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著臨陣磨槍不快也光的道理,同時也順便發泄一下房遺愛禍禍自己那麽多藥材的心疼,李世民一句話,房遺愛就被趙毅提留進了校場,學習拉弓射箭。


    麵對趙毅這種一絲不苟,認真執行皇上命令的冷麵教官,房遺愛隻能實打實的認真練習了,雖然心下把李世民從頭埋怨到腳,臉上卻是不敢顯出一絲的不耐。奶奶的,趙教官可是真的會體罰學生的!


    偏生房遺愛第一天去學習射箭的時候,正好趕上弘文館房遺愛所屬的班去上騎射課!


    負責教授騎射課的高將軍倒是沒什麽,隻是禮貌的跟趙統領打了招唿之後,淡淡的看了一眼名義上是自己的學生,實際上去一次騎射課都沒上過的房遺愛一眼,大度的轉身去教自己的課程了。


    跟在高將軍身後的一群學生,大都當沒看見房遺愛,自顧自的走了,李恪禮貌的跟房遺愛點了點頭也跟了上去,李治則是鄙視的瞪了房遺愛一眼,高昂著頭顱跟上了李恪。


    至於房遺愛的死對頭魏王李泰可就沒那麽好打發了。


    “吆喝,這不是大名鼎鼎的小醫癡,房體房遺愛嗎?怎麽今天舍得來校場了?哎呀,本王倒是忘了,過兩天咱們大名鼎鼎的房公子要和突厥的努爾江王子比試狩獵,嘖嘖,看來房公子很有信心了,看這架勢,嗯,不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在準備提水挑擔子那。哈哈哈。”諷刺完房遺愛,李泰大笑著帶著他的幾個跟班,很是囂張的走了,其中一人,還很“不小心”的撞了房遺愛一下。


    “小二,別跟他一般見識,反正過幾天的狩獵哥幾個也跟著去。”長孫渙拍了拍房遺愛的肩膀,眯著眼睛望著李泰囂張的背影安慰道。


    因為趙毅的存在,所以程懷亮和杜荷不好開口說話,隻能是安慰的拍了拍房遺愛的肩膀,然後狠瞪著李泰的背影,和長孫三人一起快步跟上了大部隊的步伐。


    趙毅本以為房遺愛會動怒頂迴李泰的話,誰知房遺愛理都沒理李泰,不以為意的聳了聳肩膀,貌似李泰隻是從自己麵前吹過的一場風一樣。而對於長孫渙三人的安慰,房遺愛則是迴給了三人一個沒事兒的微笑。


    趙毅的雙眼閃過一絲精光,但還是手下不留情的往房遺愛的腿上抽了一鞭子,因為剛才眾人的到來,使得房遺愛浪費了半盞茶的時間,沒有放箭。


    呲了呲牙,幽怨的望了旁邊站立的冷麵教官一眼,房遺愛還是乖乖的扭身過來,好好的舉起手裏的弓箭。


    看到房遺愛挨了抽,同時一箭偏了靶子好幾米,李泰等人更是毫不吝嗇的送給了房遺愛一籮筐的嘲笑。


    “打鐵的時候,不論你要打製什麽樣的器具,首先要做的就是按照器具的模樣,規劃好錘子的落點,分化好落點的先後順序之後,就緊盯著需要落錘的那個點,做到眼裏隻有這一個點,再無他物,這樣你的錘子才能準確的落到需要的位置,若是每一個點都這樣的話,才能打製出一件上好的鐵器。”


    “你盯著這個木樁中心的黑點練習一下,若是你能心無旁騖的做到錘錘都能敲擊在以黑點為中心的同一個地方的話,爹就考慮考慮教你打鐵的本事。”


    不期然,望著前麵五十步之外的箭靶,房遺愛腦中出現了自己在馮鐵匠一次生病的時候,說想要幫忙打鐵趕工時,馮鐵匠給自己說的話。


    心無旁騖,緊盯一點,專注!


