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趙，等會下班了別忙著走，送我去吃個飯。”
“老大，讓老劉送你去行不？我晚上有點事。”
“嗯，有人送就行。”
……
趙大良口中的老劉是上次和他一起把黃毛伍飛給胖揍了一輪的戰友之一，叫劉永林。之前黃子瀚交待趙大良多找幾個戰友來公司當司機，趙大良也沒客氣，一下拉來了五個，他和劉永林就在總部，另外四個則安排在分公司，何奕瑤餘婷婷有孕在身，有個司機開車方便些，另外兩個一個在瀚文，一個在瀚藍。說要去吃飯，不是去赴宴或者酒會什麽的，而是去黃子瀚叔叔家吃飯，上次藍妮跟黃子瀚提過一嘴關於裝修隊的事情，想著很久沒去看弟弟妹妹，順帶著去看看。
“老劉，在公司還習慣吧？”
“老大，習慣的！老大，老實說這份工作是我這麽久以來幹過最滿意的一份，工資高，還給車給房，說起來在外麵混了這麽多年，啥都沒撈著，這迴齊活了！老大，老劉我真心感謝你，以後有什麽髒活累活需要我們哥幾個去做的盡管吩咐，絕不二話。其他的我們不擅長，但那點本事還沒忘光，保證幹淨利落！老大，不是我跟你吹，當年在部隊的時候我的各項技能可是一等一的，老趙都不行……”
黃子瀚突然有點想念趙大良，趙大良屬於一棍子打不出半個屁的那種，不問就不出聲，問他還甕聲甕氣的一個字一個字往外吐。劉永林就一話癆嘛，黃子瀚才開口問一句，自個說到現在還沒停，腦瓜疼。黃子瀚也沒打斷他，就想看看他半個來鍾的路程能不能自嗨全程！一直到地頭，黃子瀚不得不服氣，劉永林的其他本事他沒見識過，不知道有沒有吹的那麽猛，但是這單口相聲的本事是真的猛。
“老劉，跟我上去吃飯？”
“老大，我就不上去了，我自己在下麵隨便對付就行，老大你不用覺得虧待我，我這人對吃這塊還是挺有研究的，不是我吹，首府這旮旯…”
“額，那行！那我先上去！”
“好嘞，老大，等會我還在這裏等你，我今晚沒有事的…”
“……”
惹不起啊，下次出門還是讓趙大良開車好點。
黃子瀚叔叔家還是魯班路當初給他們買的房子，雖然說他四叔這兩年沒少掙錢，但也沒想過換更大的地方。
“瀚仔來啦！”
“瀚仔，要一會才能吃飯哈，嬸還沒把菜弄完！”
……
四叔家熱鬧，聽說黃子瀚要來吃飯，三叔一家都跑過來蹭飯，黃子洵苦著臉趴在茶幾上寫作業，上幼兒園的黃子誠看動畫片，小不點的妹妹還沒學會走路，滿地亂爬，奶聲奶氣的一口麻麻麻麻亂喊。小不點叫黃宛雲，按老祖宗的規矩到她這輩，應該用杏這個字的，但黃杏什麽的怎麽排名字都不好聽，索性三嬸就不管排資論輩，怎麽好聽怎麽來。
一把將小不點撈起來抱著，忽悠她喊哥哥，怎麽教都隻喊麻麻，還好她不認生，黃子瀚抱著也沒哭，就是不太安分，小手小腳亂蹬，估計是覺著在地上爬自由些。吃飯時間，喝點酒順便聊事情，是老習慣了，黃子瀚和他四叔提的事情，他四叔也沒當迴事，主要是他手下現在六百來號人，老家的親戚願意做裝修能出來的都出來了，在外麵不熟的人想進施工隊又不放心，所以就沒擴大隊伍，公司有需要找外麵的人合作他也讚成，忙不過來啊他現在。
黃子瀚三叔目前開小超市連鎖店有模有樣，已經有三家分店了，把目標放在城中村，連第四第五家開在哪都已經規劃好了，黃子瀚沒多說，事業有成家庭和睦就很圓滿了，還說啥？臨走小不點也沒學會喊哥哥，下迴再來怎麽都得教會她。
叔叔家跑一趟，黃子瀚又想著很久沒去看他老爸老媽，於是第二天下班就決定去趟萊茵湖畔。說來也怪，黃子瀚家老兩口平時壓根就沒理他，別說喊他去吃飯，電話都少，都是節日的時候才問一句要不要來吃飯，黃子瀚忙，拒絕多了後麵問都懶得問，放養習慣了？黃子瀚才進門，小姑娘趙雪岑看到他動畫片都不香了。
“舅舅，舅舅，騎馬。”
“……”
黃子瀚內心mmp，堂堂一個集團老總讓你當馬騎？我不要麵子的嗎？好吧，在小屁孩眼裏他有什麽麵子？不給騎就各種扯衣服往上爬，無奈還是抓起小姑娘往脖子上一掛，圍著客廳茶幾轉，逗得小姑娘哇哇大笑，轉了幾圈又不滿意，非得讓黃子瀚學馬那樣四腳走路才行。這就是黃子瀚不樂意常跑迴來看老兩口的原因，上小學的哥哥趙文俊安安靜靜斯斯文文的，怎麽攤上這麽個混世魔王的妹妹？吃個飯都不放過他，硬是要坐他懷裏鬧騰才行。
“老弟，你看有沒有合適的工作安排給我？”
“姐，咋啦？”
“瀚仔你別管她，她就是閑得慌。”
“媽，我這不是沒事做無聊嘛。雪岑上幼兒園了，一送她去學校，迴來都沒事幹，店裏你看著就行，我總得找點事做啊。”
“沒事做去幫你爸，他成天忙得都沒空吃飯。”
“我才不幹，天天不是去修水龍頭就是去換燈泡。”
“那你想幹嘛？你會幹嘛？修水龍頭換燈泡怎麽了？不能掙錢嗎？就你會挑三揀四的，這也不幹那也不幹，迴家種田得了，種田適合你。”
“我問我弟，又沒問你，囉囉嗦嗦。”
“你弟沒事做啊？還得專門給你找工作？”
“我就問怎麽了？”
黃子瀚看著一聲不吭埋頭吃飯的老頭子，有點無語，這是已經習慣了啊。他老媽和老姐就這樣，誰都不讓誰的脾氣，天天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各種看不順眼，掐架也正常。
