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裏。


    “我無所謂,”韓梟圈抱著季清歡的腰,心滿意足的抱著貼貼,語氣懶散又隨意,“你看著做吧,總之我父王此刻也沒心思與你家爭,他忙的很。”


    南部腹背受敵。


    內有海患,外有匈奴。


    老韓王隻會忙的焦頭爛額,哪裏還有功夫在意皇位誰坐。


    可能這也是天命,在這種時刻讓海嘯登陸。


    韓梟看的很開。


    況且,他本身就不喜歡黃袍加身的生活。


    一想到當了皇帝就得住在深宮大院裏,韓梟就感到煩躁,畢竟坐的越高責任越大。


    韓梟討厭麻煩,更不喜歡管別人。


    他隻想過的隨性而為。


    “那你心裏想不想讓韓王當皇帝?”季清歡又問。


    他抱著懷裏軟軟香香的小世子,感覺這一刻心靈是前所未有的謙和。


    比如皇位是一盤菜。


    從前季清歡勢在必得要替家裏吃到。


    但現在覺得——


    好似兩家誰吃都一樣?


    因為確實韓王也有坐鎮江山的實力,以及韓氏此番麵臨國難時的言行,並不是魚肉百姓的那種做派。


    韓王是極其護犢子的性格。


    當韓氏的子民,其實也能安居樂業。


    “說實話麽,”韓梟笑了笑,手指搭在季清歡腰側摩挲著,“比起我父王,我更支持季老將軍登位。”


    公平公正的對比季韓兩家人。


    兩個老頭兒站在一起,各自立於虛空背景。


    韓王,商賈出身生性多疑敏感,在政務上也是獨斷專行,殺伐果斷。論民心不被天下百姓所認可,論脾性太過暴躁狠厲、陰晴不定。若他掌握大權很可能會驕傲自滿,憑一己喜好行使君王大權,行事過於極端,早晚會被怨聲載道的民聲推翻。


    韓氏部將受韓王教化多年,也連帶著殺氣過重,正義感不足。


    隻要能達到君主的命令就不會在意對與錯。


    比如:當初韓王下令由季家軍衝陣。


    韓氏部將會揣摩君心,故意遲些援助季家軍,以達到外敵與宿敵共除的目標。


    哪怕當時季家軍是他們的同盟戰友。


    如此行徑便能看出,日後韓王成了皇帝哪怕有私心做惡事,其部將也不會有人敢規勸他,為虎作倀的局麵是必然的。


    韓梟不僅看的長遠。


    也很了解南部的人心局麵。


    再說季滄海,誠信忠厚,十幾歲就輔佐皇子與五州政務打交道,這些年南征北戰心係天下,百姓有口皆碑。雖日常脾性不夠狠厲,但在遇到惡人惡事時,也是絕不手軟的為民除害,是百姓和宗族心中唯一的君主。


    季家軍部將跟隨家主,心性是一樣的忠於奉獻、憂民所憂。


    可以說,隨便拎一個季家軍放到五州某個縣城裏。


    都會是愛民如子的小縣官。


    上梁正則下梁不歪。


    季家父子行事也是多由幕僚或良將獻計,共同商議之後,先謀再定。


    如此就不會出現有決斷專行、君王私利傷於民的時候。


    所以在韓梟眼中,綜合評判。


    明顯季老爹更有當皇帝的資質和品性。


    說白了就是——


    他父王有些小家子氣,寬廣胸懷不足。


    最好的結局就是當個老王爺,守著一畝三分地蒸蒸日上,全天下百姓的民生大計卻不敢托付於他父王。


    因為手裏握著的權利不達頂尖。


    這對他父王來說是好的,能安享晚年不受民生禍亂。


    韓梟把他的想法娓娓道來:“所以論當皇帝,還是季老將軍更適合,此番老將軍能果斷迴到南部迎敵,一舉收複了我的心,我也願意輔佐老將軍。”


    季滄海當皇帝,哪怕再不滿韓氏。


    也絕不會遷怒韓氏百姓。


    “...韓梟。”季清歡覺得韓梟看的好透徹,每一句分析的都合理且周全,不偏不倚的站在居中角度說。


    季清歡是驚喜的,也自然認同。


    他低頭往韓梟額角親了親:“麽,麽麽麽。”


    “嗬,”韓梟忍不住輕笑,額角被溫潤唇瓣親的癢癢,“聽我誇你爹,這麽高興?”