    心中默念著馮鐵匠教給自己的打鐵要訣,房遺愛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趙毅雙眼一凝,驚奇緊盯著閉上雙眼之後,氣息變得沉靜穩重的房遺愛,之前出現在房遺愛身上的懶散和不以為意瞬間全都消失了!本來趙毅還以為在自己不近人情的執教下,明天才能扳正房遺愛的射箭心態,沒想到因為魏王的嘲笑,房遺愛反而提前糾正了自己的心態了。


    就在這時,房遺愛睜開雙眼,目光緊緊的注視著遠處的靶心,眼裏似乎除了靶心就沒有其他的東西了!這使得趙毅的雙眼不由的一亮,有些期待的望著側身站好的房遺愛。


    房遺愛的雙腳叉開與肩同寬的距離,左手拇指上用來承簇的護指被他戴在了右手拇指上,這一動作使得趙毅不由的皺起了眉頭。


    房遺愛對於趙毅的表情毫無所覺,他現在正處在一個奇怪的狀態,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天地之間似乎除了他自己以外,就隻剩下了對麵的那個箭靶上無限放大的紅心了!


    從身後的箭壺裏抽出一隻白翎箭,舉弓,搭箭,拉弦,瞄準,一係列的動作都自然而然的完成了!


    隻是看著房遺愛拉弦的手,趙毅的瞳孔放大了,總算明白房遺愛為何會把左手拇指上承簇用的護指戴在右手拇指上了,因為房遺愛拉弦的手指赫然是右手拇指!


    房遺愛按照馮鐵匠所說,不停的目測著靶心距離自己的位置,心下快速的計算著箭射出之後,在空中的大體行程和經過的點以及落點。雙眼微眯,箭尖微微上翹,“嘣”,“嗖”,箭離弦而去,直奔靶心!


    “咄”的一聲,半個箭身沒入了靶心!


    身後李泰等人的狂笑也嘎然而止!長孫渙、杜荷則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望著射中靶心的箭!程懷亮更是誇張的使勁揉了揉眼睛,長大嘴巴望著沒入箭靶的箭,然後抬手指著箭靶,僵硬的轉頭問向長孫渙和杜荷兩人,結結巴巴的說道,“這,這,是小二射得?我沒,沒花眼吧?”


    高將軍望著剛才還騙離靶子甚遠的房遺愛,這一箭竟然如此準確的射入了靶心,目內閃過一絲精光,抬眼望向了房遺愛身旁的趙毅。


    “狗屎運!”李泰往地上啐了口唾沫,臉色難看的望著房遺愛,鄙視的說道。


    “狗屎運也是運氣,你想要還沒有那!”長孫渙毫不留情的迴嘴道。


    隻是幾人的話音還未落下,房遺愛已經連著射出了四五箭了,而且,箭箭都中靶心!


    趙毅滿意的點了點頭,心想是不是把箭靶往後在挪五十步,看看房遺愛百步之外是不是還能射中,若是仍能射中的話,迴頭是不是跟皇上說一聲,幹脆讓房遺愛進弓箭營得了。


    “狗屎運?!”看著房遺愛竟然連著六箭都射中了靶心,長孫渙心下驚奇,但還是不忘借機挖苦李泰,直接把李泰剛才的話又滿含鄙視的迴給了他。


    “你!哼!”李泰瞪了長孫渙一眼,卻無法反駁,隻能臉色鐵青的瞪著前方的房遺愛。


    “射得不錯。”趙毅冷硬的臉上擠出一絲微笑,聲音盡量放緩的說道,剛要抬手拍房遺愛的肩膀,示意房遺愛轉過身來,結果手還沒碰到房遺愛,房遺愛真個人就虛脫似得跪趴在了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同時身上湧出了一陣大汗,侵濕了身上薄薄的衣衫。


    “遺愛!”“小二!”


    長孫渙、杜荷和程懷亮驚叫一聲,也不管一旁站著的高將軍了,直接快步朝房遺愛跑了過來。


    趙毅扶起房遺愛的時候,三人也跑到了跟前,同時到的還有負責教授騎射課的高慶祥高將軍。


    “遺愛,怎麽樣了?”長孫渙和杜荷不停的用衣袖給房遺愛擦拭著滿頭滿臉的大汗,擔憂的望著房遺愛,問道。


    “趙大人,這是?”高將軍不解的問向趙毅。


    “不清楚,應該是脫力了。”趙毅搖了搖頭,望著房遺愛有些蒼白的臉,說道。


    房遺愛站直了身子,說道,“我沒事,隻是剛才心神高度集中,消耗有些過度了,沒事兒,歇一會兒就好了。”


