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說什麽都瞞不過他眼睛。


    腳趾摳地的薑寧裝傻充愣,“你是不是誤會了,我沒防著你。”


    隻要她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你想知道嗎?”


    “什麽?”


    “我的秘密。”


    不,薑寧不想知道,她還要繼續活著,不想被切片或滅口。


    霍翊深繼續種土豆,“阿寧,我相信時間。”


    啊?他這是什麽意思。


    薑寧感覺哪不對勁,窘迫道:“抱歉,我的性格就是這樣,生性多疑,很難對人敞開心扉。”


    別看獲得重生的機會,但創傷後應激障礙卻並沒有消失,她有在努力控製,已經比剛開始好多了。


    霍翊深還是那句話,“你挺好的,換我也會這樣。”


    啊這……不覺得他說話前後矛盾嗎?


    算了,裝死吧。


    種好土豆,兩人到1803掌勺。


    一致商量,三家到年初八都共同開火,一天管中午跟晚上那頓。


    全是飯桶,薑寧備的年貨可不夠,三家還得另外湊些。


    她出5斤凍土豆,1條魚,想到狗子是18樓特大號飯桶,又拿出幾斤糧跟麵條。


    霍翊深則是1袋凍梨,10個鹹雞蛋,兩斤五花肉。


    1803則出取暖的炭火,煤氣,米麵油跟調料,瓜子花生跟白酒。


    一年到頭,最重要的就是年夜飯。


    由霍翊深掌勺,薑寧在旁邊做參謀指點江山,廚房很快傳出香味。


    陸雨在陽台放風,敏覺地聞到別家的菜飯香。


    嗯,味道遠不如18樓的。


    但在極寒天災,還能過年已經很不錯了。


    相關部門格外給力,為了讓人民群眾過好年,每人多發1斤救濟糧。


    別看分到幸存者手裏不多,但鳳城的群眾基數可不少,發出去的糧食總量還是很驚人的。


    瘦肉土豆絲,牛肉西紅柿,紅燒魚,豬筒骨煲白蘿卜,老幹媽,以及滿滿一大鍋米飯。


    過年沒有鞭炮,但儀式還是要有的。


    陸雨拿出禮花筒,打開大門“砰”地炸開,彩紙屑紛紛揚揚飄落,揭開年夜飯的儀式。


    有兩個搞氣氛的在,年夜飯吃得挺熱鬧。


    人不多,但薑寧第一次過如此有氣氛的年,雖不知將來何去何從,但此時有絲溫暖在心間縈繞。


    希望,明年也能一個不落。


    張超舉杯,“深哥,你廚藝越來越好了。”


    陸雨發笑,“那是,你也不看是誰調教得好。”


    什麽叫調教?薑寧皺眉,這兩貨怕是皮癢了。


    霍翊深很穩,神情淡定從容,“嗯,是阿寧教得好。”


    薑寧望向張超陸雨,眼睛笑裏藏刀,“來,吃飯。”


    呃,每次她露出這種標誌性的笑容,兩人保準會挨揍,頓時心哆嗦一下,“來來來,趕緊吃,等會涼了。”


    屋裏暖氣足,眾人吃得熱乎。


    吃飽後,張超承包洗碗的活。


    陸雨跟鄭偉麗煮水泡茶,把花生瓜子糖果擺上。


    薑寧嫌冷清,讓狗子把平板叼過來。


    天災前在各大視頻網站下了很多電影電視劇跟綜藝節目,都是用來打發時間。


    誰知天天卷,不是外出找物資就是讀書種地,並沒多少時間煲劇。


    打開平板,翻找時發現居然下載了春晚節目,於是應景打開。


    熟悉的音樂,不變的祝福語,瞬間將記憶拉迴天災前。


    眾人略有傷感,但年輕人偏向樂觀,而且現實已無法改變,相比普通幸存者,18樓的日子明顯好過很多。


    薑寧坐在沙發上,拿瓜子慢慢嗑起來……


    可樂擠開旁邊的小豆丁,狗腦袋趴在鏟屎官腿上,黑亮的眼睛望著她。


    薑寧沒辦法,隻得將瓜子仁往它嘴裏塞。


    嫌瓜子仁不夠塞牙縫,狗子用眼神示意她:看不起誰呢,來大顆的!


    於是,薑寧給狗爺剝花生。


    沒多剝,省得把狗爺慣壞了,等迴家再額外給它加餐。


    真的,怕把1803吃窮,晚飯有意識控製它的飯量。


    一場春晚四個小時,看完已經是深夜。


    迴到家洗澡,穿上舒適柔軟的恆溫衣躺被窩。


    剛要睡覺,對講機沙沙響起,“睡了嗎?”


    “沒有,剛打算睡。”


    剛一塊從1803出來,難不成他遇上事了?


    對話機那邊頓了下,“阿寧,新春快樂。”


    薑寧看表,發現剛過淩晨12點。


    “嗯,新春同樂,祝你跟豆豆在新的一年越來越好。”


    “你也是,跟可樂開心快樂。”


    “汪!”


    拖著狗窩進來的狗子突然很兇,朝著對講機吠起來:睡覺,講什麽講!


    薑寧迴神,“可樂催我睡覺了,晚安。”


    等鏟屎的掛斷對講機,狗子將對講機叼出房間扔到客廳。


    睡覺,不能熬夜。


    薑寧撲哧發笑,到底誰才是主子?它管兔子管上癮,居然都敢管到她頭上來了。


    她還被狗管著?


    關燈,睡覺!


    年初一的早飯同樣重要,隻不過天寒地凍,能賴在被窩誰願意早起來。


    賴到十點左右,起身感覺又冷了。


    到陽台一測,零下五十度。


    冷空氣直往肺腔裏灌,嚇得薑寧趕緊把恆溫口罩戴上。


    進空間洗漱,抹好護膚品再出來。


    中午還是霍翊深掌勺,薑寧在旁邊指點江山。


    確實沒天賦,但勝在勤奮好學,做久了摸索出經驗,廚藝已經比1803強不少。


    豆豆穿新衣戴新帽,高興跑進廚房,“哥哥,你做的飯菜好香。”


    薑寧笑得不厚道,這件漏風小棉襖不容易啊,終於不再嫌棄哥哥的廚藝,現在改為追捧了。


    霍翊深不忘教妹妹做人,“豆豆,哥哥做菜好吃,你說該感謝誰?”


    豆豆毫不猶豫,一把抱住薑寧,“感謝姐姐,是姐姐教哥哥做飯的。”


    說著,從口袋掏出利是糖,踮起腳要往她嘴裏塞,“姐姐,你吃。”


    利是糖,大吉大利的象征,年節必不可少的糖。


    薑寧還是小時候吃過,那時能得一顆糖都要高興很久。


    “謝謝豆豆。”


    不止薑寧,可樂也有份,還多給了一顆,偷偷塞在它帥氣的西服裏。


    吃過午飯,張超陸雨嫌無聊,提出鬥地主。


    陸雨鄭偉麗抱團,豆豆拉著哥哥坐在薑寧旁邊,蔫壞的狗子老偷看另外兩組的牌,迴來跟鏟屎的哼哼唧唧。


    它也就不會說話,要不然薑寧都得把位置讓給狗爺。


    被萬箭穿心的張超,“……”


    平時就算了,連大年初一都……他到底犯了什麽錯,要接受這樣的暴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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