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坐在她的床前,替她蓋好了被子,他撫著她臉上的碎發,眼神流露出滿滿的溫柔與心疼,就這樣一直看著她,房間裏靜靜的,似乎能聽到兩人的唿吸聲。


    “小丫頭,你究竟經曆過什麽?怎麽睡覺時候還這麽糾結痛苦著?”


    他再次伸手,試圖拂去她眼角的細淚。


    楚瑤忽然驚醒,睜開惺忪的眼睛,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麵前的那人,房間沒點燈,暗暗的,人影模糊,但是這一身紫衣的人不是秦韶還能是誰?


    “瑤瑤,你可總算醒了,我來找你了,我在這裏等你許久了。”秦韶看向楚瑤,他的目光亮灼灼的。


    “太子殿下,大晚上的你怎麽會在我的房間?這似乎不太合適。”


    楚瑤暗想自己的戒心真的是越來越差了,以前她一向淺眠,有人接近,她便能一下子清醒,而看現在這樣子,秦韶似乎在這裏坐了許久了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楚瑤清醒了許多,稍微坐了點起來,摸了摸自己頭發,夢中的景象隱隱還在眼前一幕幕地顯現,她覺得略微有些頭疼。


    隨後她終於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因為睡覺隻穿了一件裏衣,忙推開秦韶,套上一件外衣,臉上有些微微發紅,房間裏的溫度跟著一點點上升。


    “瑤瑤,你又害羞了啊,你就那麽不放心我嗎?這黑燈瞎火的我又看不到什麽?”


    “更何況我要真要非分之想,剛剛你睡著的時候我不是早就看光了。”


    “秦韶,你…。”


    秦韶見楚瑤已經套好衣服,便點了床邊的蠟燭,昏暗的燭光籠罩著二人,映照著兩人的側影,燭光搖曳,已經是深夜,窗外一片黑漆漆的,涼風習習。


    紅燭滴落,房間裏靜悄悄的,兩人一時間相對無話。


    見楚瑤沒有話說,秦韶繼續說道:“對了,瑤瑤你這麽恨玉晟煊嗎?為什麽你夢裏還在叫他的名字。”


    雖然秦韶知道楚瑤一向討厭玉晟煊,可是她夢中卻還這樣叫了他,他覺得有些吃味了。


    尤其是她夢中低吟了幾個名字,有玉晟煊有她的父親,都沒有自己,一句都沒有,他很不開心。


    秦韶微微眼眸,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著,一臉委屈的樣子。


    “殿下,我夢中可有說了什麽了?”想起夢中的那些事情,楚瑤越發覺得自己的戒心需要提高,不知道自己是否說了什麽不該說的。


    “自然有啊,你可是說了平日裏不好意思說的實話,你…。你可說你喜歡極了我。”秦韶有些害羞地說道,然後他忽然靠近了楚瑤,嘴裏的熱氣輕輕吐了出來,蒸的人臉熱熱的。


    “……”


    “胡說八道。”就算楚瑤不太記得自己在夢中說了什麽,但她很確定自己不會說這種東西。


    她一下子坐了起來,坐的離秦韶遠了一點,這房間內的氣氛太過曖昧讓她覺得很不舒服。


    “太子殿下,所以你怎麽來了?這郾城似乎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而且郾城有重兵把守,你是怎麽進來的?”楚瑤試圖轉移話題。


    “那又何妨?瑤瑤,隻要你在的地方,就算是刀槍火海,我怎麽都能想辦法進來。而且現在這趙子晏被你抓住了把柄,現在是郾城是你管的,以後郾城你做主,你又不會讓別人發現我的對嗎?”


