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個建奴哨騎都是一人雙馬,此刻盤踞在小推車那邊下馬查閱,都是大唿小叫開心不已,好多的銀子啊,一千多兩的銀子重達後世將近二百斤,而且還有一些糧草,這些收獲肯定是讓他們興奮的不行,就在那裏開始把銀子往馬匹的兜子裏裝,遠處的建奴大軍也是在慢慢地接近,人數遠遠看去分辨不出有多少人,看樣子約莫有近千人。


    “張兄弟。”朱大誌一臉懊悔地看著遠處,肉疼的說:“咱們要不去和千戶所匯合吧。”


    “隻怕不行。”張元彪笑著說道:“現在過去且不說這些建奴斥候戰力如何,單說這千戶所能否打開村寨讓我們進去都不好說,大有可能是讓我等在外邊挖壕築壘保護村寨,到時候建奴一打過來我們都是肉城牆,損傷反而更大,不如在此地固守,這些許建奴也無可奈何。而且和村寨形成犄角之勢,相互策應,建奴更不敢輕舉妄動。”


    “張兄弟說的在理,我們就在此等等看。”百戶王平在一旁問道:“剛才說的什麽角?能有那麽厲害?讓我們看看呀。”


    張元彪被這問的有些哭笑不得,就解釋道:“我的意思是本陣和千戶所的村寨可以相互支援,建奴如果打村寨我們可以出去打建奴,建奴打我們,村寨的部隊也可以去打建奴,這樣就會讓建奴不敢放手去打。”


    “啊。”王平歎息道:“建奴打馮大人那邊不知道張老弟會不會救援,但是建奴若是攻擊此處,馮大人是絕對不會派人出來的,他那邊防守村寨已經是吃力不已,根本就騰不出人過來,若是我還在村寨中,還能帶著我的家丁來支援,現在看來隻能自求多福了,不知張兄弟這邊可有酒水?“


    “酒水倒是有,隻是不多了。”張元彪好奇地問道:“王大人要酒水是要準備給弟兄們戰前喝一碗就壯膽?我也正有此意,昨夜帶過來的酒水還沒有分下去,現在喝點酒提振士氣也不錯。”


    “不是,張兄弟誤會了。”王平說道:“我隻是想喝醉了一會自殺死時就不那麽痛了,我王家滿門忠烈,當初太祖老皇爺北伐時我祖上就跟隨,軍職傳到我這裏斷然不能給建奴抓住羞辱,我決意一會不敵就自殺殉國,不讓祖先蒙羞。”


    張元彪耳聽著就想抽刀子先捅了這個家夥,這還沒打呢就開始打磨自己方麵的士氣軍心,但是轉念一想以後還要讓一些弟兄跟著這些酒囊飯袋吃飯就安慰道:“些許建奴遊騎不足為慮,王兄弟隻管在此,我保證你少不了一根毫毛。”


    “張兄弟莫欺我老王不曉得事。”王平指著遠處說道:“我學過望氣,那邊建奴軍陣齊整,估摸有千人,咱們兩處加起來也不足一千人,這可怎麽打呢,還是速速拿過來酒水吧,我與各位弟兄再喝一頓,十八年後還是一條好漢。”


    “王大哥果然是忠勇果敢,浩南你快帶王大人去李國藩那邊飲酒,肉幹啥的多準備一些。”張元彪眼見這王八蛋又要扯淡擾亂軍心,既然沒辦法斬了他,就給他酒喝死去吧,到時候真要自殺就死去,這種人活著也是在浪費糧食。


    看著陳浩南帶走了步履蹣跚的王平,不禁想到果然千古艱難唯一死。


    “張兄弟,我也想去喝點酒。”朱大誌哭喪著臉說道:“我也是不想被建奴抓到,張兄弟有沒有鶴頂紅或者砒霜,我怕疼。”


    看著哭哭啼啼的朱大誌,張元彪也是無奈,就讓親衛架著癱軟了的朱大誌也去後邊飲酒,特別叮囑親衛要阻止此二人自殺,實在不行就用繩子綁了。


    “大人。”王樹正走過來說道:“建奴的大隊人馬已經迫近了。”


    張元彪無暇去想朱大誌和王平的破事,就站起來極目遠望,果然看到一堆人慢慢過來,大約真的有一千人。


    “約莫有一千人。”王樹正說道:“這建奴不是去灤州作戰,怎麽此地還有這麽多人?”


    “這建奴的軍隊都是很有章法,完全不像咱們隨意安排,看這斥候的數量,應該是一個牛錄的編製,其餘的人可能是裹挾的百姓或者抓的壯丁,如果是這樣,我們據此固守還有勝算,咱們的糧草還算充足,等著建奴見吃不下說不定就走了。”張元彪自我安慰著對王樹正說:“一個牛錄說是有三百人,但是能打的也就是一百來號人,其餘的都是些輔兵啥的,怕啥。”


    “可是大人,我們也就三十個遊騎兵啊。”王樹正抓著頭說:“也就是防守時一人雙銃,也才六十響,這些韃子看起來和以前的不一樣,感覺更厲害一些。”


    “行了,你啥都不要想,去隊伍中加固外圍防禦,不管是鏟土還是咋樣,哪怕是把布帛都堆上去也要搞,這一戰打輸了,我們啥都沒了。”張元彪頭都快大了,趕緊趕走了王樹正,一邊說道:“防禦的越堅決,建奴就不會打過來,你把李國藩叫過來,我要他動員武裝輜重隊,人人披甲。”


    王樹正這邊諾諾地走開了,李國藩就突然出現在張元彪身邊。


    “國藩。”張元彪好奇地看著他說道:“你怎麽突然就出現了?”


    “我本來打算給大人請示,剛好走過來就聽到大人唿喚我。”李國藩看看四周說道:“建奴這麽多人呀。”


    “算了。你別看了。”張元彪說道:“把你的人都動員起來,全員披甲,分發武器呆在陣後,如果建奴打進來,你們也要上去肉搏,這一戰非同小可,一旦輸了啥都沒有了,明白嗎?”


    “明白。”李國藩說道:“我已經先武裝了一半的輜重兵,大約三十人都披上了甲,其餘的人都是看起來弱一些的,就安排他們在後邊幹活,如果大人執意武裝,我這就給他們發些刀槍。”


    “很好。就這樣吧。”張元彪說道:“王樹正都有些急了,你怎麽一點也不害怕?”


    “害,大人,我們在京城那會,本來都是必死的,結果大人帶著活到了現在還分了錢殺了韃子。”李國藩麻木地說道:“死了就死了,也值了,死了就去和老婆孩子團聚了,有啥可怕的,那些新募的也好,老兄弟也罷,都是被禍害的家破人亡,早就卯足了勁要拚命,大人不用擔心,我們輜重隊沒有孬種,一定和大人戰到最後。”


    “哎。”張元彪歎息道:“原來如此,那我們就痛痛快快地和韃子再戰一場。告訴弟兄們,此戰若勝,活著的每人五十兩,傷了的我管一輩子,死了的雙份,你這就打開銀箱子,每人先發二十兩,等打贏了再發三十兩。”


    張元彪覺得自己好像是喝多了,從來都有這樣闊綽過,什麽金銀財寶全部都不再重要,能活下去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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