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水車之力妙用多,哀歌夫人語真情


    水車中眾人的努力之下,在一聲聲喲黑喲黑的號子聲下,也終於被樹立了起來。


    剛剛被支架起來的水車,在接觸水麵的一瞬間就被小河之中流動的水帶動了起來。


    “水真的往高處走了!”


    牙伯看到水車入水的一瞬間,又看到水車的轉輪隨著水流的流動而旋轉起來,帶動著小河之中水隨著轉動的水車被引導到了高處之後,然後又自動翻滾盛水的水桶,將其中的水倒入到之前設計好的水渠之中。


    一時間牙伯的心情就激動了起來,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如此神奇的奇物,竟然真的可以將水從低處送到高處。


    王莽看著運轉起來的水車,心情也好到了極致,這段時間他為了這台水車,也可謂是費盡了心力,雖然原來很簡單,但是在製作的過程之中也遇到了很多問題。


    哀歌夫人這段時間也在默默的觀察著王莽的情況,當她真的見到這位叫做曹操的男人,當真是身體力行的為她的寨子而努力付出之時,哀歌夫人一瞬間竟也覺得王莽格外順眼起來,好像也沒有像梓潼縣內那些錦服華袍偽君子那樣虛偽。


    在哀歌夫人的眼中,王莽儼然成了一位可以身先士卒,與民同樂的好人。


    王莽看著轉動的水車,他微微擦一下額間的汗水,又說道:“有水車在此,以後汝等你山田便不再缺少灌溉之水,隻要此河不枯,汝等之苗便也不會再枯。待到今秋再至之時,汝等便不再缺糧也!”


    王莽的話頓時在人群之中,響起了熱烈的迴應,經過了這麽些的相互磨合和接觸之後,哀歌寨中的人對王莽的態度也轉變了很多。


    也都認為王莽若真能在新太守麵前說得上話,那他肯定也會是一個好官!


    所以,在這段時間的接觸之中,寨子之中的人們也都不再計較那次的飴糖意外,也都不約而同的喜歡聚集在王莽身邊,聽著王莽講外麵的世界和外麵的故事。


    在王莽的描繪之中,這些從未離開過廣漢梓潼的人們,也不禁對蜀道之外的關中大地產生了濃厚的向往之情。


    他們也曾想象過外麵的世界,但那種想象也都基於自己之前看到和聽到的事物和故事,所以在這樣的想象之中,無論他們想的再過格,大致上也就好比後世的一個冷笑話。


    這個冷笑話的大意就是,兩個農民背著鋤頭在田間勞作之時,突然想起了皇帝的生活是怎麽樣的,其中一位農民說道:“皇帝種地應該是用金鋤頭。”


    因此也就可想而知這些人的精神世界是多麽的匱乏,他們的想象力也都被自己的見識而局限住了,這樣的人生也許是快樂,但也許是悲哀的。


    王莽在了解到了這些寨民生活之後,心中的惻隱之情不禁生出,他在心中不由暗暗發誓,要改變這些蜀中底層百姓們的生活。


    好像也隻有這樣,王莽的心裏才好受一些。


    王莽聽著眾人的歡唿,然後又指著這架轉動水車,發問道:“今日水車初立,大獲成功!今日吾也問汝等一個問題。此水車除能引水灌溉之外,還可以作以何用?”


    王莽的問題問出之後,一幫人都不由苦思冥想起來,看著這架正在轉著送水的水車,發動著自己的思維。


    可惜等了良久之後,都未有人說出一個可行的法子。


    於是王莽又循循善誘的提醒道:“這水車轉動的時候可有力量隨著產出?”


    王莽的話就像是一盞黑夜裏的燈光,雖然模糊不定,但總歸還是讓這些人的思維方式有了一些變化。


    這時候,就又迴道:“當然有力!”


    王莽看著這位喊話最大聲的年輕工匠,又鼓勵的問道:“此力可以如此?”


    年輕工匠猶豫了一會兒,然後說道:“可以...可以打鐵!”


    王莽聽到這個答案之後,眼睛也跟著亮了,王莽又追問道:“如何打鐵?”


