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寧陪著父親蕭冀錚等候林太醫的把脈結果,繼母李氏有孕,蕭寧先是一驚,前生明明繼母生了蕭皓後就沒再有兒女的.

    蕭冀錚並無狂喜,林太醫麵露不屑,蕭寧仔細琢磨,大約一個月左右,左右一詞用得極好,誰也說不清楚繼母懷得是不是父親的子嗣,尤其是方才繼母身邊的王媽媽說過繼母從出京後就被狂生糾纏,這在往常是韻事,但現在卻是她自掘墳墓。

    蕭寧主張請林太醫,如同李氏所想,借著北方瘟疫將李氏送去別院,蕭寧還沒弄明白祖母是不是病了,她不願李氏橫插一杠子,可現在卻有意外的收獲,蕭寧恨不得仰天大笑,報應,佛祖是開眼的。

    李氏自從生下拚命生下蕭皓後,就被判為再難有孕,難以懷孕不是不能懷孕,當初李氏生產兇險萬分,為了父親能再添一子,李氏下足了本錢,蕭寧記得當時繼母感動了所有人,父親蕭冀錚對繼母極為的憐愛,至此後鮮少招幸姬妾,對李氏很信任。

    一次就能讓李氏有孕,父親恐怕不信,他也很惱火,蕭寧瞥見父親俊逸臉上的不自然,眼中的羞憤,男子的尊嚴,蕭冀錚是懷疑繼母的。

    “老爺,老爺,你聽奴婢說,夫人···”王媽媽連滾帶爬的抱住蕭冀錚的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哭花了濃妝,顯得極為粗俗,“夫人和那狂生···”

    蕭寧離去,她不要聽,王媽媽是怕死,這事一出不管父親最終相不相信李氏,繼母身邊的人都會被清洗一遍,“哎呦呦,老爺,夫人沒做對不住您的事···”

    “住嘴,來人把這粗俗的潑婦拽下去,張嘴,張嘴。”

    蕭寧迴眸,王媽媽被蕭冀錚踹得遠遠得,一定很疼吧,蕭寧彎了彎嘴角,前生她曾經就挨過的。蕭寧走出榮文堂,問道:“哥哥呢?”

    “迴大小姐,大少爺去了西山,聽默言說,今日淩風閣有詩會,大少爺本打算帶您一起去的。”

    “哥哥不在府裏很好,詩會啊,我不太喜歡。”

    自從文華閣宴會後,蕭寧接到了許多帖子,蕭寧雖有前生的經曆,也曾苦讀過,但作詩不是蕭寧擅長,極少再有精品,今生的蕭寧還需要積累才不負盛名。蕭寧不願肮髒之事汙染蕭逸,蕭寧想過如果哥哥願做青蓮,蕭寧要保護蕭逸,世俗的醜陋不堪會讓哥哥失望。

    南齊蕭家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哥哥,蕭寧記得清楚,諸葛雲阻擋住北燕,三皇子有明君潛質,南齊會同北燕一直對峙,北燕那位小皇帝先得消

    除太後一族影響才有可能真正的君臨天下,北燕的太後前生蕭寧曾聽燕姬說過,在北燕皇帝悼念林小姐時爬上了龍床,將兒子扶上皇位,垂簾聽政,豈是簡單尋常女子?

    放開往事,開闊眼界的蕭寧,有心見見南齊北燕所有的名士,北燕太後為其中之一,蕭寧自知機會不大,北燕皇帝即將去世,她同樣在蟄伏期。蕭寧想到北燕,便想起在翠屏山救那位北燕貴族,石軒,好奇怪,他以南齊國姓,蕭寧看出石軒是他的名姓,北燕有姓石的?

