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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團主,”朱桂沒想到黃孛說到做到,自己做夢都沒敢想的事情一下子就提到議程,激動的“啪”地一聲行個軍禮,喊道:“保證兩日之內配好火藥,八月之前備好兩百個基數的新式彈藥,絕不會耽誤獨立團的軍事行動!”


    說完興匆匆地轉身就要離去,還沒邁出一步就被黃孛喊了迴來,笑道:“朱師傅莫要著急,離迴老家的日子還有半年呢,我還想請你們在臨走之前完成兩個重要的任務。”


    “我們?還有誰?”朱桂滿臉疑惑。


    “鐵匠鋪的盛林師傅。”


    不僅朱桂好奇,連老耿頭都被黃孛吊起了胃口,什麽重要的任務還把鐵匠盛林牽扯進來?不會又要搞什麽標新立異的東西吧?兩人想想就興奮不約而同地瞪大眼睛望著黃孛。


    兩人豐富的表情黃孛全都看在眼裏,微微一笑讓大熊把文房四寶抬到炕床前,側著身子提筆就畫了起來,過了一盞茶工夫黃孛就歪歪扭扭畫了兩幅畫:一把刺刀和一張鐵絲網。


    畫完黃孛靠在床頭上說道:“朱師傅,你猜猜我兩張畫畫得是什麽?”


    還沒等朱桂看清楚,門慢慢地被推開一道縫隙,畢天鬆鬼頭鬼腦地探出頭東張西望,見沒有外人急忙領著邊雨溜進屋內,走到黃孛跟前掏出紅布包裹著的關公足金財神像“咣當”一聲放在書案上,說道:“黃公子,你趕快把這個佛像收迴去,我可受不了這種折磨。”


    “怎麽?還怕錢咬手啊?”黃孛調侃道。


    “嗨,豈止是咬手?我擔心再這樣躲躲藏藏咱獨立團早晚也得被它囫圇個兒吞下去,到時候我可成了千古罪人啦!”


    一句話說得眾人嗬嗬直笑,黃孛覺得畢天鬆說的確實有道理,眼前的佛像還真是一顆定時炸彈,不知啥時候被老太太現了就得炸響,輕則挨罵受訓不說,重則獨立團一年半載都不得消停,得趕緊想辦法處理掉。想到這黃孛剛想請教老耿頭如何處理,院子裏便傳來周鳳的叫喊聲:“孛孛,開飯啦!老太太讓你們趕快過去吃飯!”


    這一嗓子沒把大夥嚇出魂來,黃孛趕緊讓畢天鬆把金像藏進靠著炕床的木箱裏,剛合上箱蓋周鳳風風火火就闖進屋內,見一個個驚慌失措的樣子忍不住問道:“出什麽事了?”


    “沒有,沒有,”黃孛趕緊接過話,“鳳姐,你迴去稟告老太太能不能把飯菜端到我屋裏來?省的還得麻煩許洪和大熊抬著我,正好我們現在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合計。”


    周鳳雖然對大家有所懷疑,但是望著黃孛熱切的眼光還是高高興興轉身離去,大夥才鬆了一口氣,老耿頭先開口道:“黃公子,這座金像留不得,得趕緊融化掉變成金錢,否則天天提心吊膽的早晚要出漏子。”


    “對!就按冰康先生的意思辦,明日我就讓許洪處理掉,否則夜長夢多。”處理完金佛的事黃孛感覺輕鬆了許多,言歸正傳接著說道:“朱師傅看出來我畫的是什麽了嗎?”


    畢天鬆近水樓台先得月,沒等朱桂伸出手一把就拿起書案上的畫樣品頭論足欣賞起來,嘴裏還不停地嚷道:“這都畫的什麽呀?刀不像刀劍不像劍,刺蝟不想刺蝟倒像路邊的鬼骨針,難看死了!”


    一句話沒把黃孛氣翻了眼,站在畢天鬆和朱桂中間的老耿頭趕緊打圓場笑道:“你懂什麽?那不是鬼骨針,那叫鬼針草,李時珍《本草綱目》裏有記載,”說著老耿頭問黃孛,“黃公子,這把劍畫得確實有點像短刃,我還真猜不出做啥用的。”


    “我沒說假話吧?”畢天鬆見有人捧場更來勁了,眉飛色舞說道:“估計除了大熊沒人能畫出來這種畫來。”


    “你,你,”幾句連損帶蒙的話氣得黃孛有口難辯,氣急敗壞指著畢天鬆說道:“等過兩日這些新式武器做好了沒你的份!”


    畢天鬆真不知道這畫是黃孛畫的,知道自己撞槍口上了趕緊改口道:“怪不得畫得歪歪扭扭的,原來是咱們受傷的黃公子畫的,受這麽重的傷還能畫成這樣真不容易,厲害,厲害!”說著把畫遞給朱桂低頭哈腰走到黃孛跟前賠禮道歉,“黃公子,不知者不怪,你這麽大的團主可別跟我置氣,該分給我的還得給我,要不我就找老太太告狀去!”


    黃孛被畢天鬆的無賴相氣得哭不得笑不得,知道自己畫得確實不怎麽樣,歪歪扭扭不說刺刀的比例也不協調,指點著畢天鬆半天憋出一句話,最後憋出一句“你等著!”