    “真的沒事兒?”長孫渙、杜荷、程懷亮又不放心的同時問道,畢竟房遺愛身上的傷才好。


    “真的沒事兒,你們什麽時候見我拿自己的身子開過玩笑?”房遺愛攤手說道。


    “你幹脆就別練了,反正狩獵的時候有我們幾個那。”程懷亮小聲說道,同時小心的瞄了眼一旁的趙毅。


    “放心吧,我不會讓自己太累的,剛才隻是意外而已,下次就不會了。”房遺愛望著關心自己的長孫渙、杜荷、程懷亮三人,心下暖暖的,微笑著說道。


    高將軍跟趙毅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對長孫渙三人說道,“迴去吧,繼續上課。”然後友好的對房遺愛點了點頭,轉身帶著依依不舍的長孫渙三人走了。


    歉意的朝高將軍拱了拱手,房遺愛催促長孫渙三人趕緊跟上去,這才送了口氣,轉身麵對趙毅。


    “剛才那種心無旁騖的狀體不是很容易進入,你趕緊歇會兒,細細的體會一下吧,品味明白了,下邊在煉箭就不會太難了。”趙毅麵無表情的說道,隻是眼裏卻帶著一抹驚喜的光芒。


    “是。”房遺愛應了一聲,便去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來,一邊閉目養神,一邊仔細的體會剛才的感覺。因為之前跟馮鐵匠學打鐵的時候,練習敲擊木樁時,曾經出現過這種情況,所以這次對房遺愛來說也算是駕輕就熟。


    這種空明的狀態雖然對房遺愛來說不是第一次了,可是與上次不同的是,敲擊木樁那次,馮鐵匠還沒開始教授自己內家功法,所以並沒有感覺到疲憊,更多的隻是心靈的明悟。


    這次,在自己無所覺的空明狀態之下,體內略有小成的內家功法竟然自發的運轉了起來,否則,以自己的臂力,雖然能夠射中靶心,但絕對不會讓箭矢的前半部分穿透箭靶!


    不隻是這個,隨著內家功法的不斷練習,房遺愛還發現自己以前習慣天天練習的太極拳,最近練習的時候,卻是顯得越來越費勁了,而且一套練習了好幾年,熟的不能再熟的太極拳,以前閉著眼睛也能打下來,現在竟然打的磕磕絆絆,更甚的是,有些動作自己竟然不能做出!


    因為在練習太極拳的時候,體內積攢的內勁也會跟著自發的運轉,而且打完太極拳的一些力所能及的動作之後,房遺愛還發現體內的內勁運轉的更加自如圓滑和粗壯了一些!這也是房遺愛這麽短短的時間內就內家功法略有小成的原因!


    休息了半柱香的時間,房遺愛的臉色和體力恢複了不少,至於之前猛然間消耗一空的內勁卻不是短時間內能夠恢複的了得。


    抬眼望著了一下旁邊場地上練習騎馬射箭的同窗們,李恪騎馬射箭的姿態也是那麽的高貴優雅;李泰箭術也算的上不錯,隻是相比於李恪,少了分優雅,多了一絲的傲氣;李治太小不予置評;長孫渙相比於自己的表兄弟來說,倒是靈活了不少,中靶率比之李恪略有遜色,但卻比李泰高了一籌;程懷亮的箭術倒是眾人當中最為剛猛的,剛猛卻不魯莽,反而比前幾人更顯細膩。


    隻是,杜荷就有些讓人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統共射了二十幾箭,而且他用的也就是半石的硬弓,別人都是距離箭靶五十步開外射得,就他是距離三十步,略比李治遠了十步的距離,偏生他的命中率,實在是慘不忍睹!居然還沒李治射中的多!


