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專門跟柴二少他們作對的人,怕是,不會真的是,他們幾位吧?”房崎在房遺愛身旁小聲的咕噥著。


    房遺愛還沒來得及迴答房崎的問話,旁邊的老者又捋著胡子開口了,“這二少幫的人分別是長孫家的二公子長孫渙、程家的二公子程懷亮、杜家的二公子杜荷、還有一直跟段玉明不對付的尉遲家的二公子尉遲寶林。唉,這些個不知世事艱難的二少爺們,仗著上頭有老爹和大哥頂著,一個個的玩世不恭,不思上進。各位大人尚在倒還好說,若是有一天各位大人不在了,又還有誰能夠約束得了他們啊隻怕到時候也比京城四少強不到哪裏去”老者歎息的搖著頭,滿臉的不看好。


    心存疑惑的房遺愛張口問道,“老丈,不是都說尉遲將軍跟長孫大人和杜大人不和嗎?尉遲公子怎麽會和他們混在一起啊?”他實在是不知道,這幾人什麽時候又把尉遲寶林給拉來了。


    “一看小哥兒就是‘隻讀聖賢書,不聞窗外事’的專心讀書人。這尉遲家的人,大家心底都知道,因為尉遲將軍脾氣有些粗暴,兩位夫人有時候也勸不住,所以鬧得尉遲家的公子都跟尉遲將軍對著幹,尉遲將軍不讓幹什麽,幾位公子偏生幹什麽。這不,這事兒就成了這樣了。”


    “哦,原來如此啊。多謝老丈解惑。”房遺愛恭敬的朝老者行了一禮,然後在老者詫異的目光下,帶著房崎擠向了人群。


    “哎,這小哥兒不會是讀書讀壞腦子了吧?怎麽不趕緊迴家,反而要往是非圈裏擠啊?”老者揪著胡子,怔怔的望著房遺愛主仆勇武的擠開了緊湊的人群,低聲呢喃道。


    先不說現在房遺愛心情正不好,就算是心情順暢,聽說了自己損友跟人幹架,怎麽著也得夠意思的上去湊一腳不是?反正唐朝不像後世,隻要不打死或者打殘對方,在家世對等的條件下,是不會有什麽麻煩的。這也是房遺愛放心插一腳的原因。


    更何況對方的四人都是武將之家出身,隻要不打出大毛病,家長也隻會罵上一句“沒出息”,然後狠狠的操練一番,讓他們自己再找時間找迴場子,而不會替孩子出麵,更不會沒事兒的告到皇上那裏。


    這種事情也算是皇上和各家默許的,算是提前磨練各家子嗣,以備日後好征戰沙場。


    同時這些少爺們之間的明爭暗鬥,也成了娛樂項目極少的長安人茶前飯後的娛樂談資,就當看大戲了。因為各家少爺爭鬥,也隻是針對對方的人,一般不會在鬥毆的時候去連累旁邊看戲的觀眾,所以,大夥兒才會這麽興致高昂的看兩邊的人馬互相打鬥。


    房遺愛剛擠進去,就看見一個青衫華服的少年很沒形象的坐在更沒形象的杜荷身上,使老勁的拳頭不停的招唿到杜荷的身上和頭臉上打的杜荷狼狽不堪旁邊的長孫渙、程懷亮和尉遲寶林三人全都被人給纏住了,因為長孫渙和程懷亮心係杜荷,有些分神,全都挨了幾下,還是沒能擺脫各自的對手


    房遺愛二話不說,撩起衣袍下擺往腰裏一塞,吩咐房崎在一旁候著,蹬蹬蹬,快步上前,直接一腳踹翻了騎在杜荷身上的人,欺身上前,把對方按在自己身子下,他怎麽對杜荷,房遺愛就怎麽湊他


    不過還是奉行打人不打臉的原則,沒往頭臉上招唿,拳拳到肉的打在了對方的身上,嘴裏不停的說道,“沒家教你家大人沒教過你啊連打人不打臉的常識都不知道哥現在好好的給你長長記性**,又不是什麽深仇大恨的,至於窩裏鬥得這麽厲害嗎啊有本事去從軍,去沿海打那些禍禍大唐百姓的海盜倭寇去啊**,對自己挺威風,怎麽不見你耍威風的去揍那些個惡心人的小鬼子去啊……”