“姐，你有什麽想法沒？”
“樓下咱家小店旁邊不是還有個鋪子空著嘛，我想租下來自己做點事情。”
“喔，那個門店啊？行啊，不用租，想用就用唄，明天我拿鑰匙給你。”
“啊？瀚仔，那個鋪子也是咱家的？”
“不是，朋友的！她沒空管，姐想用就用唄。”
“那可不行，怎麽能白用人家的？親兄弟還明算賬呢，該多少就多少。”
“爸，人家又不缺這點錢。”
“那也不行，人家缺不缺是人家的事，給不給是我們的事，做人要講道理的。”
“他爸，你錢多是吧？瀚仔都說是熟人了，他不用給我們用有什麽關係？談錢多傷感情啊？”
“你懂什麽？咱們缺那點租金嗎？瀚仔，我可跟你說了，要麽不用，要用就得給錢。”
“爸，我知道啦！明天我跟她商量。”
“嗯！”
……
何奕瑤的鋪麵，還租個啥？當初他，何奕瑤還有餘婷婷一起買的，何奕瑤的沒空打理就一直空著，旁邊餘婷婷的據說是她老公在做點小生意，黃子瀚也沒有去看過是做什麽，實在是沒臉去和那個老實木訥的漢子套近乎，時不時就睡人家的媳婦，大肚子了都沒放過，心虛得很，還是繞道走好點。
家長裏短吵吵鬧鬧，靠得近誰看誰都不順眼，離得遠又各種擔心，一家人大概都這樣吧？這就是生活原本該有的模樣！嗯，必須是，還是偶爾過來看看就差不多了，要真和老兩口還有倆小屁孩住一起他肯定得瘋，小姑娘太會折騰人。
……
“老領導，您找我是有什麽指示？”
“小劉啊，舊房改造這事是你在管？”
“老領導，舊改這攤子年初的時候已經從我這分管出去了，現在是張主任在管，是出了什麽狀況嗎？”
“嗯，肉聯廠那邊，我以前老朋友的後輩找我訴苦呢。說什麽補償標準太低，還強製搬遷，不搬就成天有社會閑雜人員上門騷擾，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既然群眾有意見，那就是我們的工作沒做到位，舊改原本對人民群眾來說是件好事，現在弄成這樣，咱們是不稱職的！”
“老領導，您說得對，這應該不是空穴不來風。稍後我去知會張主任一聲，想來應該是下麵的人胡作非為。”
“小劉，你也是從基層走上來的，對於這種情況不陌生吧？咱們是人民的公仆，不是讓咱們騎在人民頭上作威作福的，我的脾氣你了解的，既然找你了我就不想再假於人手，我想聽聽你的解決方案。”
“老領導，這事是容易解決，換家公司來對接就行，隻是…”
“我知道你的難處，其他的我會處理，你隻要把這件事安排好就行，你得保證不會再出現類似的情況，不然我為你是問。”
“老領導，您放心，不會有任何紕漏的。”
“喔？看你胸有成竹的，是早就物色好人選了？”
“老領導，這您可就猜錯了，我隻是一直留意這麽個有趣的小家夥而已，正好有這檔子事，所以覺得交給他絕對沒有問題。”
“什麽樣的小家夥值得你一直留意？說說看？”
“老領導，不耽誤您辦公吧？”
“讓你說你就說。”
“說來這小家夥也算老領導您的家鄉人，農民家庭出身，高中畢業後就到首府工作，從事二手房交易行業，起初身無分文的，沒成想短短五六年下來，就攢下不菲的身家，意屬於他也是看著這小家夥公司的現金完全能夠承擔這個項目。”
“這個項目怎麽說也要上億的資金才能承擔，你確定沒有問題？”
“老領導，這小家夥的瀚城集團上半年營收十二億，光利潤就有五億多，都是現金，他不缺錢。”
“短短五六年就從身無分文到資產過十億？沒走什麽歪門邪道吧？”
“老領導，我哪敢找那些歪門邪道的人來承接這麽重要的項目？”
“嗯，那就好！雖說有兩下子，但也不至於讓你一直留意吧？資產過億的企業首府這邊一抓一大把，怎麽單單留意他那小企業？”
“老領導，留意原因是這小家夥和下麵各個單位部門的關係都很密切。”
“什麽情況？”
“這還得和這小家夥從事的行業有關，在各位領導大力推進下，這幾年首府房地產行業發展突飛猛進，這小家夥挺機靈，腦子轉的快，趕著這股風潮，還真給他找到機會，這兩年來首府五六成政府基層人員都從他那低價買了房子，買了房還不算，裝修都給你免費，所以基層的幹部不認識他的還真沒有。”
“小劉，這算怎麽迴事？你也是個老黨員老革命幹部了，原則上的問題不能碰的道理還要我教你？既然你發現問題，不及時製止還變相縱容？小劉，你解釋不清楚的話，別說我不講情麵。”
“老領導，我是什麽樣的人您還不清楚嘛？違法亂紀的事情別說我自己，發現了也不會輕易放過，可這事它沒有違規違紀啊。”
“喔？低價銷售房產給公職人員，連裝修都順帶免費，你跟我說它合法合規？”
“老領導，確實合法合規，所以我說這小子腦子轉的快嘛！老領導，這兩年首府房價迅猛增長，市場賣方沒反應過來，也就有了空擋，這小家夥從事二手房交易的，在市場中淘到低價的房子出售，合乎市場經濟發展規律的嘛，公職人員也沒有不允許買這種房子啊。”
“那免費裝修是什麽情況？”
