而過,心中嗤之以鼻,覺得癡癡地將一顆真心寄托在一個女人身上,實在愚不可及又令人難以理解。


    可如今,他也成了俗人。


    每到晚上,他華麗的殿宇裏,冷幽幽的光會因為姬晗的存在變得暖融融。


    與他牽著手共枕而眠時,心尖上的少女總是眉眼溫柔,鬆弛而慵美。就算什麽都不說,也能將他的心填得滿滿當當。


    可每當她不在,殿內的溫度也會隨之變冷,變空,令人開始害怕孤單。


    莫驚鳶從來都是一個享受孤獨的人,他厭惡俗世紅塵人來人往的一切。可當心有所屬後,他不知不覺改變了許多——


    曾經令他覺得悠然自得的獨處時光,也多了一絲纏綿悱惻的寂寞。


    他需要的不多。


    姬晗一個人的存在就能填滿空蕩蕩的寢殿,也能填滿他寂然無趣的心。


    那一晚,他仍然記得非常清楚。


    姬晗縱容他壓在自己身上,任由他用完全處於上位的視野描摹她的臉。


    絲綢般柔軟的黑發,嫩霜霜的臉頰和紅馥馥的嘴唇,她眉眼含笑,好看得讓人心尖發燙,隻是想想就讓人心旌搖曳。


    此時距離流香水榭還有一段距離。


    兩人並肩漫步在花園小路邊。


    莫驚鳶心中難耐。可他清楚的知道,即使周圍隻有他們兩個人,黑暗中也會有他察覺不到的目光默默注意著這裏。


    王府中四處都是姬晗的眼睛,存在感為零的暗衛們守護著每一個角落。


    本該規規矩矩,不能越線。


    可或許是因為此時夜深人靜,萬籟俱寂,又或許是因為兩人獨處時,姬晗對他的吸引力被無限放大——


    莫驚鳶專注地望著自己的妻主,心裏不斷發酵膨脹的情感再也按捺不住。


    他勾住姬晗的後頸,湊上去輕輕吻她。


    自從二人共度了遲到的洞房花燭,莫驚鳶逐漸察覺到自己內心的失控。


    不再輕鬆,不再退讓,想要獨占妻主全部目光與時間的欲望如火在焚。


    善妒是男子大忌,一旦沾上了這種特質,是會被所有人唾棄的。


    而且,折磨的也隻會是自己。


    他拚命地想要壓抑這種衝動,想盡辦法克製自己過溢的情感。


    可是物極必反一一越是想要克製,越是無法把眼睛從那個人身上移開。


    已經到了洪水決堤的地步。


    雖然他在心裏安慰自己,他和姬晗正是兩心相印、初起情意最濃時,有這種過激情緒再正常不過。可他好像真的,再也迴不到以前遊刃有餘的狀態了。


    他情不自禁地湊過去親吻姬晗的唇瓣,剛想伸出舌尖勾一勾時,卻感覺到姬晗的手放在他胸口處輕輕推了一推。


    莫驚鳶隻能順從地停下。


    二人的距離剛剛拉開一些,姬晗微愕又帶著笑的聲音低低響起:


    “我們得體守禮的莫王君這是怎麽了?現在還在外麵呢,剛剛才羞答答和我說‘不行,沒到地方\\u0027,一轉眼就後悔?”


    本來隻是一句混不吝的調笑之語,莫驚鳶卻是一愣,有些說不出話:


    “我……”


    他垂下眼,長而密的睫毛顫了顫。


    姬晗本以為他會羞澀不自在,可現在這副表情看著竟然莫名有些可憐。


    空氣似乎安靜了一瞬。


    此情此景,讓姬晗忽然敏感地察覺到了某些東西。她不由默了默,暫時收起了玩笑調情的心思,轉而放柔了嗓音,輕聲問道:“阿鳶,有心事?”


