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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古人能歌善舞,哈丹巴特而邊唱邊敬酒,氣氛實在活躍感人,連一旁的大熊和許洪都陶醉其中,直到曲盡酒幹黃孛才迴過神,端起酒碗親熱道:“哈丹巴特而,有一事還請指教,擊敗哥薩克之後如何拿下拉茲鎮?有俄軍駐紮城內還是一個變數。”


    “黃將軍多慮了,”維嘉突然插話道:“戰鬥打響後俄軍隻有一半人馬駐紮城內,等主力追擊你們時蒙古人便會帶著五萬銀兩返迴城內,隻要黃將軍擊敗俄軍和哥薩克騎兵,蒙古人自會裏應外合助你們全殲守軍,到時候大帥拉次爾為了保全草原上的族人甘願當你們的俘虜,直到戰爭結束。”


    哈丹巴特而把城外的俄軍意圖說得清清楚楚,維嘉則道出如何剿殺城內的守軍,兩人一唱一和配合的天衣無縫,打死黃孛都不相信二人在唱雙簧,思來想去也看不出一絲破綻,轉頭問許洪。


    “許洪,你看如何?”


    “打!大不了咱們退迴朝鮮白跑一趟,(幹)他娘的!”


    是啊,把周元丹的主力撤迴冠帽峰,隻留馬傑的原班人馬引誘敵軍,黃孛還真不信這世上還會有什麽樣的對手能夠一口吞下華夏先鋒隊。冠帽峰除了周元丹的左路軍外還有磨刀霍霍的右路軍,方漢鼎因為搶不到功一直耿耿於懷,真要碰上麻煩就傾巢出動,不把哥薩克騎兵的馬腿全都卸下來,都愧對華夏帝國四個大字,幹!(幹)他娘的!!


    黃孛猛擊桌麵高叫道:“好,就按你們的意思行事,事成之後我把你們全都尊為貴賓,在收迴國土的功勞簿上都記下一筆,讓你們名利雙收光宗耀祖。”


    送走維嘉和哈丹巴特而,黃孛從興奮當中慢慢冷靜下來,總感覺哪裏有點別扭,具體不妥在何處黃孛還說不出,擺弄著空空如也的酒囊陷入沉思。


    酒囊由羊皮縫製,正麵是一位抱著馬頭的蒙古女人,反麵寫了一行蒙古字。


    “瓦夏,這上麵寫的是什麽?”


    “我哪懂這些?我就是一個睜眼瞎,隻會說不會寫。”


    想起馬坤易擔心馬奶酒有毒的小插曲,黃孛不由得暗自笑,將酒囊湊到鼻前聞了聞,然後正麵朝上放到案桌上,凝視著蒙古美女說道:“都說蒙古女人都長著一副大餅子臉,可這個女人卻美得出奇,有點混血的味道。”


    “黃將軍,”瓦夏坐到黃孛對麵認真道:“你可別被她的表象忽悠了,如果說咱們的女人是老虎,那蒙古女人就是毒蛇,讓她拉上床死都不知怎死的,嗨……”


    “哈哈哈,你還埋怨你弟妹?那隻是一個誤會,以後你就叫我黃孛,或者孛弟,等我老婆見到咱倆以兄弟相稱,她高興還來不及呢,怎會還動手動腳?”


    黃孛雙手抱臂壓在左麵上,好奇道:“為何跟蒙古女人上床是危險一件事?難道你背著我嫂子幹過這勾當?否則你也不會長籲短歎。”


    瓦夏揉揉下巴笑道:“孛弟?孛弟這個稱唿好,我既不是大清官員又不是你手下的士兵,又年長你幾歲,叫一聲孛弟也不為過。”瓦夏探出身子解釋道:“我可不是我哥哥維嘉,見著女人就挪不動腿,蒙古女人之所以危險,並不是說她們有多壞,主要因為蒙古人每逢打仗都被沙俄政府征召出戰。從歐洲打到遠東,蒙古男人都死差不多了,估計現在蒙古人當中十個人隻有四個男的,剩下的都他娘的是老娘們。另外你也看見了,蒙古人跟老毛子差不多,都是酒鬼,一年到頭除了南征北戰就是泡在酒缸裏,能活過五十歲的都是長壽。別看一個個虎背熊腰,其實肚裏早被掏空了,折騰起老娘們純屬騾子(操)馬——白費勁。因此,為了傳宗接代,蒙古女人見著精壯男子就勾引,吃肉喝奶長大的蒙古女人個個像熊瞎子,不(幹)死你也得壓死你,你說可怕不可怕?”


    一席話逗得黃孛前仰後合,連眼淚都笑了出來。


    等黃孛緩過勁,瓦夏接著道:“我那不知死的哥哥還就喜歡這一口,聽說這漂亮的酒囊就是一個蒙古女人送給他的,也不知我給他的幾兩白銀還能剩下多少,他要是不改了這毛病非得死在女人肚皮上不可。孛弟,以後有機會你替我勸勸他,我看他對你挺敬畏的,估計他一準聽你的勸。”


    提起維嘉,黃孛倏地直起身,明白自己剛才感覺不妥的病根就在維嘉身上。


    一個人再善於交際,也不太可能混進蒙古大帥的帳篷裏與拉次爾和其他俄軍高級將領一起討論軍國大事,剛才維嘉所說的那些拿出哪一條都是重要的軍事機密,他一個外人怎麽會知曉?除非他……”


    黃孛越想越害怕,簡直不敢再往下想下去,盯著瓦夏問道:“你哥哥除了好女人外還有什麽壞毛病?”