    打一拳,罵一句,房遺愛幾乎是把今天心底所有的氣都一股腦的撒在了對方的身上


    跟在房遺愛主仆身後插孔進來了那位老丈,簡直是目瞪口呆的望著場中,拳起拳落的房遺愛,連自己猛然間揪掉了好幾根胡子都沒覺得疼


    房崎早忘了房遺愛的叮囑了,跑過去扶起杜荷,擔憂的望著房遺愛,對杜荷說道,“杜少爺,我家少爺今天心情不好,您趕緊過去勸勸,別讓二少爺惹出事來。”


    “誰惹小愛愛生氣了?”杜荷擦著嘴角的血,齒牙咧嘴的說道。


    “我不知道,少爺從宮裏出來就這樣了。您趕緊去勸勸吧”房崎焦急的說道。


    旁邊的幾個人也都不打了,全都詫異的圍過來望著發泄的房遺愛,聽著房遺愛嘴裏的話,一個個本就青紅腫痛的臉上,更是色彩紛呈。


    周圍分兩撥各自坐地的受傷的仆人也都慢慢的圍攏了過來,有幾個鼻青臉腫的仆人,焦急的在一旁跳腳的嚷嚷著,“你小子趕緊放開我家少爺”“要出人命了”“我家少爺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家老爺饒不了你”“……”


    “噪舌”長孫渙不耐煩的看著那幾個哭喪著臉的仆人,冷聲喝的。


    嚇得幾人立馬不敢出聲了,擔憂的望著房遺愛胯下想要掙紮,卻因為雙臂已經給卸掉,而無力掙紮起來,連本能的防禦都做不到


    原本還很勇猛的強行拖住了長孫渙的柴令武,看著房遺愛的樣子,不知覺的想起了當初在林子外頭,房遺愛一手拎著李泰的衣領,一手揚鞭的憤怒樣子,心下有些害怕,不由的咽了口吐沫,怯生生的朝後退了兩步。


    杜荷在房崎的攙扶下,過來跟長孫渙和程懷亮小聲的嘀咕了兩句,兩人麵色一沉,望向房崎,房崎焦急的點了點頭。


    “小二啊,……”


    就在程懷亮和長孫渙彎下腰去的時候,房遺愛打完收工了,順暢的吐了口氣,好心的把對方的胳膊給按了上,這才拍了拍手,從對方身上起身。


    剛才亂叫的幾個仆人,小心的望著房遺愛和長孫渙幾人,再看看自家躺在地上的少爺,卻沒幹擅自上前去扶人


    房遺愛啊連皇上的寵子魏王李泰都敢揍的人揍完了,皇上還沒挨皇上訓斥的人啊自家少爺怎麽會這麽倒黴催的遇上這麽一個煞星就算是把少爺打出個好歹來,怕是迴頭老爺還得去求著他來醫治太醫院的那幫人可是全都寶貝的護著他的這這,這他**的叫什麽事兒啊現在隻求少爺能按下性兒,別惦記著找這位報仇就行


    跟長孫渙、程懷亮、杜荷三人寒暄了兩句,順便在三人的介紹下,認識了一下尉遲寶林。房遺愛低頭瞄見被自己揍的人還躺在地上,眉頭一皺,抬腳往對方屁股上踢了一腳,張口說道,“還不起來別在哥麵前裝死**,哥讓你清醒長記性的這頓,隻能讓你的皮外傷,半點內傷都沒有別死賴在地上,不然哥讓你一輩子躺在床上”