    王莽期待的看著這位年輕工匠,結果這個年輕工匠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說道:“俺不知道。”


    他這一句說出之後,人群之中頓時也爆發出了一陣善意的笑聲,雖然也帶了一絲看笑話的心情在其中,但終歸還是善良的。


    王莽聽到這位年輕的工匠說不知道之後,他沒有笑。王莽看著這位已經害羞到臉色發紅的工匠又問道:“汝是如何想到打鐵的?”


    年輕工匠說道:“因為俺會打鐵。”


    王莽聽到這位年輕工匠的迴答之後,他認真的又看了這位年輕工匠一眼,然後說道:“這位年輕人所言不錯。水車之力確實可以打鐵!”


    聽到王莽這般一說,年輕工匠的心情是激動,感覺王莽的一句話就給了他一個莫大的支持和認可。


    眾人在聽到這句話後,也都驚奇的看著王莽。


    王莽看著眾人驚奇的樣子,他繼續說道:“其實水車之力不僅可以打鐵,還可以用於紡織,拉磨等等需要力氣才能幹的事情。”


    說完這句之後,王莽都不等眾人驚訝的神情如何變化,王莽就指著水車之上轉動著的轉子。


    王莽說道:“若是吾等在建造此水車之時,在轉子處放置一齒輪或聯動帶,將其因水流推動而出之力量,引導至一旁鐵爐之側,使其不休不止,擊打汝等所鍛造之鐵器。汝等以為以如此之法所鍛造之鐵器將如何?”


    王莽一番話就像是為眾人推開了一扇窗,一下子就讓眾人明白了,水車力量的作用。


    此刻的水車在眾人眼裏,它也不再是一個神奇的送水裝置,而是變成了一台無所不能的神奇之物。


    哀歌夫人也遠遠的聽著王莽的話,一瞬之間她的眼睛也跟著明亮起來了。


    自從離開了黎族之地,離開了梓潼城後,哀歌夫人就再也沒見到過像王莽這般具有聰明才智的人。


    之前她的丈夫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她能被她的丈夫吸引也都是因為他丈夫的幽默風趣和博學多才。


    長在黎族山中的她,還從未見識過這樣的男子。


    所以,很快的她就淪陷在了她丈夫的愛河之中,甚至為了他,也放棄了黎族的繼承之權利。


    但是老天爺好像是在給她開玩笑一般,正當她放棄了黎族的一切,滿懷憧憬的以為自己的新生活要開始之時,她的丈夫卻出了意外,葬身於虎口之中。


    現在她又受巴氏老家主之托,照顧著殘餘的巴氏族人,依附在黎族山下,過著仰人鼻息的生活。


    這麽多年來,一成不變的日子也早就使得她的心漸漸麻木起來。


    但是這段時間王莽的所作所為,又讓她的眼中綻放出了光彩。


    現在又聽到了王莽對水車的利用方式推導,一時間哀歌夫人也不禁認為王莽就是這個世間最聰明的人。


    王莽的作為也被嚴尤,文齊,廉丹等人看在眼中,他們也萬萬沒想到王莽竟然還有如此技藝,這和他們平時認知之中那位嚴肅軍紀,與下屬同樂的將軍略有不同。


    但感覺上還是一致的。


    所以,在經過了這這段時間與王莽的朝夕相處之後,嚴尤,文齊,廉丹等人更是認真的考慮了以後自己的將來。


    他們也都在心中不約而同的認為王莽必將他們此生之中最大的貴人,也將是他們一生不變的追隨之主!


    經過了王莽提醒之後,哀歌山寨裏的人也都發揮出了自己的聰明才智,在很多人群策群力的設計之下,也終於有人摸索出來了將水車轉動得來的多餘之力引導至打鐵處的方式。


    接著在這樣舉一反三的推導之下,這個小小山寨中人,也算是粗淺的觸摸到了工業化的力量。


    雖然水車的力量還很原始,但在蒸汽機出現之前,這種不會停息的力量就是工業的力量。


    不過可惜的是這種力量的局限性太強了,所以它很難成為規模化的力量,隻能以小型村落為基礎而存在。


    但這樣也足夠了,畢竟這是在兩千年的漢朝。


    如果超前的太多了,帶來的變化可能也不會是什麽好事。


    畢竟在如此嚴格的尊卑製度之下,人命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若是讓那些毫無人性的權貴們掌握了如此這般巨大的力量,他們可能就會像是對待黑奴一般,對待著身邊地位他們還低下的自己人。


    經過社會黑暗的人,也做了如今的封建大貴族,王莽實在是太了解人性了。


    麵對足夠大的利益之時,別說國家民族未來,就連靈魂也能說賣就賣!


