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三十的忙，不同於以往的忙。
是一種悠閑的忙。
畢竟年貨之類的大家基本都準備的差不多了。
三十一大早吃過早飯後，何月香就開始打漿子，趙安國早早就把紅紅的對子貼好了。
棉棉望著院子外麵發愁。昨兒才得了個好天氣，一晚上之間，到今兒早上的天氣又陰沉的可怕，雲層厚的像是要掉下來一樣。恐怕又要下雪了！
雖然說瑞雪照豐年。
可現在的條件，下雪了，人也出不了門啊！想想天氣預報老爸，棉棉決定問問。
找到趙安國。
“爸爸”棉棉指指外麵，“下嗎？”
趙安國和女子說話特別用心。隨時觀察著女子的動作。
一看就知道女子想問還下不下雪。
看看天上濃濃的陰雲，聞聞空中略帶有水味的空氣。
摸摸女子的頭，趙安國迴答：“爸覺得還會再下雪，不過雪應該不大。”
棉棉失望掛在臉上，還會下嗎？
小文和小武也挺失望的。他們也不喜歡下雪，下雪了就沒法出去玩了。隻能困在家裏了。敢出去玩雪，痛快一時，得好幾天下不了炕，出不了門。
本來還打算和小夥伴交換好吃的，現在也不行了。
趙安國看著沮喪的兒女們。心情卻止不住上揚。
紅通通的對子應著雪白的牆，雪白地，分外的喜慶和敞亮。
趙安國覺得這是他這些年來，除了剛結婚那一年外，過得最暢心的新年了。
快中午的時候，雪就下起來了。趙安國自已扛著鐵鍁，把何月香收拾的香裱揣在懷裏，去老屋找老大去上墳去了。
路不好走，娃娃們一個也沒帶。
走的時候，兄弟倆把老爺子趙勇都擋在家裏了。
兄弟倆代表全家主行了，老爺子身體也不好，摔一跤也不得了。
更重要的是，老爺子忙的也沒時間。一大早的，村裏好多人家都拿著紅紙，在家裏排隊等老爺子寫對子呢。
當然了，今年的寫對子的人要比往年少好些，有不少的人買了棉棉寫的對子了。
周圍的鄰家都買了紅紙，單等三十這天趙勇來寫。趙勇今年的封筆心願沒達成。
趙興國和趙安國兄弟倆上了趟墳。
下雪天，土不好填，隻能鏟了幾鍁雪堆上麵了。
等迴家的時候，不但鞋子濕透了，就是褲腿都濕了不少。
趙安國直接把鞋子和褲子全部脫了，鞋子放在鍋旁烘烤著，褲子搭燒炕邊邊上，燒炕熱唿，屋裏暖和，一下午也就差不多幹了。
鋪了褥子，拉了被子，趙安國直接坐被窩裏了。
其實家裏的活計基本上都做完了。這個時候又不流行三十晚上守夜，都是大年初一早上吃頓哨子麵，炮是沒得放的。
何月香領著小文、小武、棉棉把大年初一早上匯哨子湯用的蔥、蒜苗和韭菜都摘好，淘洗幹淨了。單等下午用油一盤，初一早上直接用就行了。
何月香計劃著，晚上睡前在把麵一醒，大年初一早上一擀就可以了。
吃過中午飯。月香剛坐到炕上，說是躺下歇一歇，趙粉宜趟著雪過來了。
“二哥，大哥讓叫你一聲，雪這會停了。村裏招唿各小隊把路上的雪鏟平了，免得雪化了後，路泥的不行，大家都出不了門。鏟了雪方便大家過年走親戚。”
趙安國聽說雪停了，應了一聲。讓何月香另給他找了件幹活穿的衣服穿了。把那還沒烘幹的鞋子繼續穿上。拉了把鍁，要走。
鍁被趙粉宜留下了。
“二哥你從家裏拿吧，這個留下來，我幫著把這邊的雪收拾一下。”
棉棉就明白了，自家這段路，村上是不管的了。
趙粉宜和何月香一人拿著一把鐵鍁，把前後院，依舊先鏟出一條路來。
其實，這幾天趙安國和何月香會時不時的領著小文和小武把院裏的雪收拾一下，所以雪積的並不是很厚。
大家一起動起手來，收拾起來也是很快的。
一個小時左右，前後院的雪就全堆在樹下了。菜地裏的雪就不管它了。但是大門外，通向菜地靠山牆邊的搭著的小菜棚的地方還是鏟出一條挺寬的路來。
