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天子任性換陵地,長安婦人盡思春(8400字)


    就在莽子貢獻智慧並揮汗如雨,哼哧哼哧的在哀歌夫人的山寨之中製造可以灌溉山田的水車之時,遠在長安的劉驁也終於按耐不住寂寞難耐的心,又一次出宮巡遊去了。


    這一次劉驁依然是冒充著富樂侯家人身份離開的未央宮,而曆史的慣性也在這一刻展露無遺,劉驁好巧不巧的就去了新豐戲鄉之所在。


    鴻嘉元年二月二十八日這天,劉驁以遊客的身份遊蕩到了新豐戲鄉之處,到了此地之後,劉驁也不知是怎麽了,一下子就看上了此處的風光,以為萬年之選。


    劉驁登高遠眺,“此地形勝至極,乃公甚愛也。”


    跟隨在劉驁身後的淳於長也站在劉驁身後瞄了一眼,也立刻奉承道:“公子之言極是。”


    劉驁接著又一歎道:“若乃公能長久居於此處,亦是一件人生之美事。”


    這時候的淳於長也沒聽出劉驁的意思到底想表達什麽。


    劉驁能來這個地方還是因為陳湯的一封奏疏,陳湯年紀大了,也不受王音重用,所以就想要請辭在家好好的栽培棉花,不想再在朝廷之中跟這些隻會爭權奪利的“蠢貨”們膩歪了。


    結果陳湯也不知道是抽了什麽風,在奏疏之中言談一次自己曾與王莽,解萬年等人同遊戲鄉的故事。


    劉驁一看這份奏疏之中提到了一處如此陌生又親近的地方,當即就忍耐不住,想要一覽此地風光。


    最後連陳湯的請辭都沒批複就找了個理由,帶上了淳於長護衛,悄悄摸摸的就來到了此處,也想欣賞一下此地之美景。


    淳於長聽到劉驁如此之言,雖然不懂劉驁到底在想什麽,但是淳於長也不是蠢貨,他也知道劉驁這人是一位愛享受又好麵子的皇帝。


    於是淳於長也就在劉驁身後建議道:“公子可在此處建一離宮,日常無憂之時,便可來到此處放鬆身心,以養天命。”


    劉驁說道:“天下事繁,乃公豈能因一人之私欲,大興土木再建宮殿?”


    說實話在現在的政治環境氛圍之中,劉驁還真不敢輕易下旨興建離宮別院。


    一旦真的這麽做了,劉驁肯定是要承受無數大臣的指責和進言勸諫,這樣的後果劉驁想想都怕的。


    而且,今年還是改元首年,劉驁可不想開局不利,被一眾大臣共噴。


    淳於長連忙拍馬屁道:“公子真乃仁心之至,天下百姓能有公子這般愛民如子之君上,真乃是天下百姓之福也。”


    淳於長的拍馬屁功夫也是見長,而他之所以也能這麽快的進步,也是因為王莽的原因。


    王莽在長安的時候,隻要是他靠近劉驁,跟隨劉驁身邊說話辦事之時,那小詞一套一套的,而且,每句話都還說的那麽理所當然,竟然讓人也生不出一絲王莽這是在拍馬屁的感覺來。


    在見到王莽這麽能說會道之後,淳於長的危機感就非常的緊迫,生恐王莽漸漸的取代了他的地位,成為了劉驁心腹之中的頭號寵臣。


    不過也萬幸,王莽讀書把腦子讀壞了,放著長安的大好前程不要,居然主動請命去了鳥不拉屎的廣漢郡。


    這下子可把淳於長給開心壞了。


    所以在安排了羅裒去給王莽使絆子之後,淳於長就以為自己可以高枕無憂了。


    現在淳於長的心情好了,所以在拍起劉驁馬屁時也自然顯得得心應手起來。


    不過如果此時此刻是王莽在此地的話,王莽在聽到劉驁剛剛的那一番話後,又聯想一下將來發生了曆史,王莽肯定不會這麽恭維劉驁愛民如子的鬼話。


    王莽肯定會直接說道:“兄長無須有如此煩憂,弟可為兄長置辦此地,以弟私人之名義設館於此,以全兄長之聖名。”


    可惜現在王莽在長安了,也不能站在劉驁身後給淳於長現場教學,所以,淳於長即便是拍馬屁的功夫見長了,但依然不能拍到劉驁的癢癢之處,依然不能滿足劉驁想要此地的心情。


    所以在淳於長拍完馬屁之後,劉驁又歎息道:“如此佳景,不能久覽,乃公之心甚是遺憾。”


    感歎完了這句之後,還不等淳於長接著捧哏恭維之時,劉驁說道:“乃公要以此地為萬年之選!如此一來,乃公便可千秋萬代以賞此景!”