“那小家夥既賣房也賣車，隻要在他手裏買房，可以選擇再貸款買台車，車的貸款他負責還，不過車得交由他公司托管統一出租運營，三年後還完車貸，車子再由他出售，出售車輛得來的款項正好可以充當裝修費用，這一來二去，等於不需要花錢，不出首付白拿一套房，還免費給你裝修，隻要還房子的月供就行。我還真挑不出裏麵有什麽毛病，而且對基層的幹部來說，也算是減輕些負擔，所以就沒有製止。”
“嗯，他這些年沒有利用這些條件給自己牟取利益吧？”
“老領導，還真沒有。我也是有這方麵的擔憂才一直留意他的，可這兩年這小家夥安分得很，除了今年他和一個酒吧的老板起衝突，舉報了酒吧一些違法違規的情況，相關部門也隻是例行公事，沒有太過分的舉動。”
“喔？你這麽一說，這小家夥確實挺有意思，你剛才說他還是我的老鄉？”
“是。”
“嗯，明天你把他喊來，我見他一麵。”
“老領導，會不會太突兀？”
“無妨。”
……
什麽叫做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眼下的黃子瀚就是。早上處理完公司的事，中午吃過飯剛準備出門，結果領導的電話一來，下午的行程就泡湯了。這會兒黃子瀚在辦公室裏坐立不安，想半天也沒想出來這陣子幹過啥壞事才稍微恢複點鎮定，領導突然這麽一召見，怪嚇人的。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黃子瀚帶那麽點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氣勢走出辦公室，喊上劉永林就出門，平時他挺嫌棄劉永林話嘮，但這會兒聽劉永林叨叨絮絮的能分散不少注意力，省得他胡思亂想。
領導是和顏悅色的，怎麽會為難他這個人民群眾？明顯是黃子瀚自個想太多，隻是能不能拒絕去見更大的領導？拒絕是不可能的，黃子瀚沒有膽子提出不同的意見，於是乖乖上了領導的車。
“你小子怎麽畏畏縮縮的？膽子這麽小？又不是讓你去見閻王爺。”
“領導啊，您這也太關照我了。來見您我心髒病都快犯了，一路老在想是不是什麽時候沒注意犯錯了。領導，我現在下車迴去還來得及不？”
“哈哈，別人想見都見不著，你倒好，巴不得不去！看你這熊樣，還能吃了你啊？”
“好吧！”
“小子，等會見著人別亂說話，問什麽說什麽就行。”
“領導啊，您太看得起我了！您覺得有膽子胡說八道啊？”
“哈哈。”
……
在車上看著氣勢磅礴的大門，再到來來往往的男男女女，下車的時候黃子瀚腿肚子直打顫，跟在領導後麵，走了好一會才到辦公室門口，抬頭一看銘牌，差點沒癱地上，太特麽嚇人了，真·大佬啊。
“坐。”就這麽一聲，黃子瀚差點沒跪下。
“小夥子不用這麽緊張嘛！我有這麽嚇人？”
“沒有的，小子沒見過什麽世麵，有些不知所措，大領導您見笑了。”
“小夥子叫什麽名字？”
“迴大領導，小子姓黃，叫黃子瀚，崇左天等人氏，今年二十四歲，未婚，還沒有女朋友，從事二手房交易行業，有一家小小的公司，平時都依法納稅，合法合規經營，絕對沒有違法亂紀的情況，匯報完畢。”
“不用這麽嚴肅，你的情況我也大概了解了些！說來咱們也算是老鄉，小劉把你說得有趣，就想見見。”
“領導誇讚！大領導，您也是崇左的？”
“不錯。”
“唿…”
“我是崇左的怎麽就讓你放鬆了？”
“大領導，咱好歹是老鄉，壯家人不為難壯家人的。”
“喔？你覺得我要為難你啊？”
“沒見到您之前擔心得要命，這會兒不擔心了！小子安分守己，肯定不給壯家人丟臉，您挑不出毛病怎麽會為難小子？”
“哈哈！是這個道理。小夥子，你自己說的話別出門就忘記了，安分守己誰都不能挑你理找你麻煩！”
“大領導，小子肯定記住您的教導。”
“嗯，行了！我這還有事，就不留人了！小劉，你也去忙你的事吧。”
“老領導，那我們先走了。”
“大領導，小子打擾了。”
……
啊，天氣真好，陽光明媚。一出辦公室，黃子瀚提著的氣徹底鬆了下來，哈哈，又過一關。
“領導，我就不跟您迴去啦！我自個迴去就行。”
“你小子這就想溜？那可不行。”
“領導，呆在您身邊壓力太大了點。”
“年輕人沒有點壓力怎麽成？走吧，跟我迴去，還有事情交待你。”
“領導，您看我這小胳膊小腿的…”
“上車。”
……
果然，領導召喚準沒好事！黃子瀚迴公司的路上苦瓜著臉，連話嘮劉永林都默不作聲，知道事情不會太簡單，他開車跟了一路，大概能猜到黃子瀚去見了了不得的大人物，一迴來就苦著臉，事情能簡單？
領導要黃子瀚辦的事確實不簡單，魯班路肉聯廠職工宿舍住宅舊改項目，黃子瀚從來沒接觸過舊房改造這類項目，一問三不知都不為過，如果隻是這點難度，還難不倒黃子瀚，不會就去學，學不來就花錢找會的人來給他幹活就行，關鍵是這活屬於從別人口中搶食，而這個別人還不是一般人，他記得國凱杜老大三申五令的說過，有事沒事別惹對方，幹不過人家。
沒錯，目前負責肉聯廠職工宿舍住宅舊改項目的公司是捷創地產，也就是杜老大口中吳家小輩排行第四的吳老四開辦的地產公司，而吳老四家裏有個資產幾百億的巨無霸中美天元。光是聽說資產幾百億就讓人不明覺厲，以往事不關己，中美天元再大，吳家再牛掰也跟他沒有一毛錢關係，他也就覺得對方能搞這麽大，老厲害了。
