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懷毅向幾位國公爺,侯爺,伯爺們說道:當新兵訓練完成後,就是北上跨海攻擊韃子的時候。這戰場上,雙方對陣拚殺,那就跟玩命一樣。到時候不論傷了哪一個,本官都擔不起這個責任!更別說殘了,或者是戰死了!所以還請國公爺,侯爺,伯爺們考慮好了,這可不是什麽小事?這可是天大的事。說完後就坐在那裏,不再說話,而是專心的品起茶來!


    懷毅說完話後,客廳內頓時安靜下來。那些沒有那子弟,進入戚家軍的勳貴們,都端著茶喝著,沒有說話。而讓自家的子弟,進入戚家軍的勳貴們,則全部沉思起來。懷毅說的話並不是沒有道理,真到了戰場上,哪個管你是伯爺的兒子?還是侯爺的孫子?你就是國公爺親臨戰場,對方也不會心慈手軟,相反更會激起他們的戰意!


    一盞茶後,英國公張維賢開口說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既然已經讓他們加入戚家軍,那麽這就是他們的命!到了戰場上,不管受傷還是陣亡,都是他的命!世子張之極聽完後大驚,忙開口說道:父親大人,這……。張維賢瞪了一眼張之極,讓他的話,頓時憋迴到了肚子裏。


    張維賢接著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像是全然無事,事不關己的懷毅,笑著說道:驃騎將軍,老夫早已說過了,人交給你了,你看著訓練就是了。該怎麽辦就怎麽辦?既然加入了戚家軍,他就是你的兵了!明天老夫會讓他們到你的驃騎將軍府,報到!行了,今天就到這裏吧!


    懷毅剛喝下一口茶水,聽到英國宮張維賢如此迴答,頓時將一口茶水噴了出來。咳嗽了幾聲,掩飾尷尬,忙嚴肅地問道:國公爺,您可真想好了?張維賢笑了笑,說道:人交給你了,你看著辦就是了!接著,張維賢看了一圈,在客廳內坐的眾人,繼續說道:大家夥,平時都比較忙。難得湊到一塊,今天晚上,咱們好好的喝上幾杯!來人呐,傳令下去,告訴廚房,今晚上多做幾個拿手菜,擺上兩桌!老夫要宴請眾家兄弟!驃騎將軍也跟著一起來吧!


    在場的眾人一聽,立刻拱手抱拳說道:多謝國公爺!懷毅頓時感到,自己的小心思被人家看破,無奈的站起身來,說道:多謝國公爺!


    張維賢聽後哈哈一笑,再次坐下了下來,與眾人說著其他的事情,將懷毅給晾在了一邊。懷毅此時也感到十分無奈,原先他想著,以訓練艱苦,戰場兇險為由,拒絕一眾勳貴子弟,加入戚家軍!可他萬沒想到,人家不理自己這個茬,竟然鐵了心的,要將自家孩子送到他新建的戚家軍裏,這頓時讓他鬱悶之極!


    懷毅為何不願讓勳貴子弟進入戚家軍?主要因為京中的這幫勳貴子弟們,個個油滑的很,根本就不是當兵的料!要論起鬥雞縱馬,逛窯聽曲,調戲婦女,惹是生非來,這幫勳貴子弟個個都是好手!可真要到軍隊裏訓練,不用細想,這幫家夥們個個不是這個病了,那個痛了,沒有一個不偷奸耍滑的!如果讓他們進入了戚家軍,豈不帶壞了其他的戰士兄弟們?所以懷毅才不願意,讓他們進入戚家軍!


    在客廳裏的勳貴們,眾人聊的話基本上都是些京中的趣事,以及哪個邊將需要調整,哪個位置需要加強。還有糧草及兵餉等事情,他們都沒有再提,自家子弟加入戚家軍一事,好像是故意迴避這件事,而懷毅則坐在那裏品著茶,好像沒事人一樣!其實他心裏正急得不行,正在冥思苦想著,想個什麽辦法,不讓這京中的勳貴子弟們,進入到自己新建的戚家軍裏!


