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情不知所起,就這麽一段時日的相處,燕王真的喜歡上了雲歌。他喜歡跟她呆在一起的感覺,喜歡看她學東西時認真的模樣,喜歡她做事時從容不迫的神情。燕王也欣賞雲歌的聰慧和獨立。而雲歌在更早之前就對燕王產生了不一樣的情感,隻是一直不願麵對和承認罷了。如今,燕王先向她表明了心意,雲歌決定直麵自己的內心,欣然地接受了這份愛意。陷入熱戀中的人總是時時刻刻都想待在一起,燕王日日都去蘇宅,除了教雲歌彈琴之外,兩人還一同在書房裏看書,在後院兒練習射箭……,總之,兩人總是出雙入對,形影不離。蘇宅上下除了整日往外跑的十一以外,其他人都看出了周公子對雲歌的情意。


    一日,雲歌與燕王正在堂廳喝茶聊天,聽到院裏傳來十一的聲音,“姐,姐,你看誰來了?”紅櫻小跑進屋裏稟報,“小姐,十一公子迴來了,還帶了一位客人。”雲歌一下子就猜到了可能是誰?“有客人來了?”燕王說道。“我猜該是那位鹿公子,師兄,我跟你提起過他的。”兩人一同站了起來準備迎接客人,果然十一帶著鹿見鳴進了堂廳。“姐,鹿兄來看你了。”雲歌上前打招唿,“鹿公子,別來無恙。”鹿見鳴一進屋就注意到了燕王,瞬間就有一種不爽的感覺。“雲姑娘,好久不見。”十一興奮地說道,“姐,我跟鹿兄去打獵,鹿兄打到了一頭黑熊,他說要把這熊皮給你做毯子呢。”此時站在一旁的燕王似乎也覺察到了什麽,他盯著這位鹿公子上下打量一番。心想,“這位鹿公子看雲歌的眼神不單純。”雲歌說道,“鹿公子這禮物也太貴重了些......”鹿見鳴迴道,“雲姑娘不必客氣,這些對我們草原上的人來說都算不上什麽。你喜歡就行。”燕王故意走近雲歌一些,“雲歌。”雲歌這才意識到燕王自己忘了介紹燕王了,“容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周公子,我的師兄。”然後又對燕王說,“這位是鹿見鳴鹿公子,十一的好友。”燕王上前打招唿,“在下周子驥。”鹿見鳴隻看了他一眼,並沒有迴禮。他看著雲歌問道,“師兄?什麽師兄?”十一幫忙迴答道,“噢,我姐跟周公子同為一鴻大師的徒弟,所以互為師兄妹。我姐不便外出,就是因為她整日在家裏跟著周公子學琴呢。”雲歌想盡快轉開話題,“來,鹿公子,請坐,請用茶。”大家都坐下後,鹿見鳴又說道,“既然是一鴻大師的徒弟,那為何不是跟著他老人家學呢?”燕王有些不悅了,說道,“我師父年邁體弱,不便再教徒弟,自然就由我這個唯一的師兄來教了。”鹿見鳴並不與燕王搭話,徑直看向雲歌,“如此說來,我還教會了雲姑娘騎馬呢,我也是雲姑娘的師兄了。是這個道理吧,十一兄弟?”“這……”十一不知該如何迴答這個問題。心想,“這鹿兄的推導能力真是厲害啊......”燕王哈哈笑了幾聲,“這師兄妹可不是這麽認的,我聽雲歌說鹿公子是鮮卑人?你不懂我們漢人的文化,也是情有可原的。鹿公子教雲歌騎馬也隻教了一日吧,在下替師妹謝過了。日後有我教她,不會勞煩鹿公子了。”這兩個人一見麵就莫名掐成這樣,火藥味十足,十一實在不能理解是為什麽?心裏納悶道,“這兩人天生八字不合?”