雖然裏麵的菜，前幾天已經基本上割完了，青菜也提的差不多了，但是隻要溫度和給水可以，還是能收點菜的。這幾天下雪，菜棚子頂都用茅草墊子給蓋了厚厚的兩層。趙安國和何月香現在對菜地的用心程度可要比棉棉多多了。
幾個人忙完後，時間還早，趙安國也沒迴來，大家把棉鞋底子朝裏，都圍著灶火周圍放好，鍋裏溫水，鍋底留火呢。
這才都坐到了炕上。何月香找出點紅紙的角料出來，拿著剪刀，折折剪剪的。小文、小武、棉棉和趙粉宜都饒有興趣的看著。看著那剪下的紅紙，打開後變成，一長條的花。紅的葉，紅的枝，紅的花。
棉棉驚歎：“好漂亮啊。”
和小文找了早上糊對子還剩下一點的漿糊，把那窗花貼到燒炕上的白窗紙上。
趙粉宜突然想起來，好些年前，她二嫂就剪過漂亮的窗花貼過。
“二嫂，你會剪很多很多窗花吧！”
何月香不好意思的點點頭。
“那幾年過的就像打爛仗，哪有心思擺弄這個！”
如今仨個娃娃都長大，懂事了，家裏的情況也好多了，何月香才覺得喘過一口氣來，前一段時間棉棉用的紅紙剩下一點角料，她收拾了起來，今兒也是隨時起意，才剪了這窗花。
棉棉聽的眼睛亮睛睛的。老媽還是個隱藏的高手啊！
趙安國忙完後，就趕緊迴了家，腳底都濕透了！
趙粉宜見二哥迴來了，而自家的鞋子也不那麽潮濕了。穿了鞋子迴家去了。
不等天黑，趙安國就早早關了院門和屋門。
一家子把炕燒的熱熱的，兩盞煤油燈都點著了，弄了幾個小菜。趙安國還把棉棉幾個弄的甜水開了一壇出來，溫好了。每個人麵前倒了點。一家子坐在炕上吃著、喝著、聊著。
最後……
最後，棉棉不知道，反正棉棉吃著，喝著，就溜下桌，躺炕上睡著了。
一家子，沒人挪窩。
和以前一樣，一張大炕睡了一排排。
是一種悠閑的忙。
畢竟年貨之類的大家基本都準備的差不多了。
三十一大早吃過早飯後，何月香就開始打漿子，趙安國早早就把紅紅的對子貼好了。
棉棉望著院子外麵發愁。昨兒才得了個好天氣，一晚上之間，到今兒早上的天氣又陰沉的可怕，雲層厚的像是要掉下來一樣。恐怕又要下雪了！
雖然說瑞雪照豐年。
可現在的條件，下雪了，人也出不了門啊！想想天氣預報老爸，棉棉決定問問。
找到趙安國。
“爸爸”棉棉指指外麵，“下嗎？”
趙安國和女子說話特別用心。隨時觀察著女子的動作。
一看就知道女子想問還下不下雪。
看看天上濃濃的陰雲，聞聞空中略帶有水味的空氣。
摸摸女子的頭，趙安國迴答：“爸覺得還會再下雪，不過雪應該不大。”
棉棉失望掛在臉上，還會下嗎？
小文和小武也挺失望的。他們也不喜歡下雪，下雪了就沒法出去玩了。隻能困在家裏了。敢出去玩雪，痛快一時，得好幾天下不了炕，出不了門。
本來還打算和小夥伴交換好吃的，現在也不行了。
趙安國看著沮喪的兒女們。心情卻止不住上揚。
紅通通的對子應著雪白的牆，雪白地，分外的喜慶和敞亮。
趙安國覺得這是他這些年來，除了剛結婚那一年外，過得最暢心的新年了。
快中午的時候，雪就下起來了。趙安國自已扛著鐵鍁，把何月香收拾的香裱揣在懷裏，去老屋找老大去上墳去了。
路不好走，娃娃們一個也沒帶。
走的時候，兄弟倆把老爺子趙勇都擋在家裏了。
兄弟倆代表全家主行了，老爺子身體也不好，摔一跤也不得了。
更重要的是，老爺子忙的也沒時間。一大早的，村裏好多人家都拿著紅紙，在家裏排隊等老爺子寫對子呢。
當然了，今年的寫對子的人要比往年少好些，有不少的人買了棉棉寫的對子了。
周圍的鄰家都買了紅紙，單等三十這天趙勇來寫。趙勇今年的封筆心願沒達成。
