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一個深夜。”


    “大概是淩晨的三四點了吧。”


    “基本上在這個時間點,也沒有什麽生意了。”


    “所以我跟往常一樣。”


    “就隨便找了個僻靜的地方。”


    “把車子停下來,稍微休息一下。”


    “抽支煙,喝點水,下車做做伸展運動什麽的。”


    “ 做我們這行,最大的職業病就是坐的時間太久了。”


    “這腰啊,這肩膀,渾身隻要一動。”


    “就嘎嘣嘎嘣的響。”


    “就在我的原地活動了一下。”


    “準備迴到車裏麵休息的時候。”


    “就聽車門被拉開的聲音。”


    “我迴頭看去。”


    “隻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進了我的車子後座。”


    “這麽晚還有生意?”


    “要是太遠的話,我就不接了。”


    “跟我交班的老鄭一會就要來了。”


    “心中打定主意。”


    “我又伸了兩個大大的懶腰。”


    “坐進駕駛位。”


    “’您要去哪?我這邊要準備交班了’。”


    “‘太遠的話,就不能拉了。’”


    “一邊說著,我一邊看向後視鏡。”


    “後座上坐著一個長發女人,低著頭。”


    “長長的頭發遮住了臉。”


    “穿著一身的白色長裙。”


    “我也沒在意。”


    “你知道的,做我們這行,什麽怪人都見得多了。”


    “不管人怎麽穿,愛留什麽樣的頭發。”


    “隻要是不犯法,這我們都管不著。”


    “這女的好像是沒聽見我的問話一般。”


    “仍舊隻是坐在後排,一動不動。”


    “於是我就又問了一遍。”


    “‘您去哪兒 ?’”


    “‘我去長春招待所。’”


    “女人說著,聲音不大,還帶著點沙啞。 ”


    “長春招待所? 這名字一聽就有些年頭了。”


    “這要是剛入行幾年的新人。”


    “還真不一定找的到這地方。”


    “我雖然知道,但是這地方離我跟老鄭平時交車的地方不順路。”


    “不光不順路,還幾乎是背道而馳。”


    “於是我說道:”


    “‘美女啊,你這地方跟我不順路。’”


    “‘你重新去找一輛車吧。’”


    “‘外麵沒有其他的車了, 我站在路邊等了好久都沒看到。’”


    “女人說著,聲音透著一股子陰冷。”


    “‘嗨!你在這地方哪有車啊。’”


    “‘你往前再走走,能看見那主路了。’”


    “‘那地方好打車。’”


    “女人聽到我說這話,半天沒有動彈。”


    “然後幽幽的說了一句:”


    “‘師傅,我就坐你的車,錢我給雙倍。’”


    “‘我說這不是錢不錢的事。’”


    “‘是我準備要迴去休息了。 ’”


    “‘那師傅你不要打表了,隻要送我到那裏,我給你200。’”


    “說實話,這一趟能掙個200。”


    “我還是很心動的。”


    “畢竟咱們出來起早貪黑的為的是什麽啊 ?”


    “不就是為了這幾個錢嘛。”


    說到這裏,出租車司機將手中的煙灰朝窗外一彈。


    看向李峰 ,“小兄弟,你說是吧 ?”


    李峰點點頭,“是啊,你們這行挺不容易的。”


    “特別是熬夜,身體吃不消。”


    “可不是嘛!”司機附和一聲。


    接著說道:


    “於是我就答應了那個女的。”


    “我說美女啊,我開車送你去也可以。”


    “但是我有兩個要求。”


    “女人低著頭,‘師傅你說。’”


    “她說話 總是給我一種奇怪的感覺。”


    “就好像是嘴巴被什麽東西給縫住了一樣。”


    “張不開,說的詞模模糊糊的。”


    “我也不含糊。”


    “直接說道 ”


    “ 第一個就是你能不能把頭發撩開。”


    “讓我看看 你長什麽樣子?”


