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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剛進屋,周鳳就從驚嚇中驚醒過來,看著許洪和大熊脅肩諂笑的醜態羞得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趕緊鬆開黃孛的手跳到地上向門口跑去,剛跑幾步轉身又想取忘在炕桌上的瓷碗,還沒等拿到瓷碗被黃孛抓住衣袖重新拉到跟前附耳說道:“鳳姐,我說過你是我的妻,我隻娶你一個!”


    簡簡單單一句老話感動得周鳳熱淚盈眶,強忍著淚水也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膽量,當著許洪和大熊的麵親了黃孛一口轉身狼狽而逃,到了院子裏似乎還能夠聽見黃孛那嘶啞低沉的愛的唿喚,渾身輕飄飄地就像一隻羽毛飄在空中,恨不得把自己的幸福、快樂告訴每一片飄過的彩雲,讓所有的天地之靈都能夠分享自己的快樂。


    “團主,你醒了可太好了!”許洪假裝什麽都沒生嬉皮笑臉說道:“郝侉子想迴來看看你,你看……”


    “什麽?哎呦……”黃孛激動得不小心抻到了傷口,疼得呲牙咧嘴哼叫起來:“他不來我還能夠多活幾日,要是來了我可死定了!嗚嗚嗚……”說著說著光打雷不下雨幹嚎起來,許洪心知肚明趕緊勸道:“團主,你舅他們離開黃家大院已有兩天了,郝侉子他們來看你絕不會生一點意外。”


    黃孛聞聽立刻停止了幹嚎,皺著眉頭疑惑地看著許洪。


    “你舅他們都走了好幾天了,聽說過年都迴不來。”


    “快,詳細跟我說說。”


    “章先生不是跟白柏文定了七日期限嗎?白霖一放出來白柏文就迫不及待地帶著白霖返迴霍山,為了怕出什麽意外,李忠師傅特意派了兩名知根知底的兄弟一起陪著他倆迴霍山接你嫂子,然後轉到遠隔幾百裏外的還遠縣禹王宮布道場度亡靈,別說七日了,就是兩月也迴不來。”


    這迴黃孛徹底放下了心,當初自己就擔心這件事,千叮嚀萬囑咐郝侉子一定留在韓家衝過年,答應郝侉子自己初一那天一定到韓家衝看望大家。誰知道天降橫禍,自己受了極嚴重的箭傷還差一點丟了性命,別說初一了,恐怕二月二龍抬頭自己也爬不起床來。


    想想真得應該感謝章馨海,若沒有章馨海那一套“坑蒙拐騙”哪有如此效果?這半仙的稱號還真不是吹的,讓他們向東絕不敢向西,讓他們向……


    “團主,郝侉子他們都在等著你的消息呢,你是讓他們來還是不來?”許洪打斷黃孛的意淫問道。


    “來,當然來了!”黃孛放鬆心情微笑道:“等冰康先生把咱六安周圍的駐地防禦都安排好了之後就讓所有的有功之臣全都聚到黃家大院,咱們好好熱鬧一番,到時候兄弟們大碗喝酒大塊吃肉豈不快哉!”黃孛越說越興奮讓大熊幫著自己往上靠了靠,這才現二人臉上都是鼻青臉腫的瘀傷,忍不住問道:“你們倆怎麽搞的?誰把你們傷成這樣?”


    一句話問得倆人抓耳撓腮,許洪笑道:“被晁爺打的。”


    “晁爺?”


    “恩,晁爺嫌我們倆沒有保護好公子,一氣之下就把我們打成這樣。”


    “哈哈哈……咳咳咳……”黃孛一邊笑著一邊咳著,喘了半天笑道:“你倆就等著挨打呀?不會跑嗎?”


    “少爺,往哪跑?許老太太拎著拐棍在旁監視,許洪沒跑呢都挨了兩棍子,這要是跑了腿都得打成兩截。”


    也是,黃孛現在不僅是獨立團的靈魂,也是黃家大院的頂梁柱,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不拿身邊的哼哈二將出氣還真的說不過去。明知道是二人替自己背黑鍋,但是卻無能為力,黃孛隻能安慰著二人說道:“大熊、許洪,若是以後他們再這樣對待你們,你倆就往我這裏跑,我看誰還敢欺負你們!”


    “嗬嗬,小兔崽子,躺在床上還口出狂言,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麽本事攔著我?”話音剛落,晁龍推門走進室內,後麵還跟著滿麵春風的孫葵心,嚇得大熊和許洪趕緊躲在炕桌角,黃孛見狀馬上哼叫起來,“哎呦……哎呦,大熊,快……快把冰康先生叫……叫來,我胸口疼得厲害,咳咳咳……”


    晁龍走到炕桌前笑道:“小兔崽子,雖然你受傷很重,但是老耿頭跟我說了你死不了,別借著傷勢護著他倆,要是以後再出現這種事情我非得打斷他倆的狗腿不可!”說著掀開被子伸手就要拆黃孛身上的繃帶,嚇得黃孛臉色煞白雙腿軟,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盯著晁龍。


    “晁先生手下留情!”孫葵心見狀趕緊攔住晁龍的手說道:“黃公子重傷在身千萬不能輕舉妄動,否則舊病複會有生命之憂。”


    “嗬嗬,你別害怕,我就想看看這小兔崽子到底是不是鬥戰勝佛的化身?”