    蕭寧心情愉悅也不乘坐軟轎了,領著紅袖漫步去找祖母,李氏倒黴,總會讓蕭寧很開心,蕭寧深知繼母以狂生糾纏為名著急迴府,狂生再狂妄也不敢輕易招惹蕭家家主的夫人,定是繼母神態曖昧,助長了狂生的氣焰,能讓蕭家夫人接下情詩,那名狂生也算另類的揚名,癲狂瘋狂的狂生,最在意的揚名於天下。如果繼母沒有身孕,就是蕭家夫人魅力傾倒於狂生,繼母貞潔自持,忠誠於蕭冀錚,這樁韻事會不會折損繼母的名頭,可事情出了意外,李氏有孕,連她自己都沒想到,她怎麽會有孕呢。

    蕭寧腳踩著石子路麵,順手從旁邊摘了一朵花,從榮文堂到祖母的竹園,是一條悠長的石子路,每隔幾步擺放著盆景,盛開嬌豔的花朵,蕭寧扯下一片花瓣,是繼母失策一。

    蕭寧又撕下一片花瓣,繼母失策二,太過擔心獨自留在府裏的蕭婉蕭皓,深知父親蕭冀錚縱情於詩書,不關注蕭府後宅,蕭寧脫離了李氏的掌控,加上蕭老夫人明擺著最疼惜蕭逸蕭寧,繼母怕蕭婉蕭好吃虧,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將信任的使得管的下人都留給了蕭婉蕭皓。帶出去的下人都是不太聽話的,或者靠向祖母和蕭寧的,自討苦吃。

    蕭你撕下第三片花瓣,繼母小窺了祖母的胸襟氣度,難怪祖母說繼母氣度修為不夠,祖母疼蕭寧蕭逸,但蕭婉蕭皓是蕭家嫡出子孫,祖母不會看著蕭家子孫自相殘殺,有辱蕭家門風。繼母也小看蕭寧,她是恨她,冤有頭債有主,蕭寧報複永遠集中在傷害她的人身上,今生蕭婉不曾對不起蕭寧,蕭寧是不會動蕭婉的。

    蕭寧唇邊勾起詭異的笑容,可惜,可惜前生自己就沒想明白繼母設下的善良大度的圈套,前生蕭寧在死前能想通的話,以蕭寧執著於報複拚個魚死網破之心,會順便將繼母李氏一勺毀了,絕不是單單報複司馬睿一人,蕭寧為此扼腕遺憾。

    紅袖怔怔的瞧著蕭寧,分不清她是喜是怒,斑駁樹葉剪碎了一束陽光,大小姐臉上時明時暗,纖細白皙的手指在鮮

    紅欲滴的花瓣中穿梭,撕下花瓣,碾碎,“大···大小姐。”明明就是豔陽高照,紅袖卻感到骨子裏冒涼氣。

    蕭寧揪下最後一片花瓣,食指拇指一撚,淡紅的枝葉殘留指尖,蕭寧燦爛的笑了,“繼母最錯的一點就是太過低調節儉。”李氏一直以節儉大方聞名於南齊,尋常出門不會前簇後擁,仆從環繞,雖然南齊百姓畏懼蕭家不會上前打擾,但有遇見乞丐可憐之人,李氏都會施舍,李氏得了慈善的好名聲,但也讓人更容易接近,有得必有失,她會嚐到苦果的。

    “走吧,迴竹園。”

    “是。”

    蕭寧腳步加快,繼母有孕的事,祖母一定會知道,祖母動怒是一定的,蕭寧不親眼看著,著實不放心。剛垮進竹園,蕭寧發覺伺候的婢女媽媽少了,幽靜的竹園更顯得寂靜,蕭寧聽見屋子裏隱隱傳來的咳嗽聲,祖母定是被氣壞了,她這一輩子最最在意就是蕭家百年的世家名聲。

    “大小姐。”突然衝出一人影,跪在蕭寧麵前,聲音低沉:”大小姐。”

    “鴛鴦?”蕭寧拽鴛鴦起身,前生鴛鴦是蕭寧對不起的人,仇恨不能忘,恩不敢忘,鴛鴦對祖母忠心耿耿,蕭寧敬重上幾分,“有話好好說,你這是做什麽?”

