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邃無垠的群星之間,於太陽不及之處,於文明起始之晨星,在四王禦座跟前,猩紅之目包羅萬象。向祂傾訴,向祂禱告,向祂奉獻,親身體會炙熱洗禮,祂將賦予,祂將恩賜,祂將重臨。


    .......


    “啦啦啦,啦啦啦,ph’nglui~~mgfw’nafh~~啦啦啦。”


    像是郊遊似的,克洛圖亞帶著四名護衛抵達了龍門近衛局附近,口中還哼著一些古怪文字的小調。


    鑒於信徒們經常在儀式中念叨,每次都要鄭重地念叨三次,所以她對些東西可謂是相當耳熟能詳了。


    而近衛局的情況也變得十分危急,整合運動以迅猛的攻勢拿下了近衛局,克洛圖亞正明目張膽地往這邊靠近,沒有什麽計劃,她也懶得想計劃。


    很快,周圍的整合運動成員就發現了克洛圖亞一行人,他們身上的賽博之影的logo揭露了他們的身份。


    對於整合運動而言,賽博之影可不是什麽友軍,所以整合運動的成員立刻就朝著這邊包圍了上來。


    其中一名手持短刀的整合運動成員走上前去用刀尖指著克洛圖亞說道:“乖乖束手就擒吧!你們也都是感染者,放下武器不要抵抗!這樣的話你們或許還有活下去的機會!”


    對方隻有五個人,而近衛局的整合運動成員則早已破百,四周還有浮士德以及他的幻影弩手以及整合運動的術士瞄準著他們。


    克洛圖亞確實是感染者,她的右腿以及左手部位都有明顯的滲出體表的源石結晶,經過賽博之影的檢測她的感染程度比一般的感染者都要高。


    但她本人並沒有因此受到什麽影響。


    感染了礦石病的感染者首先會在內部增生明顯的病灶,其中最具體的特征為:體內髒器輪廓模糊,可見異常陰影,循環係統內源石顆粒檢測異常,有礦石病感染跡象,現階段可確認為是礦石病感染者。


    感染者會因為礦石病的侵蝕與影響的加劇而感到身體各個病灶處傳來撕裂或刀絞的疼痛感,同時部分感染者會產生生理性的特異症狀。


    這些特異症狀取決於感染者體內礦石病感染程度與部位的輕重緩急而導致。


    以上是感染了礦石病也就是源石病的感染者最顯著和廣泛的特征。


    克洛圖亞的體細胞與源石融合率為:17%


    而她的血液中源石結晶密度為:0.49u\/l


    這種級別的感染程度對於一般的感染者而言幾乎已經快要渡步死亡了,可她平日裏根本就沒有什麽大礙,仿佛自己從來就不是感染者似的,和賽博之影內部的一些需要定時進行感染擴散抑製的感染者不同。


    她的礦石病是在一次行動中誤食了源石碎片而導致的,當時根據記錄,她是第一次出任務,覺得那塊源石亮晶晶的,於是就把它吞了下去。


    自此之後成為了所有人眼中不幸的感染者,可克洛圖亞從來就沒有感受到過礦石病帶來的疼痛和影響,也從來沒有接受過相關的治療。


    盡管礦石病感染程度有明顯的上升,但她一點感覺都沒有。


    言歸正傳。


    麵對這些將自己團團包圍的整合運動成員,克洛圖亞對著旁邊的護衛問道:“他們是敵人?”


    “是的,克洛圖亞大人,他們是整合運動的成員,暫時與我們是敵對關係。”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是敵人啊,是敵人的話就好辦了。”


    說著她張開雙手,炙熱的火焰攀附在她的掌心。


    “我要把你們全部燒掉!”


    話音未落,四名護衛嚇得大驚失色,上一次她這麽做,把一座村子給燒了,現在他們距離近衛局大樓很近,要是再讓她這麽一鬧,近衛局大樓和周圍的建築恐怕都得在火焰中化為灰燼。


    “不勞煩克洛圖亞大人!這些褻瀆者交予我們便好!”


