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個勢力在暗中都對即將到來的風暴而準備著,感染者、騎士、羅德島、賽博之影以及在風暴中心的商業聯合會。


    納維亞在萬眾期待的目光中踏上了騎士競技的擂台,接下來要麵對的對手可不再是那些雜魚一樣的存在。


    同樣踏上擂台,他手中的樸刀閃爍著令人驚懼的寒芒,哪怕看不清他的臉,夢魘怯薛的氣勢撲麵而來,宛若一頭在草原上奔跑的孤狼。


    他注視著眼前的納維亞,而納維亞的眼中同樣也映出了他的身影。


    鞭笞大地的夢魘怯薛對陣閃耀卡西米爾的第二束光,聖羅騎士。


    在大嘴莫布的宣布下,比賽正式開始。


    “終於......那些無趣的對手提不起我的興致,但是你......聖羅騎士,應被真正冠以戰士之名的庫蘭塔.......”


    他舉起手中的樸刀,刀刃上映出了他與納維亞的臉,他用古老的語言宣誓道:“此為我的天途!任何膽敢阻擋在我天途上的敵人啊,舉起你的武器,彰顯你的勇氣,與我一同在草原上馳騁,然後潰敗在我的刃鋒之下吧!”


    下一刻,他直接抓住先攻的機會,勢如破竹般地衝向納維亞,手中的樸刀自上而下朝他劈去。


    納維亞亮出自己那銀白色的騎槍,不曾躲避,更不曾防禦,而是直接發起了反攻。


    樸刀與騎槍碰撞,電光火石間兩人已經過了數招,拓拉的攻擊無比地凜冽,每一擊的沉重都能撼動納維亞的腳步。


    他一上來便使出了全力。


    這表明一件事,拓拉尊敬眼前的對手,同時也是在告訴納維亞,不要留手,否則你將敗在我的麵前。


    納維亞自然不會讓他失望,騎槍的每一擊都讓拓拉感受到了其中蘊含的極其龐大的力量。


    看著納維亞的眼神,拓拉身體裏屬於夢魘怯薛的血脈頓時沸騰了起來,他渴望遇見對手,但更加渴望能夠遇見一個能理解自己的對手。


    一個真真正正的戰士。


    “在我的眼中,你是唯一值得我全力而戰的對手,可在你眼中,我並不是。”


    “你經曆過許多,你麵對過比我更加強大的對手.......”


    這番話讓納維亞沉默片刻,而後突然轉變了招式,沉重的一擊把拓拉擊退了數步,他對拓拉說道:“這一擊,是曾經將我擊潰之人揮動的一擊,我的全力也隻能勉強傷到他.......”


    “這是我窮盡一切去模仿的。”


    在那一瞬間,拓拉在他的身後看到了那高大的身影。


    溫迪戈。


    僅僅被那虛影的雙眼注視的那一刻,拓拉就感受到了那無可匹敵的強大。


    比耀騎士更強,比他迄今為止遇見的所有敵人都強,那是真正憑借自己的雙足踐踏這座大地,憑自己的雙手扼住命運咽喉的,真正的戰士。


    納維亞雙手緊握騎槍,隻有這樣他才能夠模仿出溫迪戈在那時釋放出的力量。


    他衝向拓拉,將騎槍揮舞起來,宛若溫迪戈的長戟,拓拉甚至無法接下他的攻擊。


    幾迴合下來,拓拉愈發興奮,說道:“令人驚歎,你居然遇見過這樣的敵人,我徒步橫跨卡西米爾這片土地,也不曾遇見過這般強大的對手。”


    “徒步橫跨麽?還真是令人驚歎的毅力。”


    納維亞一隻手鬆開騎槍,而後又擺出了另一位對手的架勢,說道:“但是我麵對的,讓我全力以赴去戰鬥的對手可不止這一個。”


    “若你真的在渴望戰鬥,那就接下來吧!”


    納維亞在與強敵戰鬥時會集中精神看清對手的出招的時機與技巧,久而久之,他甚至能夠記下那些動作。


    並應用到實戰當中。


    雖然隻是一招一式,但也足夠令敵人難以招架。


    幾迴合交手,拓拉隱隱有節節敗退之勢,納維亞會的招式非常多,這些都來自於曾令他全力以赴的強敵給予的經驗。


    “唔呃......”