    英國公張維賢在與他人說話的時候,有意無意的看了他幾眼,見他還是那個悠然自得,完全不將其他事情放在心上的樣子。張維賢心中也是著急的不行,雖然他麵上帶著笑容,與眾位勳貴有說有笑,但是心裏麵也是著急的不行,他沒有料到懷毅,竟是這副樣子。他原以為懷毅會急得不行,或者表現出非常著急的樣子。沒想到卻是這番景象。他頓時感到心裏沒底,為自己剛才的打算有些後悔,不過仍然硬挺著,和眾位勳貴們,說著朝廷上的那些肮髒事!這正是:


    訓練艱苦戰事兇,恐怕傷殘付遼東。


    國公笑談此事定,生死有命天意中。


    懷毅對於他們所說的京中趣事,以及朝堂上的肮髒事,是一句話也沒有聽進去!相反,他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到什麽好的主意,來拒絕這些勳貴子弟進入戚家軍中。


    成國公朱純臣突然開口說道:首輔周道登,近來可不得皇上的垂青啊!相反,周道登這幾月連著與皇上唱了許多對台戲。以本國公看,周道登的首輔位子,可能要換人了!隆平侯張拱薇也開口說道:韓爌早已到了京城。不過他閉門謝客,知道的並不多。看樣子皇上有意讓韓爌頂替周道登!


    寧國公張維賢聽完後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定國公徐希皋卻笑著說道:咱們在這裏胡亂猜測什麽用都沒有!隻有事情發生了,咱們才能知道結果。不過咱們也不能被動的光等著,也該做點準備,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再生事端!


    眾人正在說著事情,這時有仆人進來稟報,說飯菜已經準備好了,可以入席了。英國公張維賢這才率眾人來到了西廂房中。此時,酒宴皆已擺上,滿滿的兩桌!懷毅被安排在與三位國公爺一桌,他連忙連番推辭,卻依然改變不了最終結果。他還是與張維賢坐到了一張桌上。


    張維賢舉起酒杯先於眾人連喝了三個,第四杯酒,這才與懷毅說道:驃騎將軍,老夫敬重你的虎膽,敢以兩千多人就敢偷襲韃子!你沒有丟了你們戚家的威名,更沒有辱沒你先祖的名聲!這杯酒,祝你能夠早日得償所願,重建戚家軍!


    席間的眾人聽到後,也紛紛舉起酒杯與懷毅同喝了三個!這場酒宴上,懷毅成了眾人重點照顧的對象。一是,以前眾人與他都不相識,現在想跟他認識一下。二是,懷毅年輕有為,此時交好留下點香火情,日後好用得上。三是,自家子弟即將加入戚家軍,眾人敬他,也是為了自家子弟著想!


    隻是眾人萬萬沒料到,懷毅才喝了20幾杯,竟已經有了醉意。又與眾人喝了一圈後,直接砰的一聲趴在了桌子上,唿唿大睡起來!在場的眾人見狀,頓時愣在當場。張之極反應過來後,連忙扶起懷毅。一陣折騰後,才發現他是真的醉了,而且已經醉的人事不醒。


    當英國公府的下人,通知陳登,戚萊時,二人沒有一點緊張的樣子!他們向英國公府借了一輛馬車,將懷毅扶上馬車後,一人趕著馬車,另一人照看著三匹馬迴到了將軍府。


    一夜無事,來到天明。


    十月初一,卯時三刻。懷毅準時起床。簡單的洗漱過後,陳登端著一碗麵條送了進來。吃完早飯後,陳登撤下飯碗,換上茶水,懷毅喝著茶,正在思考今天如何前往兵部,去討要兄弟們的撫恤銀子和賞銀!


    辰時三刻,將軍府的大門被人敲響。李金勇打開門以後,身為戚家軍監軍的太監陳芳走了進來。李金勇領著他來到客廳後,懷毅笑著抱拳說道:監軍大人這麽早就來了?咱們先喝會茶,再去不遲!去早了,早朝還沒下,咱們還是等著。陳芳笑著說道:全憑戚將軍安排!二人對視一笑,坐下來開始品茶!


    半個時辰後,懷毅騎著馬,陳芳坐著馬車就到了兵部。通過詢問值守的衙役,得知兵部尚書王在晉剛剛迴衙!懷毅與陳芳對視一笑,二人沒用衙役通報,便來到了兵部的後衙!為何沒用衙役通報?因為陳芳是個太監!這年頭,隻有太監頭子能夠出宮,一般人可不敢隨意招惹!


    二人來到後衙,陳芳走在前頭,懷毅跟著,進了後衙客廳!王在晉剛剛吃了點早點,正在喝茶。抬頭看見陳芳和懷毅一前一後來到後衙,王在晉立刻站起身來說道:哪陣風把陳公公給吹到了這裏?快坐,快坐。驃騎將軍也來了,快坐,快坐。來人上茶!王在晉完全沒有怪罪二人,沒用通報就來到自己的後衙。相反,他卻十分熱情,讓下人給端上了茶。


    陳芳作為戚家軍監軍,他和懷毅一起前來,討要蓋州一戰的撫恤銀子和賞銀,也是正當應該的。再說這是他為戚家軍,辦的第一件事情,他可不想辦砸了,所以他非常主動!