    所以在利益麵前,誰也不要說自己比誰更高貴!


    就連王莽這種二世為人的穿越先知者,都不敢保證自己的品德一直高尚。


    現在在王莽的心中,他考慮最多的事情就是如何積蓄自己的力量,然後獲取更大的權力和更大的利益。


    這樣的人,雖然心裏可能也想著改變所謂的現狀,改變所謂的命運,但是他們高尚嗎?


    在王莽看來,這一切也不過都是私心罷了。


    夜晚微涼。


    三月份的蜀中也不能例外,王莽趁著天上皎潔的月色,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走到了這處水車之前。


    看著這架水車晝夜不停嘩啦啦的不知疲倦的舀著小河裏的水朝著高處的水渠送去,王莽也不由的多看了幾眼。


    明天他就要離開這處小小的山寨去到梓潼縣中。


    按照之前的時間約定,班遊他們應該也快到了。


    自己這位新任太守,也終於到了要正式上任履職的時候。


    這段時間王莽雖然一直都在這個寨子之中待著,未曾再去他處。


    但窺一斑而知全豹,王莽自然也能看出整個廣漢的情況到底如何。


    這個寨子中人將蜀中風雨已經連續數年不調之時,王莽心中的憂慮就顯得更加緊迫。


    原來王莽在想這個所謂的小冰河時期時,即便是經曆過去年的四月風雪,還是抱著幻想和不信任的。


    因為在王莽的心中他也不信會有這麽挫的事情,怎麽可能連漢朝也是小冰河呢。


    不都說明朝末年是小冰河時期嗎?怎麽到了漢朝也成了這樣,難道這是隱藏的穿越者難度任務?


    想到這裏王莽也不禁頭疼起來。


    畢竟漢朝可不同明朝。


    明朝雖然也是封建王朝,但比起漢朝來,最起碼也發展了一千五六百年。


    這一千五六百年裏就算再不重視工人的發明創造,以人類的智慧,不管是在管理的模式上,還是工具應用上也都到了一個漢朝難以企及的程度。


    而且,明末人口據推算都有兩億多人。


    可是漢朝呢?撐死也就五千萬而已。


    這五千萬的人口,所能爆發出來的力量跟一個兩億人口體量的社會相比,可就不是僅僅隻是數量上的四倍之差。


    這中間的差距可能就是幾十倍上百倍的。


    由此可見,王莽這看似天胡一般的開局,其實暗藏在底處就是一個不知道有多大當量的tnt炸彈!


    稍有不慎,可能就把王莽炸的粉身碎骨!


    王莽看著水車,望著天上那輪不知道照耀了多少代人的明月,發出了一聲歎息。


    也正是王莽的這聲歎息,也引來了水車另外一旁之人的關注。


    哀歌夫人隔著水車和夜幕看著王莽,她想不透像王莽這樣的才俊之人會有什麽憂慮。


    按照王莽在寨子之中透露出來的信息,他是新任太守信任的心腹之人,當新太守上任之後,王莽肯定也會因此受到新太守的重用,成為一郡之功曹也是輕而易舉之事。


    可是他在歎息什麽呢?


    哀歌夫人一時之間被王莽的歎息和王莽此刻的憂鬱又孤獨的氣質給吸引住了。


    王莽歎息之後,迴過目光,正好也看到了水車另一側的哀歌夫人。


    王莽見到哀歌夫人之後,也沒有驚訝,他對著哀歌夫人微微一禮:“見過山主。”


    哀歌夫人聽到王莽的聲音之後,也沒有遮掩,徑直的從另一側走了過來,也站在了王莽站的位置。


    看著哀歌夫人依然清冷的氣質,王莽心中也不禁好奇問道:“山主,吾在寨中曾聽聞過山主之身世。鄭躬言山寨乃上古之君蚩尤之血胤,不知此事可為真否?”


    哀歌夫人看了王莽一眼,又看到王莽眼中的好奇,她迴過目光看著轉動的水車,淡淡說道:“以訛傳訛罷了。黎族之人俱都傳說自己為蚩尤血脈,如此之言豈能當真?”


