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交換條件,葵花之秘,妖道守和


    陸澤饒有興致的看著此人,能夠預想到此時他心裏到底是怎樣的糾結,要強行遏製住數十年形成的執念,是何等的煎熬。


    對於愚者,選擇很容易。


    對於自恃聰明的人,選擇很難。


    對於有理想有抱負、有計劃還有行動力的人,要作出一個完全出乎預估之上的選擇,難上加難。


    陸澤不免惡趣味的想,他這麽橫插一杠子進去,讓此人在內的很多人走上岔道,改變了命運,甚至進一步影響了大局的走向,那些躲在幕後下棋的黑手們,會如何想,如何做?


    他抬頭望向漆黑夜空,嘴角噙著譏諷的笑意。


    隻要整不死我,那就往死裏折騰。


    ……


    那人麵臨一個比死還難的抉擇,在極短時間內消耗極大的心力,以至於迴過神來時,居然感到腦袋發懵,血氣不濟。


    他連忙運轉內息,調理髒腑,幾個循環後消除不適,抬頭盯著陸澤,緩緩點頭:“我平生不好賭,今天是第一次,卻要賭上一切,希望道長不會騙我,否則……”


    陸澤沒讓他說出後邊那些沒用的威脅,擺了擺手道:“我們修道人講究不欺心,貧道既然答應幫你,自然要言出必踐,否則將自毀道基,一世不成。”


    這話信的自然信,不信道爺也懶得去解釋。


    那人長長籲了口氣,灼熱的目光狠狠盯了袈裟兩下,艱難的挪迴到陸澤臉上,沉聲道:“其實,我一直很好奇道長的武功,究竟到了何種地步。”


    “嗬嗬,就知道你不會輕易死心。”


    陸澤輕笑兩聲,腳下一點,卜沉的鋼刀自行跳起來五尺多高。


    他袖子一翻,裏麵射出道璀璨劍光,瞬間閃爍幾次後,緩緩縮迴去,還原成那柄下清宮借來的短劍。


    半空中的鋼刀忽然一截一截次序落下,砸出叮當脆響,長度不差分毫。


    那人看看斷刀,又看向短劍,沉默半晌,幹澀的問道:“這是什麽武功?”


    若隻是以劍氣斬斷鋼刀,他要做到也不難。


    但發出去的劍氣還能完整收迴去,看樣子損耗微乎其微,且能以劍氣主導掌控一切,自身絲毫不受影響,那是千難萬難。


    陸澤坦然答道:“氣劍之上,心劍之術,華山派大弟子令狐衝,無意中摸到了這一境界的邊兒。”


    “心劍,心劍……”


    那人喃喃數聲,終於失望的歎了口氣,袖子一揮,扭頭就走。


    陸澤目送他走遠,神識之中再無其蹤跡,顯然沒躲在暗處偷窺,這才轉過身,衝另一側的黑影裏說道:“大和尚看了那麽久,看夠了吧?”


    “阿彌陀佛!”


    隨著一聲低沉綿長的法號,一個光頭慢慢顯露出來。


    比起沙天江的自然禿,他這個定期刮光的頭皮還帶著極短的頭發茬兒。


    陸澤自嘲,他這關注重點好像哪裏不對勁啊。


    那和尚緩步來到近前,看向他的一雙眼睛沉靜如深潭,個子不高,寶相莊嚴,渾身氣息平和淡然,顯示出極高的心境修養。


    再次合十見禮,陸澤也抱拳迴禮,佛道兩宗,涇渭分明。


    和尚看了看地上的屍體,又瞥向他手中的袈裟,誠懇的道:“此物乃我佛門所遺,自當重歸少林,當眾焚毀,免得再引起更多殺孽。”


    陸澤嘴角一翹,嗤笑道:“黑木崖上也有一份,七十年了,也沒見你們去搶迴來。大和尚,咱們之間就別打什麽機鋒了,有話明白說。”


    他這裏不擺道門高人的做派,和尚稍覺意外,隨即切換姿態,甚至臉上還露出笑容:“道友如此率真,貧僧就直說了。這袈裟在福威鏢局一日,南少林仍當他是自己人。不過今日之後,七十年俗緣已盡,彼此再無糾葛。”


    也就是南少林徹底放棄福威鏢局這枚棋子,再不管其死活了。


    陸澤其實早已想到,今晚鏢局遇襲,所有人都無視,說明幕後幾方麵已達成默契。


    作為棋子,就是這麽悲催。


    他也不在這上頭爭執,抖了抖袈裟:“葵花寶典是什麽東西,你們應該一清二楚,追根究底是全真教的公案。當年被拋出來攪亂江湖,將日月神教和五嶽劍派都拉入局中,死傷那麽多人,無非為了滿足某些勢力的貪欲,乃天下大勢變革的一角。”


    陸澤直視和尚,語氣咄咄逼人,“南少林廁身其間,做得許多事,得到的許多好處,吃了這麽多年的紅利,該知道過猶不及的道理。”


    這和尚既然出來收拾“辟邪劍譜”的手尾,該知道的內情定然清楚,聽了陸澤的話,隻連續念了幾聲佛號,也不做任何辯解。


    許多事,對於局外人堪稱高深莫測,如霧裏看花難以琢磨。


    但對於陸澤這種看了一堆道門秘辛的同層次行內人,那也就是費點腦筋分析資料的事兒。


    這寶典從來不是一門武功那樣簡單,看似塑造出東方不敗、林遠圖兩大絕頂高手,也隻不過是某些人隨意擺弄得一枚棋子。


    現在,陸澤也成了下棋之人。


    和尚聽懂了,便知道拿迴“辟邪劍譜”再無可能。


    陸澤見他反應,知道話有作用,從容收起袈裟,又道:“東西我拿走,作為交換代價,我為你們解決東方不敗這個紕漏。”


    和尚涵養再好,聽到這話也是眼睛一亮,脫口問道:“當真?”