    對於杜荷的成績,房遺愛很是無語。一想起那次大家去郊外春遊,杜荷這廝還大言不慚的在自己麵前吹噓,說自己可以直接拉開半石的硬弓,而且騎射都能命中靶子!最後還語重心長的對自己說,射箭是一項能夠體現君子文人熱血的文雅活動,讓自己最好還是學學的好,好歹也是君子六藝之一不是?而且還不用浪費腦子。


    望著杜荷騎在馬上的身影,房遺愛的嘴角抽抽了兩下,望著手裏的趙毅塞給自己的三石的硬弓,又抬眼望了望自己訓練的箭靶,心想,自己這樣的表現,不知道會不會打擊到小荷那弱小發顫的小心肝啊?要知道,之前不論是步射還是騎射,都是杜荷在自己麵前顯擺爭麵子的主要項目啊。


    有些擔心的望著杜荷的背影,看著長孫渙和程懷亮強勢的趕走了嘲笑杜荷的李泰等人,房遺愛摸著下巴尋思著,“按照時間計算的話,用不了多久,薛禮仁貴兄應該快來了吧?要不先讓仁貴兄去單獨訓練一下杜荷?不求這小子能成什麽武林高手,隻讓他小子能在薛仁貴的調教下,學會一些可以自保的手段就是了。嗯,就這樣辦吧,反正目前養活仁貴兄的錢從客棧和車馬行中自己的分成裏出就是了。”


    打定主意的房遺愛,滿意的點了點頭,剛迴過身來卻發現眼前有個特大號的冷臉,受了驚嚇的房遺愛直接從凳子上跌了下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媽呀,嚇死我了。”房遺愛一隻手猛拍著自己的小胸脯,安撫著自己受驚的心髒,不滿的看向臉的主人趙毅,幽怨無比的說道,“老大,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


    “好了,就趕緊去練箭!”趙毅直起身子,麵無表情的俯視著一腚簲在地上的房遺愛,毫不理會房遺愛幽怨無比的目光和眼神,不帶一絲感**彩的說道,“你要是覺得皮癢,想要鬆散筋骨的話,那就繼續坐在地上。”同時還威脅性的掙了兩下手裏的皮鞭。


    “馬上去!”房遺愛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趕忙說道,他絲毫不懷疑,要是動作慢上一丁點的話,趙毅手中的皮鞭肯定會落在自己的腿上!同時,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自己的靶子前。


    隻是,房遺愛剛搭好箭,拉開弓弦,將放未放的時候,趙毅冷冰冰的聲音又飄到了耳邊,“把箭靶往後撤五十步!”


    房遺愛身形一晃,雙手也失了穩妥,拉滿的弓弦也鬆了,“嗖”的一聲,箭矢斜飛向了不遠處站立的高將軍!


    “小心!”


    剛穩住身形的房遺愛,看到箭竟然射向了人,不由的焦急的出聲喊道。


    見到高將軍手臂一揮,身形一旋,穩穩的把自己射出的箭矢抓在了手裏,房遺愛這才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歉然的衝望過來的剛將軍微微一笑。


    待到高將軍微微點頭示意沒事兒之後,房遺愛便埋怨加幽怨的瞪向了始作俑者趙毅,心想,你把哥當萬能超人了還是神童?剛來隻給講解了一邊射箭的注意事項,還是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兩句話就說完的,然後就直接塞給一張三石的硬弓讓射五十米外的箭靶!二十箭不中箭靶,挨了兩鞭,哥忍了!畢竟你是老大!


    哥累死累活,好不容易射中了箭靶,還沒來得及滿足一下自己的小小虛榮心,不對,應該是還沒好好的熟悉一下射箭的手感,嗯,是這樣滴。奶奶滴,竟然直接不經哥的同意,直接就把箭靶往後挪了五十步!五十步啊!加起來可就是百步啊!而且是三石的硬弓啊,饒是哥臂力高達五百斤,可是也不能一蹴而就的就射百步啊!啊!啊!啊!


    房遺愛堅定的望著趙毅,無聲的抗議著。


    趙毅連眼皮都沒動一下,曬都不曬房遺愛,對於剛才房遺愛射偏飛向高將軍的那一箭,人家隻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就好像那是一件芝麻小事兒一樣。直等到校場上的服務人員把箭靶在百步外放好之後,趙毅的冷臉才轉向房遺愛,沒有說話,而是直接揚起了手裏的皮鞭,淡淡的俯視著房遺愛。


    咽了口唾沫,縮了縮脖子,房遺愛認命的扭迴身子,氣唿唿的從背後重新裝滿箭的箭壺裏抽出白翎箭,搭箭,拉弦,雙眼微眯,咬牙切齒的瞪著百步外的靶子,直接把靶子當成自己不敢反抗的趙毅,滿弓放箭。


    箭一射出,房遺愛心下暗道一聲不好,果然,箭飛到箭靶前不到一步的距離,然後無力的掉在了地上。


    就在箭落地的時候,房遺愛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破空聲!不用猜也知道這是身後趙毅的傑作!


