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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言道,人逢喜事精神爽,豐衣足食樂開懷,剛剛跨過新紀年的黃孛連逢喜事,說不盡的快心暢意,一邊鞏固新生政權,一邊享受溫柔鄉。


    先是迎來清廷委派的使者冰釋前嫌,兩好合一好,在今後的前進道路上相互支持,加強合作,甚至連兩宮皇太後都下了口諭,歡迎黃淑娟和周鳳二位奇女子做客紫禁城。


    清廷做出的這種選擇實屬黃孛意料中的事,因為清廷的主要敵人是太平天國和撚軍,而不是圈地自享其樂的華夏帝國,在某方麵兩家甚至還有共同的需求,都不想節外生枝,都想保存實力把好鋼用在刀刃上;華夏帝國主要對手就是沙俄和小日本,盡管雙方目的不同,也算殊路同歸,井水不犯河水,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不過,能讓兩宮皇太後放下架子邀請黃淑娟和周鳳北上京師卻讓黃孛大跌眼鏡,從中也看出大清朝確實窮瘋了,兩箱金銀財寶就能化幹戈於玉帛,以後若是再跟清廷生什麽小的摩擦,一頓糖衣炮彈就打得大清朝找不到北,黃孛對此充滿信心,以後有機會讓二女逛逛紫禁城倒也是人生一件樂事。


    更令黃孛興奮不已的是,魯凱席從福山飛鴿傳書告之黃孛,春菊和秋菊乘坐火輪船先期到了煙台山,聽說黃孛及家人不在福山又轉往蓬萊,讓黃孛做好迎接準備,因為隨後還有兩艘滿載機器設備和軍火的商船6續抵達煙台山,一定派出戰艦前往護航,以防遭到海盜劫持,同商船而來的還有小翻譯福來。


    福來的出現,證明章馨海業已到了上海開展工作,喜得黃孛一大早便帶著鮑鑫、方漢鼎和許洪直奔蓬萊碼頭,一是團拜新成立的華夏水師,二是命令徐延率隊提前趕赴萊州灣,即完成組建秘密海盜營的使命,又順道接迴盼望已久的先進設備。


    出了府衙,四鄉八鎮全都籠罩在年味當中,華夏帝國所管轄的區域成了紅色的海洋,家家戶戶掛著紅色的燈籠和紅色的對聯,女人穿著紅色的棉襖,男人則抱著用紅布包裹的年貨,連剛剛出籠的饃饃都點上紅痣,一聲聲爆竹響徹天地,一片片彩霞空中飛舞,預示著華夏大業紅紅火火,鄉民們的小日子蒸蒸日上。


    華夏水師大小艦隻共計五十多艘,有木質的長龍快蟹,還有鐵殼的火輪船,其餘的都是高大威猛的英法戰艦,白帆和煙囪交相輝映,占據蓬萊近海半壁江山,無論船隻大小全都披上節日的盛裝,老遠望去也是火紅的一片。


    黃孛四人乘坐平底快船駛向徐延的座艦,此時華夏水師旗艦已被徐延從“日不落”移到弗朗西號上,就是當初法國公使葛羅的座駕。


    弗朗西號是一艘二級戰列艦,比日不落還高上一級,是整個艦隊最高大的一艘,徐延選擇此艦為旗艦也在情理之中,不過等黃孛快到近前時,艦側“定遠”兩字著實嚇了黃孛一跳,仿佛冥冥之中上天故意給黃孛開個玩笑,站在艦上迎接自己的不是徐延,而是甲午海戰兵敗黃海的北洋水師提督丁汝昌。


    黃孛眾人登上旗艦,徐延帶著所有水師將領早已恭候多少,大家熱情地相互拜年問候,緊接著來到準備好豐盛酒肴的餐廳。


    等眾人寒暄完畢,黃孛笑道:“徐延,為何要把旗艦改成定遠號?”


    “團主,咱華夏帝國剛剛建立不久,急需安定遠方,揚名四海,弗朗西號是外夷的名字,兄弟們叫起來拗口不說還沒氣勢,所以我就做主改成定遠號,這名字起的不好嗎?”徐延謙虛道:“如果公子有更好的名字,就請公子不吝指教,正好多數戰艦還沿用洋人的名字,趁著新春佳節都換成寓意深遠,叫得響亮的名字也算喜上加喜。”


    “黃大人,那尿倭的名字就特合我們口味,要不就起‘屙倭’、‘拉倭’、‘吐倭’等名字,等與小日本正麵交鋒時,不用動手,氣也氣死他們!”劉大黑臉接過話題嚷道,逗得眾人哄堂大笑。


    黃孛起“尿倭”的名字純屬一時心血來潮,戰艦少時倒無所謂,此時華夏水師已經初具規模,如果再起這些俗不可耐的名字,不僅給黃孛丟臉,連華夏帝國都跟著蒙羞。


    等笑聲稍停,黃孛笑道:“定遠的名字也很好,不過為了記住咱們華夏水師展壯大的曆程,我覺得還是冠以地名為船號方便妥當。定遠號做為旗艦先改為蓬萊號,其餘的戰艦還沿用原來的名字,等哪艘戰艦獲得戰功,咱們就用其它的地名命名,這樣即激弟兄們的鬥誌,叫起來還琅琅上口,徐公子以為呢?”


