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錨嘍!”


    隨著船夫的陣陣吆喝,巨大的商船揚帆離開停留數日的碼頭,駛離洪江。


    由於已是初冬,賀英燁又為了采買木材在洪江多逗留了數日,待他們離開洪江,天氣已經較剛抵達時冷上許多,迫使他們不得不加快行程,全力朝鎮江駛去。


    棄兒的雙手緊緊抓住甲板上的欄杆,眺望漸漸遠離他們的城鎮,心中五味雜陳。她終於能夠離開洪江了,這一切對她來說,就像是夢一樣。


    熟悉的風景,像是往後倒退的皮影戲,在她的眼前一樣一樣褪去顏色,隻留下記憶的黑影。


    那櫛次鱗比的窨子屋,那曲徑通幽的青石板,和高低錯落的石級碼頭,每一個片段看起來是那麽微不足道,卻在她腦海中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象。她一直想要離開洪江,可當她真正離開,才發現自己對它還是有感情的,她是不是太矛盾了?


    不舍的傷感在她的眼中形成一層薄薄的霧氣,才剛離開洪江,她就已經開始懷念她成長的地方。


    她的種種表現,賀英燁都看在眼底,卻沒有多少同情心。


    “終於能夠離開洪江了,你一定很高興吧?”


    他突然出聲嚇了棄兒一跳,她猛然迴頭,才發現賀英燁雙手抱胸靠在船艙的外牆上,冷眼打量她。


    “你處心積慮,甚至不惜使用欺騙的手段,為的不就是離開洪江,可是我怎麽沒有看見你興奮的表情?”他鬆開手臂,直起身慢慢朝她走近,棄兒隻能瞪大眼,無助地望著他。


    “我沒有欺騙你。”她咬著下唇不知如何解釋,事實上也是多餘。


    “你隻是沒有說實話。”他萬分同意地支起她的下巴,眼睛冒火。“在你急著爬上我的床之前,我早該想到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隻怪我自己太猴急,跟你完全沒有關係。”


    “我也想不到戲班子的人會找到客棧,我真的沒有害你的意思。”她費盡唇舌跟賀英燁解釋,不想讓他誤會自己故意設陷阱坑他,那根本不是她的初衷。


    “你這些話一點說服力都沒有,你知道我為了你付出的那一大筆銀兩,足夠買下一整船的桐油,讓我獲得雙倍的利潤嗎?”結果他卻拿來買她的人身自由,做了一筆最愚蠢的生意,更別提他先前為了搶救她的性命,奉送劉姓油商多少利潤,這些算盤都撥不清。


    “我會還你。”她不想欠他人情。


    “怎麽還?”他譏誚地反問棄兒。“上街頭賣藝或是到客棧陪宿?我打賭等你到了京城,你會發現自己再也不稀奇,京城裏多得是比你還要美麗動人的女子。”他說謊,像她如此的玉人兒,就算翻遍大明國的土地,也找不出來幾個,但他就是忍不住想傷害她,打擊她的自尊。


    “反正我會想辦法還你。”棄兒以為自己早就沒有自尊,直到他的話鞭打在她的心,棄兒才發現,原來她還是會痛,才知道,她的心還沒有僵硬掉。


    “是嗎?”他不以為然地恥笑她。“那麽你現在就可以開始還債了。”別隻會說大話。


    睜大一雙美眸,棄兒聽不懂他的意思……還債?


    賀英燁幹脆將她攔腰抱起,帶迴艙房,明白凸顯他的意圖。


    “反正你也隻有這麽一點本錢可以抵債,不是嗎?”他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殘忍,卻又該死地正中目標。