    他們的身上紛紛燃燒起了藍色的火焰,但比起克洛圖亞,他們對火焰的把控就像是自己的雙手一樣,不等整合運動的成員行動,他們便率先在克洛圖亞開始胡鬧之前發起了進攻。


    看著自己忠心耿耿的護衛們發起了進攻,她散去了手中的火焰,得意洋洋地說道:“哈哈哈,不愧是我的侍從我的護衛,懂得幫助主人分憂,嗯嗯!值得誇讚!但身為主人,怎麽可能會眼睜睜地看著我的護衛被以多打少?所以......”


    看著又燃燒起了火焰,其中一名護衛喊道:“那個,克洛圖亞大人不如先去近衛局吧!近衛局那邊好像有點動靜,我們抽不開身,克洛圖亞大人不如去近衛局支援吧!”


    “嗯?說的也是,縱使克洛圖亞大人我的實力無人能及,但也不能忘記討厭家夥交予的任務,不然的話這個月的零食可就沒辦法再爭取了。”


    說完克洛圖亞就在護衛們開出來的道路下前往了近衛局,途中浮士德以及幻影弩手也企圖射殺克洛圖亞。


    可還未等到箭矢觸及克洛圖亞,她的護衛們就好像未卜先知了似的攔下了所有將要觸及克洛圖亞的箭矢。


    她一路摸到了近衛局大樓的前方。


    “哇,這棟樓還挺高的呢,唔......既然整合運動占領了近衛局大樓,那麽我再把這棟大樓從他們手裏占迴來......”


    “那近衛局大樓不就成了我的大樓了嗎?”


    克洛圖亞忽然就有了一個新奇的想法,她佩服自己的聰慧之處,二話不說就衝了進去。


    此時魏彥吾正在總督大樓最高處望著遠處的近衛局,整合運動拿下近衛局的消息他已經得知了,陳暉潔在奪迴近衛局的作戰中失利,受了埋伏。


    還好同為警司的詩懷雅和星熊及時支援了陳暉潔,雖說還是受到了不小的損傷,但他們在羅德島的掩護下撤退到了羅德島的艦船上接受治療。


    就目前戰況看來,事態的發展早已超出了許多人的意料,整合運動進攻迅猛,戰術規劃也非同小可,近衛局被拿下了當前局勢,魏彥吾是不可能再等了。


    “魏大人,整合運動的主力部隊已然全部抵達貧民窟,林先生想和您談談。”


    身著黑蓑的影衛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魏彥吾的辦公室內,魏彥吾則迴應道:“我的決定不會改變,整合運動絕對不能威脅到龍門。”


    “可是......”


    “沒有可是,近衛局失守,眼下的局勢不可一拖再拖,我的話不會再重複第二遍。”


    “陳小姐不會想看到這些的......您明明知道,陳小姐她是.......”


    “住嘴。”


    魏彥吾沒有讓他繼續說下去,其語氣也凜冽了許多,似乎這名影衛再說下去就會有可怕的下場。


    “是。”


    影衛內心無奈,但命令是絕對的,所以他離開了原地和其他人匯合。


    話音剛落,他的大門被推開,熟悉的人走到魏彥吾的麵前隨意地坐在沙發上,隨後對魏彥吾說道:“老魏,又想背鍋嗎?”


    魏彥吾不用迴頭就知道是空羽來了。


    “你來幹什麽?”


    他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當然是特地來拜訪一下魏總督嘍,順便告訴你一些事情。”


    “說。”


    “科西切的事情我想我們之間沒有人會忘記吧。”


    聽到那個人的名字,魏彥吾轉過身來,對空羽問到:“你認為我會忘麽?”


