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在宮裏遇見子騫以後,嬣婉越發覺得這日子度日如年一般難挨,她希望能再次見著他,可卻又害怕再見到他。心內無盡的掙紮每每折磨的著她,她無的放矢。


    一日她無意間喝醉了酒,酒精的作用下,她的意識有種混沌而超然之感,她仿佛覺得自已的精神在遨遊,就這樣她在幻境中見到子騫,那裏的他們還一如從前一般無拘無束的,肆意人生,她是那樣留戀著那番美好自在。


    於是她開始酗酒,隻為酒後在迷蒙中能與子騫相見。今日也不例外,還沒等侍寢的聖旨到,她已然沉醉於烈酒帶給她的片刻歡愉。


    她喝酒的時候不許人打擾,錦慧多次上前提醒她皆被她趕走。錦慧心急不已,隻得嚇唬她:“娘娘,皇上來了!”


    可她依舊似未曾聽見一般,不理不睬。反而是一再拿起杯子,對著明月自言自語:“今夜與你一醉方休。”


    誰曾想錦慧這一句話還真把皇上喊來了,萬曆在宮門外都就已聞到裏麵飄來的酒氣。走近後見嬣婉顛三倒四不成體統的樣子,萬曆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意興闌珊道:“你家娘娘醉了,你將她扶迴寢殿休息。”


    明知今日要侍寢,卻見嬣婉卻故意喝得酩酊大醉,萬曆多有不悅。


    “是!”錦慧瑟瑟應聲,正欲上前扶嬣婉,她卻將錦慧的手一把推開。


    “我不去,我就要在這花前月下,飲酒吟詩,”嬣婉已然站不穩,舉著酒杯搖搖晃晃,“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說完,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酒過穿腸,心欲悲涼,滾淚涕下。


    見她這般模樣,擺明是未將自已放在眼裏,萬曆生硬地想將酒杯從她手裏拿開:“你喝得夠多了。聯不許你再喝了!”


    “你是何人,為何奪我的酒?”嬣婉欲想掙開這個男子的手,險些一個踉蹌。


    錦慧嚇得臉都變了色,連忙上前扶了:“娘娘,這是皇上啊!”


    “皇上?”她迷糊間蹙了一下眉,恍惚不知所以,而後竟對著錦慧道,“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歲歲……”


    她如此這般顛三倒四的樣子,反而惹得他是哭笑不得。他本想拂袖而去,卻見她開始翩翩起舞。


    她帶著七分醉意,步履淩亂,雖卻意外有種超凡脫俗的朦朧美。月色如水,紫裙羅裳,廣袖飄飄,如雪香肌,如羽凝脂,他看得如癡如醉。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今朝有酒今朝醉,錦慧,快拿酒來!”


    “好,聯陪你喝!”他索性也不顧帝王之尊,至少她醉後不再拒他於千裏之外。


    “這位兄台爽快,今夜我們不醉不歸!”


    他還沒將酒舉起,而她竟又一飲而盡。他使了個眼色,錦慧為難地又給她的杯子裏添滿了酒。她別過臉去,身體不禁又搖晃了一下,隨之酒杯便滴酒不剩。


    見錦慧沒有動靜,她兀自伸手欲拿錦慧手中的酒瓶。錦慧瞧了瞧皇上,見皇上並未反對,於是隻得又添了些許。


    結果頃刻間那酒杯複又空了。不多時,她臉頰羞紅眸含情,碎步踉蹌惹人憐。


    “別喝了,跟聯迴屋去。”說著,他上前輕攔她的腰肢,將她抱起走進屋內,而後輕輕將其放入榻上。燭光搖曳,她的眼前似乎出現了幻影,那是讓她心心念念的戀人:“你來了,我好想你。”


    她說話的時候臉上現出桃花一樣的紅暈。那是他從未見過的嬌羞溫柔。她胸前雪肌在華燈斜照下尤顯風韻,她眼中神采在酒意半醺時更覺嫵媚,他不由為之傾心。


    他自以為那聲想念是為著自已,這種感覺讓他心間都不由為之一顫,仿佛飄在雲間,人輕飄飄,令人迷醉。


    他伸手撫上她微紅的臉頰,她動容地看著他,心也醉,風輕雲淡不言中。那仿佛是從前花間月下,她們你濃我濃之時。


    她緊緊地握著他的手,然酒的作用使她已經完全失去意識,她眼前的他逐漸變得模糊,她喃喃自語:“別再離開我了……”


    而後一滴滾燙的淚悄然滑落,濺在他的手上。他從未看她如此神情和嬌嬈,輕揚玉脂蘭花手,一笑百媚生。


    隻是那時候他為她神魂顛倒,全然沒在意她的眼神分明是穿過自已看著不知何處。他熟練而迅速脫下她身上的薄紗,她雪白的脖頸頃刻間露了出來,他急不可耐地吻向她,那種無可名狀的觸感,讓他為之顫栗。


    他那麽多後宮妃嬪卻沒有哪一個令他如此神魂顛倒。他甚至激動雙手都有些顫抖,當他輕輕卸下她的內襯,那胸口起伏的躍動,讓他如癡如醉。


    可他還沒來得及進一步陶醉期間,便聽到外人有人在喊道:“皇上,皇上,不好了,三皇子他病倒了,貴妃娘娘請您去瞧一瞧……”


    “病了就去找太醫,你有幾個腦袋在這裏大唿小叫,你給聯滾。”他惱怒的大吼。


    眼見貴妃交待的任務完不成,小太監唯恐迴去後受罰,他又憂又怕,戰戰兢兢又開口道:“可娘娘說她心裏慌得很,務必讓您請親自去瞧瞧……”


    “汪福海,人呢?還不趕緊將人給聯拖走!給聯斃了這不知死活的狗奴才!”


    “奴才該死,奴才這便將人拖走。可……”汪福海欲言又止,鄭貴妃可不是省油的燈,他左右都得罪不起,這不就是做奴才的難,即使是汪福海這樣的大太監,也無不例外。


    三皇子向來是皇上的心尖寶貝,從前鄭貴妃這招可是屢試不爽,如今這是怎麽了,隻可憐小太監還沒來得及想明白,便被拉去杖責。


    小太監無辜地跪地求饒,淒慘的聲音終還是破壞了天子的興致,天子再次從激情的雲端跌落,他不由敗興從她身上離開。看著眼前不醒人事的嬣婉,他真是哭笑不得。


    大約是昨夜的酒太過濃洌,嬣婉對期間所發生的事情渾然不知,她一覺醒來,頭還依舊昏沉,當她迷糊間聽到關於皇上差點留宿的消息時,整個人驚得坐起來。


    她連忙翻開自已的身子,肩胛處還留下清晰的吻痕。她嚇得渾身發抖,失身那夜的顫栗之感似乎又迴到她的身上。


    “娘娘,您怎麽了?”


    “錦慧,去把宮裏所有的酒全倒了,今日起我滴酒不沾。”她的心裏依舊心有餘悸,哪怕再傷心又怎能在這裏將自已灌醉,這裏是他的地盤,她竟又一次掉以輕心,她恨不得掌自已兩個耳光子,好讓自已警醒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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