    黃孛不信命,但是心裏多多少少忌諱犯過晦的名字,自己辛辛苦苦走到這一步太不容易了,可不能讓失敗的影子與自己形影相隨,重蹈大清朝北洋水師的覆轍,否則選擇一千種死法黃孛都死不瞑目。


    徐延根本沒想到為戰艦起船號全都起因定遠二字,覺得黃孛說的入情入理,也不再堅持,高興地接受了黃孛的提議,接著率領水師眾將士一起向黃孛幾人敬酒。


    黃孛藏著心思,喝了一杯便把此行的真正目的告之眾將士。


    “團主放心,吃完年夜飯我們立刻動身啟程,絕不耽誤華夏帝國開天辟地之大事。”


    本來說好了初三再啟程,可是事突然隻能提前改變行動計劃,大過年的連馬坤易和就近的曹洪心都被黃孛趕迴老家與家人團聚,唯獨辛苦了與福來相識的鮑鑫、方漢鼎和新來的徐延水師負重致遠。


    黃孛內有愧疚,隻好把擬好的委任狀掏出來提前宣布,任命徐延為華夏水師副都統,正二品中將軍銜,統領外海所有戰艦,兼海軍部侍郎;方漢鼎任命為少將軍銜,代協都統,從二品,準備掛印即將成立的華夏先鋒隊右軍指揮官;鮑鑫盛京總督,軍銜職位跟徐延一樣,同是正二品中將軍銜,等拿下盛京之後駐紮此地,支援華夏先鋒隊北上征伐沙俄;劉大黑臉為水師總兵,官拜翼長,正三品上校軍銜,協同徐延統帥華夏水師,以上軍銜都可以開衙建府,位高權重。


    剩下的如張小虎、孟元、甘偉等都有不小的嘉獎,甚至連大腦袋楚店倉和在大竹島血戰英法聯軍大難不死的老王頭都封官加銜,眾人無不皆大歡喜。


    留下鮑鑫和方漢鼎,黃孛帶著許洪迴到蓬萊城,馬不停蹄又繞道李忠的一營與眾將士們熱鬧半天,等迴到城內已經臨近傍晚,在衙門口碰見了一群頭頂壇壇罐罐的朝鮮姑娘,領頭的竟是會多鍾語言的金偉傑。


    “偉傑兄過年好,”黃孛翻身下馬搶先拜年道:“本打算明日到福山再看望金兄,沒想到大年初一就跑到蓬萊,還帶著一群花枝招展的姑娘們,偉傑兄豔福不淺啊!哈哈哈……”


    “黃公子說笑了,現在我的鄉親們被你們打散得四處都是,走到哪都能見到幾位朝鮮同鄉,你就不能想想辦法把他們聚在一起?省的舟寧先生有什麽旨意害得我東奔西跑?”


    把朝鮮人打散到各地是黃孛的主意,黃孛假裝糊塗哼哈答道:“行,等我見到舟寧先生替你轉告一下,不過聽舟寧先生意思,人數過於集中沒有那麽多良田房產可分,她們現在過得怎麽樣?柴米油鹽夠吃嗎?”


    “吃穿倒是不愁,就是交際不方便,崔姑娘她們為了感謝獨立團救命之恩,想趁著過年親自下廚做幾樣我們本民族的特色佳肴表表心意,順便起舞為黃公子家人助助興,可惜費了半天勁才招來這麽幾位姑娘。”說完,金偉傑朝朝鮮姑娘們點頭示意。


    來的朝鮮姑娘有七八位,全都鞠躬向黃孛施禮,也不知從哪裏搞到的布料,一個個打扮的濃妝豔裹,一式地漂亮的朝鮮民族服裝,除了含情脈脈注視黃孛的崔姬花外,其餘的黃孛都沒有什麽印象。