    “還貪財,有點錢就出去跟壞女人鬼混,弄得我那弟妹連件漂亮的布拉吉都沒有,為這事我家老頭沒少教訓他。”


    “此地還有你們父母?他連你家老爺子都不怕?”


    “怕個屁,”瓦夏現自己口誤,趕緊解釋道:“我不是罵我父親,是罵維嘉那個不爭氣的家夥,上次把一個當兵的老婆睡了,人家差一點拿槍打死他,氣得我爸用鋤頭在他腦袋上砸了了大坑,最後你猜怎樣?”


    “嗬嗬嗬,我上哪猜?撒腿跑路唄。”


    “屁,他把鋤頭搶過去給扔到屋頂上,然後撂倒老爺子逃之夭夭,為這事我倆差一點動槍,嗨……”


    說到這,屋裏靜的連掉根針都能聽見,屋內一時鴉雀無聲。


    過了良久黃孛才打破沉默,微嗔道:“既然你哥哥是這種人,為何你讓他為我們做事?你就不怕他吃裏爬外出賣我們?”


    “黃將軍,不,孛弟,”瓦夏改口道:“這點你放心,我用銀子已經拴住了他,上次讓他辦差我隻給了他十兩白銀,告訴他事成之後再把剩下的銀子賞給他,就憑白花花的五百兩銀子他也不會出賣咱們。再說他非常喜歡我那侄子和子女,不看僧麵看佛麵,看在親情上他也不會吃裏爬外。”


    黃孛暗自撇撇嘴,這還真不好說,連自己親爹都敢打,還有什麽幹不出來的?


    瓦夏見黃孛一臉木然,小心翼翼說道:“孛弟,要不我把維嘉追迴來?”


    “不用了,也許我多慮了,你還是把剩下的銀兩還給他,身上帶著錢辦差心裏有底氣,你的那份我馬上讓人給送過去,等我們撤走不知何日才能相見,我可不願看到弟妹和兩個孩子吃了上頓沒下頓,去吧。”


    瓦夏輕手輕腳朝門口走去,到了門口轉過身說道:“孛弟,這次我要跟你們一起走,想出去碰碰運氣。”


    “嗬嗬,碰什麽運氣?”


    “建功立業啊?迴來後就有自己的領地,省的靠別人救濟生活,現在家裏有了餘錢也不怕她們受凍挨餓,行嗎?”


    “萬一我們撤了弟妹和孩子怎麽辦?老毛子可都是管不住褲襠裏的色狼,出了意外連後悔藥都不得吃。”


    “嗬嗬,你家弟妹就是老毛子,她沒事的,咱就這麽說定了,等安頓好她們立刻前來報到。”說完,推門一溜煙跑得無影無蹤。


    其實瓦夏這個提議正中黃孛下懷,現在黃孛不僅不相信維嘉,連瓦夏都受到牽連。瓦夏有這個態度,令多疑的黃孛心情好上不少,整理一下思緒開始下達命令。


    命令馬傑指揮中軍撤迴朝鮮,留下五營原班人馬在防川布置防禦陣地;周元丹率領左路軍撤進冠帽峰隨時包抄來犯之敵;令方漢鼎的右路軍做好接應準備,同時飛鴿傳書讓徐延調撥幾艘戰艦前來助攻;自己則親率親兵營向琿春方向迂迴,隻要俄軍進入包圍圈,親兵營來個迴馬槍紮緊袋口,絕不能放走一條漏網之魚。


    轉眼就到了約定日子,果然蒙古鐵騎打頭陣開始進攻,親兵營稍作抵抗便向後撤離。


    為了把戲演好,黃孛除了遺棄大量作戰物質外,連剛剛抓到的俘虜也留在集中營,外加五萬兩白花花的銀子,心疼的黃孛直打哆嗦,誓若不連本帶利撈迴直接跳進日本海喂魚。


    戰事一切按計劃展,蒙古騎兵占領巴拉巴什小鎮後便裹足不前,俄軍乘勝追擊,哥薩克騎兵從側翼包抄,黃孛率領親兵營起早貪黑隻用了兩天時間就趕到防川,視察一遍馬傑的防禦陣地後便掉頭向琿春奔去。


    還沒駛離五、六十裏,探馬傳來第一個壞消息,馬傑的五營遭到俄軍瘋狂進攻,光重炮就有十幾門,獨立團將士已經有不少傷亡。


    黃孛急忙叫停隊伍等候進一步消息。


    第二個壞消息很快傳到,側翼包抄的哥薩克騎兵不是八千人馬,而是整整一萬六千的騎兵軍團,前鋒已經衝到圖們江河岸,若不是黃孛怕打草驚蛇急於脫離戰場,說不定連親兵營也會被哥薩克包了餃子。


    連番壞消息讓黃孛有一種可怕的感覺,自己可能真的被維嘉出賣了,不由得望向跟周鳳正聊得開心的瓦夏。


    就在這刻,前往琿春探路的探馬飛馳而來,等到了近前,黃孛一眼瞧見混在偵察兵裏的張小虎和二叔。


    兩人衣衫襤褸狼狽不堪,衝到跟前翻身下馬,連軍禮都忘記行了,單膝跪地稟道:“報團主,大事不妙,八旗兵與沙俄合兵一處從琿春掩殺過來,人數過數萬,趕緊離開此地渡河南撤,再遲恐怕來不及啦!”


    短短半天功夫,黃孛接連聽到三個壞消息,而且一個比一個險惡,驚得黃孛有如做了一場噩夢,愣怔當場竟然啞口無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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