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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個把大家叫到這裏過年的原因,就是因為你們都是有家不能迴的一幫遊子,我就倚老賣老替你們的父母或者家人問聲好,雖然暫時不能跟家人團圓,但這黃家大院就是你們的家!有我們吃的絕不會讓你們餓肚子,到這就像到家一個樣,你們跟孛孛一樣都是我的親人!”


    黃氏不愧是大家出身,幾句話就替黃孛籠絡起人心,人人都感激涕零心裏熱乎乎的,弄得黃孛都不知道說啥好了,直到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才找著機會,端起茶杯說道。


    “各位前輩和老少爺們們,咱們獨立團成千上百的兄弟都正和自己的家人團聚,剩下的要不是山遙路遠就是時移勢遷有家不能迴,造成這種結果的不怨天不怨地,就怨咱獨立團成立時間太短,沒來得及把大夥的家人都接過來。現在好了,難得有個喘息的機會,我準備過了年就派出幾撥人馬去迎接各位的家人,”說道這,黃孛舉起茶水笑道:“要信得話就幹了你們杯中的酒!”


    盡管大家將信將疑,但還是亂哄哄端起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黃孛接著又道:“接家人說起來簡單,其實要真正落到實處的確有許多困難,因為這裏牽扯了太多不確定因素。大過年的我不想打擾各位的雅興,詳細的等過了年我再解釋,但是我可以提前透露給大家一點小道消息,”說道這,黃孛習慣性地露出他略顯青澀卻充滿自信的招牌式笑容笑道:“明年元日之前,獨立團一定把廣西平樂府永安州朱桂朱師傅的家人,湖南長沙府湘鄉梅橋鎮冰康先生的家人和山東鄒縣野店村郝侉子的家人全部接到這裏與大家團圓!”


    在坐的這些無家可歸的頭頭腦腦們,除了郝侉子其餘的基本全聚集在這裏,估計郝侉子是擔心白柏文半路殺個迴馬槍給黃孛添亂才主動留在韓家衝過年,黃孛對此到沒有太大的遺憾,反正那裏有田慶庚和馬立山等人陪著也不算寂寞。


    但是人沒在不等於丟了情意,黃孛在談到老耿頭和朱桂時自然而然就想起郝侉子,因為獨立團隻有這三位是外省人,這樣做即了卻了自己一番心願還能安撫人心,何樂而不為呢?


    幾句掏心窩的話說得老耿頭和朱桂麵麵相覷,知道黃孛所言不虛還是推辭道:“公子的心意我和朱師傅領了,先不說這件事辦起來有多難,單說大江南北遍地狼煙的戰場,想平平安安返迴六安勢比登天還難!”


    “誰說要走這條老路了?”黃孛胸有成竹說道:“冰康先生的家人可以就近先到上海,而朱師傅的家人可以先到香港再轉乘洋人的輪船繞道上海匯合,然後兩家人再從上海順長江直達安慶府的懷寧,繞道桐城進入霍山地界。一路上跳梁小醜想多活幾年的就離咱們遠點,若是有活得不耐煩的統統讓他們喂王八,”黃孛越說底氣越足,要不是傷病纏身早蹦起來慷慨激昂起來,就這樣激動得還是兩眼光,大聲說道:“因為我們駕駛的不是一般的船,那可是用鋼鐵鑄造的鐵甲船!”


    鐵甲船?


    在坐的除了老耿頭在韓家衝聽黃孛說過一次外,其餘的都是第一次聽說,聽黃孛的口氣這鐵甲船好像比千軍萬馬還厲害,一個個興奮地又開始亂哄哄地刨根問底問這問那。


    膀柱子不明所以晃著贅肉站起來嚷道:“鐵甲船就是西遊記裏通天河的大王八,管他是唐僧還是豬八戒,看不順眼了就去他娘的全倒進河裏喂小王八!”


    大夥聞聽哄堂大笑,黃孛笑著笑著突然感覺膀柱子說得還真是占理,要不是看見膀柱子左右開弓風卷殘雲的饕餮樣,黃孛還誤以為膀柱子是位繡裏藏針的角色呢。


    等大夥折騰差不多了黃孛才接著說道:“大家都別猜了,我說過了大過年的咱不說細節,點到為止,等過了年我再為大夥解惑怎麽樣?”


    “好,就聽公子的,”老耿頭第一個表示讚同,緊接著口氣一轉,帶著考究的語氣問道:“我和朱師傅的家事先放在一邊,那在坐的還有這麽多無家可歸的夥計公子怎麽打算?”


    黃孛敢在這重要的場合打這個保票那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對獨立團所有背井離鄉的人都有所思量,唯獨沒考慮到突然冒出來的畢天鬆和邊雨。


    當初黃孛受傷撤離戰場時畢天鬆和邊雨留下協助孫葵心剿殺伊興額的殘兵,等全殲了這夥清妖返迴六安時正趕上黃孛昏迷不醒,眾人等了兩天黃孛也沒蘇醒過來,最後全都被老耿頭趕迴韓家衝,所以黃孛對後期生得事情真是一無所知。今日是大年三十,黃孛本不想談太多的公事,但是話趕話既然趕上了必須有所交代,於是問道:“畢大哥、邊雨,你倆怎麽沒迴來安?”