    棄兒的小嘴微張,好想請他不要對她這麽無情,起碼留給她一點點自尊,但在他冰冷的眼神下她說不出口,隻能在暗地裏飲泣。


    與其說賀英燁的眼神冰冷,不如說是強忍欲望導致的結果。為了順利啟航離開洪江,他已經忙了整整三天三夜,也已經這麽久沒有碰她了。


    大腳踢開艙門,單從他對待門板的方式,就可以推敲出待會兒棄兒也不會太好過。


    他不怎麽溫柔地將棄兒拋向黃花梨圍子架子床,在她來不及支起身子的時候唇便落下,用熱吻將她壓進更深的床褥。


    不同於棄兒慣睡的簡陋木床,賀英燁凡事用好的,床是著名工匠一刀一刀雕刻出來的精美工藝品,鋪在上麵的是層層上好的絲被,冬暖夏涼的柔細觸感,不是平常人用得起的。


    但他向來就能拿到最好的,女人也一樣。


    拜他出色的外貌之賜,他要什麽樣的女人,就有什麽樣的女人,未婚妻也不管他,對他的未婚妻來說,他更像是一個哥哥,兩人的婚事是家裏作主的,雙方也都沒有意見。


    但棄兒不同,她是第一個燃起他體內瘋玨欲火的女人,也是他見過最完美的藝術品,她如綢緞光滑的肌膚,甚至比真的白綢還來得皎潔無瑕,每每讓他控製不住欲火。


    既然控製不住,就任憑它燒吧!


    賀英燁像餓了好幾天的野獸,在棄兒的唇腔裏麵放縱狂吼,依然無法稍解他胸口那把欲火。


    他像是要吞沒她似地霸占住她的唇,不讓她有唿吸的空間。


    “嗯!”棄兒捶他的肩膀抗議,他卻用舌頭勾引她與之交纏,徹底將她逼入絕境。


    棄兒原本捶打他肩膀的小手,慢慢轉而抱住他的肩。她的褒褲和膝褲不知道什麽時候被脫下來,身上隻剩一件繡花肚兜。


    賀英燁飛快地解開腰帶,讓自己的欲望得到解放。


    棄兒壓根兒沒想到他會連袍子都沒脫,就與她結合,這跟他優雅的形象完全不符。


    賀英燁也沒想到自己會這麽衝動,簡直就像一頭野獸。


    沒錯,他是一頭野獸,她引發了他體內潛藏的獸性。


    賀英燁此刻就如一頭情欲之獸,再也不是那個打從京城來的翩翩貴公子,他的腦子裏麵隻有欲望。


    他不想如此失態,但他就是停不下來。


    她可以大吼嗎?


    “啊……”她的小嘴無意識地張開。


    “啊——”她興奮地尖叫,放肆的叫聲使得賀英燁稍稍愣了一下,隨之而來是更無法無天的歡愛場麵。


    激情過後,棄兒縮在床角,迴想方才那一幕幕。


    她渾身上下都是汗,肚兜還掛在酥胸上方,下半身赤裸,想起來都會不好意思。


    低頭看自己光溜溜的下身,賀英燁的情形也沒好到哪裏去,一樣狼狽。


    他轉過頭看棄兒的柔背,突然產生一種把她融入體內的衝動,這在過去前所未有,通常他利用完女人就將她們丟棄,反正大多也是不請自來。


    她也一樣不請自來,但他就是舍不得丟棄她。


    “總有一天,我會被你害死。”不甘心地掐了一下她的粉臀,賀英燁自我解嘲地念了一句,棄兒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麽。


    “啊?”她側過身,想看他臉上的表情,卻教他的吻給奪去了自己的表情,不過這也是暫時的。


    他將她的身體轉迴原位,讓她背對著自己。不得不讚歎,她真是一個天生的尤物,身體的每一處線條都柔美,肌膚每一寸都迷人,教人直想把她吞進肚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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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狹窄的艙房內,充斥著男女交合後留下的特殊味道。那味道帶有一點兒腥、一點兒混濁、一點兒誘人的迷幻。


    就如同前幾迴,棄兒同樣在歡愛過後便縮在角落,躲進自己的世界。賀英燁皺眉看她的舉動,不知道她這個習慣如何養成,但他很不喜歡。


    “你為什麽這麽痛恨洪江?”他隨便找個話題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免得又想到性那方麵。


