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用過早膳,房遺愛在房夫人殷勤的叮嚀中,青娘的依依不舍中,陸義滿懷信心的含笑中,還有房遺則不知所雲的咿咿啊啊中,騎著皇上賞賜的黑亮的大宛馬如墨的身上,帶著騎著自己先前騎過的那匹健馬的房崎,帶著房夫人天不亮就讓廚房給準備的一堆點心,還有房遺愛自己準備的一些瓶瓶罐罐,策馬往城西的金光門去了。


    “少爺,你說皇上去北麵的山林圍場,為什麽不走芳林門、景耀門或者光化門,為什麽偏偏要走金光門?還要過清渠上的順安橋,然後才往北折去。繞這麽遠的路,怎麽也得多耗去一日的光景吧?你說皇上怎麽想的?”房崎嘟囔著,賊頭賊腦的靠近房遺愛問道。


    “你問我啊?”房遺愛沒好氣的瞪著房崎,一手牽馬韁繩,一手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道,“我去問誰!你家少爺我又不是皇上肚裏的蛔蟲。”


    “嘿嘿嘿。”房崎幹笑了兩聲,可是結合前些日子二少爺單獨出去那趟,迴來後神色間輕鬆了不少,所以房崎很是懷疑皇上這次繞道順安橋是不是自家二少爺搗的鬼。所以目光仍是有些懷疑的瞄著自家二少爺,隻是看著自家二少爺因了自己剛才的一問,結果又華麗麗的走神了!


    房崎不由的埋怨一聲自己多嘴,但也沒有打擾自家二少爺走神,畢竟少爺說走神也是一種自我休息和調整。趕緊並過馬去,伸手牽住了房遺愛手裏並未攥緊的的馬韁繩,以防房遺愛的馬信不由韁的走岔道。


    好在房遺愛胯下的如墨是早就調教好的,而且又在房府馬廄裏跟房崎胯下的馬相互交流了一些日子,所以對於房崎接過韁繩,隻是打了個響鼻,並未有過激的反應。


    其實,房崎的猜測隻是中了一小部分。


    這次皇上從金光門出城而後北折,一是因為皇家的威儀。以此聲勢浩大的外出狩獵,來向長安百姓宣告前些日子的刺殺事件並未給皇家造成什麽影響,皇上也依舊是英偉勃發的皇上,所以大家還是不要亂猜策了,該幹嘛幹嘛去。


    二來,也是為了向各國使節彰顯一下我泱泱天朝的大國風範。看吧,雖然有一些不法之宵小敢撚虎須,可是我大唐,自君至民,並不害怕,大家依然是信心滿滿的可以輕鬆狩獵!這就是我大唐的信心和風範!爾等彈丸,可敢?


    三就是,付昌社的人已經按照房遺愛的吩咐,成功的不著痕跡的把刺殺人員聚集的莊園所在地,成功的引給了李世民的人!而且,對方居住的莊子正好就在順安橋西側十裏之外的地方!因為對方警戒的比較嚴密,再加上對方的莊子上肯定有暗道,所以李世民的人不好強攻,再加上收集來的消息顯示,對方應該還有一小部分人並未在莊子裏,而且還可能是頭頭!


    所以,李世民隻是調集人手盯緊了莊子的一舉一動,然後借口帶各國使節參觀一下自己的皇莊,這才繞道順安橋。實際目的卻是給對方**裸的下戰書!當然,對方不理解的話,也可以認為是李世民自大自滿,想要故意給各國使節顯擺一下自己的莊子,這才讓對方找到了可乘之機!


    畢竟過了順安橋的話,再往山林圍場走,速度快的話也得一天多的時間,所以,李世民必然會帶著眾人在皇莊上休息一晚。一晚的時間夠安排得了,畢竟,山林圍場,當年金統領幾人沒少跟著李建成和李元吉去過。偷溜進去布置險境,設伏,簡直就是小菜一碟!


    “媽的,讓人在疑與不疑之間來迴擺動,卻又誘惑對方,使人眼饞此次機會不忍放過,最後可能不得不咬牙狠心的冒險去一搏!夠陰!”想明白的房遺愛,低聲說道。


    因為隻要是賭徒的話,就肯定不會放過一絲可能翻身的機會!而息王殘留的人馬,在經過了三四年的顛沛流離和拚搏之後,顯然也明白,時間拖得越久,就越不利於給息王和齊王殿下正名,所以未嚐沒有借機賭一把的賭徒心理在裏頭。輸了,一了百了,不再管世間紛擾。贏了,有可能讓太上皇李淵重新登基,以恢複李建成和李元吉的名聲,順便把李世民的罪行詔告天下!