趙興國和趙安國兄弟倆上了趟墳。
下雪天，土不好填，隻能鏟了幾鍁雪堆上麵了。
等迴家的時候，不但鞋子濕透了，就是褲腿都濕了不少。
趙安國直接把鞋子和褲子全部脫了，鞋子放在鍋旁烘烤著，褲子搭燒炕邊邊上，燒炕熱唿，屋裏暖和，一下午也就差不多幹了。
鋪了褥子，拉了被子，趙安國直接坐被窩裏了。
其實家裏的活計基本上都做完了。這個時候又不流行三十晚上守夜，都是大年初一早上吃頓哨子麵，炮是沒得放的。
何月香領著小文、小武、棉棉把大年初一早上匯哨子湯用的蔥、蒜苗和韭菜都摘好，淘洗幹淨了。單等下午用油一盤，初一早上直接用就行了。
何月香計劃著，晚上睡前在把麵一醒，大年初一早上一擀就可以了。
吃過中午飯。月香剛坐到炕上，說是躺下歇一歇，趙粉宜趟著雪過來了。
“二哥，大哥讓叫你一聲，雪這會停了。村裏招唿各小隊把路上的雪鏟平了，免得雪化了後，路泥的不行，大家都出不了門。鏟了雪方便大家過年走親戚。”
趙安國聽說雪停了，應了一聲。讓何月香另給他找了件幹活穿的衣服穿了。把那還沒烘幹的鞋子繼續穿上。拉了把鍁，要走。
鍁被趙粉宜留下了。
“二哥你從家裏拿吧，這個留下來，我幫著把這邊的雪收拾一下。”
棉棉就明白了，自家這段路，村上是不管的了。
趙粉宜和何月香一人拿著一把鐵鍁，把前後院，依舊先鏟出一條路來。
其實，這幾天趙安國和何月香會時不時的領著小文和小武把院裏的雪收拾一下，所以雪積的並不是很厚。
大家一起動起手來，收拾起來也是很快的。
一個小時左右，前後院的雪就全堆在樹下了。菜地裏的雪就不管它了。但是大門外，通向菜地靠山牆邊的搭著的小菜棚的地方還是鏟出一條挺寬的路來。
雖然裏麵的菜，前幾天已經基本上割完了，青菜也提的差不多了，但是隻要溫度和給水可以，還是能收點菜的。這幾天下雪，菜棚子頂都用茅草墊子給蓋了厚厚的兩層。趙安國和何月香現在對菜地的用心程度可要比棉棉多多了。
幾個人忙完後，時間還早，趙安國也沒迴來，大家把棉鞋底子朝裏，都圍著灶火周圍放好，鍋裏溫水，鍋底留火呢。
這才都坐到了炕上。何月香找出點紅紙的角料出來，拿著剪刀，折折剪剪的。小文、小武、棉棉和趙粉宜都饒有興趣的看著。看著那剪下的紅紙，打開後變成，一長條的花。紅的葉，紅的枝，紅的花。
棉棉驚歎：“好漂亮啊。”
和小文找了早上糊對子還剩下一點的漿糊，把那窗花貼到燒炕上的白窗紙上。
趙粉宜突然想起來，好些年前，她二嫂就剪過漂亮的窗花貼過。
“二嫂，你會剪很多很多窗花吧！”
何月香不好意思的點點頭。
“那幾年過的就像打爛仗，哪有心思擺弄這個！”
如今仨個娃娃都長大，懂事了，家裏的情況也好多了，何月香才覺得喘過一口氣來，前一段時間棉棉用的紅紙剩下一點角料，她收拾了起來，今兒也是隨時起意，才剪了這窗花。
棉棉聽的眼睛亮睛睛的。老媽還是個隱藏的高手啊！
趙安國忙完後，就趕緊迴了家，腳底都濕透了！
趙粉宜見二哥迴來了，而自家的鞋子也不那麽潮濕了。穿了鞋子迴家去了。
不等天黑，趙安國就早早關了院門和屋門。
一家子把炕燒的熱熱的，兩盞煤油燈都點著了，弄了幾個小菜。趙安國還把棉棉幾個弄的甜水開了一壇出來，溫好了。每個人麵前倒了點。一家子坐在炕上吃著、喝著、聊著。
最後……
最後，棉棉不知道，反正棉棉吃著，喝著，就溜下桌，躺炕上睡著了。
一家子，沒人挪窩。
和以前一樣，一張大炕睡了一排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