    屋子裏的咳嗽聲小了,蕭寧蹙眉:“是祖母?”

    一向笑盈盈的鴛鴦卻在抹眼淚,“大小姐,這邊說話。”

    鴛鴦將蕭寧引到西屋的小套間,嗚咽道:“奴婢實在是忍不住了,大小姐,你勸勸老夫人吧,她的病不能再隱瞞了啊。”

    蕭寧抓緊鴛鴦手臂,大駭道:“隱瞞?祖母有恙,鴛鴦,你把話說清楚。”

    “老夫人從年前身上不舒爽,原本您出痘,老夫人是打算您接進竹園親親自照料,可繼夫人怕老夫人累著,繼母人在老夫人麵前保證會親自照料您,老夫人···做主將您送去別院避痘,您走後老夫人每日都在佛堂念經,身子骨越發的不好,您迴府後,老夫人很寬慰,奴婢以為病情會慢慢的好轉,可老夫人的病不好,方才繼夫人有孕的事兒···老夫人···咳血了··奴婢擔心啊。”

    蕭寧甩開鴛鴦,”你糊塗,為何不早說?”

    “是老夫人不讓奴婢說···大小姐···”

    蕭寧一陣風一般直衝祖母的屋子,打簾子的小丫頭驚道:”大小姐,老夫人說是歇息··”

    “閃開,給我閃開。”

    蕭寧推開阻擋的

    丫頭,衝到祖母床前,垂地的幔帳裏極力壓下咳嗽的聲音:“蕭寧,你的規矩呢?你的世家女氣度呢?”

    “祖母,讓我看看您。”蕭寧雙手抓住幔帳,執著的重複:“讓我看看您。”

    床榻上的老夫人闔了闔眼,“行為輕佻無禮,當罰,你去抄寫蕭家祖訓,我累了,要歇息。”

    “祖母,您還想瞞我到何時?”

    蕭寧撤掉了幔帳,祖母的身體衰弱,暗黃無光澤的臉頰,泛白幹裂的嘴唇,唇角尚未擦去的血絲,蕭寧眼中攥淚,嗚咽道“祖母,你···你病了···”

    老夫人忍不住咳嗽,絹帕捂著嘴,蕭寧拽住祖母手腕,絲白的絹帕上班班血跡,蕭寧轉身就走,“林太醫還沒出府,我去找他。”

    “迴來,蕭寧,你給我迴來。”老夫人拍著床榻,厲聲道:”迴來。”

    “祖母,孫女不怕她。”

    老夫人緩了緩語氣,“她再也分不開咱們,可蕭寧啊,生死陰陽相隔,看著你爭氣懂事,祖母能闔眼了,祖母心裏不放心蕭家,不放心你們兄妹,也怕死,林太醫看過的,他沒法子。”

    蕭寧迴身,雙目赤紅,“那我去找神醫林,他再苛刻的要求,我也能做到,祖母,我不要你死。”

    蕭老夫人掙紮起身,歎道:”小寧,蕭家的名聲,名聲不能毀在我手上,你去找林太醫,你繼母的事兒,千萬不能傳揚出去,我···咳咳···身子不爭氣···蕭寧,你父親是男子,這事我托付給你了···”

    蕭寧含淚而笑:“祖母,我去找林太醫,您以後一定要聽我的,神醫林我一定將他請下山。”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下一章主虐繼母,還是那句話前生蕭寧有多痛,繼母今生比蕭寧還會痛苦滴,某閑背後一幹姐妹支持虐繼母,不虐她們會拍飛某閑滴,所以請姑娘們放心吧。

    蕭寧前生就沒想明白善良大度的繼母是壞的,要不然在她死之前,咳咳,繼母早就被她折磨了,想想前生的司馬睿,蕭寧瘋狂不顧一切起來異常可怕,絕對是神奇的存在啊。

    另外某閑最近很努力,求撫摸,求調戲,某閑寫不出大神的作品,文文比以前有進步的是不是?某閑眨著星星眼,是吧,是吧,進步是有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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