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也沒再持續太久,張元彪的輜重兵就搬著一大鍋的米飯和馬肉過來了,因為缺少碗筷,這些人隻能洗了手之後抓著吃。


    朱大誌覺得自己多少是個軍官,就溜達著走到不遠處坐著吃飯的張元彪身邊,發現張元彪也隻是折了兩個箭杆當筷子扒拉著碗裏的馬肉和大米,反而一邊的士兵都有碗筷。


    “朱兄弟吃了沒?”張元彪看著朱大誌過來就熱情的打招唿,一邊的李國藩正好端著一碗馬肉湯而來,對著張元彪說道:“大人,弟兄們都盛上肉湯了。”


    張元彪接過肉湯看著呆站著的朱大誌就把碗遞過去,示意他先喝,還從一邊的盾牌上拿個餅子給朱大誌,說道:“我部出征以來,碗筷帶的少,本來吃飯都是輪著,可是今日陣亡了一些弟兄,這寒冬臘月的不能讓那些死去的弟兄沒口吃的,就給他們屍身旁都擺上了米飯和馬肉,哎,這些弟兄都是苦命人,吃了一輩子的苦,死了也得讓他們吃頓飽飯不是。”


    “張兄弟仁義。”朱大誌喝著馬肉湯慌慌著吃著餅子,被滾燙的肉湯燙了也不肯把碗從眼前挪走。


    “仁義有啥用,盡人事而已。”張元彪扒拉著碗裏的大米飯,一邊悠悠的說道:“雖然這裏離村寨隻有六百步,出了這個圓陣可沒人護得了你的周全,那些韃子騎兵轉瞬即至,既然迴不去,不如在這邊先帶著你的人在這裏配合我吧,你看外邊的建奴陣亡的慘狀,隻要熬過去,軍功和首級少不了你的。”


    “可是這些臨清軍戶都是王平百戶的人。”朱大誌喃喃地說:“我的人在上次與建奴血戰時都拚差不多了,這次帶著我的幾個人跟著王平過來取首級,那些軍士都是王平百戶所的人,我可沒辦法命令他們,到時候被告個吞並友軍的罪名就麻煩了。”


    “害,你在怕這個啊。”張元彪拍拍朱大誌的肩膀說道:“都啥時候了,你不方便吞並友軍,我這外係的隊伍直接帶領以後豈不是更難聽?實話跟你說了,你帶著他們不用去打仗,我給你們人人披甲,就是幫著輜重隊幹活,若是建奴再來就站在那裏撐撐場麵,你若不答應,這建奴都是猴精,看這邊人少,明天還是少不了一場血戰,到那時候再去趟這那溪水跑?”


    “不跑了,打死也不跑了。”朱大誌搖著頭說:“水太涼,水太涼了,我都聽張兄弟的安排就是。張兄弟這麽能打,難道是家傳的兵法?”


    張元彪都聽傻了,這不是錢謙益的名言嘛,看來大家的心思都是一樣的,水太涼了不適合活動。但是一轉就聽到朱大誌詢問這個,也不免有些嘚瑟,冷冷說道:“我小的時候一個雲遊的道士在村裏破道觀住下贈醫施藥,那破道觀早就沒了道士都快塌了,村裏人就給他修葺了一下,道士就在那裏一直呆著研究佛法,想著要普度眾生,還常常說夢到上帝,要搞一個什麽拜上帝教。”


    朱大誌嚼著餅子仔細地聽,隻是一邊吃一邊點頭稱是。


    “那時候家裏光景不錯,因為道士造福鄉裏,我爹常讓我拿著吃的給道士送去,一來二去道士覺得我不錯,就去家裏問我爹,想不想讓我跟著他學點什麽,我爹當然高興了,就問我下了私塾想學啥,我說想學習武術,道士就教我武術,結果打了半年拳就不想練了。那道士問我咋不想練,我說這玩意練得再好也是打一個人行,想要學習厲害點的。”張元彪侃侃而談道。


    “張大人真是厲害,原來這麽能打是因為跟道士學過啊。”巡查迴來的王樹正也聽到了,就貓著腰蹲在一邊喝彩道:“大人真是文武雙全呢。”


    朱大誌也是跟著猛點頭,說道:“張兄弟,那老道又交了你啥?”


    “害,我說我想學萬人敵。”張元彪說道:“那老道也是狠人,居然就拿出了一卷兵書出來,我後來才知道那本書是叫《拿破侖兵法》,這個書可不得了,那是當初大唐年間的丞相陳平的東西,當初陳平在法蘭西橋頭給拿破侖撿了三次鞋子才得到此書,學了之後就能唿風喚雨,驅六丁六甲之兵,你們知道什麽是六丁六甲兵?”


    李國藩也端著碗蹲在一邊說:“不知道。”


    “這六丁六甲兵可厲害了,那就是那個紙一剪就能出來天兵天將,練成打仗都不用親力親為,往家裏一坐喝著茶就能打垮敵人。”張元彪笑著說道:“隻是可惜,可惜當初洪武老皇爺登基之後覺得這法術太過於強大,怕被外族之人學會對付我大明,就在南京設壇作法立了兩個規矩,這洪武老皇爺是半仙之身,隻為救我百姓脫離蒙元的壓迫才留在人間造福,所以他說立個規矩,那自然就成了規矩。”


    “什麽規矩?”朱大誌問道。


    “這兩個規矩一是動物不許成精,這也是為啥評書演藝裏以前的人都能弄出來奇珍異獸,現在卻沒有了這些事,你們也沒有見過什麽狐狸精,螃蟹精的吧?”張元彪說道:“這第二條就是以後打仗不許使用法術,否則就會被天地懲戒,你們再看現在建奴韃子與我等拚殺那也是使得刀槍棍棒,可沒有什麽法術傷人。”


    三人張大了嘴不知道該說啥,就是跟著點頭稱是,紛紛問張元彪有沒有學會六丁六甲的法術。


    “法術被洪武老皇爺廢除,我自然是學不到,隻是跟著老道士學了一些粗淺的兵法,本來再修煉這些兵法就能成萬人敵的大將軍,老道又覺得這天下太平學這東西將來除了造反也沒啥用,這造反又是掉腦袋的事就不再教我,隻是傳授了一些看病的東西,後來老道士繼續出門遠遊,說是要去江西龍虎山修習五雷術,教我了一些五雷術的口訣,然後就走了,沒過一年,這韃子就打殺過來,我就逃到了京城。”張元彪說道:“多虧了老道教習的《》這就是為啥我現在能帶著你們打退建奴的原因。”


    “大人不愧是文曲星下凡,這五雷術我聽說過,據說能唿喚閃電劈死人,這厲害了。”王樹正樂嗬地說道:“大人,快點降下雷電劈死韃子吧。”


    “洪武老皇爺都定了規矩,法術早就失靈了。”張元彪搖著頭說道:“咱們的難關還得咱們自己過,不過,隻要咱們齊心協力,洪武老皇爺一定會保佑咱們旗開得勝。”


    三人也是紛紛禱告,張元彪轉過頭忍住想要狂笑的念頭,平複了一會對李國藩說:“國藩,我們去看看重傷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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