    拓拉已經退到了擂台的邊緣,而納維亞依舊在步步緊逼,能讓他全力以赴的敵人,他也會不留餘地的將其擊敗。


    恍惚間,拓拉陷入了迴憶。


    那是自己剛剛踏上天途道路的第一步時,自己還隻是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血脈賦予了他與生俱來的鬥爭天賦。


    同齡人裏沒有人能擊敗他。


    他以每一名夢魘怯薛的天途為自己的目標從而踏上征途。


    在這條或風吹雨曬,或天災降臨的路途上,他遇見了很多敵人,但他很清楚,那些被他視為敵人的對手。


    不過隻是一些雞鳴狗盜之徒。


    他們揮舞著手中的刀刃,威脅著每一個被他們劫道的無辜者。


    他將這些人擊敗,內心卻並沒有任何的自豪感,有的,隻是不屑與輕蔑。


    後來,不知走了多久,這種事情對他而言已經成為了一種常態,身著銀色的甲胄,走在哪裏都會被認為是一個有錢的騎士老爺。


    來多少,他擊敗多少,久而久之,他厭倦了這種生活。


    沒有真正的敵人,沒有所謂的榮譽,更沒有同胞隨行,就連天途道路的盡頭在何處,他也不知道。


    看著那些行走在荒野上如圖山脈般巨大的鋼鐵巨獸,它們的轟鳴帶走了落日的餘暉,也帶走了“強敵”。


    所以他踏上了這座行走的“土地”,荒野裏沒有供他馳騁的草原,更沒有讓他發起鬥爭的對手。


    但是......


    他從擂台邊緣站了起來,看著麵前衝上來的納維亞,他用古老的語言說道:“鬥爭在這裏,強敵也在這裏,天途的征途......”


    “天途的意義,就在此地!”


    刹那間,一股龐大的氣勢從他的體內爆發,夢魘怯薛的血統沸騰到了極致,納維亞直接選擇了後撤。


    抬起頭,被那氣勢所浸染的納維亞恍惚間看到了自己身處一片看不到盡頭的草原,拓拉立於土丘之上,居高臨下。


    鞭笞大地的夢魘怯薛其真正的強大的姿態展現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大家都看到了那片草原,怯薛們的故土,征途的起點。


    而真正站在那裏,創造草原的,隻有拓拉一個人。


    “納維亞,我記得你向我問過,我的可汗在哪......”


    “可汗的道路從草原起步,邁入荒野,踐踏雪原,深入溝壑,登頂山巔,清掃在他麵前的所有障礙。”


    “而這些,都隻不過是天途道路上所必須經曆的,是每一位夢魘怯薛都會經曆的,經曆這一切並不能證明他的天途就有被世人銘記的價值。”


    “可汗的征途,便是踏碎一切阻礙,擊潰一切強敵,征服所見的一切......”


    “現在我終於明白了,就像你我所熟知的,可汗指的並非是某一個人,也並非是某一件事,而是真正以自己的雙足踏足於此,鬥爭於此。”


    “可貴的強敵啊,我會讓你看到,我會讓你感悟,我會讓你知曉.......”


    他張開雙臂,無數夢魘怯薛的身影在他的身後浮現,組成了一支不可阻擋的軍隊,立於納維亞的麵前。


    “若試煉之地的盡頭沒有可汗,那麽我,就是自己的可汗!”


    刹那間,納維亞看到了馳騁草原的千軍萬馬,看到了數千年前對這片大地發起征途的夢魘怯薛,也看到了帶領他們走向天途的可汗。


    我既可汗。


    我所在的地方就是草原,我鬥爭的地方便是戰場,我腳下的道路便是天途,我麵對的敵人必將征服。


    這番景象觸動了納維亞的內心,他站起身來,緊握手中的騎槍,那支軍隊的強大是無可匹敵的。


    但是.......


    他舉起手中的騎槍,槍尖直指蒼穹,銀白色的光輝迸發,其光芒照耀了整座競技場。


    聖潔的天馬羽翼自他的背後張開。


    也許那道光芒不及皮加索斯,但此時此刻它正是撥開卡西米爾這片被黑暗籠罩之地最為明亮的燈塔。


    納維亞不會認輸,那千軍萬馬的幻象是無法讓他心生退意的。


    烏薩斯的軍隊、大炎的禁軍、還有那些同他一樣活在這片大地上的強大勢力,納維亞麵對他們時都沒有心生膽怯,這區區夢魘怯薛的軍隊,又算得了什麽?