    “還不趕緊扶你叫少爺起來沒看見你家少爺累了嗎?你們怎麽伺候的?”房遺愛不滿的對旁邊幾個想上前,卻又不敢上前的人,瞪眼吼道。


    幾人如蒙大赦的趕緊點頭哈腰的說是,行動快捷的扶起了地上的華服少年。


    “行了,沒戲看了,都散了吧。”房遺愛沒事兒人一般,衝人群揚著手,高聲說道。


    眾人拿眼偷偷的多瞄了房遺愛幾眼,慢蹭蹭的散開了。


    房遺愛扭迴身形想要追問這是怎麽一迴事兒的時候,發現被自己揍的那人有些驚恐的移開了打量自己的目光。


    “哥這張臉生出來就是讓人看的,你想看就看,沒必要躲著。”房遺愛瞥了他一眼,說道。


    熟悉房遺愛的長孫渙、程懷亮和杜荷三人隻是鄙視的白了對方一眼,而柴令武幾人則是忍不住牙疼的抽動了兩下嘴角。


    “山水有相逢,這場子,咱們下次再找迴來”柴令武實在是不想麵對房遺愛,於是幹脆的說道,不待房遺愛幾人答話,就揮手帶著自己的人走了。


    另外兩人也掃了房遺愛一眼帶著自己的人走了。


    被房遺愛揍得那人,跟著三人走了兩步,遲疑了一下,又折了迴來,語言又止的望著跟長孫渙幾人談笑的房遺愛。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吞吞吐吐的,虧得你爹還是個武將你也不嫌丟你爹的人”房遺愛不悅的望著對方,冷聲說道。


    要說找場子,房遺愛還真不懼侯讚軍敢讓他老爹來自己家,更不懼他爹去皇上麵前告狀房遺愛曾聽李安陽提點到,說是關於去刑部大牢找樂子的事兒,皇上已經斥責過魏王了,同時隱晦的提點了孩子有這愛好的幾位臣子,特別是常去惠顧的侯讚軍他爹侯君集,更是皇上重點提點的對象


    這個時候,侯君集要是在因為他兒子打架的事兒,跑去皇上麵前告狀的話,怕是討不到好,以侯君集的精明,也未必會去。


    不過,自己倒是應該給老爹打聲招唿,別在朝堂上侯君集冷不丁的使袢子,他老人家不明原因。


    “房遺愛,”侯讚軍在仆人的攙扶下,走到房遺愛身邊,出聲叫道。


    “何事?”房遺愛說道,皺眉望著侯讚軍慎重的臉,閃爍的眼。


    侯讚軍深吸口氣,眼神定定的望著房遺愛,張了張嘴,這才說道,“我爹雖是武將,我侯家的家教也容不得你房遺愛質疑!”


    “質不質疑不是我說了算,而是看你怎麽做。不是嗎?”房遺愛輕易的把話給侯讚軍踢了迴去。


    “你!”侯讚軍憋氣的瞪著房遺愛,深吸口氣,平複了自己起伏的胸口,再次開口說道,“各家子嗣打鬥本就是默許的,誰勝的場子多,入軍的官位也就高。你憑什麽說我窩裏鬥!那他們那?”


    “我隻知道,軍人是在軍營裏練出來的,是在戰場殺出來的!可沒聽說過幾個小破孩過家家的打架,就他媽的可以打出一個合格的軍人來的!”房遺愛不屑的說道,同時瞪了眼身旁未曾跟自己說這個什麽“二少幫”的幾個損。


    侯讚軍見被房遺愛瞪的長孫渙、程懷亮和杜荷三人全都赫然的低下了頭,明白互鬥的事情,這三位顯然未曾跟房遺愛提及。


    細思了房遺愛的話,侯讚軍也覺得有理,再迴想之前房遺愛揍自己時說過的一些話。侯讚軍開口說道,“你說的海盜倭寇的事情我知道,那個欺負大唐百姓的小鬼子是什麽人?”


    “也是扶桑人。”房遺愛答道,望著思索的侯讚軍,房遺愛心念一轉,輕蔑的說道,“怎麽?想去水軍,想打海盜?還是想收拾扶桑小鬼子?”


    不待侯讚軍說話,房遺愛繼續說道,“不是我看不起你,雖然你爹打過不少勝仗,也教過你一些他的打仗經驗。可惜,陸戰畢竟不同於水戰!差別大了。”


    “什麽差別?”望著房遺愛輕蔑的眼神,侯讚軍心氣不服的問道,雙手緊攥,偷襲的架我打不過你,可你小小的香出身的人,又聽過幾場戰事!憑什麽輕蔑我堂堂武將之家出身的人不會打仗!本少爺還非得給你打出個名堂來!到時候,哼!我看你還有何話可說!


    “船分幾種?水手幾許?何時出海?何時揚帆?何時歸港?幾時天晴?幾時暴雨?幾時又起龍卷?海水何時東流?何時向西?何時又會南北?幾時又要打旋兒?出海日久,飲食茶水又當如何解決?航海易患何病?等等這些,你又知道多少?”房遺愛一口氣的說道,然後輕蔑的朝侯讚軍冷哼一聲,繼續道,“一無所知!我看你還是乖乖的跟你爹去跨戰馬!水戰?海戰?癡心妄想!”