可現在，領導隨手一丟，他就得直麵這個巨無霸。真·大佬是沒找他麻煩，而是直接把麻煩丟給他，讓他自己去處理！瑪德，還老鄉呢，老鄉見老鄉，背後開一槍？這是開一槍嗎？明顯是拿導彈轟炸好不？當然黃子瀚也隻敢自個嘰嘰歪歪緋腹幾句而已，事還得幹。
按照杜老大的說法，首府的舊改項目一直都是吳老四一家獨攬，可是以前怎麽不出問題偏偏這個時候出問題？這個得查清楚！吳老四真不是個東西，舊改你就好好舊改唄，又不是沒錢賺，特麽的非得把補償款壓到幾年前的房價，不要錢要房還不行，不搬走就讓流氓爛仔上門潑油漆恐嚇，有這麽辦事的嗎？
鬱悶得黃子瀚在車上亂吼亂叫，弄得劉永林還以為黃子瀚是不是羊癲瘋發作。迴了辦公室，黃子瀚皺著眉頭，既然木已成舟，再難也得硬頭皮上了，捷創隻是吳家一小塊業務，也許他需要對上的隻是吳老四而不是整個吳家？好吧，這也隻是自我安慰。自己滿打滿算的不到幾億身家，可能都不夠吳家的零頭，怎麽跟人家硬剛？黃子瀚欲哭無淚，瑪德，下次再見到真·大佬的老鄉，非得好好跟他掰扯掰扯才行。
胡亂發作一通，黃子瀚才收拾好心情，領導交待的事情得辦，還得辦好，那麽就得跟吳家老四對上，跟吳家老四對上，意味著要跟吳家對上，眼下他對吳家一點都不了解，所以首先要做的就是調查了解，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然後要做好這個項目，他毛都不懂，得找這方麵專業的人才來辦才行。不過跟吳家對上不是什麽明智的選擇，是否能找找關係跟吳老四搭上線先談談？也許能合作也不一定。都試試吧，死馬當活馬醫了。
“小曼，來我辦公室一趟。”
“好的。”
……
“子瀚，怎麽了？”
“這幾天你先別忙其他的，通過任何渠道幫我查一下中美天元這家公司，事無巨細，越詳細越好，花錢都無所謂。”
“好，子瀚，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嗯，有可能要跟他們幹架。”
“好，那我現在就去查。”
“順便幫我叫文倩進來。”
李金曼也是個好女人啊，問都不問為什麽要跟人家幹架，隻想著自家男人要幹架就馬上下場幫忙。
“子瀚，有事嘛？”
“嗯，文倩，以前我和你說過的，有機會就讓你出來自己負責管理家公司，現在正好有機會了，不過還有另一個選擇，瀚城現在缺個副總，你一直在總部，對於瀚城大部分的事務都很熟悉，是副總的不二人選，所以我想聽聽你自己的想法。”
“子瀚，我還是在總部吧，管理公司我怕自己一個人做不好，在總部還有你頂著，犯錯了也沒人怪我。”
“這麽快就決定了？不多考慮考慮？”
“不用啦，我就想在你身邊，哪也不去。”
“喲，這麽煽情？來香一個。”
“才不要，我去忙了！”
……
周文倩既然不想幹，那就何瑜清何瑜嫣姐妹倆吧，得弄個公司專門去做舊改項目才行，隻是這會何瑜清何瑜嫣姐妹倆都在外麵忙，想問問她們的意見都找不到人，還得打電話讓她們早點迴來！
“峰哥，來我辦公室一下。”
“好嘞，馬上到。”
……
“老大，啥吩咐？”
“峰哥，我接了個舊房改造的項目，打算再弄家子公司專門負責，你等會看一下舊房改造這類項目需要哪方麵的人，盡快發布招聘信息，子公司負責人暫定瑜清和瑜嫣，晚點她們迴來了你們一起合計一下怎麽弄。”
“好。”
……
“哥，我們迴來啦！”
“嗯，累不累？”
“不累的！”
“哥，是有事讓我們做嗎？”
“嗯，是有事需要你們去做，我今天接了個舊房改造的項目，準備成立家公司負責運作，我打算讓你們兩個去負責，你們覺得怎麽樣？”
“啊？哥，我們什麽都不會…”
“哪有什麽都不會？你們現在做的事情不也做得很好嘛？瑜清你認識的人多，舊房改造這類項目需要和各部門打交道的地方比較多，你正好合適，瑜嫣你現在對各項業務都熟，你們倆配合著來就行啦！況且我又不是放手不管。”
“哥，那我和姐姐就試試看？”
“嗯。”
“哥，現在我們需要做什麽？”
“瑜清，你目前手頭上的工作，得找人來接替，等會你去找鳳琴，讓她安排個人跟著你跑幾天，熟悉之後就交給她，讓她安排個副總吧，信得過的人才行。這幾天內還需要新注冊個公司，公司名稱你們自己想，注冊公司的事梅姐熟悉，找她就成，新公司辦公室的安排，咱這之前還留有備用的地方，就用那裏，辦公室交給文倩幫忙準備，還有，等你工作交接完之後，去項目相關部門把關於項目具體資料拿迴來。
瑜嫣你等會去找峰哥，讓他給你們各自招助理，要求是熟悉房地產開發或者舊房改造項目的，到時候好給你們提供建議，瑜嫣你手頭上的工作到時候也可以交給助理去辦，我剛才交待過峰哥開始招聘新公司相關的人員，這幾天有人麵試的話你也跟進一下。還有一個，讓峰哥再招個前台，把現在的前台楊蟬調來給我當助理。”
“好的！哥，還有其他的嘛？”
“暫時就想到這麽多，新公司誰來當總經理你們姐妹倆自個商量唄。”
“嗯嗯，那我們去忙啦。”