    暗罵一聲,房遺愛趕緊飛快的往前縱去,所開了這一鞭,開玩笑,這一鞭可不同於之前的幾鞭,打上去頂多皮紅。這一鞭子下去,可是會破皮的!


    一鞭打在地上,趙毅並沒有再次追擊,而是冷冷的對房遺愛說了一句,“謹守心神!神情專注!”然後不以為意的收迴了長鞭。


    房遺愛目光閃爍的望著地上三公分深的鞭痕,下意思的抹了把頭上不存在的冷汗,然後乖乖的站迴原來的位置,寧心精神,排除一切雜念,認真的練習射箭。


    高慶祥倒是有些驚奇的望著冷著臉的趙毅,說實話,認識這麽多年,也了解趙毅的一絲不苟,可是趙毅也是出了名的對手底下的人好,一般從不輕易動刑,為何會對房遺愛如此動則揚鞭?剛才趙毅可是還在自己麵前誇獎房遺愛是個練箭的好苗子那。


    對於房遺愛如此大膽的躲開趙毅的鞭子,高慶祥也很是詫異,要知道尊師重道中講究的也有打不躲,罵不頂啊?更奇怪的是,趙毅不僅沒有追擊,反而沒事兒人似得抽迴了長鞭?


    趙毅和房遺愛兩人的表現顯然勾起了高慶祥將軍的好奇,直接吩咐一聲自己手下的學子們自由練習,自己則是感興趣的望著趙毅和房遺愛這一對奇怪的二人組。


    顯然,習武有成的房遺愛,配著今世天生的臂力過人,再加上前世不算太笨的頭腦,對於射箭的領悟也算是不錯,所以在前頭幾箭摸索熟悉了一下百步的距離和自己的力道後,白翎箭終於釘在了靶子上。


    趙毅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冷冷的說道,“馬馬虎虎,繼續練習!”


    本來沒對趙毅的評價抱有任何希望的房遺愛頭也沒迴,因此沒有望見趙毅眼底的一絲滿意的笑意,毫不在乎的聳了聳肩膀,又自顧自的練習起來。


    因為明天就要跟皇上去參加狩獵了,所以下午不用去閻府學畫了,而是跟著趙毅仍舊在校場上練習射箭,隻是,上午是步射,下午練習的則是騎射。


    相對於步射的十中六七,騎射能夠十中四五,這個成績已經讓之前從未開過弓射過箭的房遺愛欣喜了,隻是,一看到趙毅沒有表情的臉,房遺愛就很是挫敗。


    被趙毅魔鬼式訓練了一天的射箭,終於趕在校場落鎖前,被趙毅放迴了家。


    美美的泡了一下藥澡,鬆解了一身的疲乏,陪著家人用完了晚飯,房遺直和陸義關切的叮囑了兩句,緊跟著房遺愛就被知道皇上這次狩獵目的的房玄齡叫進書房,耳提麵命的給房遺愛講了一些陪皇上狩獵需要注意的事項,並叮囑房遺愛一定要注意自身的安全。


    出了房玄齡的書房,房遺愛前腳剛迴自己的房間,還沒來得及撲向自己親愛的床榻,去抱那軟綿綿的錦被,房夫人就帶著蓮兒後腳跟了進來。


    雖然不知道這次狩獵的真正目的,可是夫妻多年,房夫人還是從房玄齡不經意的神態間覺察到了一絲的不妥,再結合之前接二連三的刺殺事件,房夫人心下更是擔心,有心想要房遺愛不要去吧,可是皇上已經下了旨,而且此次狩獵的由頭就是房遺愛和努爾江的第二次賭約。


    房夫人心下把驚嚇了自己女兒,還連帶害得自己兒子不得安寧的努爾江給來了個碎屍萬段。同時心下不停的埋怨自家夫君不幫自己兒子在皇上麵前求情,竟然忍心讓自己好不容易失而複得的兒子去冒險!以至於這幾天房夫人都不和房玄齡說話,連帶的青娘看房玄齡的眼神之中也有著不滿和埋怨。


    房夫人千叮嚀萬囑咐的告訴房遺愛,“這次你秦叔叔和程叔叔都去,有什麽事情就和你兩位叔叔商量,一定要跟在他們身邊,千萬不要獨自亂跑!更不要在身邊人少的時候亂竄!畢竟獵場之中多的是兇猛的野獸,所說事先被守林的人清理過,可是不排除有漏網的。一定不能自己亂跑!切記!切記!”