    哈哈哈……


    朱桂趁著大夥開玩笑的工夫認真仔細地瞧看著畫樣,過了半響說道:“團主,你畫的這柄短刃是準備有用在火槍上的吧?”雖然朱桂也不認識刺刀,但是隱隱約約聽黃孛提過一次,下意識地不加思索就把這兩件風馬牛不相及的物件捏合在一起。黃孛聞聽大喜,趕緊順著台階借坡下驢說道:“你們看看,還是朱師傅有眼光,一眼就看出了這是一把刺刀!”


    “刺刀?團主,要不是以前你提過一次我根本就不知道這就是刺刀!”


    黃孛知道朱桂所言不虛於是開始認真地給大夥解釋起來:“這是一把插在火槍槍管上的刺刀,長短有一個半筷子那麽長,有刀柄和刀體兩部分,”為了增加視覺效果黃孛要過邊雨的短劍說道:“你們看,邊雨這把劍如果縮短一半就是一柄刺刀,隻要我們在刀柄後側按上兩個鐵環就可以固定在槍管上。與敵人短兵相接時就可以當矛使用進行拚殺,用不著時插在腰帶上既能當工具使,比如挖個坑呀撬個彈藥箱等等,還能用於貼身格鬥,你們說怎樣?”


    大家沒想到普普通通一把短刃竟有如此神奇的效果,不由分說紛紛重新瞧看著歪歪扭扭的畫樣,當看到刀體上的一條粗畫線時朱桂又問:“團主,這刀體上的黑線是幹什麽用的?”


    從黃孛要給朱桂再安排兩個重要任務起老耿頭就偷偷地觀察著黃孛,就想好好求證一下黃孛所搞出來的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到底是來自書籍還是另有隱情?於是站立一旁靜觀其變。


    “這條黑線就是一條血槽,它有三個作用:一,減輕重量,節省寶貴的原材料。雖然一把刀省不了多少,但是成千上萬把加在一起那可是個大數字,這省出來的鐵料能造多少枚手榴彈和開花彈?二呢就像我剛才說的這東西就像一把萬能鑰匙,即能打仗又能當工具使,特別是吃肉的時候直接就可以從鍋裏叉出大快朵頤豈不快哉!”黃孛三句話不離本行,自從受傷以來已經好久沒有嚐到油腥,用魯智深的口頭禪就是嘴裏能淡出個鳥來,一句話把大夥全都說樂了,黃孛吧啦吧啦嘴接著說道:“三,血槽血槽,顧名思義就是放血的通道,當刺刀刺入敵人身體時不用拔出來就可以讓對方血流成河,製造出一股殺氣,這叫‘孤雲隨殺氣,飛鳥避轅門’,讓敵人今後見到我們火槍上的刺刀就瑟瑟抖,達到一刀製敵的目的。”


    “啪啪啪,”一番高談闊論一下子就挑起老耿頭的興趣,拍手讚道:“好一個‘孤雲隨殺氣,飛鳥避轅門’,不知公子這又是從何處學來的壯舉?”


    對這種質疑黃孛已經有點習以為常了,不像以前一遇到這種情況就得搜腸刮肚編著謊言,自己都感覺到有些累,聽老耿頭又要刨根問底索性開誠布公說道:“我是上天派來的鬥戰勝佛,隻要順天理沒有我想不到的東西,”黃孛開始解釋第二張畫樣,“那個被你們稱為鬼針草的東西叫鐵絲網,是用一根根帶有尖刺的細鐵絲連接而成,五根一組的話就可以編成一人多高的鐵絲網,十幾張鐵絲網就可以組成一道密密麻麻的銅牆鐵壁,咱們獨立團的兄弟們就躲在這道防禦陣線後麵的塹壕裏,你們說敵人想靠近戰壕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在坐的眾人都不是傻子,掰著腳指頭就能想到這鐵絲網的威力,無論對方是步兵還是騎兵,都必須清理掉這道障礙物才能靠近獨立團,這正好揮獨立團的優勢,地雷、手榴彈、火槍和開花彈組成一道道火網,別說血肉之軀了,就是號稱蒙古鐵騎的虎狼之師也得一敗塗地!


    大家越想越興奮,越興奮越感覺到黃孛的可怕,一個個都用異樣的眼光盯著黃孛,看得黃孛渾身不自在,趕緊換個話題緩解氣氛,笑嗬嗬說道:“你們不用這樣看我,我也不是刺蝟,你們看看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地方趕緊說說,省得到時候做出的東西不經用耽誤了咱獨立團的大事。”


    “團主,我嘴笨,佩服的話就不說了,”朱桂把兩張圖紙小心翼翼揣進懷裏說道:“鐵絲網看似挺複雜,其實最簡單不過,等我迴韓家衝就讓盛林師傅找幾個聰明伶俐的年輕人跟他學抽拔鐵線,估計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生產十馬車。”


    “嗬嗬,用不了那麽多,有一百丈即可,這東西不像手榴彈和地雷,炸完了就沒了,它可以重複使用。”


    “不過我對刺刀如何固定在槍管上還是一知半解,團主能不能再詳細說說?”黃孛說得容易,其實要想把刺刀巧妙地固定在槍管上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朱桂說出自己的擔憂。


    黃孛哪知道如何固定?憑著前世的記憶隻能照葫蘆畫瓢說出個大概,知道朱桂問得占理也隻能挑重點的補充兩句:“具體怎麽固定我還真說不清楚,你可以迴去問問盛林師傅,估計他看到刀柄上的兩個鐵環後一定能夠想出辦法,不外乎就是在槍管外固定一個卡榫,做到刺進敵人身體裏不折斷,拔出來不脫落就算大功告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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