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軍將軍很貼心的派出一個禁軍,為柳家人帶路。


    走過長長的通道,一家人來到了廣場。


    為了方便大家觀賞鬥法,這裏早早就搭了許多棚子,大夏的高層們井然有序又涇渭分明的坐在各自的區域內,交頭接耳的談論著什麽。


    大家都是拖家帶口來的,所以很多貴婦、千金之流,興致勃勃的湊在一起,對於她們來說,難得有個樂子,不來看看實在是太遺憾了。


    “柳縣男,您是勳貴,可前往那邊。”


    勳貴,不一定是當官的,家裏一定要有一位有爵位的,才能稱之為勳貴。


    柳澈雖然是縣男,抓住了勳貴的尾巴,但是大夏的國公、國侯太多,區區一個縣男,你也配坐在勳貴團?


    可架不住人家手持金牌,這玩意勳貴之中也沒有幾個有的。


    但是柳澈很識趣的沒有過去,帶著家眷們往武將那邊走去,找了個角落,一家人坐了下來。


    見沒有人搭理自己,柳澈鬆了一口氣,低調好啊,不會招人記恨。


    最豪華的一座休憩台上,一張張桌案一字排開,那裏坐的是皇室成員,世子赫然在列。


    大家言笑晏晏,一副家庭和美的樣子。


    豫章為長公主,坐在公主那一排的首座,她的手邊,是自己的幾個姐妹,前麵是幾個兄弟。


    大家都是同父異母的,後宮鬥爭又十分激烈,哪有什麽感情。


    再加上豫章性子頗為清冷,就更沒人理她了,隻有嫡親兄長太子殿下,偶爾迴頭跟她攀談兩句。


    大祭酒帶著閨女也在,他是太學大祭酒,權雖不重但是位極高,與當朝首相趙無極坐在一起。


    第五若雪頻頻側目,看向浩氣樓。


    趙首相的小公子好奇的問道:


    “若雪妹妹,你在看什麽?”


    第五若雪不動聲色的坐好,語氣淡漠道:


    “沒看什麽,世兄,以後請不要這麽稱唿我,免得旁人誤會。”


    趙小公子眉頭微蹙,心中不舒服,以往第五若雪,從來是甜甜應聲,今天是怎麽了?


    首輔的小閨女,見兄長模樣,湊過來摟著第五若雪,撒嬌般的道:


    “咱們自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以往也是這麽稱唿,今日這是怎麽了?”


    第五若雪麵色如常,不著痕跡的抽出自己的胳膊,應付般的說道:


    “小時候是小時候,咱們都長大了,豈能如以往一般?”


    趙小妹吐了吐舌頭,給了兄長一個眼神,表示愛莫能助。


    趙小公子心想,大概是若雪妹妹今日心情不佳,也就不在意了,繼續關注接下來的鬥法。


    前麵,大祭酒與首相並排而坐。


    趙首相氣度森嚴,不苟言笑,如大祭酒一般留著三縷長髯。


    “青雲,依你看,佛門此次入京,以尋找佛子的名義,卻直接提出鬥法,居心何在?”


    大祭酒搖了搖頭,說道:


    “佛子不過是佛門自說自話,是不是真實存在,誰都不知道,但是鬥法,卻是佛門的目標之一。”


    趙首相微微一笑,撫須道:


    “佛門狼子野心,不可不防,此次鬥法,也不知那柳白是不是能勝過佛門。”


    大祭酒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神情有些古怪,他開口道:


    “帝師讓他出戰,必然有帝師的理由,何必你我操心?”


    趙首相搖了搖頭,這個家夥,心境淡薄,一門心思讀書,外物不縈於心,朝政之事,他並不關注。


    這等事情,還是不要問他了吧。


    不知不覺間,午時已到。


    使館方向,一道佛光升起,佛光散發出令人炫目的光華,其中傳出陣陣梵音。


    普通人聞之不由自主的就想皈依佛門,對佛光中的存在頂禮膜拜。


    大祭酒陡然起身,朗聲道:


    “大勢至,這等小把戲,就不要玩了吧。”


    說話間,磅礴浩大的浩然正氣從大祭酒瘦弱的身軀之上噴薄而出,當空化作一把刻刀,刻刀綻放著灼灼清光,一刀捅破佛光,向佛光中央捅去。


    佛光陡然收斂,化作一道光輪,懸掛在一尊菩薩腦後。


    大勢至坐在大白豬上,麵帶微笑,指若拈花,刻刀來到他的眉心,悍然衝了過去。


    叮!


    清脆悅耳的聲音震徹帝京,大勢至巋然不動,悠悠開口道:


    “大祭酒的刀,一如既往的犀利。”


    大祭酒哼了一聲,廣袖一卷,刻刀化作一道流光,飛入他的袖口。


    大勢至這才拍了拍大白豬,方才他不敢動,一旦他動了,不動明王真身便會被破,以大祭酒刻刀的力量,重傷在所難免。


    大白豬落入廣場正中,大勢至落地,盤膝而坐,抬頭看向浩氣樓,聲音清亮:


    “帝師,請賜教!”


    “嗬,你也配?”