    王在晉聽完二人的來意後,笑著說道:驃騎將軍,真是我大明的虎將啊!敢以二千餘人就敢偷襲韃子,還獲得了成功!不愧為是戚少保爺的後人!本官佩服之至!你應得的賞銀和撫恤銀子,本官已經派人通知了戶部!二位大人現在直接去戶部,辦理就可以了!


    陳芳聽完後笑了笑,說道:王大人不愧為是兵部尚書,辦事幹淨利索,咱家佩服!不過咱家還要問一下,兵部還需要辦什麽手續或者公文之類的嗎?王在晉笑了笑說道:陳公公不提,本官險些忘了,這是兵部的文書。二位隻要拿著這個,直接到戶部辦理即可,上麵有我們兵部的大印!


    王在晉邊說邊從書案上,拿起三張公文,遞給陳芳,陳芳馬上站起來,雙手接了過去,仔細看了一下,點點頭,交給懷毅。懷毅仔細看完後,又交給了陳芳。陳芳拿著兵部的文書,對王在晉一抱拳說道:王大人,隻要這三張文書就可以了嗎?不需要別的手續了!王在晉笑了笑說道:不需要了,隻有我們的兵部文書就可以了,再說撫恤金及賞金一事,在早朝中,早已上報皇上知曉!皇上早已下令戶部準備好銀子,想來戶部應該早就準備好了吧?具體事宜,等二位到了戶部以後,一問便知。


    懷毅聽到這裏,從懷中掏出一羅公文,遞給王在晉並說道:尚書大了,這是蓋州一戰,為立功將士請功的名單!還望尚書大人予以批複!王在晉接過,仔細看了一眼後,從桌子檔案資料裏,拿出孫國楨,商家仲等人的聯名請功名單,自己對比了一遍後,說道:這請功名單,本官準了!說完後,王在晉簽上了自己的名字,並蓋上了兵部的大印。然後喊來了兵部侍郎,讓其存檔並騰寫三份,分別交給五軍都督府和登萊巡撫,並懷毅各一份。懷毅萬萬沒有料到,兵部尚書王在晉沒有為難自己。他原以為王在晉,肯定會在眾人的請功名單上,做做文章,敲詐自己一番,沒想到人家很痛快的同意了,這讓懷毅十分高興。


    隨後懷毅對陳芳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沒有事了。陳芳便笑著對王在晉說道:既如此,王大人,我二人今天就告辭了。改日有機會,定當宴請王大人,咱們好好的喝上幾杯!王在晉笑著點了點頭,說道:好,到時候本官一定前往。陳芳,懷毅即可向王在晉提出告辭,隨後二人出了兵部後衙!


    二人出了兵部後,立刻匆匆忙忙的趕到了戶部,通過值守的衙役匯報過後,二人來到了戶部的大堂。二人與戶部尚書倪元璐見禮過後,陳芳將兵部的公文交給了倪元路。倪元璐看過之後,笑了笑說道:撫恤銀子及兄弟們的賞銀,本官早已準備好了!送來的韃子人頭,經勘驗後,真轉子一共1002個,賞銀工兩!抓獲牛錄額真一名。賞銀50兩。20名俘虜每人40兩,共計800兩!所有賞金一共合計:兩!


    倪元路說到這裏,端起茶喝了幾口後,放下繼續說道:兄弟們的撫恤銀子一事,本官細看過驃騎將軍的奏報,以及登萊巡撫孫國楨大人和指揮使商家仲大人的聯名奏本,發現戰死的兄弟們,多數都有其兄弟或其兒子,頂替了他們的士兵名額,所以本官就隻能出一些喪葬費了!


    這裏要交代一下:在明代普通士兵戰死時,一般都有其嫡長子或次子或兄弟,繼續當兵。朝廷隻出一些喪葬費便可以。若他沒有兄弟及兒子,則朝廷會給予36擔糧食。隨後,月給三鬥糧食!怎麽樣?看俺的書長知識吧!


    戶部尚書倪元璐看了懷毅和陳芳一眼後,繼續說道:喪葬費每人一兩!戰死的士卒,一共246人,共計246兩銀子!至於重傷者,朝廷的意思是,每人沒月三鬥糧食。由其子侄頂替他的名額,應征入伍!總計應發銀子:兩銀子!不過,驃騎將軍由於年關將近,加上秋糧還未抵京!戶部隻能先撥給將軍二萬兩銀子,其餘的銀子等明年七,八月份,夏糧收上來時,一並補齊!這正是:


    懷毅陳芳齊討餉,兵部痛快又流暢。


    戶部細細算一遍,撥下銀子二萬兩。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迴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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