    侯家的仆從,目瞪口呆的望著侃侃而談大的房遺愛,心下感慨這水戰和陸戰真是差別巨大啊!同時希望侯大少爺千萬別衝動的去參加嘮什子的水軍!那可是最爛最不受重視的軍隊啊!雖然也有些油水。


    侯讚軍麵紅耳赤的望著房遺愛,咬咬牙,恨恨的說道,“我承認,我不懂,可我還年輕!我可以從最底層學起!”


    “從最底成學起?嗬!”房遺愛很是懷疑的說道,“你爹會同意?要知道每個來年的時間,這些個東西,哼!壓根學不到!熱天光膀子曬日頭,冷天卷褲管下冰水,你這嬌慣的身子受得了?哥很是懷疑。”


    “你!”侯讚軍氣憤的瞪著房遺愛,說道,“我能不能做到,你且看著。”


    “別說大話了,這樣的大話誰都會說。”房遺愛不耐煩的打斷了侯讚軍的話,掏了掏耳朵,擺明了有送客之意。


    “房遺愛!我侯讚軍沒那麽容易認輸!我侯讚軍在此立誓,若是有一日我真如你所說半途而退,我就自動墮入奴籍,任你差遣!”侯讚軍氣疾的舉手發誓,自己斷絕了自己的後路。


    “少爺!”侯家的仆從急了,慌忙的想要按下侯讚軍的手,奈何動作沒有侯讚軍的話語快!當下均是滿含殺氣的怒視房遺愛!自家少爺不定型的性子,別人不了解,侯家的人又怎會不了解?若少爺真的半途而廢,不應誓墮入奴籍的話,侯家就會被人戳脊梁骨!應誓入奴籍的話,縱然老爺一輩子的英明,又如何有臉在外出見人啊!


    “哎,你趕緊呸掉!你這樣的奴仆我可用不起!沒得到時候你爹拿槍把我戳成塞子,我冤不冤啊!”房遺愛趕忙說道,心下卻有些竊喜。一旦侯讚軍入了水軍,侯君集就不會坐視不管,水軍的整體待遇自會得到改善,而且有這位發了誓的寶貝在,腐爛的水軍建製自然而然的會得到改善。二三十年之後,大唐的水軍就算是不能遠征東洋,也未必不能扼製,然後慢慢的蠶食之!


    “若是我堅持了,而且清肅了沿海的海盜倭寇,甚至東克扶桑的話,哼,房遺愛,到那時,我要與你公平一戰!把今天的話全都奉還與你!”侯讚軍惡狠狠的說道。


    “那你也得活下來,並且到時候贏得了我才行!”房遺愛說道,“要知道,水軍已經爛到根兒裏去了,你帶著雄心壯誌去,哼!水軍的人隻怕會把你視成眼中釘,肉中刺!雖有你爹罩著,他們明麵捧著你,暗地裏未必不會下黑手!所以你還是考慮清楚再去。我可不想因為你的衝動,再把我自己的命搭!”既然希望侯讚軍能夠入水軍,改善大唐水軍的實力,房遺愛可不希望他一不小心被那些個老油子給玩的沒命了。


    聽了房遺愛的話,侯讚軍一怔,心下也意思到了自己的衝動,可是誓約已立,而且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要是讓他食言的話,被別人戳脊梁骨不說,迴家隻怕也會讓父親給打斷雙腿!一向自傲的父親,可丟不起這人!


    望了眼房遺愛,侯讚軍心說,“自己更丟不起這人!被他當眾毆打的沒了顏麵,難不成自己還能咽下氣的去給他當仆從?媽的,就算是淹死在水裏,也堅決不任他再羞辱自己!”當下,侯讚軍語氣堅定的說道,“這事兒就不勞房公子抄心了!你隻等著應約就是。”全然不理會旁邊幾個家人的苦瓜臉。


    “好,侯兄有魄力!小弟佩服。”房遺愛笑的滿麵春風,和氣的朝侯讚軍拱手說道,“若是侯兄有什麽需要的地方,為了大唐百姓、為了侯兄的壯誌得酬,小弟倒也不介意把自己得來的東西與侯兄分享。”


