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李承乾說侯讚軍為人還算不錯,雖然因為段欲明的關係跟柴令武時常混在一起,不過跟李泰並不親密。而且,李泰也瞧不上侯讚軍的一家的學識平平。


    與自己時常通信的尉遲寶林,也在信中幫著侯讚軍給侯欒沛說情,希望自己能夠保的侯欒沛母子平安到順利生產。


    早在這幾次診脈的過程中,房遺愛就發現了,若不是肚子裏的孩子,侯欒沛早就跟著已經逝去的楊旭走了,斷不會認真的服藥。


    房遺愛也樂的做了順水人情,書信中如實記載了自己給侯欒沛七天一診脈的情況,同時也給侯讚軍提前打了預防針,告訴他侯欒沛若非孩子,已然了無生意,恐怕孩子出生之日就是侯欒沛的死期。


    看侯讚軍迴信上的墨跡,顯然是躊躇良久,心思紛雜,最後還是請房遺愛盡力保全侯欒沛母子兩人,若是侯欒沛真的打定主意拋下孩子的話,讓房遺愛盡量以侯欒沛的意願為主,他侯讚軍定會感激不盡。


    其實這事不用他說,房遺愛也會盡力去做,畢竟旁邊還有一個顧念舊情的太子殿下,仍舊不時的會問上兩句侯欒沛的情況。


    侯君集雖然口頭上說了要把侯欒沛這個不孝女逐出家門,侯府卻是每天都有人去牢裏探視侯欒沛,每次到房遺愛給侯欒沛診脈的時候,侯夫人都會親自前往。


    每迴聽到房遺愛說侯欒沛母子平安,侯夫人都會感激的鬆口氣,順便奉上豐厚的診金,在被房遺愛接二連三的淡然推拒掉之後,侯夫人也明白自己家這個人情算是欠下了。


    而房遺愛也因此養成了每七天寄一次書信給侯讚軍和尉遲寶林的習慣,也因此嚐試了一把收到手寫書信的快樂。因著房遺愛的書信寫的較為詳細,給兩人介紹了兩家的大體情況,所以兩人的迴信也不好意思敷衍,也因為兩人不習慣寫幹巴巴的家書,倒是給房遺愛的書信中記錄了兩人在江南水軍中的詳細生活,也算是給房遺愛枯燥的生活找了點樂子。


    尉遲恭在得知自己那不孝子竟然給房遺愛每次都寫五六張紙的書信,再看看一兩個月才能收到一封隻有一句話“一切安好”的家書時,老爺子差點兒沒給起跳起來自己把自己家給掀了!


    好在給兩位夫人攔了下拉,這才沒惹出事,雖然兩位夫人建議讓老爺子派人去把房遺愛請上府來,五大三粗的尉遲恭最看不上房玄齡和杜如晦兩人文縐縐博學的樣子,死活不肯。


    最後實在是想知道兒子到底都有什麽話竟然能夠給房遺愛寫那麽長的信,不得不去求了秦瓊和程咬金,讓他們在每次來書信的第二天把房遺愛輪流請到府裏,他好做“偶遇”狀,拐著十八道彎兒的詢問兒子的事情。


    程咬金也因此報了當初因為小馬駒的事情,尉遲恭給他的沒臉,樂嗬嗬的每次損上尉遲恭幾句,看著他在房遺愛麵前吃癟。


    鑒於尉遲恭朝上朝下總是有意無意的損自己老爹,身為人子,房遺愛認為自己老爹自己膈應行,但別人膈應就不行,所以對於尉遲恭不爽快的問話,房遺愛總是拿話岔開,或者假裝聽不懂,顧左右而言他,再不然直接拿借口給擋了,總之,秦瓊和程咬金不發話,別指望房遺愛爽快的拿出書信。


    尉遲恭的炸藥脾氣,哪受得了房遺愛三番五次的折樣,勉強忍到入冬,終於受不了了,直接動手跟房遺愛接連打了幾架,打成了平手。


    唉,不平不行啊,房遺愛說了,我輸了會心情很不好,心情不好人就犯糊塗,自己的東西放哪兒也就不記得了。不過我要是贏了,嗯,心情也就爽了,心情爽了,什麽都好說。


    尉遲恭被氣的牙癢癢,卻也不敢真的就這麽的把房遺愛給料趴下,事實上想把房遺愛輕易的料趴下也不是特別容易,可是讓尉遲恭舍了老臉輸給房遺愛,他老黑還真丟不起那個人!最後也就隻能平手收場,尉遲恭也淪為了房遺愛的免費陪練。