    沒有什麽能比這片大地的苦難更加強大,那是這片大地給予感染者最為悲慘的命運。


    他們沒有強大的力量,他們隻能低頭,他們隻能去接受本不該屬於自己的死亡,在絕望中掙紮,在淒慘中逝去。


    希望在一次次無情的命運降下的災厄前熄滅。


    那張臉,那個人,他的結局依舊曆曆在目。


    但他不是一個人,納維亞看到的不是他一個人,而是整片大地的感染者所麵對的淒慘命運。


    在這苦難麵前,納維亞未曾低頭,也未曾屈服,這條道路是難以想象的艱難,但納維亞從不後退。


    他穩住架勢,拿起騎槍,槍尖對準拓拉。


    此時此刻那些花樣百出的招式已經證明不了什麽了。


    勝負必須在此時揭曉。


    看著那道光芒,拓拉手中的樸刀發出陣陣刀鳴,陪伴了主人十幾年歲月,它飲了無數人的血,然而那些血隻不過是懦弱者骨子裏流淌的汙穢之血。


    眼前的納維亞,眼前的聖羅騎士的血,才是最佳的對象。


    “結束掉這一切吧,聖羅騎士,結束掉這漫長的鬥爭吧!施瓦特·納維亞!!!”


    “如你所願。”


    納維亞抓住了先攻的時機,整個人宛若一發破城炮般徑直衝向拓拉,而拓拉雙手緊握樸刀,看著發起衝鋒的納維亞。


    他不會選擇退步,更不會選擇防禦。


    兜鍪下的眼神之中所蘊含的欣喜已經要溢出來了。


    因為這一擊,將會證明他的天途是有意義的。


    他衝向納維亞,身後的軍隊隨著他一同進軍。


    可此時此刻真正站在這裏的,隻有被譽為逐魘騎士的夢魘怯薛,拓拉。


    當樸刀與騎槍碰撞在一起的那一刻,光芒與千軍萬馬的鬥爭在一瞬間就迎來了終結。


    兩人掠過彼此,樸刀斬斷了納維亞的鎧甲,而騎槍也擊碎了那銀色的鐵劄甲。


    然而倒下的,是拓拉。


    納維亞轉過身來,看著倒下的逐魘騎士,他舉起了手中的騎槍,宣誓了自己的勝利。


    下一刻,本來緊張到屏住唿吸的所有觀眾都爆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喝彩,他們已經很久沒有看過如此精彩的騎士競技了。


    銀光天馬與夢魘怯薛。


    古代的傳奇與現代的新星,他們的戰鬥的整個過程都令觀看的所有人都心潮澎湃。


    空羽坐在貴賓席上,嘴角難掩笑容,他站起身來走到看台前,說道:“果然,果然!騎士競技從來就不會讓我失望!”


    “這才是真正屬於騎士的戰鬥,劍與劍的碰撞即為給予對方內心的答複,當勝負分出的一瞬間,勝利者的姿態英姿煥發,而潰敗者也雖敗猶榮。”


    “盡心盡力的戰鬥,不留餘地,將自己的一切都全部奉上,這才是令人驚歎的決鬥!這才是真正的【騎士競技】!”


    另一邊,納維亞走下擂台,而拓拉也被賽博之影的賽場專屬醫務人員抬了下去。


    走到後台時,納維亞將手放在了自己的側腹,移開後,手掌已然鮮血淋漓。


    他走到休息室坐下,卸下鎧甲,放置騎槍,在自己的側腹部,一道醒目的傷口正流淌著鮮血。


    這道傷口是強敵給予他的認可。


    不等醫護人員前來,納維亞簡單給自己處理了一下,他抬起頭,看著牆上的熒幕,看著那個因他們的戰鬥而被破壞的不成樣子的擂台。


    他笑了一聲,說道:“嗬......真是強大的對手啊。”


    與此同時,拓拉很快就醒了過來,納維亞給予他的貫穿傷最多讓他失去一會意識。


    他抬起頭,和納維亞一樣注視著熒幕。


    “感謝你,強者,你讓我的天途變得不再沒有意義了。”


    說罷,他直接下了病床,醫護人員都被嚇了一跳,拓拉的傷勢可是很嚴重的,她剛想讓拓拉躺下,而拓拉頭也不迴地迴應道:“在征服天途的道路上,傷口是必然的。”


    “你們的東西即便能治愈我的傷,也無法徹底將它愈合。”


    說罷他提起陪伴的樸刀,直接就走出了門,把醫護人員都看傻眼了。


    要知道他還頂著一個貫穿傷呢!一般人早就因為失血過多而休克甚至瀕臨死亡了,他怎麽還跟個沒事人似的?


    但疑惑歸疑惑,醫護人員也知道這個世界上就是有那麽一些怪人。


    他們不懼傷痛,但渴求填補心靈的欠缺。


    為此,他們不留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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