    “還有,有什麽意外發生的話,一定不要沒頭沒腦的傻著臉往前衝!身邊那麽多大人跟著,用不著你一個孩子衝殺在前邊!聽到沒!”說著,房夫人緊盯著房遺愛,非要得到他的答複不可。


    “娘放心吧,有秦叔叔和程叔叔在,再說還有皇上身邊那麽多的侍衛,用不著兒子顯擺什麽,再說了,兒子還得留著這百十斤的肉,準備給娘討房乖巧的兒媳婦,好伺候娘那,又怎會舍得把他丟在野獸的嘴裏,不是?”房遺愛腆著臉,撒嬌的拉著房夫人的手臂,笑嘻嘻的說道。


    房夫人嗔怪的點了一下房遺愛的腦袋,沒好氣的白了房遺愛一眼,說道,“貧嘴。”


    然後,房夫人拍了拍房遺愛的手,繼續說道,“雖說努爾江驚嚇了青娘,可你也揍了他不隻一頓,而且還從他手裏收了不少的賠禮,所以這次狩獵的賭約,輸了就輸了吧。別放在心上,萬事以自己的安全為首要。你還小,以後的時間多的是,有什麽事兒,等以後再說也不遲,不必急於一時。”


    “放心吧娘,孩兒醒的。”房遺愛點頭應道,同時迴給房夫人一個安心的笑容。


    “唉,娘隻求你們兄弟姊妹幾個能夠平平安安的長大,快快樂樂的活著,然後身邊都有個貼心的人,娘也就別無所求了。”房夫人輕撫著房遺愛的臉龐,輕柔的說道,眼裏母性的光輝不停的閃亮著。


    “娘,放心吧,一定會的。”房遺愛語氣堅定的說道,心下已經下了一個決定,那就是一定要幫房夫人守護好這個家,自己的家!


    終於安撫好憂心重重的房夫人,關好門,習慣性的沒插門杠,房遺愛就急急的把自己摔在了自己那鋪的軟軟的床榻上,把腳上的鞋子蹬掉,衣服都懶得脫,直接幸福滿滿的抱著軟軟的錦被閉上了眼睛。


    將睡未睡間,房遺愛就感覺有人推開了自己的房門,因為沒感覺到危險,房遺愛就沒睜眼睛。


    沒過一會兒,房遺愛就感覺有個小小的身子爬上了自己的床,戳了戳自己的後背,然後輕聲的抽噎著。


    房遺愛奇怪的睜開眼睛,扭過頭來,就見月光下顯出了青娘單薄的身影。


    “青娘!你這丫頭怎麽就這麽過來了,你身邊伺候的媽媽那?”房遺愛一骨碌坐了起來,趕緊把隻著裏衣的青娘抱進了懷裏,然後拿被子緊緊的裹住了青娘的小身板。


    “嗚嗚嗚嗚,嗚嗚,二哥,都是青娘不好,要不是因為青娘,二哥也就不用跟那個壞人比試了,嗚嗚,看娘的樣子,就知道,一定很危險!嗚嗚嗚,青娘不讓二哥去,二哥不去好不好?”青娘抱著房遺愛的腰,在房遺愛懷裏揚起小腦袋,梨花帶雨的望著房遺愛,哭著說道。


    “小傻瓜,沒事的,二哥不會有事兒的,你不知道嗎,二哥可是很厲害的!”房遺愛揉了揉青娘柔軟的秀發說道,還擼起袖子,顯擺的向青娘展示了一下自己強有力的臂膀。


    “不,青娘不想讓二哥去,青娘怕,嗚嗚嗚,青娘怕二哥像義哥哥前些日子一樣,睡上好長時間,都不理青娘。嗚嗚嗚。”青娘頭搖的跟撥浪鼓一般,堅持的說道。


    “放心,二哥沒事兒,這次二哥是跟皇上去狩獵,不會有事的。而且,二哥剛學的射箭,可還想要給青娘和遺則一人逮隻可愛的小兔子那,青娘不讓去,二哥會很傷心的。”房遺愛撅著嘴說道,還皺著眉頭委屈的望著青娘。