    侯君集倒是不著急,一是兒子家書雖然同樣不勤,上麵的字數比之尉遲寶林的翻了百倍不止,二是,夫人每次去牢裏看望女兒的時候,房遺愛為了放侯欒沛寬心養胎,總會把侯讚軍的書信帶過去,侯夫人倒是此次能夠見到。


    這些後話暫且不提,單說九月的時候,太子太師終是沒能熬過這場病,還是一個陰雨天去世了。


    房遺愛陪同太子前往吊唁的時候,房遺愛才發現,原來自己一直都錯了,人家太子太師李綱的綱是綱紀倫常的綱,不是房遺愛一直以為的那個剛愎自用的剛。


    許是為了標榜自己愛才,李綱出殯的那天,李世民去李綱家站了站。


    李綱出殯那天,房遺愛就見虞世南麵上有些哀容,神色不是大好。房遺愛上前寬慰了兩句,囑咐虞世南身邊的人迴去好生照料,怎麽也是自己實際上的老師不是。


    雖然有房遺愛三五天一次的問安請脈,可是架不住虞世南年事已高,再加上同輩的老相識仙逝,多少給虞世南的心裏留下了一些悲涼之意,更何況是在了冷秋裏。


    於是,在一個秋風秋雨飄渺的無眠秋夜裏,虞世南終於染上了風寒,躺在了病榻上。


    身為弟子,房遺愛和李泰少不了榻前問候,房遺愛更是攬過來虞世南主治醫師一職,因為有王菁華的首肯,虞家人倒也欣然接受。再加上每次房遺愛來,除了把脈看病,總會陪著老爺子閑聊一會兒,想著法兒的把老爺子給逗樂。


    雖然一直擔著魏王師,自己也沒費什麽心力,虞世南還是趁病上奏請辭了魏王師一職,想要在家好生休養,李世民下旨挽留了兩三次,最後還是顧念虞老的身子,準了虞老的折子。


    李泰雖然早就料到虞世南會趁機請辭,可是看到房遺愛兩三天往虞府跑一次,還是忍不住把對虞世南請辭的不滿歪倒了房遺愛身上。


    也虧的李泰打聽到了閻宛如打理的那件胭脂鋪上沒有房遺愛的名字,房遺愛急吧早的把自己的那部分分成轉到了淑兒的名下,否者,讓李泰知道鋪子跟房遺愛有關,心下還不定怎麽紮房遺愛的小人。


    王府之師一職,又教導督促王爺之責,不可長缺。後來岑文本辭去了蜀王府長吏一職,於當年十一月初正式調任魏王府兼任王師一職。


    聖旨一出,李泰眉頭皺了一下,仍然裝出一幅欣喜的樣子。李恪一直麵色如常,還遣人去岑文本府上道了聲喜。


    房遺愛眉毛一挑,心想,岑文本這隻狐狸,現在就開始了自己的間諜生涯。


    看到房遺愛挑眉的樣子,房玄齡隻是淡淡的說了句,“順其自然,不需太過理會。”完全一副處變不驚的樣子。


    與岑文本出任魏王師的任命一起下來的,還有魏征正式出任太子洗馬的任命。


    不過與曆史上有所不同的是,因為侯欒沛鬧出的事情,魏征沒再像李世民強烈推銷侯君集。房遺愛心想,魏征這次不知道死後能不能落得善了?