“去吧！”
……
“老大，讓老劉送你去行不？我晚上有點事。”
“嗯，有人送就行。”
……
趙大良口中的老劉是上次和他一起把黃毛伍飛給胖揍了一輪的戰友之一，叫劉永林。之前黃子瀚交待趙大良多找幾個戰友來公司當司機，趙大良也沒客氣，一下拉來了五個，他和劉永林就在總部，另外四個則安排在分公司，何奕瑤餘婷婷有孕在身，有個司機開車方便些，另外兩個一個在瀚文，一個在瀚藍。說要去吃飯，不是去赴宴或者酒會什麽的，而是去黃子瀚叔叔家吃飯，上次藍妮跟黃子瀚提過一嘴關於裝修隊的事情，想著很久沒去看弟弟妹妹，順帶著去看看。
“老劉，在公司還習慣吧？”
“老大，習慣的！老大，老實說這份工作是我這麽久以來幹過最滿意的一份，工資高，還給車給房，說起來在外麵混了這麽多年，啥都沒撈著，這迴齊活了！老大，老劉我真心感謝你，以後有什麽髒活累活需要我們哥幾個去做的盡管吩咐，絕不二話。其他的我們不擅長，但那點本事還沒忘光，保證幹淨利落！老大，不是我跟你吹，當年在部隊的時候我的各項技能可是一等一的，老趙都不行……”
黃子瀚突然有點想念趙大良，趙大良屬於一棍子打不出半個屁的那種，不問就不出聲，問他還甕聲甕氣的一個字一個字往外吐。劉永林就一話癆嘛，黃子瀚才開口問一句，自個說到現在還沒停，腦瓜疼。黃子瀚也沒打斷他，就想看看他半個來鍾的路程能不能自嗨全程！一直到地頭，黃子瀚不得不服氣，劉永林的其他本事他沒見識過，不知道有沒有吹的那麽猛，但是這單口相聲的本事是真的猛。
“老劉，跟我上去吃飯？”
“老大，我就不上去了，我自己在下麵隨便對付就行，老大你不用覺得虧待我，我這人對吃這塊還是挺有研究的，不是我吹，首府這旮旯…”
“額，那行！那我先上去！”
“好嘞，老大，等會我還在這裏等你，我今晚沒有事的…”
“……”
惹不起啊，下次出門還是讓趙大良開車好點。
黃子瀚叔叔家還是魯班路當初給他們買的房子，雖然說他四叔這兩年沒少掙錢，但也沒想過換更大的地方。
“瀚仔來啦！”
“瀚仔，要一會才能吃飯哈，嬸還沒把菜弄完！”
……
四叔家熱鬧，聽說黃子瀚要來吃飯，三叔一家都跑過來蹭飯，黃子洵苦著臉趴在茶幾上寫作業，上幼兒園的黃子誠看動畫片，小不點的妹妹還沒學會走路，滿地亂爬，奶聲奶氣的一口麻麻麻麻亂喊。小不點叫黃宛雲，按老祖宗的規矩到她這輩，應該用杏這個字的，但黃杏什麽的怎麽排名字都不好聽，索性三嬸就不管排資論輩，怎麽好聽怎麽來。
一把將小不點撈起來抱著，忽悠她喊哥哥，怎麽教都隻喊麻麻，還好她不認生，黃子瀚抱著也沒哭，就是不太安分，小手小腳亂蹬，估計是覺著在地上爬自由些。吃飯時間，喝點酒順便聊事情，是老習慣了，黃子瀚和他四叔提的事情，他四叔也沒當迴事，主要是他手下現在六百來號人，老家的親戚願意做裝修能出來的都出來了，在外麵不熟的人想進施工隊又不放心，所以就沒擴大隊伍，公司有需要找外麵的人合作他也讚成，忙不過來啊他現在。
黃子瀚三叔目前開小超市連鎖店有模有樣，已經有三家分店了，把目標放在城中村，連第四第五家開在哪都已經規劃好了，黃子瀚沒多說，事業有成家庭和睦就很圓滿了，還說啥？臨走小不點也沒學會喊哥哥，下迴再來怎麽都得教會她。
叔叔家跑一趟，黃子瀚又想著很久沒去看他老爸老媽，於是第二天下班就決定去趟萊茵湖畔。說來也怪，黃子瀚家老兩口平時壓根就沒理他，別說喊他去吃飯，電話都少，都是節日的時候才問一句要不要來吃飯，黃子瀚忙，拒絕多了後麵問都懶得問，放養習慣了？黃子瀚才進門，小姑娘趙雪岑看到他動畫片都不香了。
“舅舅，舅舅，騎馬。”
“……”
黃子瀚內心mmp，堂堂一個集團老總讓你當馬騎？我不要麵子的嗎？好吧，在小屁孩眼裏他有什麽麵子？不給騎就各種扯衣服往上爬，無奈還是抓起小姑娘往脖子上一掛，圍著客廳茶幾轉，逗得小姑娘哇哇大笑，轉了幾圈又不滿意，非得讓黃子瀚學馬那樣四腳走路才行。這就是黃子瀚不樂意常跑迴來看老兩口的原因，上小學的哥哥趙文俊安安靜靜斯斯文文的，怎麽攤上這麽個混世魔王的妹妹？吃個飯都不放過他，硬是要坐他懷裏鬧騰才行。
“老弟，你看有沒有合適的工作安排給我？”
“姐，咋啦？”
“瀚仔你別管她，她就是閑得慌。”
“媽，我這不是沒事做無聊嘛。雪岑上幼兒園了，一送她去學校，迴來都沒事幹，店裏你看著就行，我總得找點事做啊。”
“沒事做去幫你爸，他成天忙得都沒空吃飯。”
“我才不幹，天天不是去修水龍頭就是去換燈泡。”
“那你想幹嘛？你會幹嘛？修水龍頭換燈泡怎麽了？不能掙錢嗎？就你會挑三揀四的，這也不幹那也不幹，迴家種田得了，種田適合你。”
“我問我弟，又沒問你，囉囉嗦嗦。”
“你弟沒事做啊？還得專門給你找工作？”
“我就問怎麽了？”
黃子瀚看著一聲不吭埋頭吃飯的老頭子，有點無語，這是已經習慣了啊。他老媽和老姐就這樣，誰都不讓誰的脾氣，天天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各種看不順眼，掐架也正常。