    “公子,”畢天鬆抱抱拳答道:“雖然獨立團給我們重新補充了手榴彈,但是中途被伊興額這麽一攪和已經耽誤了行程,就是趕迴去戰事也早已結束了。老葵說得對,在哪不是打清妖?我和邊雨商量一下就決定留在獨立團跟著黃公子闖蕩闖蕩。”


    黃孛聞聽心裏這個樂呀,憑白無故又多出了兩員大將,高興地點頭說道:“太好了!等以後見到老樂和龔大哥後我親自跟他們解釋。”


    “黃公子,我們旗主要知道俺倆留在獨立團高興還來不及呢,不用解釋,正好把這個沉甸甸的東西還給你。”


    一句話沒把黃孛嚇暈過去,這要是掏出白家的傳世之寶——關公足金財神像,別說這個年不用過了,恐怕整個獨立團都得大病一場。急得黃孛豆大的汗珠劈裏啪啦往下掉,坐在黃孛旁邊的黃氏根本就不給黃孛留一點機會,一個勁催促畢天鬆趕緊拿出來讓大夥欣賞欣賞。


    好在李忠反應迅,在桌下抬腿就是一腳,踹得畢天鬆莫名其妙,等挨了第二腳時才反應過來,一邊身手掏著一邊笑道:“這四塊大內腰牌留在我這裏又沒什麽用處,正好上交獨立團。”


    畢天鬆掏出四塊黑不溜秋的大內腰牌朝李忠笑了笑,站起身走到黃孛跟前,沒等黃孛伸手接過就被黃氏取到手裏,掂了掂份量說道:“我還以為什麽好東西呢?原來是幾塊宮廷的物件,別說這些用桐油浸泡過的鬆木還真得挺重啊!”


    黃孛聽到這話懸著的石頭才算落了地,偷偷擦了把汗趕緊說道:“母親大人,你要是喜歡的話就送給你老人家了。”


    “這腰牌我以前見過一次,按老輩話說這些都是不祥之物,還是你們留著吧,也許獨立團能鎮得住它。”


    黃孛睹物傷情,四個人四塊腰牌現在隻剩下了畢天鬆和邊雨兩人,有心說幾句安慰話又難以啟口,趕緊讓許洪收拾起來說道:“我也不能白拿你們的東西,請問兩位大俠家住何方?”


    “我老家蒙城,邊雨懷遠。”


    “太好了!”黃孛一聽兩人都在淮北境內心情大好,又開始鼓動三寸不爛之舌演說道:“剛才冰康先生問我為什麽沒提你們的家人?”黃孛停頓了片刻說道:“因為我壓根就沒想把你們的家人接到六安!”


    話音剛落大家私下底又開始議論起來,晁龍忍不住訓道:“你個小兔崽子,這些不是你的兄弟?手心手背都是肉,你憑什麽一碗水不端平?”


    “孛孛,你晁爺說得對,咱可不能做那被人戳脊梁骨的事。”黃氏善意地提醒著黃孛。


    “母親大人、晁爺,你們都想哪去了?我的意思是明年春天整個淮河流域都將成為獨立團的天下,到時候坐在家裏就分田分地,何苦輾轉數地顛簸流離來六安,你們說是不是這個理?”


    理是這個理,但是大家還是將信將疑,於是黃孛把剩下的人員如數家珍似的掰著手指挨個對號入座:什麽淮北魯口子徐立壯的老家,鳳陽府邢師傅和鮑鑫的老家,蒙城的孫大哥和畢天鬆的家人,懷遠的邊雨,霍邱的李師傅等等黃孛是一口氣全部點到,句句都敲在眾人的心坎裏,聽得大夥暖融融的,好像過了年馬上就可以實現似的,紛紛端起酒杯提前預祝獨立團猴年馬踏天下,人人封“猴”拜相!


    除夕團圓飯一直折騰到半夜,黃孛身體實在是堅持不住了提前迴到自己的內院。


    許洪和大熊剛放到炕床上,周鳳就躡手躡腳地跟了進去,支走二人後周鳳親自伺候著黃孛歇息,一邊忙活著一邊興高采烈說道:“孛孛,咱倆的親事定下來了。”


    雖然這是意料中的事,黃孛還是忍不住興奮高興的說道:“那可太好了!今晚你就可以陪著我睡一宿,共度**啦!”


    “臭美!”周鳳含羞帶笑地揶揄道:“那要等到八月初八。”說完咯咯咯笑個不停,笑得黃孛饑渴難熬,趁著周鳳不注意抓住周鳳的手就開始軟磨硬泡,直到一親芳澤才放了周鳳,瞪大眼睛憧憬起來。還沒等沉醉多久突然想起自己和馮東籬私定的日子,趕緊詢問周鳳,當知道真是按自己的要求一並舉行婚禮後更加浮想聯翩,不一會便進入夢鄉。


    夢裏黃孛還異想天開,夢見鹹豐、慈禧跟自己和周鳳一起舉行了集體婚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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