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棚的工作很有成效,兩個木匠也被送去打造釀酒設備,連買帶造,才短短十幾天就用現有的手段加上張元彪若有若無的指導完成了新型的酒甑也被加以改進,下麵燒水的鍋叫地鍋,中間木製裝料部分叫甑,上麵加冷水凝酒的鍋叫天鍋。形狀像個大蒸籠。在鍋中燒水,將加了曲精之後的酒糟放入到蒸鍋裏,用鍋爐往蒸鍋裏壓住蒸汽,蒸汽就是酒精成分,提取之後再蒸餾,依靠酒精的沸點低的特性逐步提高酒精的純度,沒啥特別的工藝比如泡發糧食和翻運酒糟就安排了外來的人去做,兩個落魄的釀酒師傅帶著三五個徒弟就負責第一步的提取酒精,這裏就需要師傅的手感與經驗,張元彪也無意去幹涉,反正出的第一遍酒在這個時代都是大差不差,隻是好一點的釀酒師傅就是把握火候好一些出酒多一些,掐頭去尾甲醇少一點,喝死人的概率低一些。


    說到甲醇,那就厲害了,張元彪小時候常聽說誰誰喝了假酒喝瞎眼或者死掉了,後來電視上經常講工業酒精生產的假酒,張元彪的老爹是個喜歡喝酒的人,據他說艱苦年代的地瓜燒酒也沒少喝,那酒的原料是地瓜果糖多,甲醇含量大不敢多喝,喝完了頭疼難受,後來經濟慢慢好了,但是家裏窮也買不起好酒,他爹就潛心研究如何區別假酒,但是這玩意看包裝也是白搭,結果那一陣就流行起來了喝酒前拿酒壺溫酒的方法,很簡單,就是拿個茶缸放入熱水再把酒壺放入敞著口就行啦。


    這個方法雖然土,但是很有效,用的就是甲醇比乙醇揮發溫度低的緣故,是老祖宗傳下來的辦法,拯救了不知道多少酒鬼的眼睛。但是這個方法的缺點也很大,那就是乙醇會被揮發掉,導致酒水更加的寡淡。後來酒水這一塊監管嚴格後,漸漸地也就沒人再溫酒了,都是各種香精勾兌出來的味道,乙醇跑了一些之後,那味道就會變得很奇怪。


    老爹隻能去熟悉的商店買正兒八經酒廠的酒水才行,那些皮毛的知識也就跟張元彪講了講,大概意思就是釀酒的時候都會產生甲醇,所以要掐頭去尾,原因是甲醇的揮發溫度低,該開始燒鍋蒸的時候和快要歇火的時候溫度較低,那些甲醇就先揮發,那些年份之所以經常出現甲醇中毒,是因為小商販自己在家釀酒不通門道,把頭酒和尾酒也給放進去勾兌,才釀成大禍。


    二次三次的蒸餾提純交給老兄弟去做,至於活性炭吸附環節更是被安排在極為重要的地方,讓負傷不能再入伍的老兄弟去做,這些負傷多金的老兄弟,張元彪也是視為巨大的財富,打算讓他們結婚生了孩子後再拉來頂崗,絕對要把最關鍵的技術都交給自己人才放心。


    所以張元彪一直強調要慢慢的升高溫度,把酒頭和酒尾多收集一會,那些富含甲醇的酒水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是殘次品,但是張元彪可以繼續蒸餾提純加工成酒精用於外傷的消毒,這個比起釀酒本身甚至更重要,所以也毫不在乎這樣的工作,哪怕是酒水產量下降也不覺得有啥。就給三個負責看管倉庫的傷殘的軍士一而再強調這些酒喝了就會瞎眼,不許任何人飲用。除了單獨存放外又安了三把鎖,每個軍士拿一把鑰匙,才放下心去看別的事情。


    看著越來越多的工業酒精被抬入倉庫中,張元彪心想以後打仗出現了外傷也能多幾分存活下去的機會,就給在外邊把守酒坊的武裝輜重隊的什長竇大德交代幾句嚴加防範的話,轉身去了不遠處的鐵匠工坊。


    鐵匠棚沒啥起色,雖然大量的材料被買入或者被朱大誌從衛所調來,但是煉鐵這項重工業發展的還是緩慢,張元彪看了幾次,跟胡八一講了很多他在後世的見聞,比如高爐煉鋼,胡八一晃著頭說不知道,再比如坩堝煉鋼,胡八一還是晃著頭沒頭緒,接著就獻寶似地帶著張元彪看看鍛造工坊,拿出了一把包了熟鐵的鋼刀和一把長槍的鐵頭,興奮地說已經開始生產了。


    “這些都隻是讓大家練練手,你的鼓搗一個大大的爐子,煙囪弄得高高的,咱們要研究怎麽把鐵礦石燒出來鐵,然後再利用大大的爐子去提純鋼鐵,把那些啥渣子都弄出來,這樣的好鐵才能造火銃。”張元彪苦口婆心地說:“刀槍啥的,都是小意思。”


    “爐子也有在建,那個在鍋裏煮鐵就沒見過了,那溫度都能把鐵化成水,用啥才能煮呢?”胡八一撓著頭說:“我們幾個商量了很久,也沒個主意,就是跟著以前的辦法去做,先給大人弄出來鐵才好。”


    “更大的鼓風機,更大的爐膛,更高的煙囪,那個風箱傳的風也是要更熱,就在中間也設置一個風道,在下邊燒火,把風道也給加熱,拚勁全力去增加爐膛的溫度,越熱越好。”張元彪狂熱的揮舞著手喊道:“不要考慮什麽花費,一定要搞好。”


    胡八一思考著,點點頭說:“好的大人,我再改改,讓泥瓦匠把之前的那個爐子給拆了,再去買些耐火的泥,我去城裏再定一個大的風箱,到時候用三個風箱一起開動。那模樣想著就讓人心裏高興啊。”


    看著有些狂熱的胡八一,張元彪就跟身邊的陳浩南說道:“你去跟李國藩說,以後鐵匠鋪這邊也要挖壕溝,麵積再擴大一些,訓練場啥的都劃進去,柵欄也要拉起來,安排一個十人隊在這邊警戒,不讓人隨便接近。”


    陳浩南像他哥陳近南一樣,拿著小本拚命的記錄著,不時停下來苦想,再不好意思張嘴問那字怎麽寫,張元彪也那個棍子蹲在地上比劃著,兩個人就這樣把事交代完了。


    李文強也是蹲在地上看寫字,一邊看一邊拿著樹枝比劃比劃,張元彪看他寫的也有點樣子,不禁感歎這個時代的文盲太多,新式軍隊要從識字抓起,否則各種的作戰任務都無從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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