    “你當然不會,畢竟印象深刻的事情有一次就夠了,更何況對你來說還不止一次,老魏,我去見塔露拉了,那孩子的變化可比幾年前大的多了。”


    魏彥吾沒有說話,他知道塔露拉的事情,空羽在那幾年一直都在向自己傳達著這些情報。


    包括現在的黑蛇附身於塔露拉的身上,他也知道。


    空羽這是在提醒他。


    提醒他要麵對接下來的事情。


    “老魏,按照這個勢頭下去,隻會發生你最不想看到的事情。”


    此話一出,周圍的空氣瞬間凝結了起來,魏彥吾的眼神變得及其鋒利宛若一把寒芒畢露的劍鋒,唿之欲出的怒火也在其中微微燃燒著。


    “別告訴我是你在從中作梗。”


    魏彥吾的指尖匯聚出一道銳利的劍氣,空羽對他來說亦敵亦友,如若不是空羽能夠掌控整個局勢,在空羽剛剛說出那句話後,魏彥吾會瞬間將他殺死。


    這是魏彥吾絕對不可觸及的逆鱗。


    “是,也不是,老魏,別那麽劍拔弩張的,當年的事情我隻是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罷了。”


    “哼。”


    魏彥吾的冷哼勝過他任何斥責的言語,空羽明明可以阻止這一切,可他卻沒有做,隻是眼睜睜地看著悲劇發生,看著塔露拉變成這樣。


    “溫室裏的花朵遲早是要接受風霜的洗禮的,老魏,她和陳暉潔一樣,換做是誰,恐怕都會落到那種地步,你不會想知道她究竟經曆了什麽。”


    “這片大地有多殘酷,你我都心知肚明。”


    說到這裏,魏彥吾的神色緩和了些許,但他依舊說不出什麽,這並非政治和商談能夠解決的事情,它很棘手,棘手到魏彥吾都不願意麵對。


    空羽繼續說道:“老魏,陳暉潔的性子有多剛強你應該多少知道一點,你總想把這一切攬到自己的身上,可你是否想過她是否願意?”


    “她可是從來都沒有忘記過塔露拉的,她們之間必有一戰。”


    空羽的話語宛若燒紅的鐵鉤,將魏彥吾埋藏在內心的過往狠狠地勾了出來。


    血親相殘。


    至親相殘。


    義親相殘。


    往昔之影如今曆曆在目,魏彥吾咬牙按下了內心的悸動,隨後說道:“我會阻止這一切,它是絕對不會發生的,我有分寸,暉潔也有分寸。”


    “騙自己的話留到茶餘飯後的閑談絕對是沒問題的,可當它真的發生之後,你將焦頭爛額又無可奈何。”


    “那你告訴我該怎麽辦?!”


    魏彥吾怒吼道,什麽事情都可以,但唯獨此事不可發生,也不能發生!


    “讓我替你選擇?你確定?那好,我的建議是讓陳暉潔去麵對這一切。”


    “這就是你想的辦法?讓她們之一在廝殺中喪生?讓我眼睜睜地看著這悲劇發生?空羽,你莫不是失心瘋了,這種連下下策的稱不上的坐視不管就是你的計策?”


    對此空羽笑了笑,說到:“老魏,陳暉潔不是小孩子了,塔露拉也不是了,你護得了一時,你護得了一世?更何況,陳暉潔是絕對不會坐視不管的,特別是你還決定做出這樣的事情。”


    “你這是在逼迫她與你決裂!”


    “荒唐!我告訴你!哪怕就是讓我死,我也不會讓她們廝殺!更何況塔露拉本意恐怕並非如此!隻是那個混賬科西切挑撥的局麵!她們的廝殺沒有任何的意義!”


    “嗬,老魏,赤霄劍在她的手裏,赤霄劍法在她的腦海,你攔得住?還是說打斷她的手腳廢掉她的武功以此來攔住她,你下得了手麽?跟她有血緣關係你下得了手嗎?到頭來隻不過又是一次血脈相殘!”


    最後的一句話深深地敲碎了魏彥吾的心理防線,如若這一切真的會是空羽所說的那樣,如若血親相殘無法避免,那他所做的一切就得做出抉擇。


    保護龍門,也就意味著接下來陳暉潔要做的事情將會無法改變地走向極端。


    保護她們,那麽自己又怎能對得起龍門的百姓?又怎能對得起他的期望呢?