    自從魏征出任了太子洗馬一職,太子的課程便開始偏向於政事與尋常國務,跟各位師傅討論朝政的次數越來越多。


    以前房遺愛可以找借口躲了,可是魏征來了,黑著臉扔給房遺愛一句話,“侍讀也是太子附官,不能不通曉政事,免得將來給太子惹禍。”沒辦法,房遺愛隻能硬著頭聽下去了,大部分時間都是半閉著眼睛假寐,不逼到份上絕不開口多嘴。


    臘月二十二,小年的前一天,房遺愛今年最後一次入宮伴讀。下午早早的下課除了東宮,在出宮的必經之路上遇到了跟青娘一同出來的淑兒,房遺愛上前跟淑兒打了招唿,揉了揉淑兒光滑的黑發,叮囑了兩句年節要注意的話,準備帶著青娘離宮迴家。


    淑兒欲言又止的望著房遺愛,青娘扯住了房遺愛的手,鼓勵的看著額淑兒,房遺愛奇怪的來迴看了看淑兒和青娘。


    “呶,淑兒見清河姐姐給程懷亮繡過,長樂姐姐也給長孫衝繡過,所以,淑兒也給大哥哥繡了一個,怎麽樣,淑兒繡的好看嗎?”淑兒兩隻小手緊緊的握著一樣小東西,送到了房遺愛麵前,眼帶希翼的問道。


    房遺愛驚訝的看了眼淑兒,伸手接了過來,辨識了半天才看出是個小香囊。


    呃,小香囊的形狀有些,怎麽說那,很是個性,有著一種不規則美。至於團,房遺愛隻看出是六七種不同顏色的彩線扭在了一起,露暗糟糟的,根本看不出來到底繡的是什麽。


    這種香囊,房遺愛覺得自己拿針線繡的都比這強,這個根本就沒法帶著身上出門。


    看了淑兒希翼的眸子,房遺愛實在不忍小姑娘大過年的失望,蹲下身來,抓著淑兒的小手說道,“淑兒繡的,大哥哥很喜歡,這可是淑兒送給大哥哥的第一件繡品,大哥哥會好好的保存的。不過淑兒也別太累了,傷了手,大哥哥可是會心疼的哦。”


    “怎麽樣,我就說二哥一定會喜歡,也會好好的收著。”青娘在一旁張口說道,一副“你信我沒錯”的樣子,讓房遺愛很是無語,覺得讓自己妹子給淑兒當伴讀是個錯誤的決定。


    貞觀六年,三月底四月初的時候,邊關傳來了吐穀渾作露暗的消息,駙馬柴紹被任命為前軍,帶人先行趕往了涼州方向。


    戰事一處,本來因足疾告病休養的李靖,聽到消息後,連夜來了房府,希望房玄齡幫著在禦前多說兩句,好讓老爺子帶兵出征。


    李靖也如願的坐上了征討吐穀渾的主帥一職。


    李世民因顧念去年和前年侯家鬧出的事情太丟人,也想讓侯君集轉轉運,便把侯君集派給了李靖當副手。


    因著陸義和秦懷欲兩人所在的軍隊被調往了前線,而李承乾想要跟著去前線監軍的意圖被長孫無忌和魏征兩個雙雙否決了,房遺愛便打算申請去做隨軍醫生。


    房夫人不希望兩個兒子都去前線,再加上侯欒沛生產在即,還有虞世南尚未痊愈,房遺愛的打算隻能是胎死腹中。


    在出征前兩天,秦懷欲和陸義兩個得空都迴了家一趟。房遺愛拉著陸義在書房絮絮叨叨的叮囑了近一夜的時間,知道房遺愛是關心自己,怕自己在戰場上有個好歹,這才如此婆媽,陸義倒也心平氣和的接受了。


    在陸義臨迴營之前,房遺愛又交給他一堆的瓶瓶罐罐,裏麵各種藥膏、藥散、還有藥丸,內服的和外用的全都有,說是備的是秦懷欲和陸義兩個人的,每個人分得的份量,陸義看差不多十來個人都夠用了。體諒到房遺愛的用心,再加上防患於未然,有備無患,陸義就讓房名都帶上了。


    房夫人秀眼裏噙著淚花,拉著陸義的手不舍的送到了家門口,仍忍不住一個勁的叨念著,讓陸義一定照顧好自己,有什麽事情別忘前衝太猛,還有記得常往家寄信,免得爹娘擔心。有細細的叮囑房名,一定要照顧好義少爺,若是義少爺有個什麽三長兩短,迴來饒不了他!


