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明月誰不喜歡呢,但是它始終高高垂掛於天上,冷眼看時間變遷。


    絕不會為某個人所動!


    那天後,當時陪同長公主出行莊園的一群人陸續離開了長公主府。


    有些迴家去了,有些去軍營投兵,還有些……總之在長公主的安排都有了新的出路。


    要過年了,整個洛城越發繁華起來,即使寒風凜冽也無法阻止人們歡喜的心情。


    長公主府。


    歡顏放下在看的書,突然有些煩躁起來。


    她問一旁的侍女:“段暄在幹嘛?”


    侍女戰戰兢兢迴答道:“郎君在院內看書。”


    歡顏氣得把手上的書砸到地上:“那他為什麽不來我這裏看!”


    發泄了一通,趕走一旁被嚇得跪地瑟縮的侍女,歡顏趴在桌案上,十分鬱悶。


    明明前幾天還是好好的,這段時間段暄卻變了。


    之前就算歡顏不喚侍女去叫他,一到下午他就會準時在門外詢問能否陪她讀書。


    歡顏自是欣然允許。


    前陣子突然有一天段暄沒有來,還是歡顏找人去喚他才來。


    當時歡顏沒察覺到什麽,後麵卻慢慢發現了不對。


    段暄還是那般溫和穩重,如竹中君子,但是他卻很少再偷看她,很少故意“偶遇”她,也更少來她這裏了。


    就像……就像是對她不再有情意了一般!


    段暄喜歡她,歡顏對這事歡顏心知肚明。作為高高在上的長公主,她當然可以肆意享受著他人的愛慕卻不迴應。


    她裝作什麽都沒發現的樣子,縱容他的愛意滋長。


    歡顏自然是對段暄有好感的,不然她早就把他從身邊調走了。


    原本還想和他再調調情,享受一下他的殷勤,現在卻突然發現段暄想要收迴對她的愛意!


    怎麽可能!想得太美了!


    隻能她不要他!他才沒這個資格。


    氣唿唿的想著,歡顏從來不是委屈自己的人,立馬高聲喚人將段暄找來。


    *


    踱步走進室內,段暄的步幅卻越來越小。


    他竟有點不敢進去。


    自從上次和前近衛長閑聊過後,段暄這才發現自己這陣子過得實在是太鬆懈了!


    怎麽能仗著殿下對他的恩典,就在心裏肖想一些不切實際的東西呢!


    甚至還有了殿下也喜歡他的錯覺。


    果然是來長公主府後,就被寵得越發肆意起來,日後還是要謹言慎行才好!


    殿下自然十分好,但他不該在心裏奢望太多,隻要……隻能一直這樣陪著殿下就好。


    這麽想著,段暄還是朝前邁出一步。


    “殿下。”他跪下請安。


    卻沒聽到長公主的聲音。


    段暄在猜測發生了什麽,身體卻沒動,仍保持低頭跪拜的禮儀。


    好一會,室內一片寂靜,隻有彼此的唿吸聲特別明顯。


    “我不是說日後都不用對我行跪禮嗎?”


    一陣幽幽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段暄卻把頭埋得更深:“殿下恩典,卑職卻不該恃寵而驕。”


    一陣腳步聲穿來,前麵的人慢慢走到他麵前。


    段暄能看見一雙繡花鞋慢慢出現在視線裏,上麵蝴蝶花蕊以金線繡入,栩栩如生。


    他迅速閉上眼,不再看這一幕。


    眼前之人卻用手拖住他的下巴帶起他的臉。


    段暄隻能被迫看向麵前這張如花似玉的臉龐。


    她挑眉,然後傲然一笑:“若我說,我允許呢?”


    “把傲氣的樣子擺出來,你是我的人,怕什麽!”


    段暄的心突然狂跳起來,被這兩句話弄的……十分心動。


    他緊要牙關,不讓自己說出什麽。


    不知道是不是看穿了他的倔強,歡顏突然用手開始撫摸他的臉。


    感受到手下隱隱顫抖起來的身軀,她卻忍不住笑了起來。


    哎呀,原來這麽經不起呀!


    像是一個捉弄昆蟲的孩子,歡顏露出一個惡劣的笑容。


    “你是不是喜歡我?”


    雖是疑問句,她卻說得十分篤定。


    段暄聽在耳旁,卻覺得如同雷鳴聲,他的臉色刷的蒼白起來。


    “殿下……卑職……”他磕磕絆絆地開口,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一句自己不愛她的話。


    最後索性自暴自棄道:“是!我是喜歡殿下,很抱歉我如此癡心妄想……”


    他說自己對殿下一見鍾情,說自知自己褻瀆了殿下自求懲罰……


    直到麵前之人拉他起來。


    然後一把抱住他。


    ……


    沉默了好一會,歡顏這才放開段暄,但還是拉著他一隻手。


    歡顏開口笑道:“早這麽說不就行了,喜歡就喜歡,那又怎麽了,又沒什麽見不得人的!”


    “殿下……”


    “你有點自信好不好!如果我對你沒感覺,就憑你和我在一起老是看我那麽明顯的樣子,我早就把你扔出去了。”


    說著說著,她漸漸抱怨起來:“就是想讓你自己發現我才沒說的,你應該……”


    下麵的話她再也沒能說出來,因為麵前的青年直接用嘴堵住了她的未完之語。


    歡顏情不自禁瞪大雙眼。


    段暄不會接吻,但他一向細心又好學,一邊進攻一邊改善,逐漸打得對手棄甲丟盔,舉手投降。


    歡顏被吻得氣虛喘喘,兩人分開的時候她還埋在段暄懷裏喘氣。


    段暄又輕吻了她一下:“抱歉,是我冒犯了殿下。”


    話雖然這麽說,但剛才歡顏掙紮的時候也不見他放手。


    歡顏不禁白了他一眼。


    但她眼光含淚,眉眼間帶著豔麗的春色,這一個白眼反倒顯得像是拋媚眼似的,惹得段暄口感舌燥起來。


    他摟住她腰身的手忍不住收緊,把歡顏和自己的身軀靠得更緊。


    “殿下!”他微微低頭,在她耳邊吐露愛意,“我喜歡你!我愛你!”


    嘴唇不小心擦過歡顏的耳廓,她突然身子就是一軟,整個人綿軟得不像話。


    “我知道了,快放開我!”以往氣勢洶洶的話,如此卻像是撒嬌一般。


    起碼段暄就忍不住心頭一軟,又吻了上去。


    他問:“那殿下喜歡我嗎?”


    懷中的人不迴答,他便又吻上她的紅唇。


    “別……別這樣!”


    “好吧……我也喜歡你,可以了吧!”


    “……等等……你這是以下犯上!”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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