    隻是有一點房遺愛行不明白,就算他們能夠成功的殺了李世民,讓李淵複位的話,可是眼下留有子嗣的就隻有李世民了,李建成和李元吉的子嗣都已經被殺的一幹二淨了,而李淵那些個庶出的兒子,資質都不是太好,壓根就沒人能夠挑起江山社稷的重任!而李世民的兒子倒是那三個大的都比較出色,雖然李泰心眼小了些,但不否認他有才,能夠吸引士子文士。所以,為了李唐江山的穩固與長久,到最後李淵百年之後的皇位極有可能不還是李世民一脈的嗎?到時候一樣可以再來個翻案啊?


    “不明白。真是想不明白。”想的腦仁疼,房遺愛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甩了甩頭,低喃了一句,房遺愛便不再糾結,畢竟跟自己沒多大關係不是。很顯然,好了傷疤忘了痛,這丫的忘了自己很有可能也被列入了必殺名單!


    房崎扭頭奇怪的望著房遺愛上下蠕動的雙唇,側過耳朵,努力的想要聽聽少爺到底在嘀咕什麽,可是聲音太小,聽不到。


    好在兩人出門算是早的,趕在圍觀的百姓把道路堵塞前,趕到了金光門。


    “這就是皇上賞的那匹大宛名駒吧,果然神駿啊。”比房遺愛早到的程懷亮,望見房遺愛主仆過來,雙眼羨慕嫉妒的看了房遺愛一眼後,就直勾勾的又是讚賞,又是渴望的看著房遺愛胯下的如墨。


    “哦,你小子挺早嗎,咦,你怎麽換馬了?駿風去哪了?讓程叔叔給收了?”才迴神沒多久的房遺愛,點頭默認了程懷亮的話,打著招唿,結果看到程懷亮胯下不是他一直以來的最愛,忍不住奇怪的問道。


    程懷亮撇了撇嘴,眼神不舍的從如墨身上轉向房遺愛,說道,“駿風的馬蹄磨傷了,最近正在休息中,所以隻能換馬了。”


    “馬蹄磨傷?馬蹄怎麽會磨傷?”房遺愛奇怪的問道。


    “籲!”秦懷玉策馬近前,勒住馬韁,望了眼鄙視而又怪異的望著房遺愛的程懷亮,有看向不解的房遺愛,開口說道,“馬匹跑得時間長了,或者在不整齊的道路上跑得多了,就會磨傷馬蹄。就好像咱們的指甲一樣,在不平的東西上磨,時間長了也能磨透,露出血肉來。”


    “這是常識!虧你小子還騎了一匹上等的好馬,竟然連這種事情都不知道?!”程懷亮鄙視的接話說道。


    “呃?”房遺愛一愣,剛要衝出口問為什麽不安馬蹄鐵,結果就望到了程懷亮和秦懷玉屁股下馬背上的坐墊,發現並不是馬鞍。不是馬鞍?有下意思的抬了一下自己的腳,發現自己腳上並沒有馬鐙,這才恍然的明白,唐朝似乎還沒出現馬上三件套那,於是到嘴邊的話,又及時的咽了迴去。


    “遺愛不像你我父親都是武將,所以也是從小跟馬打交道,不明白這些事情也是正常。你小子胡說什麽!”看著房遺愛張開的嘴有閉上了,然後皺眉望向自己兩人的胯下,接著又神色恍然的抬了抬腳,秦懷玉擔心房遺愛因為程懷亮的一句話心情不好,就飛快的瞪了仍舊羨慕的望著如墨的程懷亮一眼,不滿的張口說道。


    程懷亮抬眼望了沉思的房遺愛一眼,然後衝秦懷玉大大咧咧的一擺手說道,“不用管他,這小子時常走神,習慣了。”仍舊兀自打量著如墨。


    秦懷玉沒好氣的白了程懷亮一眼,又有些不放心的看了房遺愛一眼,然後詢問的望向房遺愛身邊的房崎。


    房崎惡狠狠的瞪了害得自家剛迴神的少爺有兀自走了神的程懷亮一眼,然後態度良好的對不明所以的秦懷玉說道,“秦公子放心,二少爺確實時常走神,過一會兒,自己就會好了,不用叫他。”