“姐，你有什麽想法沒？”
“樓下咱家小店旁邊不是還有個鋪子空著嘛，我想租下來自己做點事情。”
“喔，那個門店啊？行啊，不用租，想用就用唄，明天我拿鑰匙給你。”
“啊？瀚仔，那個鋪子也是咱家的？”
“不是，朋友的！她沒空管，姐想用就用唄。”
“那可不行，怎麽能白用人家的？親兄弟還明算賬呢，該多少就多少。”
“爸，人家又不缺這點錢。”
“那也不行，人家缺不缺是人家的事，給不給是我們的事，做人要講道理的。”
“他爸，你錢多是吧？瀚仔都說是熟人了，他不用給我們用有什麽關係？談錢多傷感情啊？”
“你懂什麽？咱們缺那點租金嗎？瀚仔，我可跟你說了，要麽不用，要用就得給錢。”
“爸，我知道啦！明天我跟她商量。”
“嗯！”
……
何奕瑤的鋪麵，還租個啥？當初他，何奕瑤還有餘婷婷一起買的，何奕瑤的沒空打理就一直空著，旁邊餘婷婷的據說是她老公在做點小生意，黃子瀚也沒有去看過是做什麽，實在是沒臉去和那個老實木訥的漢子套近乎，時不時就睡人家的媳婦，大肚子了都沒放過，心虛得很，還是繞道走好點。
家長裏短吵吵鬧鬧，靠得近誰看誰都不順眼，離得遠又各種擔心，一家人大概都這樣吧？這就是生活原本該有的模樣！嗯，必須是，還是偶爾過來看看就差不多了，要真和老兩口還有倆小屁孩住一起他肯定得瘋，小姑娘太會折騰人。
……
“老領導，您找我是有什麽指示？”
“小劉啊，舊房改造這事是你在管？”
“老領導，舊改這攤子年初的時候已經從我這分管出去了，現在是張主任在管，是出了什麽狀況嗎？”
“嗯，肉聯廠那邊，我以前老朋友的後輩找我訴苦呢。說什麽補償標準太低，還強製搬遷，不搬就成天有社會閑雜人員上門騷擾，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既然群眾有意見，那就是我們的工作沒做到位，舊改原本對人民群眾來說是件好事，現在弄成這樣，咱們是不稱職的！”
“老領導，您說得對，這應該不是空穴不來風。稍後我去知會張主任一聲，想來應該是下麵的人胡作非為。”
“小劉，你也是從基層走上來的，對於這種情況不陌生吧？咱們是人民的公仆，不是讓咱們騎在人民頭上作威作福的，我的脾氣你了解的，既然找你了我就不想再假於人手，我想聽聽你的解決方案。”
“老領導，這事是容易解決，換家公司來對接就行，隻是…”
“我知道你的難處，其他的我會處理，你隻要把這件事安排好就行，你得保證不會再出現類似的情況，不然我為你是問。”
“老領導，您放心，不會有任何紕漏的。”
“喔？看你胸有成竹的，是早就物色好人選了？”
“老領導，這您可就猜錯了，我隻是一直留意這麽個有趣的小家夥而已，正好有這檔子事，所以覺得交給他絕對沒有問題。”
“什麽樣的小家夥值得你一直留意？說說看？”
“老領導，不耽誤您辦公吧？”
“讓你說你就說。”
“說來這小家夥也算老領導您的家鄉人，農民家庭出身，高中畢業後就到首府工作，從事二手房交易行業，起初身無分文的，沒成想短短五六年下來，就攢下不菲的身家，意屬於他也是看著這小家夥公司的現金完全能夠承擔這個項目。”
“這個項目怎麽說也要上億的資金才能承擔，你確定沒有問題？”
“老領導，這小家夥的瀚城集團上半年營收十二億，光利潤就有五億多，都是現金，他不缺錢。”
“短短五六年就從身無分文到資產過十億？沒走什麽歪門邪道吧？”
“老領導，我哪敢找那些歪門邪道的人來承接這麽重要的項目？”
“嗯，那就好！雖說有兩下子，但也不至於讓你一直留意吧？資產過億的企業首府這邊一抓一大把，怎麽單單留意他那小企業？”
“老領導，留意原因是這小家夥和下麵各個單位部門的關係都很密切。”
“什麽情況？”
“這還得和這小家夥從事的行業有關，在各位領導大力推進下，這幾年首府房地產行業發展突飛猛進，這小家夥挺機靈，腦子轉的快，趕著這股風潮，還真給他找到機會，這兩年來首府五六成政府基層人員都從他那低價買了房子，買了房還不算，裝修都給你免費，所以基層的幹部不認識他的還真沒有。”
“小劉，這算怎麽迴事？你也是個老黨員老革命幹部了，原則上的問題不能碰的道理還要我教你？既然你發現問題，不及時製止還變相縱容？小劉，你解釋不清楚的話，別說我不講情麵。”
“老領導，我是什麽樣的人您還不清楚嘛？違法亂紀的事情別說我自己，發現了也不會輕易放過，可這事它沒有違規違紀啊。”
“喔？低價銷售房產給公職人員，連裝修都順帶免費，你跟我說它合法合規？”
“老領導，確實合法合規，所以我說這小子腦子轉的快嘛！老領導，這兩年首府房價迅猛增長，市場賣方沒反應過來，也就有了空擋，這小家夥從事二手房交易的，在市場中淘到低價的房子出售，合乎市場經濟發展規律的嘛，公職人員也沒有不允許買這種房子啊。”
“那免費裝修是什麽情況？”
“那小家夥既賣房也賣車，隻要在他手裏買房，可以選擇再貸款買台車，車的貸款他負責還，不過車得交由他公司托管統一出租運營，三年後還完車貸，車子再由他出售，出售車輛得來的款項正好可以充當裝修費用，這一來二去，等於不需要花錢，不出首付白拿一套房，還免費給你裝修，隻要還房子的月供就行。我還真挑不出裏麵有什麽毛病，而且對基層的幹部來說，也算是減輕些負擔，所以就沒有製止。”