    王莽聽罷,嗬嗬一笑:“山主真乃真性情之人也。”


    哀歌夫人聽著王莽的笑聲,她依然淡淡的迴道:“我不過實話實說罷了。就像你們漢人,也曾標榜自己為炎黃之後,但其實真正具有炎黃血胤者又有幾何?大多數不過是被炎黃兼備之部落遺民後人罷了。”


    哀歌夫人這樣的話,讓王莽頓時新奇無比。這還是王莽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麽說漢人血脈之事的。


    雖然聽著有點刺耳,但好像也是事實,王莽感覺好像也沒法反駁。


    王莽說道:“山主之言甚妙。吾之血脈能真正可追溯者不過千年而已。而且,這千年之說,也不過是父輩祖輩之人傳言而已,也無器物證據引為旁證。如此說來,歲月前推上千載,說不定吾等也可能是有血親之人。”


    哀歌夫人聽到王莽最後一句竟然如此一轉,當即也是一愣,然後就笑了起來,好像是聽到了一件非常好笑的事情。


    哀歌夫人說道:“曹君才是漢人,我是黎人。豈會有同源之血?”


    王莽笑道:“山主此言差矣,吾乃是梓潼中人,生於斯,長於斯。父輩祖輩也皆都在此繁衍生息。蜀地千百年來,除秦惠王得蜀之外,前朝並無他人再染蜀地。”


    “吾之漢人血脈,說不定也是當初從山上下來之黎人,羌人,氐人之後裔漢化而來。”


    聽著王莽這麽一說,哀歌夫人對王莽的感覺也瞬間親近了不少。


    本來哀歌對王莽還是心存一些距離了,畢竟王莽是官,她是民。且王莽又是漢人,她又是黎人。


    雖然她也下了山,又機緣巧合的做了沒落的巴氏山主,但巴氏之人就是土生土長的巴蜀之人。


    雖然現在也以漢人自居,但其民俗習慣,還是能看得出當初的影子。


    而王莽就不一樣了,不論是王莽的談吐,還是學識,以及他現在所行之禮儀,就已經是一位標準無比的漢人。


    像這樣的漢人,其實也都無比高傲的。


    也沒有誰會言說自己的血脈祖先可能是就是那些黎人,羌人,氐人等族群之後裔。


    而且這些黎人,羌人,氐人等在漢人看來,幾乎就是等於未開化的方外之人,很多漢官為了政績和軍功,有時候還會主動挑釁,以黎人,羌人,氐人等叛亂為由殺人以功。


    像這樣事情,哀歌自幼聽到的傳說也不在少數。


    所以,像哀歌之前所在的黎族之群,現在就躲在了深山之中,幾乎不和外界溝通。


    其實這麽做的原因,就是為了躲避那些眼紅功績的漢人們,把他們的族人當做了剿滅叛亂的功績給上繳上去。


    而現在王莽的話,卻給了哀歌一個新的方向去看待現在的漢黎問題。


    若眼前這位叫做曹操的人,他的內心當真是如此之想的,那麽現在橫亙在漢人和黎人,羌人,氐人之間矛盾說不定就能緩和不少。


    哀歌看著王莽,認真問道:“曹君當真如此之想?”


    王莽看著哀歌如此認真的眼神,王莽坦蕩的迴道:“吾確實如此之想。在吾看來,吾與廣漢郡之中黎人,羌人,氐人等族裔,除語言,習俗等各有差異。餘下之處,不論膚色,發色等,漢人與黎人,羌人,氐人等已無二致。”


    “而其中之所以會造成這種差異之原因,在吾看來,可能就是因蜀中群山環繞,使得各族之間不能像大漢關中及中原之地那般,進行長達千年之交通融合。”


    “若是蜀中黎人,羌人,氐人能夠放下成見,吾願在新太守前一力促進黎人,羌人,氐人等交流漢化。使得黎人,羌人,氐人皆都能學習漢人文字以及漢人技巧。”


    “如此若能堅持十年,百年之久,蜀中之民便就再無族裔之分,而為一家之人也,共享大漢之繁華!”


    王莽對著哀歌也是沒有藏私的,這也是王莽要在廣漢做的事情之一。


    廣漢地廣人稀是不爭的事實,指望現在的廣漢人多生孩子提高人口數量,還不如直接通過文化兼並來吸收這些已經被漢人影響數百年之久的黎人,羌人,氐人。


    若是能將這些人,通過文化思想的灌輸,變成自己人,那這對王莽而言,絕對是一件天大的大好事!