    正合計著是不是等那幫心懷不軌的狼崽子使節走後,把馬上三件套整出來,這樣也方便以後教青娘和遺則騎馬不是。心下計定,正好聽到房崎的話,房遺愛便迴過了身來。


    “小二啊,跟你大哥商量,行不行啊?”見到房遺愛醒來,對麵的程懷亮趕緊腆著臉說道。


    “換馬?”房遺愛眉毛輕挑,張口說道。


    “可不可以?這匹馬的速度是在是太慢了點兒。”程懷亮抱怨道,抬手拍了拍自己胯下駿馬的脖頸。


    “你不知道遺愛和努爾江的賭約啊!竟然還跟他換馬,你不是收了努爾江那混蛋的好處,所以來給遺愛下袢子吧?”秦懷玉懷疑的望著程懷亮,說道。


    “反正也是咱們幾個幫他贏努爾江,與其因為馬慢影響箭術好的我的成績,倒還不如把好馬讓給我騎那。”程懷亮梗著脖子說道,隻是說話的同時,有些心虛的望著房遺愛,他的箭術是好,可是房遺愛的箭術也快趕上長孫渙得了,比杜荷強了不隻一籌!隻是,昨天房遺愛第一次學射箭,秦懷玉並不知情,才會被程懷亮忽悠,繼而沉思了一下,眼帶勸解的望向了房遺愛。


    “代價?”房遺愛衝不明所以的秦懷玉點了點頭,然後瞪了明明是想騎馬,偏生找這樣的爛借口的程懷亮,直接說道。


    見到房遺愛並沒有揭穿自己的話,程懷亮投桃報李的笑著說道,“我的獵物分你一半,怎麽樣?夠意思吧?”


    “成交。”房遺愛點頭說道,畢竟這是自己第一次狩獵,箭術雖然勉強湊合,可是並不代表一定能夠狩獵到獵物,所以房遺愛也不矯情,直接翻身下馬。有了程懷亮貢獻的一半獵物,不論多少,最起碼自己不會空手迴家了。


    房崎有些埋怨的望了一眼搶到如墨的程懷亮,可是自家少爺都沒意見,轉身上了程懷亮之前的健馬,咽了咽口水,沒說什麽,確實,他也對自家少爺的箭術也不抱任何希望。


    畢竟少爺昨天是一個人被趙毅提留走的,自己想要跟上去,卻被趙毅嚇人的眼神給瞪了迴來,也不清楚自家少爺的箭術如何。可是對於隻學了一天開弓射箭的少爺來說,經常去城郊狩獵的程懷亮倒是保險了不少。


    “咦,他小子怎麽騎得你的馬?”勒住馬韁繩的長孫渙,奇怪的望著興奮的拍拍馬脖子,揉揉馬頭的程懷亮,不解的問向房遺愛。


    “某人說自己的箭術好,以一半獵物為交換,這次狩獵期間跟遺愛交換馬匹。”秦懷玉說道。


    “他箭術好,可是遺愛……”長孫渙指著無恥的程懷亮說道,隻是話還沒說完,就被反應過來的程懷亮捂住了嘴。


    “遺愛都同意了,你就別多說了,大不了小二比試的時候我多出些力,爭取超常發揮就是了。”程懷亮趕忙說道,同時不住的跟長孫渙打眼色。要是真讓秦懷玉知道房遺愛昨天頭次學習射箭,百步之外騎射就能十中四五的話,說什麽也不會同意自己跟房遺愛換馬,哪怕房遺愛都同意了,也會讓兩人把馬換迴來。


    讀懂了程懷亮的意思的長孫渙,嘴角一勾,露出一個了然的笑容,望了望旁邊的秦懷玉,然後把腦袋湊到程懷亮跟前,小聲說道,“迴頭借我騎一天,不然……”裏頭的威脅意味不言而喻,眼神還不時的瞟向一旁跟杜荷打完招唿,奇怪望過來的秦懷玉。


    “你小子趁火打劫是不是?”程懷亮小心的瞄了一眼秦懷玉,然後不滿的衝長孫渙小聲說道。


    “怎麽樣?答不答應?”長孫渙繼續問道。


    “哼!”程懷亮不滿的哼了一聲,心想,怎麽自己認識的這群人都這麽的不地道啊!