    黃孛與崔姬花對視一眼便心率加快,嚇得急忙收斂心神帶著眾人走進大門。


    富有民族特色的朝鮮飯菜讓黃淑娟和周鳳等眾女眷讚不絕口,特別是用肉湯煮成的年糕湯,吃的眾人迴味無窮,黃淑娟和周鳳趕緊把事先準備好的紅包挨個下去,盡管語言不通,但是一點沒擋住大家的熱情,很快眾女眷相處的仿佛親姐妹似的,不停地唧唧喳喳,不時地牽著手歡跳著。


    可惜好景不長,等崔姬花為大家跳舞助興時,場上的氣氛悄悄生了變化,每當旋轉到黃孛跟前時,崔姬花都特意在黃孛和周鳳跟前停留片刻,其大膽的目光看得黃孛心驚肉跳,氣的周鳳撅著嘴不知暗地裏掐了黃孛幾迴,疼得黃孛有苦不能言,不時地暗示金偉傑,趕緊帶走這位撩人心弦的狐狸精,否則大過年的自己非得變成殘疾不可。


    崔姬花小小動作全是背對金偉傑所做,金偉傑哪知道黃孛的苦衷?還誤以為黃孛娛心悅目,暗讚崔姬花表現不俗。


    等崔姬花舞畢,端起一碗年糕湯含羞施禮,盈盈一笑對周鳳說了句朝鮮話,金偉傑急忙來到近前翻譯道:“黃公子,黃夫人,崔姑娘問你們的孩子幾歲了?”


    “偉傑兄,你可不要胡說八道,崔姑娘明明問得是吃食,如何與孩童有關?”


    “二位恩人有所不知,在我們朝鮮,凡是過年期間問孩子吃了幾碗年糕湯,就是問他幾歲了。”


    黃孛和周鳳成親大半載,按說周鳳身體應該有反應,可惜至今看不出一點顯懷的意思,黃孛不問,周鳳也羞於啟齒,把這件事當成諱莫如深的**,輕易不敢示人。沒想到今日被崔姬花捅破窗戶紙,是可忍孰不可忍,周鳳柳眉倒豎,倏地站起身,伸手就把瓷碗打翻在地,指著崔姬花嬌叱道:“我還以為你是個落魄的良家好兒女,為信仰顛簸流離,對你以禮相待,敬重有加,哪知這一切都是裝出來的,當著我的麵就偷漢子。偷誰不行,恁般急不擇途向我相公下手?今日不打你個滿地找牙,愧對老祖宗的在天之靈。”


    說著,周鳳躥上案幾,大鵬展翅就要撲向崔姬花,嚇得黃孛淩空一把抱住了飆的周鳳,朝門外喊道:“許大哥,趕緊帶朝鮮人到前院安頓下來,大過年的可不能因為一點誤會破壞了大家的興致。”


    周鳳雖然性格剛烈,眼裏容不下沙子,但是眾目睽睽之下被黃孛抱在懷裏還是羞得無地自容,掙紮著要脫開黃孛的懷抱,越掙紮黃孛抱得越緊,生怕周鳳幹出什麽出格的事情。


    反觀崔姬花,兩行青淚,一轉秋波,哆哆嗦嗦哼起《阿裏郎》,其淒怨悲愴的曲調令不懂歌詞的眾人都聞者傷心,見者墮淚,連怒火填膺的周鳳都停止了掙紮,眼眶紅覬覦著崔姬花。


    黃孛也不是小孩子,崔姬花對自己暗送秋波能不曉得?等看見崔姬花楚楚可憐的樣子,黃孛真猜不透此女是演技出眾還是真情流露,就這一愣神工夫,周鳳突然清醒過來,抓起案幾上的瓷碗就要擲向崔姬花。


    就在這刻,許洪已走進室內,緊隨其後的竟是闊別已久的春菊和秋菊,二女千思萬想也沒想到,大廳之中會有這麽一幕別開生麵的場麵歡迎自己,驚得二女掩口驚唿,瞠目結舌。


    此刻,黃孛雙手死死抱著周鳳,周鳳則一手摁在黃孛的肩膀上,一手高舉瓷碗,粉麵帶煞,見到突兀出現的春菊和秋菊驚喜交加,臉飛紅暈用力掐了黃孛一把,嬌叱道:“放我下來,快點!”


    黃孛豈敢輕易鬆手,呲牙咧嘴忍著疼痛,直到金偉傑領著朝鮮姑娘隨許洪走出大廳,才一把將周鳳放在案幾上,附耳低聲道:“姑奶奶,你錯怪她了,她心目中的白馬王子是方漢鼎不是我!”


    黃孛為了消除周鳳的懷疑,睜眼說瞎話,反正方漢鼎不在跟前,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當著眾人的麵唱起《阿裏郎》,一邊唱一邊跳著半生不熟的朝鮮舞,還一個勁朝周鳳拋媚眼,其古怪的神態逗得眾人捧腹大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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