“嗯，他這些年沒有利用這些條件給自己牟取利益吧？”
“老領導，還真沒有。我也是有這方麵的擔憂才一直留意他的，可這兩年這小家夥安分得很，除了今年他和一個酒吧的老板起衝突，舉報了酒吧一些違法違規的情況，相關部門也隻是例行公事，沒有太過分的舉動。”
“喔？你這麽一說，這小家夥確實挺有意思，你剛才說他還是我的老鄉？”
“是。”
“嗯，明天你把他喊來，我見他一麵。”
“老領導，會不會太突兀？”
“無妨。”
……
什麽叫做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眼下的黃子瀚就是。早上處理完公司的事，中午吃過飯剛準備出門，結果領導的電話一來，下午的行程就泡湯了。這會兒黃子瀚在辦公室裏坐立不安，想半天也沒想出來這陣子幹過啥壞事才稍微恢複點鎮定，領導突然這麽一召見，怪嚇人的。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黃子瀚帶那麽點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氣勢走出辦公室，喊上劉永林就出門，平時他挺嫌棄劉永林話嘮，但這會兒聽劉永林叨叨絮絮的能分散不少注意力，省得他胡思亂想。
領導是和顏悅色的，怎麽會為難他這個人民群眾？明顯是黃子瀚自個想太多，隻是能不能拒絕去見更大的領導？拒絕是不可能的，黃子瀚沒有膽子提出不同的意見，於是乖乖上了領導的車。
“你小子怎麽畏畏縮縮的？膽子這麽小？又不是讓你去見閻王爺。”
“領導啊，您這也太關照我了。來見您我心髒病都快犯了，一路老在想是不是什麽時候沒注意犯錯了。領導，我現在下車迴去還來得及不？”
“哈哈，別人想見都見不著，你倒好，巴不得不去！看你這熊樣，還能吃了你啊？”
“好吧！”
“小子，等會見著人別亂說話，問什麽說什麽就行。”
“領導啊，您太看得起我了！您覺得有膽子胡說八道啊？”
“哈哈。”
……
在車上看著氣勢磅礴的大門，再到來來往往的男男女女，下車的時候黃子瀚腿肚子直打顫，跟在領導後麵，走了好一會才到辦公室門口，抬頭一看銘牌，差點沒癱地上，太特麽嚇人了，真·大佬啊。
“坐。”就這麽一聲，黃子瀚差點沒跪下。
“小夥子不用這麽緊張嘛！我有這麽嚇人？”
“沒有的，小子沒見過什麽世麵，有些不知所措，大領導您見笑了。”
“小夥子叫什麽名字？”
“迴大領導，小子姓黃，叫黃子瀚，崇左天等人氏，今年二十四歲，未婚，還沒有女朋友，從事二手房交易行業，有一家小小的公司，平時都依法納稅，合法合規經營，絕對沒有違法亂紀的情況，匯報完畢。”
“不用這麽嚴肅，你的情況我也大概了解了些！說來咱們也算是老鄉，小劉把你說得有趣，就想見見。”
“領導誇讚！大領導，您也是崇左的？”
“不錯。”
“唿…”
“我是崇左的怎麽就讓你放鬆了？”
“大領導，咱好歹是老鄉，壯家人不為難壯家人的。”
“喔？你覺得我要為難你啊？”
“沒見到您之前擔心得要命，這會兒不擔心了！小子安分守己，肯定不給壯家人丟臉，您挑不出毛病怎麽會為難小子？”
“哈哈！是這個道理。小夥子，你自己說的話別出門就忘記了，安分守己誰都不能挑你理找你麻煩！”
“大領導，小子肯定記住您的教導。”
“嗯，行了！我這還有事，就不留人了！小劉，你也去忙你的事吧。”
“老領導，那我們先走了。”
“大領導，小子打擾了。”
……
啊，天氣真好，陽光明媚。一出辦公室，黃子瀚提著的氣徹底鬆了下來，哈哈，又過一關。
“領導，我就不跟您迴去啦！我自個迴去就行。”
“你小子這就想溜？那可不行。”
“領導，呆在您身邊壓力太大了點。”
“年輕人沒有點壓力怎麽成？走吧，跟我迴去，還有事情交待你。”
“領導，您看我這小胳膊小腿的…”
“上車。”
……
果然，領導召喚準沒好事！黃子瀚迴公司的路上苦瓜著臉，連話嘮劉永林都默不作聲，知道事情不會太簡單，他開車跟了一路，大概能猜到黃子瀚去見了了不得的大人物，一迴來就苦著臉，事情能簡單？
領導要黃子瀚辦的事確實不簡單，魯班路肉聯廠職工宿舍住宅舊改項目，黃子瀚從來沒接觸過舊房改造這類項目，一問三不知都不為過，如果隻是這點難度，還難不倒黃子瀚，不會就去學，學不來就花錢找會的人來給他幹活就行，關鍵是這活屬於從別人口中搶食，而這個別人還不是一般人，他記得國凱杜老大三申五令的說過，有事沒事別惹對方，幹不過人家。
沒錯，目前負責肉聯廠職工宿舍住宅舊改項目的公司是捷創地產，也就是杜老大口中吳家小輩排行第四的吳老四開辦的地產公司，而吳老四家裏有個資產幾百億的巨無霸中美天元。光是聽說資產幾百億就讓人不明覺厲，以往事不關己，中美天元再大，吳家再牛掰也跟他沒有一毛錢關係，他也就覺得對方能搞這麽大，老厲害了。