    “懷……”看到程懷亮有些猶豫,長孫渙直接衝秦懷玉喊道,隻是剛叫出一個字,張嘴就又被程懷亮給捂住了。


    “你小子想兩敗俱傷不成?!”程懷亮沒好氣的在長孫渙耳邊小聲吼道,同時迴給望過來的秦懷玉一個沒事兒的微笑。


    扒開程懷亮的大手,長孫渙無所謂的說道,“反正我騎不上,也不能讓你小子白占小愛愛的便宜。”


    “無賴!”程懷亮憋屈的說了一句,心下直罵長孫渙是小狐狸加賴皮,還是點頭答應了長孫渙的一天要求,不過得付出點代價,“那你得交點獵物出來。”


    “成,倒是後我的獵物任由遺愛挑選十隻,如何?”長孫渙說道。


    “憑什麽是房小二啊?”程懷亮憤憤的說道。


    “這是皇上賞給小愛愛的馬,你有意見?”長孫渙說道,眼睛望著程懷亮,大有他不同意,就喊秦懷玉的架勢。


    “行!”憤憤的瞪了長孫渙一眼,程懷亮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字來,然後看了秦懷玉一眼,說道,“想騎的時候提前知會一聲。”然後頭也不迴的湊向了房遺愛、秦懷玉和杜荷,好像在多看滿臉奸笑的長孫渙一眼,他就會忍不住吐血一樣。


    得意的笑了兩聲,長孫渙也湊了上去。


    “你怎麽也來了?”房遺愛跟長孫渙點頭打完招唿,奇怪的問向跟長孫渙同來的杜荷,“杜叔父和嬸嬸同意了?”


    “來幫你啊。我爹不同意我也不敢來啊。”杜荷笑嘻嘻的說道。


    不待房遺愛說話,杜荷拿著馬鞭的手朝著和房崎聚在一起的個人帶來的書童或者說小廝,說道,“打獵我幫不上些許的忙,大不了我帶著他們幾個跟在你們旁邊幫著揀獵物就是了。”


    “你還是帶著他們幾個在後頭分揀獵物吧,你上前頭揀獵物,我不放心,萬一傷到你,杜嬸嬸還不得拿刀殺了我啊!”房遺愛撇嘴說道。


    “我看也是。”秦懷玉認真的說道。


    “我就這麽的沒用啊。”杜荷有些挫敗的說道。


    “當然不是,讓你在後頭分門別類的把咱們幾個的獵物都放好,把數量記下來,畢竟以的算科學的最好,到最後不管誰獵的多少,到時候咱們五個都平分如何?”說完,房遺愛望向秦懷玉。


    “成,我沒意見,隻要能贏努爾江就行。”秦懷玉說道。


    這時,商定之後的程懷亮和長孫渙也湊了過來,點頭表示答應。


    畢竟秦程兩家有兩位將軍在,不會缺少獵物。長孫家也會得到長孫皇後的贈予,不狩獵也能分到。也就剩下房家和杜家了,從房遺愛的表現,還有跟努爾江的賭約來看,皇上為了麵子也不會讓房老二空手而歸的,就剩下來捧人場的杜荷了。


    所以對於房遺愛的提議,眾人都沒意見,哪怕到時候房遺愛的獵物全部上交,大家也都會有進項。


    “那我就在後頭給你們打起,做好後方的保障,祈禱你們多獵獵物,我好多分點兒了。”杜荷感激的望著四人,笑嘻嘻的說道,對於真正的朋友,感激的話語放在心裏不掛在口中又誠意的多。


    “對了,你們幾個聽說過坊間和宮裏的一條流言沒?”長孫渙說道,同時眼睛笑眯眯不時瞄向端坐馬身的房遺愛。


    看著長孫渙瞄向房遺愛,秦懷玉、程懷亮和杜荷三人心下了然,也忍不住古怪的望著房遺愛。


    “宮裏也有?”程懷亮驚訝的問道。


    房遺愛被幾人看的渾身發毛,不解的問道,“什麽流言?”