    棄兒原已放鬆的身體,因他這句話明顯變得僵直,但她寧願沉默,也不想觸及這個話題。


    “我在問你話的時候,你就要迴答我!”賀英燁老大不爽地將棄兒的身體轉正,高傲的態度活像是她的主人。


    棄兒避開他的眼神,眼睛直盯著他的胸口,過了一會兒才呐呐迴道。


    “我並不恨洪江,我隻是想得到自由。”結果卻為自己找到了一個新主人——他。


    “戲班子沒有自由嗎?”他向來不愛探問他人隱私,對她卻忍不住好奇。


    “沒有。”棄兒的聲音小到幾乎聽不見,一點都不想再提起戲班。


    “我知道有些戲子是被父母賣掉的,但你好像不同。”賀英燁無心的說法,間接刺痛棄兒的心——戲子。


    從他的語氣,就可以聽出他多不屑她的身分,以及她這個人。


    “我是因為被丟棄在戲班子門口,才進戲班的。”她勉強說出自己進戲班的原因,怕更讓他瞧不起。


    “所以你才叫做棄兒。”他總算知道這麽難聽的名字從哪裏來,亦再度討厭這個名字。


    棄兒點點頭,比他更不喜歡提及往事,那會使她覺得難堪且低下,沒有半點自尊。


    “多說一些自己的事。”他看出棄兒逃避的意圖,不是很喜歡她這個行為。


    “沒什麽好說的。”她的過去太陰暗,說出來隻會丟臉,她不想在他麵前丟臉。


    “胡扯!“他從來沒有這麽渴望知道一個人的事。“如果真的沒有什麽事,你為什麽急著逃離洪江?”


    賀英燁生氣的眼神,擺明了警告棄兒別把他當成傻子,她也不敢,隻是不想碰觸肮髒的往事,所以默不吭聲。


    “那天在客棧一直叫囂的家夥,是不是就是班主的兒子?”賀英燁可由不得她不說話,非得親耳聽她說明不可。


    “你怎麽知道?”對於他敏銳的直覺,棄兒覺得很不可思議,那天大師兄並未表明身分。


    “他好像很喜歡你。”那張妒恨交加的嘴臉,就連傻瓜都看得出來,他可不是傻瓜。


    棄兒再一次僵住不說話,一點兒都不想提班主兒子那個人渣,隻希望他快從她的記憶中消失。


    “我猜,他就是你急著逃離洪江的理由?”雖然早已經知道她玩什麽把戲,但賀英燁就是忍不住想聽她親口證實。


    棄兒還是沉默,不看賀英燁。


    “你為了逃離他,情願主動對我投懷送抱。”這顯而易見的事實,讓賀英燁極為不爽。雖說他明白在那種情況下,她沒有別的選擇,但利用他這一點罪不可赦,他也不打算饒過她。


    其實在賀英燁心中,希望她是因為對他一見鍾情,跟他一樣對她難以忘懷,才來找自己。但他太驕傲了,無法坦然對自己承認,在看見她的第一眼便對她心動,隻好一直找借口。


    “我還為了喜兒。”棄兒也想為自己找借口,但她找不到,隻得說出部分實情。


    “喜兒?”賀英燁愣住,不明白何以突然竄出一個不相幹的名字。


    “我養的小鳥。”棄兒小小聲地解釋。“戲班子的女眷因為討厭我,故意將喜兒放走了,我不能忍受。”


    “你因為鳥兒被放走才來找我?”賀英嘩愣住,又一次不懂她的心思。


    “喜兒是我唯一的朋友。”棄兒點點頭。“它對我來說很重要,是我最珍惜的寶貝。”


    說這些話時,棄兒盡量控製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的眼睛泛起淚光,但賀英燁注意到了,一向冰冷的心,也隨著她泛紅的眼眶悄悄改變,悄悄地浮上一股酸意。


    人是一種情緒的動物,她一定因為自己天仙般的美貌而受了不少苦,包括被無端的攻擊。


    戲班子裏的那些女眷控製不了對她的妒意,使出各種方式折磨她、傷害她,這不難理解,畢竟同在一個屋簷下,身邊卻有個貌美非凡的女子無時無刻提醒自己長得有多平庸,基本上就是一件痛苦的事,難怪她們會想報複。


    但是寶貝被搶走的痛楚,同樣無法輕易撫平。她無法對那些欺侮她的人大聲吼出內心的痛苦,隻好以另一種方式表達她的不滿,那就是逃避。


    賀英燁不能說自己很高興她逃到他身邊來,對他來說,有目的的接近本身就是一項恥辱,他習慣毫無保留的仰慕。但賀英燁也不能否認,在她說出小鳥被放走的時候,心頭沒來由地揪緊了一下,失去朋友,該是如何的傷痛?