    聽著自己老娘後頭的話說的實在是有些晦氣,房遺愛忍不住出聲打斷了。


    一直到秦懷欲帶著隨從來房府找陸義匯合,房夫人仍拉著陸義的手不肯鬆開。房遺愛毫不懷疑,若是有人敢開玩笑的說一聲,不用陸義上戰場了,房夫人立馬拉著陸義往府裏拽,房遺愛都不覺得奇怪。


    旁邊的房慎看時辰真的不早了,唯恐在這個節骨眼上耽擱了陸義和秦懷欲迴營點卯的時間,這才出聲提醒了五六遍,房夫人不滿的剜了房慎一眼,這才淚眼汪汪,依依不舍的鬆開陸義的手,讓他翻身上了如墨的背,一直絮絮叨叨到如墨起步。


    如墨的腳力、體力和性情,都 挺適合上戰場,房遺愛便把它轉給了陸義,希望以如墨的穩重能夠把陸義平安的帶迴來。


    房夫人帶著一家大小,淚眼汪汪的送別了陸義,直到陸義騎在馬上的背影看不到了,房夫人這才抹著淚,迴轉府裏。房遺愛帶著青娘和房遺則,還有蘭兒和蓮兒兩個打岔,勸慰了房夫人良久,這才讓房夫人心情好些。


    等到出征的那天,去明德門送軍的時候,房遺愛才知道,監軍一職,不知道何時被岑文本幫著李泰給求了下來!


    看著騎在馬上雄赳赳氣昂昂的李泰,房遺愛的眉頭不由的皺了一下,心下有些擔心陸義和秦懷欲,擔心陸義更多一些。畢竟秦懷欲的背後還有他老爹秦瓊在,李泰不敢把秦懷欲過分怎樣。而陸義就不同了,他是房遺愛的義兄,房遺愛和李泰之間的齷蹉是全長安都明了的!


    房遺愛擔心也沒有用,畢竟自己沒法跟上去。


    出征的第二天,侯欒沛在肚子裏多賴了十幾天的孩子,終於舍得出來見見光了。


    一直到晚上,侯欒沛才產下一個略顯瘦小的健康男嬰。


    含淚看了孩子兩眼,侯欒沛把孩子托付給自己母親。然後對房遺愛說,說是楊旭遺願,想讓房遺愛幫著給孩子起名字。


    眼看著房遺愛要是不答應,女兒就不肯休息,侯夫人隻得抱著孩子一起懇求的望向房遺愛。


    房遺愛接過侯夫人懷裏皺巴巴的孩子,看著孩子閉眼的睡顏,想著當初和楊旭之間的談話,記得楊旭說過若是他自己能平平凡凡的活著就好了,也說不論孩子是男是女,都希望將來孩子能夠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不求大富大貴,平凡就好。


    “單字一個凡,字平安如何?讓孩子平平凡凡、平平安安的快樂一生。”想著,房遺愛問詢的看向侯欒沛。


    “楊凡,楊平安。”侯欒沛反複呢喃著孩子的名字,感激的看了房遺愛一眼,握了握侯夫人的手,戀戀不舍的看著孩子,然後才嘴角噙著笑,閉上了眼睛疲憊的睡了過去。


    孩子自是被侯夫人抱迴了侯府撫養,而侯欒沛,在生完孩子,看著孩子起名之後,便開始拒絕進食,拒絕喝水,擺明了想要去找楊旭。


    侯夫人哭過鬧過也權威過,甚至還把孩子抱去侯欒沛麵前,隻求她能看在孩子的份上活下去,就算後半生一直陷在牢裏,好歹外頭還有給孩子不是?


    奈何,侯欒沛死意已決,隻說孩子有母親和大哥在,她不擔心。


    產後本就虛的侯欒沛,總是沒撐過七天,就如願以償的踏上了黃泉道,去追趕楊旭去了。


    聽到侯欒沛的死訊,李承乾的情緒低落了一天,也默然了一天,不知是為侯欒沛難過,還是為他自己難過。


    魏王李泰都請旨去前線監軍了,年長的李承乾和李恪也沒有理由在家閑著看書了,兩人都開始了上朝。


    李恪是跟著聽聽早朝,然後去悠閑的工部實習。


    李承乾上完朝之後,還要跟著李世民去太極殿學著辦理政事。


    因為李承乾開始接觸朝堂上的政事,房遺愛侍讀的生涯基本也就結束了,雖然名頭沒撤。


    除了被宮裏傳召外,房遺愛又被房玄齡踹會了弘文館,最高興的人莫過於長孫渙和杜荷兩人了,終於,可以常常找房遺愛閑聊了。


    鑒於房遺愛在弘文館的課業大部分都已經合格的結束了,剩下一小部分,學習的時間上也不用太緊,於是孔穎達和養病的虞世南,還有新婚得意的上官儀幾人都記起了房遺愛君子六藝上的缺失,沒有課業的時間,除了騰出房遺愛以前往醫館跑的日子外,其餘的時間又給房遺愛安排上了琴棋兩樣。