    “對了,瑤瑤,你知道今日是什麽日子嗎?我為什麽一定要敢在這個晚上來找你。”那一刻秦韶的眼裏似乎有星光在閃耀著,撲閃著期待的光芒。


    “不知道。”楚瑤不知道這秦韶葫蘆裏在賣些什麽藥,她隻覺得自己懶得搭理他。


    “哎,我真傷心,你一點都不關心我。”


    “……”楚瑤有點懵。


    “那瑤瑤你現在知道了,我比你大三歲少十天,你可要記清楚了,不準忘了,還有我的生日禮物你要記得補給我。”


    “……”楚瑤有些無語,這荒涼的邊疆之城她去哪裏給他找生日禮物。


    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尷尬,楚瑤發現恰好房內有好酒,她便給兩人各自倒了一杯。


    “那殿下,我沒有什麽可送你的。那麽我敬你一杯,祝你生辰快樂。”總歸是秦韶生日,楚瑤覺得直接趕他走似乎也不太好,一時之間有些不知道說什麽。


    酒色彌散,把夜晚空氣中的涼氣似乎都給熏暖了。空氣中散發著粘稠的味道。


    楚瑤一杯一飲而盡喝的極快,喝了之後微微沾了一滴在嘴角處。


    而秦韶慢慢地喝著,看著楚瑤水潤潤的眸子不知道心裏在想些什麽,那張紅若櫻桃沾上酒剛剛濕潤的唇瓣讓人不經意間產生一種欲望。


    於是秦韶便沒有克製,真的就這麽做了。這時候,秦韶冰涼的手指扶上楚瑤的唇角沾染上那殘酒,隨後他掰過楚瑤的腦袋,薄薄的唇一下子覆了上來,落在那方柔軟中,而酒香很快溢滿了兩人唇齒間。


    他霸道地擁著她,控製住不讓她動。白玉般的手指按著楚瑤的頭,不停地摩挲著她順滑的長發。


    楚瑤眼裏露出錯愕的神態,睫毛狠狠地顫了一下,整個人都遲鈍了起來,灼熱的氣息撲麵而來,溫潤的唇壓迫著她。第一時間震驚太大,她居然忘記了推開。


    楚瑤無意識地想張口說些什麽,卻又剛剛好,二人舌尖想碰,一陣酥麻的感覺一下子傳到了心底,秦韶也趁機舌尖伸了進去,一下子糾纏了起來。


    楚瑤這時候很快反應了過來,直接用了大力狠狠地推開了秦韶,自己也有些沒有站穩。


    秦韶忽然笑了,唇角勾起,兩道長長的眉毛也泛起淡淡的漣漪,那雙眸子裏的意亂情迷似乎還沒有完散去,讓人容易一下子陷了進去。他輕笑出聲,心情似乎特別好的樣子。


    “這酒啊,可真甜啊。”那粉瓣唇瓣的柔軟讓人心顫,讓人貪戀,讓人想輕輕地舔一下,讓人心神久久難以平定。


    秦韶也不知道是那酒的醇香,還是那人的唇香,口有餘香,讓人心醉、迴味無窮。


    他的眸子深邃,眼底流露出深情。空氣中慢慢彌漫著曖昧的氣息。


    “秦韶,你混蛋…。”楚瑤的臉上一下子染上了一層紅暈,耳根也有些發紅。


    “瑤瑤,謝謝你的生日禮物,這是我覺得最好的生辰禮物。”


    “秦韶,你…。你還不快滾。”楚瑤知道他說的禮物是什麽,她氣急,跌撞著到了床邊,摸了摸,直接拔出了自己的劍,對著秦韶。


    “瑤瑤,別生氣了。我也是一時候情難自禁,而且你是初吻,我也是,你也不虧。”


    楚瑤有點迷離,不知道應該怎麽辦,上輩子玉晟煊不是沒有吻過她,可是都沒有剛剛這樣讓她心亂。


    “而且你總是口是心非,你問問你的心,你當時沒有一下子推開我,是你下意識的反應,其實你心裏也是有我的對嗎?”秦韶繼續說道。


    “像你這樣的人,你從來不是願意委屈自己的人。如果你真的像你口中那麽討厭我,我根本沒有機會去一次次接觸你。如果你真的討厭我,你便會現在直接把軍營中其他人叫過來。”


    “而且你口口聲聲討厭我,要我滾,可是你一次次對我心軟不是嗎?,”


    “沒有,殿下,我對你從來隻是感激之情,畢竟你幫了我很多很多次。”


    “算了,小丫頭,你算計別人時候那麽聰明,怎麽碰到自己的感情問題就這麽遲鈍呢?更何況就算不是我,你也快及第了,也要嫁人了,那你怎麽辦。嫁給別人不是還不如嫁給我?”