    浩氣樓之上,傳來帝師的嗤笑,吃瓜們聞言,齊齊起身行禮,高唿帝師。


    一個個精神亢奮,情緒激昂。


    大勢至伸手一翻,一座小巧玲瓏的九層寶塔懸浮在他的手中。


    他輕輕一拋,寶塔落地。


    砰!


    堅不可摧的廣場,被砸的石板龜裂,石屑紛飛,寶塔塔座深深嵌入地麵。


    “這便是我佛門藥師浮圖塔。”大勢至溫言說道:“此塔有種種玄妙,若能入塔而無損,便算儒家勝了。”


    大勢至雙手合十,口誦佛號,腦後光輪綻放出柔和佛光。


    佛光與藥師浮圖塔甫一接觸,刹那間爆發出絢爛佛光,藥師浮圖塔緩緩生長,從小巧玲瓏,化作龐然大物,眼看就要與浩氣樓齊平。


    “小和尚,幾天沒挨揍了?”


    帝師的聲音再次響起,大勢至立刻收斂神通,浮圖塔停止生長,九層塔,隻比九層浩氣樓矮了一層的高度。


    浮圖塔佛光收斂,在四麵形成四麵鏡子,映照出塔內景色。


    鬥法嘛,自然要讓別人看到,看不到的鬥法,有什麽意思?


    浮圖塔第一層,是一口井,井中佛光噴薄,不知道蘊藏著什麽。


    浩氣樓頂,柳白不情不願的道:


    “老師,不是說好了隻是辯法嗎?怎麽還要打架?”


    辯法、鬥法,一字之差,繆之千裏。


    辯法是耍嘴皮子,鬥法是要玩命的。


    帝師斜靠在案幾上,一手提著酒壺,仰頭喝了一口,開口道:


    “藥師浮圖塔,佛門至寶,如來從秘境中得到的好東西,內蘊藥師佛法相,此法相有無量神通,可治愈一切疾病、傷痛。”


    素衣雙手托腮案幾托奶,眨著卡姿蘭大眼睛,萌萌噠。


    “太一,老師的意思,這藥師佛不是戰鬥型的。”


    你這智商,還給我解釋起來了......柳白給了大眼萌妹一個曖昧的笑容。


    “去吧。”帝師的語氣有些不爽,就像是辛辛苦苦養大的小白菜即將被豬拱的老父親。


    柳白來到頂樓欄杆處,往下看去。


    素衣眨巴著眼睛看他,帝師默默飲酒。


    柳白一手握劍,一手背負,站在欄杆邊,審視了一番自己的衣著。


    帥的一比,無人可敵!


    “層層數階接天去,步步登高入雲來,手釆飛雲三兩朵,口嘯風聲關山塞。”


    柳白催動言出法隨,施展詩仙劍訣。


    一級級台階從他腳下凝聚,如真似幻,呈半透明狀。


    這是因為,柳白修為不到家,不足以凝聚真實的台階。


    “老師,學生去了!”


    帝師驚訝的看著他,以他的眼力,自然能看出來,柳白施展的是言出法隨。


    但是言出法隨是公認的雞肋神通,在柳白的手中,竟然展現出非凡的力量。


    怪不得他在天命之會中,想要這種神通。


    素衣bulingbuling 的眨著眼睛,覺得此刻的柳白有點帥。


    “看,天梯!”


    一級級台階鋪設而下,來到了藥師浮圖塔門口,無數人抬起頭,看著這一幕。


    隻見一位青衣少年,一手握劍,一首背負,緩緩而下。


    有點承受不住我的體重......柳白心中一沉,當即再次吟誦:


    “腳著帝師屐,身登青雲梯。”


    一層淡淡金光染上了他的靴子,柳白頓覺腳步輕盈,猶如踩在雲端。


    很好,這個逼,我今天裝定了!


    他一邊走,一邊吟誦詩句。


    “欲飛青冥去,將渡西江來。”


    青冥蒼茫,大江蔽日。


    “此身豈是無羽翰,天梯石棧雲漫漫。”


    金梯璀璨,煊赫威嚴。


    “排危步步上天梯,喬木蒼蒼拂紫霓。”


    蒼鬆隱現,雲霞蒸騰。


    “劍閣天梯萬裏寒,秋風此日青衣冠。”


    少年意氣,劍氣縱橫。


    一步一詩,便展露出一種異象。


    柳白來到最後一階金梯,聲音陡然變得激昂。


    “佛前一跪三千年,未見爾佛心生憐。


    莫是塵埃遮佛眼,原是未獻香火錢。


    佛若不貪,為何要世人供奉?佛不愛慕虛榮,為何要世人跪拜?


    我心有佛,佛卻無我。


    受盡世間苦難,問佛。


    佛說:一切皆有定數。我笑:既然幫不到我,我拜你何用?


    佛曰普度眾生,可沒見過渡了誰。


    夫子曰獨善其身,可偏偏苦難時出手相助亂世之年。


    佛:封閉山門不問世事。


    儒:率眾出山懸壺濟世。


    逢太平盛世,佛:普度眾生度化世人。


    儒:出將入相,為國為民。


    邦外異教腐人心,圈錢糧,當誅!


    不見佛渡人,隻見佛鍍金,當滅!


    不見和尚吃齋念經,隻見禿驢穿金戴銀 ,當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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