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歌的女兒身公開了,她自己也鬆了口氣,再也不需要偽裝了。再過兩日便是端午了,雲歌打算端午節的前一日去拜訪秦宅。一切準備好之後,這一天雲歌帶了一個丫鬟,坐上馬車,去了秦府。在門外請人通報,說是祥雲珠寶齋的老板蘇雲前來拜訪秦夫人。進去通報的人許久才出來迴話,說秦夫人請她進去。進了廳堂,仆人招唿雲歌坐下,說夫人稍後就來。半晌後,秦夫人在兩名丫鬟的隨同下走了出來。雲歌立即起身上前拜見“祥雲珠寶店蘇雲見過夫人。”秦夫人上下打量了一番雲歌,緩緩說道“坐下吧。上茶。”秦夫人年齡大概四十上下,保養得很好,皮膚光潔紅潤,穿著打扮也很華麗,有幾分姿色。“聽聞夫人的生辰快到了,承蒙夫人多次照顧小店生意,今日蘇雲特意登門拜訪,以表感激之情。”說著,雲歌招唿丫鬟端上寶盒,親手接了過來。“這是一點小小的心意,還請夫人笑納。”


    然後,她打開盒子,“我依據夫人前幾次在小店訂做的珠寶的樣式,又借鑒了近期流行的一些新款式,為夫人打造了這一套珠寶首飾,希望夫人能夠喜歡。”說著,雲歌將寶盒遞給秦夫人的一個丫鬟,丫鬟看了看夫人,秦夫人用眼神示意準許了,丫鬟這才接過了寶盒。“想不到這祥雲珠寶的老板如此年輕,竟是個女子。有勞蘇老板掛記,貴店珠寶的一些款式的確很中我意。”“夫人謬讚了,您叫我雲歌便是。我在這京城裏無親無故,也沒有幾個朋友,生意場上是男人們交往的地方,我也很少拋頭露麵,故而在這京城呆久了,不免覺得閑悶。夫人謙和直爽,讓雲歌覺著很是親近。”秦夫人淺笑一聲,“來者都是客。茶都涼了,給雲姑娘換杯熱的來。”“是。”“雲姑娘是哪裏人?來京城幾年了?”雲歌將自己的身世和如何離開故鄉來到華都,以及如何女扮男裝在客棧當夥計,如何有了自己的生意一一講給秦夫人聽,但是暫沒有提錢莊的事。秦夫人就像在聽說書一樣覺著離奇,同時心裏不由暗暗佩服眼前這位小自己十多歲的年輕姑娘。這姑娘確實有經商的才能。大概過了一個時辰,雲歌起身告別。“今日與秦夫人一見如故,相聊甚歡。”“我也覺著與雲姑娘投緣。平日裏呆在這深宅大院裏,也是無趣的很呢。明日端午佳節又逢我的生辰,宅上會設宴請賓客,雲姑娘不妨也來坐坐?”“樂意至極!”互相又客套了幾句,雲歌便告辭了。走出秦宅,多少有些激動。秦夫人倒是很開明,雲歌知道這絕不是一點小禮物就打動了秦夫人,而是秦夫人也明白商場如官場,多個朋友總也不是壞事。


    翌日端午,秦宅上下一陣繁忙,端午佳節又逢夫人生辰,秦宅裏這天也來了一些前來給秦夫人賀壽的朋友,生意場上和官場上的都有。雲歌今天也帶了些賀禮前來祝壽。秦夫人將雲歌介紹給秦泰。“老爺,這位是東市祥雲珠寶齋的蘇老板,蘇雲姑娘。她家的首飾設計特別,款式流行,很合我的心意,從而常常在那兒訂做一些首飾。”“蘇雲見過秦老爺,久聞秦老爺大名,今日能來府上給夫人祝壽,是雲歌的福氣。”秦泰定睛看了看雲歌,心裏也是嘀咕了一下,店老板是女流之輩在華都倒了不稀奇,隻不過這個雲歌年紀上未免小了些。此時的秦泰其實還不知道雲歌也是青雲客棧、錦雲布莊和蘇氏糧店的大股東,更不知道她也參與了開錢莊一事。“祥雲珠寶齋,東市的珠寶店我倒是認識幾家,好像沒聽過這個呢?”“老爺,您每天那麽忙,這東市新開的店鋪您不知道也正常。“祥雲珠寶齋開業隻有三年,店麵並不太大,比不上那些老字號店的名氣大。秦老爺自然不知。”宴席開始了,秦夫人請雲歌入座,席間給她介紹了些也在席間的生意上的人。