    這讓魏彥吾怎麽選?


    親情與大義,這兩條路都將是布滿荊棘與苦痛的道路。


    “唉......”


    千言萬語匯聚成了一聲無奈的歎息,魏彥吾擺了擺手,說道:“此事,你不可插手,若你插手,那你就是我魏彥吾的敵人。”


    “老魏,你這是在讓自己難堪。”


    “難堪又如何?隻要結果是好的,一切都無所謂。”


    見魏彥吾不打算跟自己再談,空羽也站起身來走到了門的位置,不等推門,空羽頭也不迴地對魏彥吾說道:“老魏,無論怎樣,不要讓自己後悔才是最好的。”


    說完他推開了門,此時在門外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她似乎在這裏站了有一段時間了,剛剛的談話也都被她盡收耳中。


    “文月夫人......”


    “唉?嗯,慢走。”


    她此時沒有什麽想說的也沒有注意到空羽來到麵前了,下意識地就迴應了一句,而空羽也不做逗留離開了這邊。


    魏彥吾靜靜地站在窗口處,遠處的近衛局大樓已然被火焰覆蓋,而在那火焰中,魏彥吾恍惚間看到了她們二人互相殺死對方的畫麵。


    他閉上眼睛,卻看到了往昔義親相殘的場景。


    “愛德華......”


    他憤恨又無力的拳頭砸在了桌麵上。


    總是這樣,當人禍來臨時,無論怎樣阻攔都無濟於事。


    他從來不想做出什麽選擇,但他卻不得不做出選擇。


    “不,我會阻止這一切,它不會發生的,區區整合運動......全部滅了便是。”


    文月通過門縫注視著魏彥吾,卻始終沒有走進去。


    “小陳,小塔......”


    與此同時,阿爾西斯陰沉著臉看著遠方燃燒的近衛局大樓,她明明都事先吩咐過了,明明一再說明過了。


    “唉,看來下次任何關於市區城鎮甚至村莊的行動地點都不能讓她們參與了。”


    “哈哈哈,她還是一如既往地鬧騰呢。”空羽邊說邊走到了她的旁邊。


    “鬧騰?鬧騰也得有個程度才對,她簡直就是一團火,碰到什麽就將什麽燒成灰燼,比塔露拉的破壞力都高了好幾個檔次。”


    “嗬,最起碼她這次隻燒了一棟樓。”


    “那是近衛局的大樓......啊啊啊!我不管了!你給他們下命令吧!再見!”


    其實這次會讓克洛圖亞他們行動,也是因為空羽默許了(其實他根本沒在意是誰),當時克洛圖亞跑到阿爾西斯的辦公室裏七嘴八舌地說了一堆,總結來說就是想戴罪立功。


    空羽默認過後,阿爾西斯估算著有人看著她總是好的,於是就同意了她這次行動。


    結果呢......


    也算是不出意料了吧。


    看著阿爾西斯氣衝衝地離開了這邊,空羽聳了聳肩,而後拿出通訊器連接了克洛圖亞的頻道隨後說道:“克洛圖亞,別鬧了,把火收起來吧,阿爾西斯生氣了。”


    話音剛落,圍繞近衛局的大火頓時消失的一幹二淨,仔細去看,會發現近衛局的大樓被燒黑了但內部的設施基本上沒有什麽問題。


    想來應該是阿爾西斯是把那裏包圍起來截斷後路以後才對內部的整合運動成員進行了單方麵的圍剿。


    “啊?怎,怎麽迴事?難道說我又做錯什麽啦?”


    “比之前好太多了,你沒做錯什麽,是她沒有吩咐清楚而已,你和其他人先到附近待命吧,暫時不要行動了。”


    “哦,好!”


    隨後通訊結束,克洛圖亞看著空無一人的近衛局大樓走廊,說道:“嗯,這次有老板發話,我應該不會有什麽事情的,這裏的清理工作已經完成了,跟其他人迴去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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