    莫驚鳶聞言腳步一頓。


    麵上卻若無其事地微笑了一下,溫聲道:“殿下多慮,我能有什麽心事。”


    後宅男子誰沒有這種心事。


    那是無法擺在明麵上的占有欲。


    見他沒有想說的意思,姬晗也就牽起了他的手,默默加快了腳步。


    他們很快走進花園邊的遊廊。


    這段路的燈全都點著,可紙籠裏的燭火縹緲昏暗,看起來仍然是黑壓壓的。這時,遊廊裏忽然吹過一陣冷風,迎麵而來,莫驚鳶被吹得眯了眯眼睛。


    就在他視野微閃的瞬間,身側少女忽然將他一拉,不輕不重地按在遊廊花牆邊,捧著他的臉頰火熱地吻了上來。


    莫驚鳶腦中猛的一片空白,紛亂的思緒從沉溺的低氣壓裏暫時脫離,又被不可抑製地瞬間拖入情熱的泥沼。


    什麽都沒辦法去想了。


    身心與精神輕而易舉地被人全然掌控。莫驚鳶很快便不再克製,幾乎是不管不顧、全情投入地迴應起來。


    意亂情迷,頭昏腦漲。


    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移動的。


    不知何時,他們糾纏著尋到了遊廊邊一處無人的昏暗小閣,裏麵並未點燈,隻有屋角兩顆夜明珠散發著熒熒的淡光。


    這時抱著他的人雙手忽然鬆開了。


    可他什麽都不想管,隻是低頭尋覓姬晗的唇瓣,甚至在沒有得到迴應時,還不滿地輕輕哼了一聲,難掩委屈、退而求其次地不停啄吻她的側臉。


    就像一隻平時矜貴高冷、私下裏卻是黏人嚶嚶怪的反差貓咪。


    這誰頂得住。


    姬晗抵住他的下巴,輕聲道:“這下可是真的要亂來了,你不怕?”


    “我有些想欺負你。”


    “比較過分的那種。”


    她的聲音微啞,帶著明顯的誘惑意味,與平時清越的嗓音截然不同。


    莫驚鳶的最後一絲理智忽然徹底斷掉,他沒說話,而是直接推開身後的門,順勢將姬晗拉進屋內,用力關上門扉。


    屋內有一方柔軟的貴妃榻。二人雙雙倒在榻上,莫驚鳶完美複刻了上次的動作,欺身而上,占有欲十足地擁住她。


    不知怎的,他忽然鬼使神差地伸出一隻手握住姬晗纖細白皙的脖頸。


    微微用力,像是在極限拉扯一樣,一邊莫名其妙地想就這樣控製住她的唿吸,一邊又根本舍不得用一丁點力氣。


    而仰麵躺著的姬晗忽然低笑一聲。


    “阿鳶,這迴不行哦。”


    非常輕鬆的,姬晗一把將人掀翻按在榻上,二人瞬間攻勢逆轉。


    她翻身騎在莫驚鳶的身上,垂著眼睫俯視著對方。感受到不同尋常的擠壓,莫驚鳶渾身一震,身體控製不住地微微顫抖著,唿吸瞬間亂了起來。


    “也該順著我來了。”


    姬晗的語氣恢複了某種慢悠悠的慵懶,輕聲道:“要好好忍著哦。”


    “不許叫出聲。”


    莫驚鳶唿吸一窒,大腦一片混沌。


    既受了源源不斷的刺激,又越發過分地想要更多,卻隻能極力忍耐著。


    溫熱的舌尖開始糾纏。


    姬晗的唿吸聲近在咫尺。


    莫名滾燙,讓他耳根發麻。


    雖然窈窕卻極有壓迫力的身體緊緊壓製著他,讓人無法逃離,隻能沉淪。莫驚鳶的心髒劇烈跳動,幾乎要跳出胸腔。


    姬晗主動吻人時,能讓人欲仙欲死。


    她的唇瓣很軟,二人唇舌交纏之間濕熱酥麻,除了她本身的香氣之外,還融進了他的氣息。


    姬晗的動作任性卻有條不紊,並不因為莫驚鳶的反應而改變自己的節奏。


    迫切地叫囂著想要更多。


    莫驚鳶控製不住地迴吻。


    而她一邊發出黏黏糊糊的吻聲,一邊用纏綿的聲線低低道:


    “要乖一點……”


    “不準咬我。”


