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朱高燧吃的都很簡單,好不容易有機會休息一下,楊胖子一展手藝做了滿滿一桌子好菜,唯一可惜的就是沒有大盤雞和西紅柿雞蛋。


    畢竟如今的土豆還隻在上林苑小規模試種,若是試驗成功來年應當能大規模推廣開。


    朱高燧邊吃邊喝,孫德涯諂媚的不斷倒酒,吳九章等人也連連誇讚楊胖子的手藝。


    當飯桌上有一個人的身份地位很高時,吃飯的氣氛往往也都會很和諧,畢竟用餐主題統一明確,那就是拍馬屁。


    “王爺,下官最近聽說了一些風言風語,冒昧想向王爺求證?”吳九章問道。


    “說吧。”


    “聽說朝廷把潤國冶賣給了商戶?”


    話音一落,所有人都不由得看向了朱高燧。


    “沒錯,估計這一兩日南京的那個商戶應該也就到了,到時候他會向你們出示戶部以及東宮的條子,你們按章交接就行。”


    吳九章心中五味雜陳,可又不敢表現的太明顯。


    “潤國冶不敢說為大明出了多少力,起碼每年戶部指定份額的輸鐵隻多不少,將潤國冶交給一個商賈,王爺您看此事還有沒有迴轉的餘地?”


    “皇帝,太子爺以及六部天官都點了頭,當然已經沒有迴轉的餘地了。”朱高燧笑道“吳主事,你似乎對朝廷的決議有些異議啊。”


    “不敢不敢。”吳九章急忙賠笑“下官位卑言輕豈敢妄猜朝議,隻是下官覺得將如此國之重器賣給一個商賈,這是我大明的損失啊。”


    朱高燧意味深長的看了吳九章一眼,心中冷笑,是大明的損失還是個人的損失,他自己心知肚明,放下了酒杯吩咐道。


    “嚴通判,本王還要著急去太原,咱們就連夜審訊吧。”


    “遵命。”


    “劉勉,把地窖中的那個人帶上來。”


    這大漢被帶上來的時候渾身是血慘不忍睹。


    “昨日是何人指使你造反,你可還有其他同夥?”嚴陵問道。


    這大漢抬頭居然看到了吳九章,微微一愣神後把頭別向了其他地方一言不發。


    “好一個逆賊,看來不用大刑你是不會招供了,來人給鞭三十!”


    兩個差役手持鞭子當堂就打了起來,每一鞭子下去都破開肉綻,可這人依然緊咬牙關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沒有說出來。


    在座的人每一個都提心吊膽,吳九章生怕他鬆口把自己拉下水,而孫德涯恨不得用刀子撬開他的嘴,如果他不開口供出主謀兇犯自己難逃幹係。


    三十鞭以後這人直接昏死了過去,就連提審的嚴陵都鬆了一口氣。


    “王爺,再打下去恐怕會當堂打死這犯人,您看….”


    “孫德涯,這就是你抓到的挑頭造反的罪人?好在嚴通判也抓了一個,如果還是一句有用的話都審不出來的話,那本王也隻能將你拿下了。”


    孫德涯連連擦著冷汗,治下發生叛亂,朝廷追責首當其衝的就是他。


    而嚴陵命差役押上來的這人倒是兇神惡煞,同樣問題,幾鞭子下去這疤臉還在硬挺,可當十指上了夾棍時,這大漢居然屎尿齊流當堂招供,隻不過幾句話讓孫德涯如墜冰窖。


    “我招我招,燒掉府衙我們也是被逼的。”疤臉急忙說道。


    “被何人所逼?”朱高燧問道。


    “孫德涯,孫大人救救我,小的是鄭莊啊….”


    這疤臉朝著孫德涯伸出了手,這直接嚇得孫德涯麵色煞白。


    “我明明不認識你,為何你要汙蔑本官,王爺,這人滿嘴胡言亂語…..”


    “造反加上汙蔑朝廷官吏,這可是死罪。”


    “造反?什麽造反?”鄭莊表情一錯愕。


    “州衙是朝廷的象征,衝擊衙門焚燒官府,這不是造反是什麽?”朱高燧笑看雙方狗咬狗。


    “孫德涯你騙我!這狗官到任不過半年,巧取豪奪民不聊生,聽說朝廷會派上差前來為了毀掉所有證據不漏出馬腳,讓我找了一幫人燒掉了官府,你說最多關押我兩個月。”


    看到鄭莊滿眼血絲還有些歇斯底裏,朱高燧都忍不住給他的演技點個讚,這也太奧斯卡了,如果不是自己暗中調查清楚了前因後果恐怕都會上當。


    “原來根本就沒有什麽謀反,隻是孫大人你主導的一場蒙騙王爺的鬧劇!”嚴陵義憤填膺的說道。


    “孫大人,你雖平日裏飛揚跋扈了一些也就罷了,沒想到你如此膽大忘我,我真是看錯你了。”劉安也痛心疾首。


    孫德涯已經被嚇壞了百口莫辯,隻能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他知道自己應該是難逃一劫了。


    “冤枉,我真的是冤枉啊....”


    “孫德涯,你這潞州知州的位子是太子爺舉薦的吧。”朱高燧問道。


    “下官有負陛下,有負太子爺所托。”孫德涯不知道太害怕還是太後悔,七尺男兒滿臉是淚痕。


    “畢竟事涉一地知州和太子爺的名譽不能潦草結案,我請諸位看一場好戲怎樣?”朱高燧神秘莫測的笑著。


    “什麽戲?”


    “這場戲的主角是昨天參加造反的人,如果中途誰出聲話,那就是在變相承認自己是真正的幕後兇手。”


    朱高燧之所以請他們晚上赴宴,自然不是為了嚐嚐楊胖子的手藝,而是這一場戲需要再晚上才能進行。


    又是深更半夜,萬籟俱靜中一片一片的蛐蛐兒聲撕裂黑夜,穿過城牆,穿過層層阻礙。


    那被囚地窖中的大漢經曆了各種折磨早已經是精疲力盡,手腳都被捆綁著,隻能靠在柴堆上閉著眼休息一下,而負責看守他的人早就已經唿嚕聲打的震天。


    他知道自己一言不發的後果,無非是自己一死而已。可如果自己一旦開口,一家老小恐怕都熬不過這個冬天。


    何況今天在堂上又見到了那個人,孰輕孰重他自然分得清。


    突然門外傳來了悉悉索索的動靜,一柄匕首從門縫中插進,將門栓一點一點的慢慢挑開。


    一蒙著臉的黑衣人躡手躡腳的從看守的人身邊經過,然後悄悄來到了他的身邊,並且割開了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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