    看著房遺愛的笑臉,侯讚軍心下古怪的浮現出一種自己被騙的感覺,隻是望著房遺愛誠摯的雙眼,再想想房玄齡的為人,侯讚軍覺得自己多心了,房遺愛應當是跟他爹一樣為大唐著想,自己雖然比他大,看看自己之前都幹了些什麽,再看看人家房遺愛幹了什麽,心下有些汗顏。


    “如此,多謝了。”侯讚軍點了點頭,說道,臉的氣憤之色也已經消失了。


    “侯兄,大家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不介意的話,由渙渙做東,咱們去醉冉樓把酒言歡如何?順便讓房崎迴家裏給侯兄取點好用的藥膏。”房遺愛心情大好的說道。


    長孫渙點了點頭,倒也沒說什麽。程懷亮和杜荷倒是習慣了,也沒什麽意外的表情。隻是不了解詳情的侯讚軍和尉遲寶林兩個有些怪異的望著房遺愛,不明白明明是他提議,為何會讓別人請客?即便醉冉樓是長孫家的產業。不過看到苦主長孫渙都沒什麽意見,兩人也不便多說什麽。


    “房兄弟的厚愛,在下心領了,隻是今天有所不變,下次,若為兄有何不解之事求教於房兄弟的時候,那時節咱們在把酒言歡也不遲。”侯讚軍拱手說道,對於房遺愛的稱唿,也從善如流的跟著房遺愛一起變了。


    “那小弟也不變強留,侯兄迴去好生歇著,到時候我讓下人把藥膏給侯兄送府裏去,如何?”房遺愛說道。


    “如此,”侯讚軍頓了一下,點頭說道,“多謝房兄弟費心了。告辭。”


    遺愛也不強求,樂嗬嗬的把侯讚軍給送走了,還不忘叮囑他一番注意事項。


    “你小子搞什麽鬼?”待侯讚軍一行人走遠之後,程懷亮忍不住開口問道。


    “虧得你小子能憋到現在才問。”房遺愛心情好的讚許道。


    “說話!”程懷亮臉一紅,白了房遺愛一眼,不忿的說道。


    “沒搞鬼,所有的話都是我剛才說的,我能搞什麽鬼啊。”房遺愛攤手說道。


    “侯讚軍都被你坑進了爛泥般的水軍裏去了,還沒搞鬼?”長孫渙撇嘴說道。


    “你不是有什麽打算?”杜荷呲牙咧嘴的說道。


    尉遲寶林則是好奇的打量著房遺愛。雖然大家也認識,卻沒怎麽打過交道。


    “別說那麽難聽!”房遺愛不在意的擺手,滿臉無辜的說道,“是侯兄胸有熱血,想要造福百姓,這才想要進入水軍,以禦外辱。我也隻不過是順水推舟,給他找個下定決心的借口罷了。”


    所謂遊園會,遊得就是大唐盛名已久的芙蓉園。


    天高蔚藍,零星點綴著兩朵白雲。


    豔陽高照,卻不似七月燥熱難耐。


    曲江水清,嬌荷碧盤翩舞於其上。


    綠柳木樨掩映,清香飄散撩人。


    鶯鶯燕燕脆笑,繁花遍地醉心。


    “哎呀,難得這麽的輕鬆。我現在最想做的事兒就是躺在桂花樹下的草地上,美美的睡上一覺。”房遺愛站在桂花樹下,望著晴朗的天空,伸著懶腰說道。


    “想睡就睡吧,你小子難得清閑。”長孫渙嘴裏叼著一根青草,吊兒郎當的說道,說著,自己先背靠著桂花樹坐在了草地上。


    “哎,”長孫渙踢了踢旁邊沒形象的躺在草地上,眯著眼睛的房遺愛,眼望著不遠處江麵上采蓮蓬的兩人,說道,“這個薛禮,你小子從哪兒找來的?伸手不錯。杜荷說,這小子人雖然看著有些個木納,反應卻是不慢,而且好像挺喜歡讀兵書的。”


    “他爹是我養父的舊識,我本想派人去問問他父親,對我養父失蹤一事是否有什麽見解,去不曾他父母已經雙亡了。這才讓他守孝期滿來的京城。”房遺愛支起腦袋望著杜荷和薛禮的身影,半眯著眼睛,一臉歎息,半真半假的說道,“這也算是幫我養父吧。”