鹿見鳴不甘落後,“你們漢人的文化我遲早會非常精通的。這個師兄能不能認都不要緊,反正我認了十一這個弟弟了,我肯定比雲姑娘大,那她便也是我的妹妹了。”不管怎樣,鹿見鳴都不要輸。十一看著燕王和鹿兄兩人的臉色都不好看,便用小眼神向雲歌求助,雲歌也是沒想到鹿見鳴還是同第一次見麵時一樣傲慢無禮。“鹿公子是十一的朋友,也就是我跟師兄的朋友,大家都是朋友。師兄,你不是還要向鹿公子買馬嗎?”雲歌解圍道。燕王聽雲歌把他和自己歸在一處,十分高興。“哦,對呀,聽說鹿公子是販馬的,雲歌的那匹赤羽可是難得的上等馬,可見鹿公子手裏一定有好馬。恰好在下有一大愛好,就是收養各種好馬。哪日,帶我去鹿公子的馬場見識見識?”鹿見鳴心想,“若不是對方是雲歌,像赤羽那樣的千裏馬怎麽會送人呢,更別說賣了。”“真不巧呀,我的馬都在一戶牧民那裏寄養著呢,前幾日牧民轉場,帶著馬去了很遠的地方。周公子要想買馬,恐怕要等到明年開春了。”


    幾人正在屋裏說著話,忽然聽到外麵有吵鬧聲,大家都起身出去看,聽到聲音是從門口傳來,有林嘯的聲音,還有年輕女子的聲音,隻是在內院還看不見人,幾人尋聲往外院走去。外院這邊,林嘯一路攔著蒙心瑤卻攔不住,她還帶了婢女和侍衛,林嘯又不好動武硬攔,隻得苦苦勸道,“心瑤小姐,心瑤小姐,你有什麽事在府上等著殿下,殿下很快會迴去的。”心瑤根本不聽,徑直往內院來了,這下兩撥人遇見了。“殿下,殿下,你果然在這裏!”蒙心瑤見到燕王就叫他殿下。雲歌、十一跟鹿見鳴三人都驚住了,雲歌看著燕王,重複道,“殿下?!”雲歌本就知道周子驥的身份,此時隻是裝作驚訝,而鹿見鳴的反應是則不懷好意的微微一笑。燕王見自己的身份被暴露,雖然他並不想以這種方式讓雲歌知道,但也沒有辦法了。“心瑤,你來這裏做什麽?你怎麽找到這兒的?”他很淡定地問蒙心瑤。“殿下,你騙我。你不是該在軍營裏嗎?你為何在這裏?他們是誰?”出於女人的直覺,蒙心瑤看到雲歌就感受了威脅,她特意又指著雲歌問燕王,“她又是誰?”燕王說道,“他們是我的朋友。”心瑤死死盯著雲歌,說道,“殿下來見朋友可以光明正大來呀,為什麽要瞞著我?”鹿見鳴在一旁笑出了聲,“我說殿下還真是貪啊,既然已經有了這麽如花似玉的王妃,為何還來認什麽師妹?”“師妹?!殿下什麽時候有了師妹?”蒙心瑤氣急敗壞地問道。燕王生氣地反駁道,“本王還沒有娶妻呢,何來的王妃?!鹿公子,這裏沒你的事,不要大放厥詞!”他又轉過頭來對雲歌解釋道,“雲歌,我無意要騙你,這一切迴頭我會跟你解釋清楚。”雲歌點了點頭。燕王又對蒙心瑤說道,“心瑤,你不要在這裏胡鬧了,本王結交什麽朋友無需告知你。你們兩個,還不快帶你家小姐迴去?!”燕王從未對蒙心瑤用這樣的口氣說過話,蒙心瑤驚訝之餘更十分傷心,“我不走,我就不走!”雲歌見此狀況,便站出來緩和氣氛,“心瑤小姐若不嫌棄,請進屋喝杯茶吧。”蒙心瑤雖然很討厭雲歌,但此時也是她幫自己解了圍。“正好本小姐口渴了。”於是,一夥人進了屋裏。大家坐下之後,各懷心思,無人說話,屋內一片寂靜。鹿見鳴看著燕王,心想,“周子驥?沒想到這麽快就見麵了,燕王,周景熠。”