    “不行,”想了一下,忍住了小兔子的誘惑,青娘還是堅決的搖了搖頭,說道,“青娘不要小兔子,遺則也不要,隻要二哥好好的在家陪青娘和遺則就行了。”


    “可是皇上已經下旨了啊,二哥不去的話,就是抗旨,抗旨的話,二哥的腦袋可是要搬家的啊,青娘也不希望二哥的腦袋搬家吧?”見到利誘不行,房遺愛趕緊轉換說服策略,半威逼的說道。


    “那,那,那明天青娘去求淑兒姐姐、城陽姐姐還有九皇子,讓他們去求求皇上,把旨意給撤掉,這樣的話,二哥不去狩獵,就不算是抗旨了,腦袋也不用搬家了。”青娘歪著腦袋說道。


    “可是,二哥還是想去看看自己的箭術如何,想要打點野味給爹娘還有大哥、義哥,還有青娘和遺則嚐嚐,二哥這麽一點的小願望,青娘都不答應二哥嗎?二哥可是幫青娘實現了不少的小願望啊。”見到威逼利誘都不管用,房遺愛趕緊打出人情牌,滿臉委屈的說道,同時委屈中帶有一絲期翼的望著青娘。


    青娘的小臉糾結了,連哭都忘了,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思索的望著憋屈的小媳婦樣的房遺愛。


    良久之後,想著自己的小願望不能滿足時的難受樣子,青娘終是不忍心扼殺自己二哥的小小願望,然後皺著小臉,滿臉擔憂的望著房遺愛,痛苦的掙紮著,一咬牙,還是猶猶豫豫的歎了口氣,點頭答應了房遺愛的要求,但還是很認真的說道,“那二哥要保證,不能像前幾天義哥哥一樣,一睡好幾天,才行。”


    “好,二哥答應你,一定活蹦亂跳的迴家來,行了吧。”房遺愛鬆了口氣的說道,眼神柔和的望著小臉擔憂的皺到一起的青娘,抬手揉了揉青娘的頭。


    “那二哥跟青娘拉鉤,這樣青娘才信二哥會活蹦亂跳的迴來。”青娘堅定的望著房遺愛,伸出右手的小拇指,說道。


    “好,”房遺愛點了點頭,寵溺的看著青娘認真的表情,伸出自己右手的小拇指,勾上了青娘的小拇指,然後兩人一同說道。“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說謊就讓他變成小花狗。”


    “這下放心了吧。”房遺愛笑著說道。


    “嗯。”青娘滿意的點了點頭。


    “二哥送你迴去睡覺。”說著房遺愛便下榻穿鞋,準備送青娘迴房間。


    “青娘今天跟二哥睡。”不等房遺愛同意,青娘就專進了房遺愛的被窩。


    房遺愛自己倒是不介意,隻是在這封建社會,雖然青娘隻有不到四歲,哪怕自己是她親哥哥,還是不能任性的兄妹同榻,不然被一群清高的衛教士知道,青娘的清譽和房家的名譽可就都毀了!


    “青娘聽話,二哥送你迴去,美美的睡一覺,明天好讓蘭兒姐姐給青娘打扮的美美的,然後高高興興的送二哥去打獵,這樣二哥才能打到好多好多的獵物,好孝敬爹娘。對不對?”房遺愛柔聲哄著。


    “那,”青娘想了一下,坐起身來說道,“好吧,二哥也要美美的睡一覺,明天好有精神打獵,青娘就不纏著二哥了,青娘迴去自己睡。”


    剛才看到地上隻有自己的一雙鞋子,房遺愛就知道青娘是等丫鬟伺候她睡下以後,自己光腳偷跑來的。心疼的抱起青娘,拿起一旁衣架上搭著的一件外衣包住青娘,房遺愛這才哼著兒歌送青娘迴房去。


    把睡著的青娘,輕柔的放在了床上,給青娘蓋好被子,輕輕撫開了青娘輕蹙的眉頭,房遺愛這才輕手輕腳的關上青娘的房門。


    輕笑著搖了搖頭,房遺愛轉身望著夜空高掛的皎潔月亮,緩步迴了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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