    “等下次靠岸,我會買一隻小鳥給你。”但他固執地將心頭的痛楚解釋為同情,他同情她的遭遇,僅此而已。


    棄兒的瞳孔因他這一句話而放大,表情充滿不可思議。


    “你不謝謝我嗎?”別說她覺得不可思議,他自己也是,完全不像他的作風。


    “我可是從來不為女人買東西。”就算是他的未婚妻,他也從來不搭理,反正琳兒也很會照顧自己。


    棄兒不知所措地望著賀英燁,不曉得怎麽迴應。


    “你真呆哪!”他大手覆上她的腦門,將她的柔唇壓進自己饑渴的嘴裏,她才知道他的意思。


    接下來又是滿室春光,男女歡愛的氣息再度飄浮在空氣中,久久無法散去。


    古樸小巧的城鎮,隨著船隻的靠岸乍然躍進所有人視線,無論是船夫、櫓手或是船老大都鬆一口氣,總算又踏上陸地。


    “快快!”


    船夫們忙著下錨,將船停進碼頭,停不進碼頭的,隻得停泊在沿岸。賀英燁所帶領的船隻少說也有十來艘,眼前這座小小船塢,根本應付不了如此龐大的船隊,隻得將最佳的停靠位置禮讓給主要商船,也就是賀英燁和棄兒搭乘的商船。


    龐大的船隊,既要補充食物和飲水,又要想辦法將其扛上船,對船夫們確實是一大挑戰。


    “阿三,就拜托你了,記得做好我交代的事兒。”賀英燁隨口交代隨行的下人,便帶著棄兒下船去。


    阿三沒敢怠慢,一接到主子的命令,飛也似地往鎮上跑。至於他在忙些什麽?也不好講,主子吩咐什麽,他就做什麽,多嘴隻是討打,雖說賀英燁不會真的打他,但他冰冷的眼神,也夠阿三瞧了。


    棄兒好奇地打量阿三的背影,不明白他在慌什麽,但他跑步的樣子很好笑,讓她不自覺地笑出聲。


    賀英燁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棄兒立刻收起笑意,小臉垂低不敢看他。然而她這動作卻教賀英燁更為氣惱,她幹嘛裝出一副很怕他的樣子,他有虐待她嗎?


    賀英燁沒發現自己有多在意棄兒,在意到她隻要對別人微笑,他就麵露兇光,嚇得旁人紛紛竄逃。


    他將她的柔荑緊緊包進手心,像是宣誓所有物一般親密地和她並行,沿途吸引了不少欽羨的目光,幾乎所有的男人都渴望和他交換位置,牽棄兒的小手。


    棄兒有如白瓷光滑透亮的肌膚泛出難為情的紅暈,賀英燁的大手卻相反地掐緊她的柔荑,最後索性摟住她的細腰,大膽的行徑不消說又惹來陣陣注目,其中有絕大部分是來自姑娘們,不隻棄兒好看,賀英燁俊美如神的長相也不遑多讓,一樣教人目不轉睛。


    俊男美女的組合一向惹人羨慕,即使在這古樸的小鎮也一樣。


    棄兒小鳥依人地跟在賀英燁身邊,心裏有種說不出的幸福,即使明知道這幸福或許隻是虛假,卻是她人生中最甜美的時刻,也珍惜和他共度的每一寸光陰,日後都是美好的迴憶。


    “沒想到這座小鎮看起來規模不大,倒是什麽東西都有。”小鎮呈現出來的繁榮景象,讓賀英燁感到十分意外,應該是航運帶來的商機。


    棄兒在心裏點點頭,對這座小鎮留下深刻的印象。也許是拜地理位置偏僻所賜,雖然是水路必經的小鎮,卻保留了一份有別於洪江的古樸味道,既沒有區分身分地位的豪華客棧,也沒有拿著掃把將人趕出門的店老板,這兒的一切,看起來是那麽寧靜。


    著迷地打量小鎮的一草一木,和鋪著青石的街道,狹小的街道帶有那麽一點兒江南水鄉的味道,和洪江有點相像,又不如洪江幽遠複雜,是一座讓人很容易產生好感的小鎮。


    “你好像很喜歡這座小鎮。”看見棄兒迷戀欣賞的眼神,賀英燁的心中竟油然生起一股不滿,她從來不曾正視他的臉,遑論仔細打量他。


    “這座小鎮的民風很純樸,我很喜歡。”棄兒點點頭,真心喜歡這個地方。


    “也許我會把你留下來。”