    “還沒有消息嗎?”長孫渙扭頭問道。


    “皇上那裏也許有,可我不知道。也就等於是沒有了。”頭枕著雙手,望著天上一片悠悠的白雲,房遺愛無奈的說道。跟馮鐵匠和孫芸娘一起生活的無憂無慮的畫麵,不停的在腦海裏來迴播放。


    “沒有消息,說不定就是最好的消息。”長孫渙安慰的說道,“且放寬心吧。”


    “而且咱們優先開的就是車馬行,重點照顧的就是京城和洛陽附近,若真有什麽消息,車馬行的人自會把消息傳來,你也不必過於憂心。”看著情緒低落的房遺愛,長孫渙想了一下,寬慰的說道。


    “嗯。唉,說來慚愧啊,明明是我提議發起的,我卻沒參與多少,到都是累得你們幾個操心。”房遺愛歉然的說道。


    “行了,你小子跟咱還說什麽酸話啊你的醫館,你現在不是照樣進不去。”長孫渙把玩著剛才叼著嘴裏的青草,好笑的望著房遺愛說道。


    “咱能別提這讓人鬱悶的差兒不?”房遺愛歎口氣,從地上坐起身來,幽怨的望著長孫渙,鬱悶的說道。


    “你小子混的,還真是,讓人沒法說啊。”長孫渙樂嗬嗬的說道,一點也不怕房遺愛著惱。


    “快來快來來,來,來,來嚐嚐咱們剛摘的蓮蓬。”


    杜荷不待腳下的小船停穩,就著急的從船上跳了下來,身形一晃,虧得被身後的小心跟著的薛禮給扶了一把,才沒歪向江裏。懷裏抱著四五個大蓮蓬,開心的一邊朝房遺愛和長孫渙兩人跑來,一邊高聲喊道。


    “慢點兒別摔到”房遺愛歎氣的朝杜荷高喊了一嗓子,人卻是坐在地上沒有任何要動彈的意思。


    “嘿嘿嘿。”杜荷幹笑兩聲,人已經快速的跑了過來,把懷裏的蓮蓬往房遺愛和長孫渙麵前一扔,自己也就地坐了下來。


    跟在杜荷身後的薛禮,粗壯的身材跟房遺愛有的一拚,不過相貌嗎,唉,讓房遺愛心下很是悲催,原來自己還是墊底兒的。


    薛禮把懷裏的蓮蓬放在地上,跟房遺愛和長孫渙點頭打過招唿,就自己安靜的站在了房遺愛的身旁。


    “過來坐啊,站著幹嘛,你有不是傭人,快點的。”房遺愛掰開一個蓮蓬,發現薛禮竟然跟侍衛似的站在了自己身後,開始小心的警戒周圍,不由的開口招唿道。


    薛禮隻是笑笑,搖了搖頭,仍舊站在房遺愛身後。


    “你要是再不做下的話,哼,迴家我就告訴盧嬸,晚上不給你飯吃”房遺愛歪著腦袋,仰望著薛禮,惡狠狠的威脅道。


    房遺愛覺得自己每頓都得消耗至少兩大海碗,將近一斤半米,再加上不少的菜色和肉食,已經夠飯桶的了。卻不曾想,薛禮比自己還飯桶,那飯量,是自己的兩倍都打不住而且半夜還得起來加一次餐才行怪不得野史上說他食量大如牛,把自家給吃窮了那也正是因為此,薛禮很怕挨餓


    聽著房遺愛如此說,薛禮的臉上有些害怕的變幻了一下,立馬乖乖坐在了房遺愛的旁邊。


    “這就對了嘛。”房遺愛嘉獎的說道,同時塞給了薛禮一個大大的蓮蓬。


    聽到房遺愛對於薛禮的威脅,杜荷和長孫渙兩人隻能是無語的抽抽了兩下嘴角。心下均想:虧得現在客棧和車馬行,還有房遺愛的醫館基本上都走上了正軌,不然,就房家以前的那點收入,壓根都不夠這倆吃貨填飽肚子的


    “哎,對了,怎麽懷亮和懷玉還沒過來?”杜荷吃著清苦的蓮子,看了看周圍,張口問道。


    “年年遊園,還不是為了讓各家適齡婚配的公子小姐們來相親的。懷玉和懷亮兩個差不多也到了適婚的年齡了,肯定是被兩位夫人壓著去相親了唄。”長孫渙說道。


    “大型的公開相親?”房遺愛驚訝的望著長孫渙,隨即感慨的說道,“大唐還真先進”


