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金軍的軍陣齊整,走在前邊的是正兒八經的滿洲大兵,披堅執銳甚是霸氣側漏。


    “博羅奇。”為首的一個漢子坐在馬上對身邊的人說到:“這些蠻子占了一個村子固守,可是比那些胡亂紮營的蠻子難對付啊。”


    “主子,這就是咱們哨騎探查的附近容易打敗的蠻子。”博羅奇獰笑著說道:“這些蠻子自打來了這邊就天天躲在這個村子裏哪也不去,周圍散著的蠻子都被打沒了,就剩這一個了。昨夜福林泰的哨騎說有一隻南下的明軍來此附近,大車小車一堆東西,看起來是有些油水。”


    “你說的是那一堆垃圾裏麵的東西?”牛錄章京胡圖加指著遠處說道:“那些是啥玩意,看起來跟乞丐似的。”


    “對的,按照福林泰的說法,就是他們。”博羅奇有些失望地說道:“看起來是破了一些,不過可以先打破了那些薄弱的明狗,然後讓他們去衝擊村子裏的明狗,這樣萬無一失。”


    “嗯嗯。”胡圖加點著頭說:“去安排吧,一大早就出來了,中午去村子裏吃午飯。”


    後金軍漸漸地開近,終於在距離村寨和圓陣大約六七百步的位置停下,然後就是一陣喧鬧,一些漢人百姓或者軍士打扮的人被拉出來,連踢帶打地布置在圓陣正對著的方向上,其後的後金軍開始從馬背上取下備份的鎧甲穿戴,遠遠看去也不知道穿了幾層甲胄,隻是看起來圓滾滾的很是結實。


    “哎。”王樹正低著頭走過來說道:“大人,他們還是先用百姓衝陣,那些韃子真的是隻有二百多人,其餘的都是百姓或者抓的明軍,這可咋辦啊?”


    “打啊。”張元彪沒好氣地說:“不打等建奴逼近了大家都得死。”


    “哎,都是苦命人。”李國藩也在旁感慨道:“這還得算在韃子頭上,以後多去‘義民祠’上香吧。”


    “慢著。”張元彪像是想到了什麽,接著說道:“王樹正、李國藩別走,我與你商議一件事。”


    說完就拉著這二人一頓嘰裏呱啦,在此不表。


    在後金軍排兵布陣時,壓根就沒往村寨馮千戶那邊看一眼,就連防備的軍士都沒一個,就這麽大咧咧地布陣披甲準備發動進攻。而掠來的百姓就被一些騎兵看著呆在陣後蹲著,小推車越來越多擺了一大片,就這麽霸道,一點也不怕村寨裏的明軍突襲。


    與此同時,在村寨木樓上觀望的馮千戶也是呆若木雞,看著樓上樓下旌旗飄飄,隻是喃喃地說:“建奴欺人太甚,人渣人渣,居然驅趕百姓衝陣,人渣,混蛋,喪盡天良,我等官軍豈能在此坐視,我等這就點齊兵馬出去跟著區區二百餘建奴拚了!!!!”


    旁邊的百戶們趕緊去勸馮千戶道:“大人切不可中了建奴的奸計,我看那邊草叢裏晃動異常,定然有韃子伏軍,這些狗韃子就是要詐我等出城浪戰,好發動伏兵奪我村寨,大人切不可因小失大,隻要我等堅守此地不失,建奴就不敢越過我們向後劫掠。”


    “啊。”馮千戶大吃一驚說道:“剛才差點感情用事,我軍在此堅守就是製約建奴,那些百姓雖然可憐,但是我村寨若破,更多的百姓會被抓走受辱,告訴所有人,若城外建奴驅趕百姓攻寨,也得射殺不誤,否則軍法從事。”


    眾百戶才鬆了一口氣,紛紛表示馮千戶精明強悍,老成持重,有大將之風,一時間木樓上和光同塵,大是愜意。


    正當村寨裏的長官們相互祝賀自己識破建奴奸計之時,一個眼尖的百戶瞄了一眼村寨外的張元彪部,登時嚇了一跳,大喊道:“大人你看那邊。”


    一眾百戶才順聲望去,隻見張元彪那邊立起來了四個木樁子,也就是兩米多高,上邊綁了四個蒙著頭套的人,這四人在木樁上拚命掙紮,下邊的軍士則是拿著木棍使勁擊打木樁,正當這些人鬧不清這是啥時,一個百戶喊道:“那是建奴鑲藍旗的甲胄,應該是那隻新軍抓的建奴活口,此刻都綁在那木樁子上是要羞辱建奴。”


    “啊。”一個嚇傻了的百戶大喊道:“這幫人真是膽大包天,這樣豈不是找死,本來說不定建奴攻不下村寨就會撤走,那建奴這下非屠滅了那圓陣裏的所有人,估計連一隻雞一隻鴨都不會放過,到時候再遷怒於我部,那豈不是必死無疑?”


    一眾百戶包括馮千戶都是如喪考妣,嚇得說不出話,紛紛怒罵圓陣那邊的家夥自己找死還要拉上這些人,氣憤的不行,甚至有個百戶慢慢移動下樓,準備帶人打開南邊的小門跑路,但是馮千戶很了解這些人,斷然喝止,不許一人離開自己的視線以內,艱難地等待著建奴消滅圓陣明軍後來攻打村寨。


    在圓陣的張元彪指揮王樹正從臨清軍中抓來四個猛人,直接就拿出一人五十兩的賞格,號召他們穿上建奴衣甲配合表演,簡單的說了一下現在的危急存亡,家國大義還拿出那大大的銀錠,卻無一例外地被拒絕,原因很簡單,這四人認為一旦穿上韃子的衣甲很大可能會被殘忍的自己人殺了祭旗,紛紛表示不會去參與的。


    確實是很難的,沒有人會把自己置於必死的地位,那些舍生取義的人在封建時代都是鳳毛麟角的存在,絕大多數的人沒有樂於赴死的覺悟,就算是安排人去打仗,說了這是敢死隊,也是有生的機會在裏麵,那種必死無疑的差事,沒人迴去幹。這就是人性,明代估計也隻有篤信道統的偏執文人才能做到。


    時間不等人,張元彪不可能拿自己的嫡係軍士去做此事,就讓人把這四人堵住披甲,然後綁起來架在木樁上展示給遠處的建奴看,當然,為了不露餡還每人都罩了頭套,四人哪知隻是表演,都以為就要被砍殺,紛紛扭動身體不能自已,想要發出聲音卻被嘟著嘴隻能哼哼亂叫。當然,非常場麵的張元彪還是讓人把每人要給的五十兩都塞入了這些人的衣服中,這四人更當是再送上路的銀子,紛紛嚇得尿了褲子,場麵相當的真實,以至於對麵的後金軍為之一震,十幾個騎兵紛紛策馬而來在百步外細細觀看,在確定確實是鑲藍旗衣甲後撥馬便迴,將這個重大的事情匯報給了他們的主子。


    “尼瑪,我是不是在做夢”章京胡圖加說:“還有這事?博羅奇,這些蠻子在挑釁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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