    “你不知道?”杜荷奇怪的問道。


    “我怎麽會知道,從受傷到現在,我哪兒有多餘的時間在坊間轉悠?就算有,我爹娘也不允許啊!而且陸義還躺在床上,旁邊還有房崎和房名盯著,我也溜不出去啊!更何況還得奉旨禍禍藥材,不然你們幾個哪來那麽多的上好的傷藥!”房遺愛沒好氣的抱怨道。


    “那你去閻大人府上學畫的路上就沒聽說過什麽?”杜荷繼續懷疑的問道。


    “拜托,除了受傷後的第一眼自己來迴坐轎意外,後來都是閻大人府上的馬車負責接送的,我又怎會聽到坊間的傳言啊。”房遺愛說道。


    “嘖嘖,想不到冷麵畫匠閻大人還挺看好你啊!”程懷亮嘖嘖有聲的說道。


    “這樣一來,你小子和李泰的仇可是結的更大了啊。”長孫渙感慨的說道,同時想要在房遺愛身上找尋他能夠得到閻立本青睞的原因。


    “以後小心就是了。”秦懷玉皺眉說道。


    “嗯。”杜荷點頭附議了秦懷玉的話。


    “說吧,到底什麽流言?肯定跟我有關就是了。”房遺愛直接挑迴了話題,說道。


    “確實和你小子關係不小。”長孫渙笑著說道。


    “駙馬啊!”程懷亮幸災樂禍的望著房遺愛,沒頭沒腦的說道。


    “你小子也未必跑得了!”秦懷玉瞪了程懷亮一眼,沒好氣的說道。


    五人,除了因為大哥長孫衝早就定下來尚了長樂公主,而不必在成為駙馬的長孫渙之外,哥四個都有可能作為皇上籠絡朝臣人心的籌碼,進而尚公主。而秦懷玉身為家裏的獨子,必須繼承父親的爵位,到還有一絲可以不做駙馬的希望,倒是其餘三人,因為上頭都有大哥可以承爵,被選作駙馬的幾率極高!


    尚了公主,成了駙馬,也就意味著可能會有且隻有這一個老婆,就連見見老婆也得看公主心情好壞,隻有得的公主的同意才行,就算納個妾室也得公主點頭,不然,自己憋著吧。


    聽了秦懷玉的話,剛才還有心情幸災樂禍的嘲笑房遺愛的程懷亮立刻垮了下來。


    杜荷也是跟著歎了一口氣,黯然的搖了搖頭,不確定的說道,“我這麽紈絝的人,皇上沒眼光的不會也選中吧?”


    “難說。”長孫渙嘻嘻哈哈的說道,很是幸災樂禍的望著麵前耷拉腦袋的三人,還有不明所以的房遺愛。


    “流言跟駙馬什麽關係啊?皇上適齡的公主,除了已經定親的長樂公主外,我也沒見過啊?”房遺愛不明所以的問道,“再說了,我大哥都還沒成親那。”


    “你大哥沒成親,可也議定了親事,還是皇上下旨賜的。所以你也同樣可以先定親啊。”長孫渙白癡一樣的看著房遺愛,說道。


    “適齡的公主你沒見著,可是你小子見得公主也不止長樂公主一個吧?”程懷亮怪異的看著房遺愛,幾乎和長孫渙同時說道。


    “到底什麽流言,你們直接說吧。”房遺愛不耐煩的說道,顯然是不想在浪費自己那可憐的腦細胞了。


    在房遺愛不耐煩的催促下,長孫渙慢悠悠的說出了流言的具體內容。


    “那天我們去探望你和陸義不是正好撞到太子和幾位皇子公主嗎?”長孫渙說道。


    見房遺愛點頭後,長孫渙繼續說道,“後來我們就聽人說,那天就連太子都是走著進的太醫院,隻有你是被人抬進去的,可對?”


    “確有其事,不過那是太子認同的啊,不然我也沒那麽大的膽子做軟轎,讓太子步行啊。”房遺愛攤開手,如實的說道。


    “關鍵問題是,那軟轎好像是合浦公主命人去找來的吧?”長孫渙意味難明的望著房遺愛,說道。


    “那又怎樣?在我眼裏淑兒和青娘一樣啊。”房遺愛不解的問道。


    “還淑兒,叫的可真親熱啊!”程懷亮賊兮兮的看著房遺愛,怪聲怪氣的說道。


    杜荷也是怪莫怪樣的看著房遺愛,就連秦懷玉也是麵色不自然的看著房遺愛。


    不等房遺愛說道,長孫渙繼續說道,“你是把合浦公主放在和咱們家青娘一樣的位置,可是別人可不這麽想。再加上國宴那天,你小子一句話就讓公主變哭為笑,還肆無忌憚的伸手揉了揉公主的腦袋。你說吧,前前後後的事兒加起來,別人會怎麽說你和公主?”