    教授房遺愛棋藝便歸屬給了養病的虞世南,理由是,因為房遺愛是虞世南的主治醫師,把他的棋藝交給虞世南的話,可以看病學棋兩不誤,還可以幫著虞世南打發時間,不讓他在書本上太過勞神。


    李世民聽了跟著自己一起忙的腳不沾地兒的褚遂良這麽一說,嗯,覺得很有道理,讓李安陽去給房遺愛傳口信,讓他切不可懈怠。還說那個什麽井野夜三郎,雖然這兩年一直在奮鬥書畫,可是棋藝也不錯,若是讓他知道房遺愛臭棋簍子臭不可聞的話,倒時候嚷嚷著比試棋藝的話,堂堂大唐天國可丟不起那人。


    房遺愛被噎的,隻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跟著虞世南認真學棋,每天在課業結束,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努力的背棋譜中渡過的。


    每每看到自己下的棋,被虞世南中氣十足的批的體無完膚的時候,房遺愛很是後悔,心想,自己上輩子怎麽就沒多看看圍棋比賽?最起碼看看象棋比賽也行啊,這樣就可以提前整出象棋來,雖然有些對不起牛僧孺老先生,最起碼可以免了自己學圍棋的苦難。


    至於琴藝,正春風得意,剛剛小登科的上官儀,很是熱情的給攬了過去,而且是把自己一天的工作結束之後,帶房遺愛跟他迴家學。


    每次教房遺愛彈琴的時候,上官儀總會讓自己新婚的妻子在一旁聽著,順便讓她指出上官儀自己教授中的不足。


    因為上官儀的妻子,朝中一個高不高低不低的四品官員的女兒胡氏,也是個瑤琴高手,無論是教授琴藝,還是品評琴技,都比之上官儀隻高不低。也曾聽上官儀說過,早先奉命培養房遺愛的君子六藝,別的都還好說,就樂直一字上,實在是太差。而夫君又是躊躇滿誌,異常上心,有股子不達目標不罷休的憨直擰勁,上官夫人自然是想要幫著夫君的。


    每次被上官儀指點的話,房遺愛還可以厚著臉皮,破罐子破摔,甚至找歪理逃掉。可是被一個比自己心裏年齡小了不隻一定半點兒,生理年齡比之自己大不了四五歲的半大少女給指點,房遺愛覺得自己兩輩子的老臉都趕快丟光了。


    為了不讓自己的麵皮被削沒,讓自己抬不起頭來,房遺愛隻能拿出當年學醫時的狠勁,天天輪流,空閑的時候棋譜琴譜來迴替換。


    就連去醫館,看病之餘,也不時的像同時出診的太醫請教棋藝上的問題。琴技,怎是迴家自己練,雖然很難聽,不過也讓房遺愛發現了房夫人有著一手很好的琴藝,比之上官儀夫婦並不遜色。


    於是,房夫人也多了一項活計,就是每天晚上指點一會房遺愛的琴技。看著自己母親每每辛苦的指點五大三粗的二哥學彈琴,青娘和房遺則聽到房遺愛指下不成調的曲子,都會裝模做樣的搖頭歎息。


    麵子啊麵子,丟麵子會讓人很不舒服,特別是在自己弟弟和妹妹麵前,房遺愛很是憋氣,發誓一定好好的學,一年不行學兩年,卯上勁,就不信學不會!


    後來,青娘從宮裏帶迴淑兒一句話,“大哥哥,沒事兒,以後淑兒好好學彈琴學下棋,誰要是找大哥哥麻煩,到時候淑兒去找他比試!”說的房遺愛那個窩心啊!


    但是,男人的麵子,若是淪落到讓女人幫著找迴,還是個小女人,男人會覺得更沒麵子!為了自己的麵子計,房遺愛算是卯了全勁去學下棋和彈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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