    陸澤鄙夷的扯下嘴巴,抬手一指林家老宅:“他們離開福建之前,要保證其平安無事。”


    和尚連忙點頭:“這是自然。”


    對於南少林,隻是舉手之勞,小事一樁。


    陸澤又示意下地上的屍體:“這些臭皮囊,勞煩大師超度了吧。”


    說完,轉身揚長而去。


    那和尚原地合掌送行,口念佛號,心中說不清是喜是憂。


    陸澤當真沒有在福州逗留,不過順道去了泉州,找到那位名叫俞大猷的年輕俊傑,交流了一晚上的劍法氣功。


    數年後,那俞大猷遊曆天下,尋訪明師,以武會友,先去家門口的南少林走了一趟,據說打穿了武僧布下的十八羅漢陣,失望的撇下一句:“少林劍法不過爾爾”,揚長而去。


    他的劍法,其實包含棍法、槍法,自成一家,宗師之境。


    ……


    且說陸澤,從福建南下廣東,讓幾個退休老官紳和嫡係後代提前謝世,把名單上的人勾抹掉小半,感覺神清氣爽,仿佛解開了心中謀道枷鎖。


    他是爽了,那些家裏死了長輩的士紳豪強卻不幹了。


    他又沒背著人,明晃晃的道士身份擺在明處,又有行內人暗中指點迷津,於是守和妖道的惡名不脛而走。


    這年頭,判斷你是正是邪的標準,不看你心地如何,行為怎樣,隻看立場,還有把持輿論的風兒怎麽吹。


    許多人對陸澤恨之入骨,卻又找不到武功方麵能輕鬆碾壓的高手可雇傭。


    想動用官麵的力量,將他作為亂匪圍剿,卻又因為不可言明的緣故,無法調取。


    多方掣肘之下,除了從聲譽上詆毀汙蔑之外,他們暫時無法從肉體上消滅這惡道士。


    陸澤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當某人被許多豪強地主、士紳文人一起痛罵時,說明他已經走在了正確的道路上。


    何其快哉!


    一路送人提前躺板板,他也沒忘了增進修行。


    首先是搞清楚了“辟邪劍譜”上記載的東西,融入到自己的“龍虎真經”之中。


    如他在全真秘典中找到的蛛絲馬跡所言,當年元世祖忽必烈親手導致全真教崩盤,終南山祖庭所藏典籍並未盡數焚毀,而是收入內廷府庫秘藏。


    一名全真道人不忍祖師法脈蒙塵,自宮入大內看護經典。


    為彌補宗筋傷損導致的任脈不暢,他別出機杼,不走大小周天,由內功直入丹道,將真氣在心腎之間浮沉升降,抽坎填離,陰陽順逆,化諸陰為少陽,成坎卦(外陰內陽),煉成少陽真氣。


    故修成後男顯女相,體態陰柔,趨退如鬼魅,真氣發則如烈火,威力驚人。


    但孤陰不長,孤陽不生,若不通丹道,性功跟不上,將來不能陽極陰生,重迴離卦,還是有爆體而亡之危。


    陸澤道基有成,體內陰陽調和,轉換自如,又有元神震懾,自然沒有熾陽暴走的危險。


    他取其中升降之理,陰陽之妙,融合“朝陽神功”所化真氣,自成“少陽神功”。


    此神功一成,攻伐之能強出數倍,且有“陸版先天功”采氣聚氣,實力增長速度堪稱一日千裏。


    這就給了陸澤橫行天下、肆無忌憚的本錢。


    至於那七十二路辟邪劍法,老實說,他有點看不上眼,隻是風清揚親手訂正的“朝陽劍訣”,便高出不知多少,索性棄之不用。


    在廣東遷延數日後,陸澤北上湖廣境內,當即有船幫的人前來接洽,代為處理一些瑣事雜物,服務極盡周全,務必確保陸道爺不必在吃喝拉撒上麵費心。


    陸澤坦然受之,順便通過他們了解江湖上的消息。


    好的比如福威鏢局眾人得脫大難,在稍作療傷修養後,全家離開福建北上,大約後半輩子不會迴去了。


    而本地最近的大事情,莫過於衡山派劉正風的金盆洗手。


    這事兒引得議論紛紛,江湖轟動,各路豪傑紛至遝來,幾乎塞滿了衡山城。


    “該發生的還是要發生,看來這熱鬧是非湊不可了。”


    感謝書友、書友的月票支持!拜求各位讀者老爺們的支持!有你們的鼓勵,寫的才有動力。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諸天妖道:從笑傲大明開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莫愚生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莫愚生並收藏諸天妖道:從笑傲大明開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