雲歌心裏想,“看這位心瑤小姐性格刁蠻,看得出她跟燕王非常熟悉,想來她便是定北侯蒙適的千金了。這位蒙小姐似乎很是愛慕燕王殿下啊。”蒙心瑤上下打量著雲歌,心想“朔方城裏,但凡有些身份的年輕女眷我都認識,就連城內幾個樂坊裏的花魁我也見過,但這一位我根本就沒見過。她從哪兒冒出來的?難不成是從幽都來的?”在坐的隻有十一不會在心裏想事情,而喜歡直接說出來。“周公子,原來你竟是個王爺啊?對哦,你姓周,威國皇姓便是周,難道你是威國皇帝的親戚?”蒙心瑤一臉不屑地接過話說道,“真是無知,這王爺的爵位難道是個皇親國戚就能有的嗎?殿下可是這北境裏唯一的王爺,是皇上的親弟弟——燕王殿下。”雲歌見蒙小姐說出了燕王的身份,隻好連忙站起來給燕王行禮,“燕王殿下,之前我等不知王爺身份,多有冒犯之處,我竟還敢攀認殿下為師兄,實在是不知好歹,還請王爺恕罪!”燕王立即扶住彎下腰的雲歌,“雲歌,別這樣。我並非要有意隱瞞身份,隻是覺得怕你們知道了會與我生分起來。周子驥是我的真名,我是一鴻大師的徒弟也不假。既然師父收了你為徒,我自然就是你的師兄,這與我是什麽身份都無關係。我希望你仍能把我當作你的師兄,好嗎?”燕王略帶抱歉地看著雲歌,懇切地說道。蒙心瑤跟鹿見鳴都注意到了燕王的表情,蒙心瑤滿腔妒火,而鹿見鳴則在心裏說,“周景熠,我倒要看看究竟誰最後能跟雲姑娘在一起。我不與你爭朝夕,我要的是長長久久。”燕王扶雲歌坐迴位子上,轉頭看著蒙心瑤,然後對大家說,“這位是定北侯的千金,蒙心瑤。”蒙心瑤見燕王介紹了自己,便主動又多說了幾句,“我與殿下從小一起長大,是殿下在北境唯一的朋友。既然你們是殿下的新朋友,那便也是我的朋友。殿下不喜熱鬧,朔方城內認識他的人極少。不過有我罩著你們,日後在這朔方城裏,沒有人敢欺負你們。”鹿見鳴笑著說道,“不愧是將門之女,蒙小姐還頗有些俠氣啊,在下先謝過了。”雲歌也謝道,“雲歌初來乍到,若能得蒙小姐關照,自是有幸。多謝蒙小姐。”燕王見心瑤能如此說,也很開心,心想她也許能跟雲歌和睦相處。“殿下,你說過要帶我去打獵的。這幾日天氣甚好,很適合打獵。”蒙心瑤對燕王說。燕王原本就打算跟雲歌說此事,現在便趁機說道,“那就定在後日吧。雲歌,十一,你們也去吧,體驗一下打獵的樂趣。”鹿見鳴趕忙說道,“這麽有趣的事怎能少得了我呢,算我一個。燕王殿下不會這麽小氣吧?”燕王沒有理他,但也默認了鹿見鳴也可以加入。雲歌說道,“打獵我就不參與了,我實在不會。我可以為大家準備吃的,在營地等你們滿載而歸。”燕王說道,“那日教你射箭,本來還要教你如何射活物的,無奈下起了雨。這樣也好,你在營地等我們。以後我再教你怎麽打獵。”蒙心瑤聽到燕王居然教雲歌射箭,想起自己當年求著燕王教自己騎馬射箭,燕王卻屢屢推辭,說辭是定北侯的騎射遠在自己之上,讓她跟著阿爹學。她更嫉妒雲歌了,心裏暗暗說道,“這個雲歌究竟是何方神聖?我定要查個清清楚楚。想跟我搶殿下,我定要她吃盡苦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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