    因為王莽現在缺的就是人!


    所以,王莽是真心惦記這些躲在深山之中為王為霸的黎人,羌人,氐人等少數族裔的。


    不過,王莽也知道這件事不能操之過急,畢竟這些人也都還有自己的習俗和文化,以及自身的利益考慮。


    若是不能夠給他們一個足夠誘惑的條件,以及足有硬的拳頭在一旁威懾著,這些桀驁不馴的黎人,羌人,氐人也不太可能變成王莽手中的乖寶寶。


    畢竟,自秦惠王始到如今已經三四百年了,這三四百年間,凡是在蜀中任職的太守及其他官吏,也都不乏有遠見卓識之人。


    也正是因為這些人一代又一代的努力,才使得蜀中之地有了今日之風貌。


    不然的話,也不會有王莽今日到廣漢為太守之機會!


    哀歌被王莽所言的話,說的心動了。


    作為黎族人的她,又在梓潼縣中生活了一段時間,她無疑是最能清醒認識到漢人的強大。


    這些漢人不僅掌握了蜀中絕對權力,而且,還掌握了蜀中的絕對財富和絕對力量。任何敢染指蜀中財富的黎人,羌人,氐人等勢力,都會受到漢人毫不留情的打擊。


    而且,若是有一些黎人,羌人,氐人所聚集的地方有漢人眼紅的利益時,這些黎人,羌人,氐人族群也都悲慘的。


    所以,在如此懸殊的力量對比之下,原本還是蜀中主人的黎人,羌人,氐人等人也漸漸的退出了肥沃的蜀中平原,進到了環境惡劣的大山之中。


    但若是能有機會給這些黎人,羌人,氐人走出深山,這對哀歌而言好像也是一件非常有意義的事情。


    而且,在經曆過了文明之後,哀歌自然也是知曉山中黎人的落後。


    所以,哀歌是真心期待王莽此時此刻所說的話是真的,是可以達成的。


    哀歌看著王莽堅定的眼神,她也第一次敞開心扉的對著王莽說道:“若曹君真能如此,我願為曹君前驅,進山說服我父,接受太守之命。”


    聽到哀歌如此一言,王莽眼中的驚喜也跳躍出來,他萬萬沒想到哀歌夫人竟然這麽好騙..哦不,是這麽懂事!


    王莽當即對著哀歌也承諾道:“山主放心,待到太守到任之後,吾必力勸太守以大愛之心漢化廣漢郡中黎人,羌人,氐人等少數族裔,為其興建專屬學堂,教授漢人文化,吸納其中優秀者為郡中官吏,再優者舉薦於長安太學深造,以為黎人,羌人,氐人等族裔之楷模!”


    王莽這一份承諾對哀歌而言,也不可謂不重。


    在王莽承諾之中他不僅要為這些黎人,羌人,氐人等族裔開辦專屬學堂,教授他們漢人文化,還要吸納他們其中的優秀之人為郡中官吏。


    這樣的承諾不管是對哀歌,還是對廣漢郡中的其他黎人,羌人,氐人等人而言,也都將是一件振奮人心的事情。


    在哀歌他們看來,這樣的承諾好像就是給他們這些已經邊緣化的人,一次階級躍升的機會。


    如此機遇,豈能不讓哀歌心動?


    一時間,王莽的形象在哀歌的眼中也變的無比高大起來,使得她也不禁在心底生出幾分崇敬之情。


    儼然,此刻的王莽形象已經開始在廣漢之地落地生根,發出一些嫩芽出來了,以後說不定這顆嫩芽,就會長成一棵參天大樹!


    使得王莽在蜀中之名氣,也不輸於在蜀郡開鑿都江堰工程的李冰父子,以及在蜀中推行漢學的老太守文翁!