    “殿下,我這輩子都不準備嫁人的。”楚瑤收下了劍,語氣平淡地說道,那時候她的眼裏一片幽深,身上帶了一縷縷無形的傷懷,身上無形中染上了那麽一層蒼涼的感覺,把整個人籠罩了起來,讓人一時間無法去靠近。


    “胡說什麽,10幾歲的小丫頭說什麽一輩子,一輩子不嫁人孤獨終老你想幹什麽?”秦韶不知道楚瑤突然怎麽了,他明顯感覺到她的情緒似乎有些不太對。


    “而且啊就算你不願意嫁,本殿也要強取豪奪,我把我的初吻給了你,你就要對我負責。我就算是從此賴上你了,瑤瑤,這輩子你都別想逃不開我了。”


    “……”


    楚瑤忽然笑了,她這是被秦韶給氣笑了,所以怒極反笑。她沒好氣地說道:“殿下,你這胡鬧的樣子都有點像個蘇姐姐那清風寨的土匪了。”


    “那瑤瑤,我好不容易把你逗笑了,那你既然笑了,你是不生我氣了吧。”秦韶睫毛輕顫,略微有些緊張地看向她。


    “秦韶,你還敢提,你先出去吧,讓我一個人靜靜。”


    但楚瑤話落,隻見秦韶依舊站在那裏一點動靜都沒有。


    “秦韶,你還不走?”


    “嗯,不走。瑤瑤,我生日之日千裏迢迢這樣來見你,你就這樣趕我走嗎?你忍心嗎?”


    “……”


    秦韶說著說著就很自覺地躺到了楚瑤的床上,單手撐著自己,衣服領口不經意間敞開了些,微露出精致的鎖骨。他狹長的眼眸抬起,斜看著楚瑤,一臉放鬆慵懶的樣子。


    他躺在這裏的時候心頓時覺得癢癢的,這被子上似乎還殘留有楚瑤身上淡淡的香味,讓人很容易產生欲望。


    “我今天騎了好久的馬,我又累了又困了,我要在你這裏休息,不想走了。”秦韶一副他就是要賴在楚瑤這裏的樣子。


    “那殿下你在這裏睡吧,你好好休息,我一個人出去走走。”楚瑤見秦韶眉間確實有倦色,也不好直接趕走他,便就這樣說道。


    楚瑤覺得這人反正也趕不走,剛剛發生那樣的事情,她雖然生氣,可是又不能拿他怎麽辦,再和他再呆在一個房內也覺得尷尬。


    正好一夢而來,她剛好沒有什麽睡意了,便打算一個人出去散散心,有些事情她自己也需要好好想想。


    “那我和你一起。”秦韶見楚瑤要走,一下子猛地坐了起來。


    “殿下,你剛剛不是說困了嗎?”


    “哦,我突然來了精神了,不困了。我突然覺得外麵夜色很美,很適合出去走走。”秦韶一本正經、神態自若地說著,一點也沒有剛剛打臉自己而不自然地樣子。


    “……”


    “走吧,這郾城雖然多戰亂,但是不管怎麽說風景還是很不錯的。”


    “……”


    “那要不殿下你一個人去看,我在這房間內休息。”


    “不要。”


    “……”


    楚瑤算是明白了,這秦韶就是在胡攪蠻纏,今天他是非要和自己耗著,自己去哪他就要去哪裏了。


    不過那時的楚瑤自己也沒有意識到,她一直以來自己確實無形中縱容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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