    季清歡摟著韓梟感歎:“不是,是覺得你忽然長大了。”


    不是從前那個桀驁張狂的小世子了。


    “?”韓梟挑眉。


    這什麽話,他從前是小孩子心性麽。


    但不管怎麽說,被季清歡主動親親額角還是舒服的。


    韓梟又說:“我們兩個不要當皇帝,當皇帝不好玩,要每天住在王宮裏批折子無聊得很,不如把攤子甩給季老將軍,再讓我父王以王爺身份輔佐,我們兩個就能去雲遊四海。”


    等到季老將軍年邁難行的時候。


    那得十幾年以後了。


    到時候他跟季清歡再去皇宮裏接手,選拔下一任皇帝傳位。


    畢竟他倆不會有孩子,接班人要早早培養。


    韓梟確實都考慮的很周全。


    “......”


    “好,我都聽你的。”季清歡眉眼彎彎。


    其實韓梟的這番打算.....


    季清歡也想過。


    屬於是一拍即合了。


    但還有個問題——


    季清歡問:“要怎麽說服你父王當老王爺,輔佐我老爹?”


    那倆鬥智鬥勇的老頭兒。


    隻怕會覺得,誰當了皇帝誰就是贏家。


    老韓王豈能甘心?


    “我自有辦法,”韓梟本來想保密,看迎上季清歡特別想知道的眼神,他解釋道,“我就告訴他,我的性命跟他一脈相連,他登上皇位勢必會成為天下人的眼中釘,若哪天他遭到刺殺,我也會沒命活。”


    為保住兒子的命,老韓王哪敢當皇帝。


    “啊,”季清歡恍然大悟,“....但,這隻能掐滅你父王當皇帝的心,如何讓他甘心輔佐仇敵?”


    畢竟在老韓王心裏。


    他當不了皇帝,也不許季滄海當。


    “那是從前,此番看著季家人毫不猶豫的迴援南部,南部從上到下勢必要對老將軍改觀,就如我一樣。”韓梟說。


    可以預見——


    季韓兩家幾十年的仇怨,興許能在此次危機中化解不少。


    宿敵的局麵也能扭轉疏解。


    “......”


    季清歡摸摸韓梟的臉頰,提醒他:“等我們坦蕩承認關係被他們接受以後,一定要好好的,因為走到一起這一路,太不容易了。”


    從宿敵之子變情人。


    每一步都艱難。


    “你現在才知道?”韓梟懶洋洋的膩在季清歡身上,“我珍惜著與你相處的每一秒,每一次見麵。”


    隻要視線之內有季清歡存在,他就很少把目光轉向別處。


    能多看一眼是一眼。


    “哎呦。”這話聽的季清歡心髒一軟,抬手捏著韓梟下頜衝自己,在韓梟帶笑的眼眸中,他準確的吻住韓梟的唇。


    輕碾著舔舐唇瓣,延長這枚包含溫情的吻。


    將自己最多的溫柔都奉獻給小世子。


    這輩子身邊有韓梟在。


    真的很幸運。


    “季阿元,你知不知道我好喜歡你....”韓梟膩在季清歡懷裏不想出來,哪怕天氣熱,滿心的愛意不知道怎麽說,“我這輩子的歸處,就是死在你懷裏。”


    季清歡哭笑不得:“能不能不說死啊活的,你為了我也好好活吧。”


    “好想.....”韓梟忽然悄聲。


    季清歡沒聽清:“什麽?”


    “沒什麽。”韓梟蹙眉克製的搖搖頭。


    地點不合適,情景和時機也不合適。


    雖然他確實很想要。


    啊,憋的慌。


    好煩,好熱。


    抱太久了。


    會想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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