    和哀歌在水車之前聊了這麽久之後,夜間的寒氣也漸漸濃厚了幾分,也不再適合繼續聊天。


    王莽和哀歌趁著氣溫的變化,也就自然而然的結束了這次不期而遇的相見。


    但在結束之前,王莽也對哀歌提出了告別。


    王莽說道:“多謝山主,這段時日的招待。按照新太守上任的日子來算,太守已經幾近梓潼,吾也該告辭,先至郡城迎接太守之駕。”


    哀歌聽到王莽的告別之言後,頓時心頭不免有些失落彷徨,她感覺自己才剛剛找到了一絲人生方向,但在轉眼之間,這一絲方向好像就要消失不見。


    哀歌沒有迴應王莽的話,她對著王莽問到:“希望曹君能夠記住今晚之言,若曹君真能促使太守興辦專屬學堂,教授我等族裔漢學,哀歌必為曹君驅使。”


    王莽對著哀歌說道:“山主放心,吾一向言出必行!”


    王莽的承諾頓時又讓哀歌心安不已。


    然後哀歌又罕見的對著王莽行了一個漢家女子才會作的拜謝之禮,最後輕輕離開。


    看著哀歌夫人離開的背影,王莽心中也是一歎,他沒想到如此山野之間的女子竟然還有如此之遠大的胸懷。


    此等女子當真不輸於那些隻會矯揉做作,呻吟幾句命運悲切的所謂奇女子!


    王莽這一刻也對哀歌夫人有了別樣的欣賞情緒。


    第二日,王莽真的就像昨夜和哀歌夫人說的那樣,他真的要帶著嚴尤,文齊,廉丹等人離開山寨了。


    山寨之中的寨民們聽到王莽要走之時,也俱都露出了不舍之色。


    這段時間和王莽的相處,也使得他們清楚的了解到了王莽的為人。


    在這些寨民眼中,王莽不僅是一位性格豪爽的大氣之人,還是一位不拘小節,能夠與他們這些低等賤民同甘共苦之人。


    如此一位沒有架子,又有知識,又有見識,還有本事的人,自然也就很快的得到了所有寨民的信任。


    所以,在他們聽到王莽要走之時,眾人的心情也都難受的,他們真的不舍王莽離開。


    可是天下哪有不散之筵席?


    王莽到達此處小寨也都是因為機緣巧合,也都是因為鄭躬這位曆史名人的出現才使得王莽臨時起意到了此處。


    現在水車也做好了,王莽也了解完了這個山寨之中的真實情況,再加正式上任的時間越來越近,王莽自然也就無法再繼續待在這裏了。


    王莽走的時候看著前來相送的寨民們,心情也很是感動,對著眾人也是一拜,感謝這些寨民們這段時間的照顧。


    同時,王莽也對著鄭躬說道:“鄭兄若願意跟隨吾一起到達乘鄉郡城,吾必為汝推薦。”


    麵對王莽的再次邀請,鄭躬心裏無比感動,但是他還是不能就這麽離開。


    一是因為他散漫慣了,而且身上也背負著幾條人命,真的跟著王莽一起到達乘鄉郡城,肯定也是會給王莽添麻煩的。


    二則是因為哀歌夫人還在這處山寨之中,鄭躬也不願意離開哀歌夫人太遠,也想保持哀歌夫人的安全,所以,他也不能離開。


    於是,鄭躬也隻能婉拒王莽所請,對著王莽拜道:“多謝曹公厚愛,躬不過山野粗人,當不得曹公如此珍視。以後曹公若有用得著躬,隻需派人一言,躬必不推辭。”


    王莽也知道鄭躬的心思是怎麽迴事,但一想到三年後這家夥就可能扯旗造反,王莽就忍不住想要現在招攬住他,將危險降至最低。


    現在結果很明了,鄭躬此刻是沒有心思跟著自己離開的。


    所以,王莽也不再勉強什麽了。


    在和鄭躬又一次話別之後,王莽又對著前來送別的寨民一拜,然後就和嚴尤,文齊,廉丹等人一起上馬離開了。


    走了一段時間後,嚴尤和文齊等人也終於忍不住要拍王莽馬屁了。


    這段時間嚴尤和文齊,以及廉丹真的是佩服死王莽了,他們萬萬沒想到僅僅幾日的時間,王莽就能在一座如此陌生的山寨之中建立起如此的信任和威望。


    嚴尤和文齊說道:“郡君如此大德,此寨之民必將永世念記郡君之善!”


    王莽嗬嗬一笑,“是嗎?”


    接著王莽好像又看到前方一個黑白相間又生的呆萌可愛圓滾滾的生物,王莽頓時驚喜道:“抓住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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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本來要寫很多的。。。但最終因為一些意外原因,最終也才寫了八千字。。。


    真的有點捂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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