    “大唐?你小子不是大唐的人?”長孫渙白了房遺愛一眼。


    “放心吧,說不定你小子也會有這麽一天的。”杜荷戲虐的望著房遺愛說道。


    “你小子能跑掉?”房遺愛不滿的迴了一句。


    “我幹嘛要跑。我還要選個情投意合,可以和我舉案齊眉的老婆那。”杜荷小腦袋一樣,向往的說道。


    “舉案齊眉?薛禮,迴頭好好的盯著杜荷,讓他在練武之餘,也要好好的讀書,如是他年底考試的時候,六科當中要是有一科不到六分的話,哼,給我往死裏操練”房遺愛望著杜荷得意的小臉,朝薛禮吩咐道。


    “是,公子。”薛禮點頭應是。


    “喂你小子不用這麽的絕情吧”杜荷慘叫道,有些膽怯的瞄了眼認真剝蓮子吃的薛禮。


    這個死小子,對房遺愛的話可是執行的很認真的。說什麽讓時候來杜府教自己習武,就什麽時候來。房遺愛說不讓他在杜府用膳,自己家給他備好大魚大肉,這小子明明的餓的肚子咕咕叫,還是頭也不迴的迴房家用膳真不知道,這傻大個是怎麽被房遺愛騙到手的


    倒黴催的自己,當時怎麽就頭腦一熱,同意了房遺愛讓薛禮來自己家教自己習武了那?


    杜荷現在心裏已經是淚流成河,匯聚成海了感覺嘴裏清苦的蓮子也比心裏甜多了


    “活該”長孫渙幸災樂禍的說道,“誰讓你小子偏生說什麽舉案齊眉來著,課業不好,不喜讀書的話,哪裏來的舉案啊。你要是說比翼一起飛的話,不久沒了這檔子事兒了嗎。自討苦吃,忍著吧。”


    “損友哼”說,說不過,打,也打不過。杜荷隻能狠狠的瞪著兩人,使勁的嚼著不停往嘴裏扔的蓮子,權當自己嚼的是對麵的兩人了。


    “小心吃多了胃裏難受”房遺愛好心的提醒道。


    房遺愛的話音一落,杜荷還沒來得及答話的時候,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同時一道熟悉的聲音氣喘籲籲的傳了過來,“房二少爺、長孫二少爺、杜二少爺,不好了,我家少爺跟人打起來了,趕緊去救場子啊趕緊啊”


    “程昱”房遺愛聽出了來人的聲音,和杜荷、長孫渙相視一眼。看來程昱沒跟房崎他們幾個一起去溜達著玩兒。


    房遺愛四人全都噌噌噌的站起身來,快步朝著聲音穿來的方向走去。


    “你家少爺跟誰打起來了?”房遺愛遠遠的望見桂花林裏穿過來的程昱,急急的問道,腳下並無半分的滯留。


    “三位少爺,我,我家,少爺跟,跟,跟那個什麽夜夜三郎的,那群人打起來了。”程昱喘息著說道,滿臉的焦急。


    “夜夜三郎?”房遺愛想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黑著臉,揪著起程昱的衣領,問道,“在哪兒打的?指路”


    “從這個方向出了桂花林,穿過往北的那條小路,西折的桃林就是了。”程昱指著自己來的方向,一順嘴的說完,這才又開始喘氣。


    “**”房遺愛罵了一句,連原因都沒問,直接快步往程昱說的方向跑去。


    薛禮緊隨其後。


    “小荷,你先看著點程昱,咱們先過去。”長孫渙交代了一句,也趕緊追了上去。


    杜荷也知道就自己現在這點武力值,上去也是添亂挨揍的份兒,並未急著跟上去,而是帶著大喘氣的程昱來到剛才的地方,把幾人未動的蓮蓬都拿好,然後才一邊詢問程昱緣由,一邊慢悠悠的朝大架的地方走去。


    知道房遺愛幾個都是慣會打架的主,所以程昱也很是放心的跟著杜荷,一是自己早去了也幫不上太多的忙,再一個也是怕杜荷再有個什麽閃失。雖然可能性不大,還是小心些好,畢竟小心無大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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