    他突如其來的話讓棄兒倏然停下腳步,小嘴微張全身僵直。


    “我也說過吧!”賀英燁用不在乎的語氣說道。“我不保證會帶你迴京城,反正你的願望也隻是離開洪江,我並沒有違背承諾。”


    是的,他並沒有違背承諾,相反地還做了太多。他花一千兩為她贖身,又將她帶離洪江那塊傷心地,就算現在決定丟下她,也是合情合理,她沒有理由更沒有資格抱怨。


    “你想說什麽?”他刺探性地問棄兒的意見,好希望她能堅決反對,或是巴住他的衣角說她不願意和他分開,什麽都比沉默好。


    棄兒咬住下唇搖搖頭,不認為自己有資格反對。當初她提出的交換條件就是離開洪江,之後發生的事對她也隻是一場又一場的美夢,本就是抱著過一天是一天的心態和他在一起,如今夢醒了就該迴到現實來,她不會無理的糾纏。


    “真的無所謂嗎?”她莫名的沉默令賀英燁生氣。“我真的會把你留下來哦!”


    他會中途丟下她,這早是意料中的事,隻是沒想到來得這麽快。


    “隨你高興。”她沒有資格說不,即使她很想……


    “你還真是逆來順受,什麽環境都能適應。”棄兒的迴答明顯打擊了賀英燁的自尊心,使他的語氣更加譏誚。


    棄兒將臉壓得低低的,不想讓他看見自己受傷的表情,其實她一點都不想離開他身邊。


    怒氣使得賀英燁不甚溫柔地支起她的下巴,狠狠打碎她的美夢。


    “我知道你迫不及待想擺脫我。”他的臉色奇壞無比。“但是你休想,我還沒有玩夠!接下來的旅程,你依然必須為我暖床。”


    棄兒突然覺得好安心,在心裏偷偷微笑,他才沒有打碎她的美夢,反而延續她的美夢。


    “迴船上去,我逛夠了。”棄兒反常的表現,嚴重打擊賀英燁的自信心,他從來沒被一個女人忽視得如此徹底,從來沒有!


    “啊?”棄兒愣住。“可是咱們才剛下船……”


    賀英燁帶火氣的冷瞪,讓棄兒當場住嘴,一句懷疑的話也不敢說。她一方麵努力跟上賀英燁的腳步,心中想的卻是那天他許下的承諾——等下次靠岸,他會買一隻小鳥給她。


    “看什麽?”注意到她戀戀不舍地盯著兩旁的商店,他大約猜得到她在想什麽,卻故意什麽話都不說。


    “沒什麽。”棄兒喃喃地收迴視線,心想他不可能買小鳥給她了,讓她好失望。


    即使在盛怒中,賀英燁都不忘緊緊攬住她的細腰,不讓任何男人有窺視她的機會,高大的身材將她保護得非常徹底。


    喘籲籲地迴到船上,棄兒都快累壞了,他的腳步真的好大,而且行走速度又快,跟得她喘死了。


    賀英燁不知為了什麽原因,讓她早他一步打開船艙的門,自己再跟著進去。


    艙房內的黃花梨束腰方桌上,擺著一隻雕花精美的鳥籠,裏頭有隻綠色的牡丹鳥,在籠子裏頭跳來跳去。


    棄兒不敢置信地走到鳥籠的前麵,看著裏頭的小鳥,這隻牡丹鳥遠比她養過的喜兒來得漂亮,也名貴得多了。


    她伸手逗弄籠子裏頭的小鳥,轉頭看向身後的賀英燁,隻見他抬高眉頭,不以為然地迴道。


    “我說過,要送你一隻鳥兒。”他隻不過是實現承諾,沒有什麽好驚訝的。


    雖然他極力表現出不在意,但棄兒還是很感動,抓住他的衣角小聲地謝謝他。


    賀英燁垂看她透著紅暈的小臉,心想她真是個奇怪的女孩,不愛他這個京城第一美男子,倒愛一隻不起眼的小鳥,他是不是該一頭撞死算了?


    “逗你的鳥兒。”他朝鳥籠點點頭,準許棄兒暫時忽略自己,和牡丹鳥嬉戲。


    棄兒欣喜若狂地和籠中的鳥兒玩樂,臉上漾出開心笑容。


    賀英燁走到床上躺著,倚著床架打量她愉悅的神情,不禁勾起嘴角。


    看來要阿三跑這趟是值得的,迴頭要記得好好嘉獎阿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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