可現在，領導隨手一丟，他就得直麵這個巨無霸。真·大佬是沒找他麻煩，而是直接把麻煩丟給他，讓他自己去處理！瑪德，還老鄉呢，老鄉見老鄉，背後開一槍？這是開一槍嗎？明顯是拿導彈轟炸好不？當然黃子瀚也隻敢自個嘰嘰歪歪緋腹幾句而已，事還得幹。
按照杜老大的說法，首府的舊改項目一直都是吳老四一家獨攬，可是以前怎麽不出問題偏偏這個時候出問題？這個得查清楚！吳老四真不是個東西，舊改你就好好舊改唄，又不是沒錢賺，特麽的非得把補償款壓到幾年前的房價，不要錢要房還不行，不搬走就讓流氓爛仔上門潑油漆恐嚇，有這麽辦事的嗎？
鬱悶得黃子瀚在車上亂吼亂叫，弄得劉永林還以為黃子瀚是不是羊癲瘋發作。迴了辦公室，黃子瀚皺著眉頭，既然木已成舟，再難也得硬頭皮上了，捷創隻是吳家一小塊業務，也許他需要對上的隻是吳老四而不是整個吳家？好吧，這也隻是自我安慰。自己滿打滿算的不到幾億身家，可能都不夠吳家的零頭，怎麽跟人家硬剛？黃子瀚欲哭無淚，瑪德，下次再見到真·大佬的老鄉，非得好好跟他掰扯掰扯才行。
胡亂發作一通，黃子瀚才收拾好心情，領導交待的事情得辦，還得辦好，那麽就得跟吳家老四對上，跟吳家老四對上，意味著要跟吳家對上，眼下他對吳家一點都不了解，所以首先要做的就是調查了解，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然後要做好這個項目，他毛都不懂，得找這方麵專業的人才來辦才行。不過跟吳家對上不是什麽明智的選擇，是否能找找關係跟吳老四搭上線先談談？也許能合作也不一定。都試試吧，死馬當活馬醫了。
“小曼，來我辦公室一趟。”
“好的。”
……
“子瀚，怎麽了？”
“這幾天你先別忙其他的，通過任何渠道幫我查一下中美天元這家公司，事無巨細，越詳細越好，花錢都無所謂。”
“好，子瀚，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嗯，有可能要跟他們幹架。”
“好，那我現在就去查。”
“順便幫我叫文倩進來。”
李金曼也是個好女人啊，問都不問為什麽要跟人家幹架，隻想著自家男人要幹架就馬上下場幫忙。
“子瀚，有事嘛？”
“嗯，文倩，以前我和你說過的，有機會就讓你出來自己負責管理家公司，現在正好有機會了，不過還有另一個選擇，瀚城現在缺個副總，你一直在總部，對於瀚城大部分的事務都很熟悉，是副總的不二人選，所以我想聽聽你自己的想法。”
“子瀚，我還是在總部吧，管理公司我怕自己一個人做不好，在總部還有你頂著，犯錯了也沒人怪我。”
“這麽快就決定了？不多考慮考慮？”
“不用啦，我就想在你身邊，哪也不去。”
“喲，這麽煽情？來香一個。”
“才不要，我去忙了！”
……
周文倩既然不想幹，那就何瑜清何瑜嫣姐妹倆吧，得弄個公司專門去做舊改項目才行，隻是這會何瑜清何瑜嫣姐妹倆都在外麵忙，想問問她們的意見都找不到人，還得打電話讓她們早點迴來！
“峰哥，來我辦公室一下。”
“好嘞，馬上到。”
……
“老大，啥吩咐？”
“峰哥，我接了個舊房改造的項目，打算再弄家子公司專門負責，你等會看一下舊房改造這類項目需要哪方麵的人，盡快發布招聘信息，子公司負責人暫定瑜清和瑜嫣，晚點她們迴來了你們一起合計一下怎麽弄。”
“好。”
……
“哥，我們迴來啦！”
“嗯，累不累？”
“不累的！”
“哥，是有事讓我們做嗎？”
“嗯，是有事需要你們去做，我今天接了個舊房改造的項目，準備成立家公司負責運作，我打算讓你們兩個去負責，你們覺得怎麽樣？”
“啊？哥，我們什麽都不會…”
“哪有什麽都不會？你們現在做的事情不也做得很好嘛？瑜清你認識的人多，舊房改造這類項目需要和各部門打交道的地方比較多，你正好合適，瑜嫣你現在對各項業務都熟，你們倆配合著來就行啦！況且我又不是放手不管。”
“哥，那我和姐姐就試試看？”
“嗯。”
“哥，現在我們需要做什麽？”
“瑜清，你目前手頭上的工作，得找人來接替，等會你去找鳳琴，讓她安排個人跟著你跑幾天，熟悉之後就交給她，讓她安排個副總吧，信得過的人才行。這幾天內還需要新注冊個公司，公司名稱你們自己想，注冊公司的事梅姐熟悉，找她就成，新公司辦公室的安排，咱這之前還留有備用的地方，就用那裏，辦公室交給文倩幫忙準備，還有，等你工作交接完之後，去項目相關部門把關於項目具體資料拿迴來。
瑜嫣你等會去找峰哥，讓他給你們各自招助理，要求是熟悉房地產開發或者舊房改造項目的，到時候好給你們提供建議，瑜嫣你手頭上的工作到時候也可以交給助理去辦，我剛才交待過峰哥開始招聘新公司相關的人員，這幾天有人麵試的話你也跟進一下。還有一個，讓峰哥再招個前台，把現在的前台楊蟬調來給我當助理。”
“好的！哥，還有其他的嘛？”
“暫時就想到這麽多，新公司誰來當總經理你們姐妹倆自個商量唄。”
“嗯嗯，那我們去忙啦。”
“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