    麵對長孫渙的反問,房遺愛的麵色變得不自然起來,心下不停的抽抽,想著李承乾曾經告訴自己,關於淑兒的身世。


    淑兒的親生母親也隻不過曾經是楊妃娘娘身邊的一個大宮女,後來得蒙皇上寵幸有了淑兒,卻在淑兒出生後沒多久就病逝了,所以淑兒並未得到過多少母愛。而本該跟淑兒親近的楊妃娘娘,卻在不久後有了身孕,無暇顧及淑兒。皇後娘娘一來是才生下城陽不久,而且身子弱,繼而有懷裏李治,就連城陽都沒多少精力照顧,更不用說不是親生的淑兒了!


    因為想要人關心自己,淑兒這才用高傲和刁蠻來掩飾自己心裏的孤獨和自卑,期望自己惹禍的同時能夠引得皇上的注意。確實,因為淑兒不同於其他皇女的活力,成功吸引了李世民的注意,可是,因為國事繁忙,李世民也沒多少時間可以真正的陪著淑兒,因著淑兒和城陽相差不過幾天的時間,便把淑兒推到了皇後跟前。


    就這樣,太子才注意到這個活潑的小妹妹的。而李恪則是因為楊妃那胎小產而且是個女嬰,也不時的去看望淑兒,順便帶淑兒去看望自己痛失愛女的母妃,以排解心中的不快。


    所以,淑兒在宮中常接觸的人也就是太子、李恪、城陽和李治幾個了。


    後來由於李恪出宮開府很少進宮,太子跟在皇上身邊努力的學習治國之道,見到各位兄弟姐妹的此數也少了很多,李治去年也開始進學了,城陽是不是的生個小病,所以大部分時間淑兒都是自己一個人度過的。


    對於這樣一個孤單,缺乏關愛的小孩子,自己釋放一下愛心,難道也有錯嗎?


    歎息一聲,房遺愛轉瞬間便明白自己錯在哪兒了。這不是新時代,也沒在紅旗下,錯就錯在這是萬惡的封建社會!對於接受了二三十年新思想熏陶的自己來說,雖然來了也有三年多了,可是皇權和一些個封建觀念還是沒有讓自己記在心裏,最起碼在對待淑兒的時候,自己隻是把她看成一個需要關心的小妹妹,並沒有別的想法,一切都是自然而然。


    所謂皇權的敬畏也隻是在見到李世民的時候,才會讓自己小心翼翼一些,對待李承乾的時候也就是多注意一下而已。


    想著自己和淑兒之間純潔如親人般的友誼,竟然能夠讓大舌頭的三姑六婆、五叔八公們給傳成這樣,房遺愛不由的有些氣悶。


    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房遺愛抬起臉來,陰沉的望著長孫渙,問道,“宮裏又是怎麽迴事兒?”


    聽到房遺愛的問話,程懷亮和秦懷玉還有杜荷也好奇的扭過頭來,求知的望著長孫渙。


    輕咳一聲,清了下嗓子,長孫渙這才說道,“大前天,我不是拿著你給的那瓶什麽雪花膏進宮去巴結皇後姑姑嗎?”


    “說重點!”房遺愛寒著臉說道,媽的,這年代一個女子的名節簡直比命還重要,若是這場流言壓不下去的話,淑兒以後怎麽辦?將來誰還敢娶她啊!難不成讓自己取一個自己當成妹妹來教養的女孩?媽的,想想就渾身雞皮疙瘩,自己有沒有特殊的愛好,所以下不去手啊!畢竟自己不是禽獸,是人啊!


    “呃?”看著房遺愛陰的可以的臉,長孫渙直奔主題,說道,“那天我正和皇後姑姑聊著的時候,合浦公主就領著宮人進了來,邊行禮便問,到底什麽是成親?駙馬是什麽馬?有什麽用?能騎嗎?”