    她這麽說著,自己卻一點也不遵守這個規矩,突然來一下,把他咬的很疼。


    明明最討厭被人掌控著,可此時的莫驚鸞卻仿佛喝了許多烈酒似的昏昏欲醉,像頭掙破囚籠的困獸一樣理智全無。


    “殿、殿下……”


    體溫升高的太快。


    莫驚鳶感覺整個人都在發燙,姬晗的手指從他腰線一路劃過去,或輕或重,像是在把玩一件愛不釋手的藝術品。


    他白皙如玉的皮膚上留下緋紅的印記,火辣辣的疼,又麻酥酥的癢。


    莫驚鳶的意識已經完全混沌,他都不知道自己正發出什麽樣的聲音。


    可不管怎樣,平常很容易對他心軟的姬晗卻輕聲笑著,無動於衷。


    莫驚鳶隻好盡力去推她的肩膀。


    他用手指像撒嬌的小動物一般輕輕抓撓自己能夠到的地方,隻不過才幾下,姬晗就抓住他作亂的手,拉到唇邊,一點一點地親吻他的指尖。


    慢慢的,空氣都變得粘稠。


    瓷白的色澤染上漂亮的粉紅色。


    她隻是遊刃有餘地將莫驚鳶更加無法克製的悶哼堵在嘴裏。啾啾的吻出漂亮的紅點,處處都留下她的痕跡。


    姬晗要讓這個總是想法很多、又讓人捉摸不透的仙子,徹底沾染上她的氣息和烙印,洗也洗不掉,褪也褪不去。


    讓他再也不敢胡思亂想。


    ……


    *


    樓藏月久違地出來夜遊。


    他和哥哥出了意見分歧,樓蒼雪非要在長歡殿周圍遊蕩,其心思昭然若揭,他還完全不知遮掩,理不直氣也壯。


    尋常他也跟著去了,可樓藏月今日卻覺得有些不耐煩。於是,他果斷轉身和樓蒼雪分頭行動,獨自一人在偌大的王府內像個孤魂野鬼一般漫無目的地遊蕩。


    他忽然尋到一處奇怪的地方。


    走得近了,裏麵還隱隱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短促又模糊,聽不真切。


    樓藏月皺了皺眉。


    他隱約知道裏麵發生的事並不尋常,本想悄無聲息地離開,可他還沒來得及轉身,門扉間並未掩緊的那一絲門縫裏陡然傳出一聲微妙而暖味的急喘。


    “啊……”


    音色動人,尾音顫顫。


    不僅如此,屋內還模模糊糊地響起了非常熟悉的女人的聲音。


    四周十分昏暗,他隱在門外,鼻尖刁鑽地嗅到了尚未消散的微妙氣味。


    他是男子,自然懂得那氣味的來源。雖然他視力並不算好,可這種時候,樓藏月總是格外痛恨自己其他感官的敏銳。


    裏麵是昭王殿下。


    以及一個男人。


    他們在……做話本子裏的快活事。


    意識到發生了什麽,樓藏月忍不住渾身一顫,根本沒敢看,而是突然煩躁地把頭深深低了下去,幹脆捂住了眼睛。


    他心裏悶悶的,墜得慌,一想到裏麵的女人是姬晗,整個人都不好了。


    殿下……如此清冷的人,總是那樣距離感十足,仿佛誰也無法讓她停留。


    她居然也會對人這樣。


    樓藏月忽然心亂如麻,不想再多看一眼,果斷扭頭轉身離開。


    與哥哥匯合時,他陰沉著臉,一言不發地一把抓住對方就要迴竹林小築。


    樓蒼雪的手腕像快被捏碎了一樣疼,但此時他並沒有想著掙紮,隻是張了張嘴,忍不住開口道:“弟弟,殿下她……”


    “別和我提她。”


    樓藏月忽然停下來一把抓住樓蒼雪的肩膀用力晃了晃,想要搖醒他。


    醒醒!還殿下殿下!


    你的殿下在與人做鴛鴦呢!


    他雪色發絲下那雙幽冷的碧眸寒光凜凜,眼圈看起來卻有些紅紅的,盛滿了不知道是煩躁還是鬱悶的情緒,或許還有些憤怒,總之一下就能把人震懾住。


    樓蒼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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