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發的食物裏沒有假藥,那些人也不想裝了。


    然後能動的人全部圍在鐵門口搖晃,嘶啞的喉嚨裏發出抗議的聲音。


    李瑞數了數包括他在內一共有二十個人,六間房每間病房裏四個人,會有二十四人。


    少了兩個。


    昨天晚上李瑞睡的很沉,也許有人來過也不一定。


    出門不過看情況的幾分鍾,白靜竟然還沒醒,除非必要的休息他可不會睡懶覺。


    手一摸,好像比平時燙一點,強灌了幾口水下去才悠悠轉醒。


    情況不太妙,距離放風時間還有好幾個小時。


    問他情況怎麽樣也不搭理人,通過裸露出來的腳踝來看,紅點肯定長滿了他全身,脖子上有幾處真長成了花生。


    等待的時間十分難熬,想好好躺下都難,總是會被隔三差五的咳嗽打斷,在離開之前垃圾桶的血會裝滿嗎?


    腳底板也長滿了紅點,怎麽感覺和那群人唿吸在同一片空氣裏惡化的越快。


    這好像並不是錯覺。


    腰部又摸到一個腫塊,隨著時間推移一定會變大炸掉,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不如自殺死的體麵點。


    思考實在是太累,眼前的困境折磨的神經心神疲憊,得不到片刻喘息。


    中午太多人堵在鐵門前表達痛苦,以至於穿防護服那些人根本不敢靠近門口一步,食物就那麽扔在地上愛拿不拿。


    李瑞擠在其中搶了好幾份,就算在沒胃口也要吃。


    好不容易到下午的放風時間,卻因為那群人的不滿,遲遲不來開門放人出去走兩步。


    李瑞默默倚在牆邊靠著,看著騷動的人群眼裏能冒出火。


    等到那些人精疲力竭散了不少,鐵門後麵沒有絲毫動靜,無奈如同鮮血般咳出。


    能出去的辦法不止這一個,李瑞往陽台那邊走去,努力伸長著脖子往下麵湊。


    能夠看清下麵一點圍欄區的視角,發現有不少人坐在那曬太陽應該是二樓在放風,這次能在旁邊看見幾個白大褂的醫生拿著聊著什麽。


    趁這個時間李瑞連忙撕扯另外的床單被套爬下去,不夠就去隔壁床的借,專挑那些虛弱的人借。


    他們肯定會同意。


    慢慢爬下去比想象中吃力,差點手一鬆直接掉下去位置李瑞卡的很準,扒在窗戶上一步步往鐵絲網裏麵挪。


    倒不用擔心會被防護服人發現,因為那些人在另一邊方向專心作記錄,聊的很起勁。


    唯一擔心的是下麵的病人會發現他,貌似有兩雙浮腫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李瑞一點點下來,奇怪的是他們不聲張。


    看來他們心中也清楚些什麽。


    一下到隔離網裏麵差點摔倒,強裝若無其事的從那些陌生的病人身邊走過,生怕其中一個突然大喊他是從上麵下來的。


    李瑞一進大樓後門有兩個身影緊跟隨後,也不逃跑便在無人的轉角等著他們,也許他們能幫上一點忙。


    兩個十分疑惑的靠近李瑞問道:“你是誰?到底想幹什麽,竟然膽子大到敢從上麵爬下來。”


    李瑞嘿嘿一笑,“大哥,我是四樓的病人,我這不是癮犯了,想著衣服裏有還有兩包嘛。”


    “所以,兩位大哥幫幫忙,我可以分你們一包。”


    兩人相互對視一眼似乎不太相信,於是李瑞準確說出牌子,做出一副煙癮上來的樣子裝一裝。


    疑慮就這樣消除了一半,並答應給李瑞把風,他偷摸進去找。


    一樓大廳很大又暗房間又多,還得注意大門口的三人把守,盡量不發出聲音。


    幾經轉悠終於在走廊靠後的房間裏找到,可惜門鎖了。


    好消息是門鎖很舊,李瑞連忙叫來了那兩個大哥,一個把風一個控製聲音用力破開。


    在這樣的配合下成功找到行李裏麵的東西,把煙發給他們兩個竟然不滿足,還翻起了其他人的東西。


    李瑞十分無語側著身體將那珍貴的一板藥悄悄藏進口袋,針管刀子也全部拿了。


    翻來覆去的找的差不多,繼續在那兩位大哥的掩護下原路返迴,都是一條船上的螞蚱倒也不會突然反水。


    從他們口中簡單的交談得知,他們也是來了沒幾天病不見好,天天被關在這不準跑跟個動物一樣,強製要求出來被一群人圍著看,鬱悶無比。


    李瑞沒想到他們三樓的人竟然是強製出來觀察的,不然不發食物,從他們外表的症狀來看好像比四樓的人輕一些。


    這好像四樓的人是湊數一樣多餘。


    如果不是白靜還躺著,不如把他叫下來一起去三樓算了。


    錯過了這個機遇下次就要另想辦法,因為三樓的陽台裝了防盜窗,不能直接爬下去濫竽充數。


    還有琳琳,雖然沒看見她,但在柵欄的角落找到了她用紙巾留下的字條和兩粒藥。


    上麵寫著她在門診部內科十樓的某個地方。


    再抓住床單爬上去幾乎要了李瑞老命,一邊爬一邊踩在能夠落腳的地方喘一下,還得注意有沒有人發現他。


    就在爬到了三樓時,下麵經過了幾個穿防護服的人推著蓋著綠布的小床路過。


    李瑞努力貼緊身體靠著牆以免被發現。


    卻看見綠布下的東西在動,大約是頭部的地方綠布呈紅色的凹陷,顛簸了一下一隻沒有皮的手伸了出來,上麵戴著一個金手鐲。


    李瑞百思不得其解,難道要病到要死的人才會被拉去做實驗?


    等白靜好一點,還是趕緊離開這裏,不對勁的地方太多。


    費力爬上去以後,李瑞直接坐在地上喘了五分鍾的氣,他的身體情況也越來越虛。


    床單收迴下次還要用,連忙去趕去病房給白靜喂藥,其他病房的人經過一天沒什麽用的抗議都老實迴去躺著了。


    隻不過那眼神終有不甘。


    白靜的情況也容不得吝嗇,一半藥全部塞了進去。


    第二天就清醒過來了,看樣子好了很多,至少表麵是這樣。


    便開始計劃著,晚上潛進住院部找琳琳和藥跑路。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


    還沒到晚上,中午的時間大門被打開三四個持槍人打開,沒有任何解釋,逼迫四樓的所有人下去集中在一棟小倉房。


    鋁合金的鋼板牆麵,有點像隔離所地板上畫著白線,還有個隔間廁所然後就什麽也沒有了。


    大門重重鎖上整個空間驟然暗了下來,二十個人就那麽猝不及防的蹲坐在各個角落,時不時傳來竊竊私語。


    李瑞一陣頭疼,想不明白這些人想幹什麽,是認為他們沒用了關在著死掉,那不如直接殺掉,還是說這也是研究的一種,關在一起看誰先變成喪屍嗎。


    現在所有計劃被打亂逃不出了。


    大門是鐵的哪怕所有人去撞也撼動不了分毫,有窗戶又高又小琳琳那個體型才能鑽出去,那隻是用來排氣的。


    心情和身體越來越糟糕,和這群人擠在一個空間裏更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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