    此話一出,程懷亮頓時不懷好意的往房遺愛下身望去,小聲接了一句,“公主想的話,肯定能騎。”引得長孫渙和杜荷一陣怪笑,秦懷玉則是不滿的瞪了程懷亮一眼。


    “皮癢了?”房遺愛雙眼危險的眯著,微笑著問向程懷亮,雙手關節握的咯吱作響。


    幹笑兩聲,程懷亮縮了縮脖子,努力讓房遺愛看不見自己,當然這是不可能的,所以也就隻能掩耳盜鈴的低下頭不去看房遺愛了。


    見到程懷亮服軟,房遺愛接著把目光重新轉向長孫渙。


    同情的望了眼不敢抬頭的程懷亮,長孫渙繼續說道,“隨後,皇後姑姑麵色不好的便攬過了合浦公主,轉而問向公主身邊跟著的宮女,那人便一五一十的把宮裏的流言都說了出來,無非是同情你被刁蠻任性的合浦公主給纏上了而已,再不然就是你貪圖富貴想要傍個公主吃軟飯,大多是在國宴之後流傳出來的。不過還有一條貌似說,皇上確實曾經有意將合浦公主許你,卻被你婉拒了?真的嗎?”說完,滿眼好奇的看著房遺愛。


    程懷亮、秦懷玉、杜荷三人也很八卦的望向了陰臉的房遺愛。


    “對於淑兒,皇後是怎麽安撫的?”對於長孫渙的問題,房遺愛既沒否認,也沒肯定,直接開口問道。現在房遺愛最怕的是淑兒心裏會留下怎樣的影響!


    “皇後姑姑問了合浦公主的對你的看法,可想當你的妻子。可是公主卻想了想之後搖頭拒絕了。”長孫渙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房遺愛鬆了口氣的說道,臉色也好了一些。


    “被一個小丫頭片子拒絕,你小子還是不是男人!”程懷亮懷疑的望著房遺愛,鄙視的說道。


    “公主為什麽拒絕?”杜荷的聲音同時響起,不過確實問向長孫渙。


    秦懷玉也是不解的等著長孫渙的理由,程懷亮罵完房遺愛也好奇的望了過來。


    長孫渙怪異的望著房遺愛,說道,“公主說,她聽青娘說過,遺愛曾經說過媳婦是用來洗衣燒飯、端茶遞水、鋪床疊被用的,妹妹才是用來寵用來疼的,所以要做遺愛的妹妹。”


    “你小子就是這樣教青娘的?”出乎意料,寒著臉問話的是一向好脾氣的秦懷玉,而且看那架勢,大有房遺愛應對不得當的話,就要上去擼拳的可能!


    程懷亮和杜荷在怪異的望著房遺愛的同時,都不由的危險的眯起了眼睛,同時把手指關節按的啪啪作響。


    “當然不是!那可是我親妹妹!誰要是娶了青娘,不當成菩薩拱著,讓青娘受委屈的話,個鐵定拿刀打上門去!”房遺愛沒好氣的看著威脅自己的眾人,不滿的說道,心下確實替青娘高興,最起碼多出幾個疼她的哥哥來,而且還有兩個武力值挺高的,日後在婆家應該不會受氣了。


    就在眾人的心情剛剛放鬆,提醒房遺愛以後麵對合浦公主的時候多注意身份的時候,長孫渙輕飄飄的又扔過來一句話,“當時皇上也批完折子去了太極殿。”


    程懷亮、親懷疑和杜荷三人的表情立馬凝固了,瞬間程懷亮便帶著八卦精神,興奮的問向長孫渙,“皇上怎麽說?”


    房遺愛要不是抱住了馬脖子,肯定被長孫渙的那句話給驚下馬了!坐直身子,滿頭黑線的瞪了程懷亮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不必說了,肯定沒好話!”


    “嘻嘻,你都猜到了?”長孫渙沒有一點同情心的笑著說道。


    “哼!又不是第一次了!”房遺愛答道,到現在一想起來那次在房府,李世民怪叔叔似得引誘淑兒答應當自己媳婦的事兒,就忍不住牙酸加牙疼!


    “宮裏流言怎麽處理的?”房遺愛問道。


    “還能怎麽樣,打殺幾個不長眼的東西,然後壓下去唄。”長孫渙不以為意的說道。


    對於那些個嚼舌根的人,房遺愛也是半點同情心欠奉。


    “皇上到底說了什麽?”程懷亮猶不死心的扯著長孫渙的衣服問道。


    “你還是去問小愛愛吧。”長孫渙直接把問題推給房遺愛。


    “要不要我幫你鬆散鬆散筋骨?順便告訴程叔叔一聲,你小子最近很閑?”房遺愛皮笑肉不笑的望著程懷亮,溫和的說道,隻是聲音裏的寒意,直衝的程懷亮打了個寒顫,趕緊把頭搖的跟波浪鼓似得,唯恐晚了,被房遺愛誣告,到時候自己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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