    “當然了,你放心,我沒有其他的想法。”


    “就是這大晚上的,你這頭發把臉遮住。”


    “然後又穿個白裙子,多少有點讓我產生一些不好的聯想。”


    “這話一說完。”


    “車內陷入了一片安靜之中。”


    “我靜靜的看著那個女人。 ”


    “眼睛一眨不眨。”


    “雖然我這人從來沒見過鬼。”


    “但是架不住我家裏麵人都信啊 。”


    “所以我的車裏也放了不少的菩薩啊,觀音像啊。”


    “還有什麽平安符,在寺廟求的佛珠啊什麽的。”


    “都是我老婆在寺廟裏去給我求的。”


    “說是我經常跑夜班。”


    “晚上的陰氣重,很容易遇見髒東西。”


    “要給我車裏麵多放一點。”


    “這時候我悄悄的伸手去拿平安符。”


    “視線卻一直都在那白衣女人的身上。”


    “沒有挪開。”


    “就在這有些緊張的氣氛中。”


    “噗嗤!”


    “那女的笑了。”


    “然後似乎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似的。 ”


    “在那一直笑著。”


    “但是她的笑聲也十分的怪異。”


    “就像我剛才說的,嘴巴像是被什麽給封住一樣。”


    “撮著嘴唇在笑。”


    “我都有些發懵。 ”


    “不知道她到底在笑什麽。”


    “好半晌,她才喘著氣說道:”


    “‘師傅,那我要是抬起頭,你可別怕啊。’”


    “我一聽她說這話,頓時腦子有點懵。”


    “該不會是一張死人的臉吧?”


    “那些頭發的背後是浮腫,發白,烏青的嘴唇, 腫大紅色的眼睛 ?”


    “或者說是整張臉根本就沒有五官 ? ”


    “我有些後悔提出這個要求了。 ”


    ……


    直播間:


    【臥槽,這個司機有點東西啊,他去開出租車簡直是屈才了。】


    【對啊,他這麽一說,我的畫麵感也很足啊,胳膊上雞皮疙瘩已經起來了。】


    【話說,我喜歡開車,之前還想著畢業之後去開出租車呢, 又能過車癮,還能開車掙錢,一舉兩得。】


    【現在看來,還是算了吧,這玩意兒開起來也是有點危險啊 。】


    …………


    出租車司機頓了頓,繼續道:


    “那女人忽然將頭對著我。”


    “然後伸出雙手。”


    “猛地一下撩開頭發。”


    “在那些長長頭發下麵。”


    “是一張慘白的,完全沒有五官的臉!”


    “我瞬間被嚇得朝後一仰。”


    “條件反射就去摸座位下的鋼管。”


    “這節鋼管是防身用的,我常年都備著 在座位下麵。”


    “早些年不怎麽太平。”


    “我的很多同行在晚上開車的時候,都會遇到一些搶錢的。”


    “所以大家都會在車裏常備一些防身的武器。”


    “ 當我把鋼管拿出來的時候。”


    “那個慘白的女人連連舉手。”


    “‘師傅,師傅!別動手!’”


    “‘我這是麵膜!’”


    “‘你看!’”


    “說著,女人在臉上一揭。”


    “露出被蓋著的正常的臉來。”


    “是一個看起來20多歲的女孩。”


    “長的還挺 漂亮的。”


    “我額頭都被嚇出冷汗了。”


    “長出一口氣。”


    “的確是麵膜,我老婆在家裏也經常敷來著。”


    “剛才車內光線不好 ,再加上心情有些緊張。”


    “所以一下子沒看出來。”


    “將手中的鋼管放下。”


    “我說姑娘啊,你這大晚上的,出個門還要敷麵膜啊。”


    “姑娘又將剛才的麵膜給放迴了臉上。”


    “我每晚都要敷麵膜,這次有事出門,就隻有敷在臉上了。”


    “‘行了, 師傅,快開車吧。’”


    “‘好!’我答應一聲。 ”


    “擰動鑰匙,點火,掛擋。”


    “正準備給油走人。”


    “忽然想到了一點。”


    “‘等一下,我還有一個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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