    此後,雲歌拜訪秦宅的次數漸漸多了起來,店裏有了新樣式的首飾,她都會給秦夫人留著,讓秦夫人先挑先訂,布莊那邊新進了絲帛,也會拿去給秦夫人看。日子久了,雲歌和秦夫人的關係也近了許多,秦夫人幾乎拿她當姐妹看待。


    端午節這天,大理寺卿魏殊的府上雖不是熱鬧非凡,但一家人過節的氛圍也是其樂融融。魏殊早早便派了人去接他父親,魏老爺子來府上過節。此時的魏賢已經穿戴整齊,在廳堂等著了,與他一同等待的還有一個人,元真。元真照例是一身素衣,手拿鬥笠。來接人的馬車到了,元真跟隨魏老爺子一同走了出去,見了魏府的仆人,魏賢叮囑了幾句,“這是我的一位至交的徒兒,今日要與我一同前去。”二人先後鑽進了馬車。到了魏府,老太爺命人先帶著元真到別院休息。


    魏殊見父親來了,連忙上前請安。開席後,魏賢把一個仆人叫到跟前,命他送了一些素食給在別院的元真。飯後,魏賢對兒子說,“現在有一人在你府上別院,你見一見。”“噢?”,魏殊麵露疑色,“父親,是什麽人要見我?”“等見了就知道了。”半個時辰後,元真由仆人領著來到了廳堂會客的地方,魏殊和他父親已在廳堂等著。魏殊見一身穿素衣布鞋的小和尚走了進來。“見過大理寺大人。”元真上前作揖說道。魏叔玉正在納悶,隻聽他父親開口了,“你還記得我常跟你提起的了空大師嗎?這位小師夫法號元真,是了空大師的大徒弟。如今,了空大師已是珞迦國護國寺的主持。”聽父親這麽一說,魏殊明白了。隻是,這了空主持的大徒弟來拜訪自己做什麽,這一點他還沒有猜到。魏賢擺手示意讓仆人們都退下,並關上了門窗。“殊玉啊,如今這朝堂之上,是不是有些暗流湧動了?”“父親。”魏殊稍稍壓低了聲音提醒父親,“無妨,元真不是外人。關於這儲君一事,你怎麽看?”魏殊看了看父親,又看了看元真。許久才開始發言,“如今的太子、三皇子寧王、五皇子肅王,都有可能成為下一任靖國皇帝。隻是從前的各方的勢力來看,太子雖已被立為儲君,但也有朝不保夕的危險。寧王和肅王背後實力都很雄厚,目前來看,朝堂裏已表明態度的官員們支持哪一方的都有。隻是,寧王這邊有丞相,肅王那邊有靖南侯。這都是其母家的勢力。昌平侯雖公然支持太子,但實力卻不比靖南侯。所以,在外界看來,三皇子和五皇子成了這場角逐的主角。”“那你呢,你支持哪一方?”“這……,我…….,我和許多官員一樣,持中立的態度。我雖對丞相在朝廷一手遮天的行為很是憤慨,但也隻能在心裏生氣。我倒是覺得如今的太子乃是長子嫡子,作為儲君合理合情。隻是……”“大人覺得五皇子如何呢?”這時,在一旁聽著的元真開口了。“五皇子肅王雖是三位皇子中最為年幼的一個,但做事沉穩,敬重文人,禮賢下士,招攬了不少有才幹的謀士。”聽了魏殊的話後,元真便把珞迦國麵臨的危機和此次來靖國的真實目的告訴了他,表達了珞迦國有意助五皇子登上帝位。“殊玉啊,身為朝廷官員,擇主而事是早晚的事,聽你所言,肅王是愛惜才幹之人,倒也不失為一位明主。日後,元真師父便住在我宅裏。父親老了,你母親也走了,為父時常感到孤寂,能與元真師父探討佛法精深,修行論道,為父的晚年也可以安詳度過。”魏賢的一番話讓魏殊稍稍有些難過,他一向敬重他的父親,看著父親年邁衰落的模樣,心裏一陣酸楚。“我早就請您搬過來與我們一起住,您總是不肯。罷了,兒子會時時來給父親請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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