    “您說呢晁爺?”黃孛知道晁龍是嚇唬自己馬上放鬆心情又變得玩世不恭起來,說道:“是不是鬥戰勝佛我不知道,但是挨了三支利箭大難不死卻是不爭的事實,不信你就解開看看?”


    黃孛利箭穿心大難不死的秘密老耿頭對任何人都沒有說起,晁龍哪知道這裏的蹊蹺?見黃孛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還真的相信了老耿頭的胡言亂語,輕輕拉上被子笑道:“看來這些傳言還真不是空穴來風,算這兩臭小子借了你的光,否則我非得打折他倆的狗腿不可!”說完背著手在屋內遛起彎來,遛得屋內的人都屏氣凝神,直到黃孛開口才打斷了寂寞說道:“晁爺,你有啥事你就說嘛,轉來轉去的頭被你轉暈了。”


    “你懂個屁!”晁龍停下腳步說道:“老太太讓我想個主意,看看有什麽辦法讓我把獨立團解散了。”


    “啊?”四人聞聽都大吃一驚,大熊第一個就急了,說道:“爹,那可不行,當初成立的時候你也在場,這獨立團也有你的份。”


    “嗬嗬,幾日不見長見識了,”晁龍見連八竿子打不出一個屁的大熊都打抱不平不由得充滿了自豪感,笑道:“我當然不想解散了,但是得有借口啊?”


    “晁爺,根本不需要找借口,三個月之內十路賊匪就要血洗六安,別說解散獨立團了,就是再擴充一倍的規模能不能化解這場災禍都兩說呢。”


    現在大夥對黃孛這種危言聳聽都有些習以為常了,再加上這次大難不死冒出的鬥戰勝佛都信以為真,許洪忍不住問道:“團主,那你給我們說說哪十路人馬?得有多少人?”


    黃孛現在為了達到目的可以說無所不為,別說冒充鬥戰勝佛了,就是讓他當玉皇大帝都敢哼一聲,見許洪詢問信口開河說道:“原來應該有十路人馬進犯六安,可是被咱獨立團提前連消帶打解決了兩路,還剩下八路賊匪,其中最大、最兇惡當屬苗沛霖的苗練,腳踏兩邊船、叛變投敵的撚軍叛徒張龍、李蘊泰,被曾國藩視為左膀右臂的湘軍大將李續宜,合起來沒有十旗五十營也得有二十多萬,若不能把他們擋在六安之外,整個六安幾百萬的鄉民都會陷入家破人亡之中,殺戮搶掠,屠城滅族避無可避,到時候是我一個人受傷重要還是千千萬萬六安鄉民重要?何況這裏麵還括我們所有的人!”


    “黃公子說得好!”黃孛所說得這一切孫葵心心裏是一萬個讚同,因為黃孛提到這些人孫葵心多多少少都打過交道,隻不過自己當事者迷,被黃孛這麽一挑頓時茅塞頓開,拍著手掌讚歎道:“公子不愧是獨立團的靈魂,這看問題能夠看得這麽透徹我老葵真是開了眼了,我這次跟晁先生過來一是看望黃公子,二呢有個小小的願望希望黃公子能夠成全。”


    “孫大哥客氣了,有啥想法但說不妨!”


    “我想率領我的手下背靠獨立團這顆大樹自成一營,最好把那些手榴彈也配給我們,不知黃公子能否答應?”


    一支軍隊最怕的是拉幫結夥,雖然打起仗來也許擰成一股繩形成極大的戰鬥力,但是反噬一口那也是要命的。都說人心隔肚皮,那得分什麽人?孫葵心有心試探,黃孛卻正中下懷,不為別的,就憑著自己先知先覺的見識,知道孫葵心根本不是那種割據一方的軍閥,黃孛於是毫不猶豫答道:“行!孫大哥,我不僅給你們全都配上手榴彈,而且連地雷也教會你們,隻要我們獨立團有的,孫大哥的第五營都有,包括榆木迫擊炮。”


    “真的?”孫葵心沒想到黃孛答得這麽痛快、這麽徹底,瞪大眼睛一臉驚詫。


    “孫大哥,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你現在手下還有一千多兄弟吧?”


    “一千兩百人!”


    “太少了!我把郝侉子的兩千多人全都還給你,讓你成為獨立團最大的營,怎麽樣?”


    整個獨立團正規軍隊的人數才六千五百人,若是按黃孛的意思孫葵心一個營就得有三千五百人,足足有獨立團一半的人數,別人不說什麽,孫葵心心裏翻江倒海似的恨不得破開胸膛讓黃孛看看,但是長年的戎馬生涯練就了一套臨危不亂、處變不驚的心態,朝黃孛抱抱拳說道:“多謝黃公子,郝侉子本就是我的手下,讓他到我的帳下也未嚐不可,但是那兩千人我就不收了,留給獨立團其它的營補充兵力,這樣對大家都有好處,公子若答應我就扛起第五營的大旗,若不答應連郝侉子我都不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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