    淳於長聽到這句之後,頓時愣在了原地,他真沒想到劉驁會用這樣的理由。


    要知道現在的延陵已經建造的差不多了,雖然劉驁也曾幾次表露出過對延陵之選的不滿。


    但那裏終究也是劉驁將來的萬年之地,也是長安百官都認可的陵地。


    因為自從延陵立項以來,劉驁就已經按照慣例賜予了丞相,列侯等有頭有臉的大臣們隨葬於延陵之側,現在有些死的早的都已經埋在延陵附近了。


    就連現在還沒死的,也已經花費了巨資在延陵周圍興建起了自己的墓地。


    現在劉驁居然抽風一句說要在此地興建萬年長眠之所,這話淳於長也接不住了。


    畢竟淳於長再會拍馬屁,他也不是個傻子,一旦他站在劉驁的身邊支持劉驁的移陵旨意,那麽他轉瞬之間就會成為長安百官的眼中釘,所以,淳於長趕緊勸道:“公子三思!延陵之地不可輕動。此地雖然形勝,但不堪為公子萬年之選。”


    但是現在的劉驁哪聽得進去淳於長這話,現在的劉驁就已經把心思放在了此地風景之上,一心想要獨攬此地之美景以為私有。


    興建離宮之消耗巨大無比,劉驁現在也確實不敢大興土木,給百官以口實。


    但是,劉驁人聰明啊!


    既然離宮不能興建,那就換個方式唄。


    反正這麽多年來劉驁已經不止一次表現出了對延陵之地的不滿意,尤其是因為某竇姓將軍在延陵之南搞了一大片竹園,使得劉驁心情不爽,以為此處竹園妨礙自己,於是就常說:“恐犯蹈之,故言作陵不便”之類的言語。


    現在見到了這麽一處美麗地方,劉驁自然是不願意放棄的。


    於是乎,劉驁就聰明的用移陵之法得到此地。


    這聰明的腦迴路,使得淳於長無論如何都跟不上,但是在淳於長權衡利弊之後,也就立刻出言勸阻。


    而且劉驁能到這裏,他是近身護衛的衛尉。


    現在旅遊了一圈迴來之後,劉驁又有移陵的想法,如果他再不能旗幟鮮明的站出來表達自己反對的意見,百官肯定就會想劉驁有如此想法,就是淳於長的餿主意!


    當淳於長此言一出後,劉驁也沒生氣,因為他也清楚,淳於長的顧慮在哪,但是劉驁實在是太喜歡這個地方了。


    所以,劉驁根本也就聽不進去淳於長的諫言,依然我行我素,非要動移陵的心思。


    在遊玩結束之後,劉驁就迫不及待的在未央宮召集了一次小範圍的朝會。


    在朝會之上,劉驁當眾宣布自己要放棄延陵,另選他地之時。


    在場的大臣聽完劉驁的意思之後,也都麵麵相覷起來,認為這好像不是什麽好事。


    但是出奇意外的情況是,不論是大司馬王音,還是丞相張禹,禦史大夫薛宣等人也都未直言反對。


    因為這三人也都有自己的考量在裏麵。


    延陵早建,當年分土之時,這三位大哥身份和地位也都還跟不著近隨皇陵的最佳位置,延陵那裏的好位置也都被劉驁登基初期的那夥位高權重的大臣們給分光了。


    他們如果跟著一起隨葬延陵的話,即便是現在自己的身份地位都是三公之屬,但按照當初分土的約定,他仨還是不能得到延陵最好的位置。


    但若是延陵之地廢棄,皇帝另起新陵,以他們現在的身份地位,那妥妥的就能分到新陵周邊最顯眼的位置。


    所以,當劉驁宣布這個想法之後,王音,張禹,薛宣也都是不複雜,不拒絕,不反對的渣男態度。


    劉驁一見王音,張禹,薛宣都是這個態度,以為他仨是支持自己的。


    於是乎,劉驁就正式命人宣詔以新豐縣戲鄉為昌陵縣,奉初陵,赦作徒,賜百戶牛、酒。賜丞相、禦史、將軍、列侯、公主、中二千石塚地


    消息一出,長安震動!


    那些因為年紀大而退休,又在延陵地斥巨資興建好自己墓地的老臣和老列侯們,當時就炸了,一個個立刻上疏請求劉驁不要廢棄延陵,說延陵已經興建多年,是不能輕易更改的萬年之居。


    但是此刻的劉驁哪能聽得進去這些老家夥的勸諫?自己好不容易想出法子,脫離了延陵之地,另選了昌陵,豈能說罷就罷?皇帝的麵子不要了嗎?


    也就在這個時候,身為將作大匠的解萬年也激動了。


    天子陵墓那可是一件大工程啊!


    身為將作大匠,想要有權力,想要有錢賺,那必須就得有大工程才行的。


    可是這麽多年來,大漢又有什麽像樣的大工程?


    解萬年做這個將作大匠都會淡出鳥了。


    所以在他聽到劉驁要放棄延陵,興建昌陵之時,解萬年都激動壞了!


    解萬年為了能夠賺的更多,就想到了自己那位好朋友——陳湯。


    解萬年找到陳湯,想用利用陳湯的老資曆給劉驁上疏,言恢複陵邑製度。想利用房地產再大賺一波!


    結果這時候的陳湯已經把心思都放在了“白疊”之上,就想著今年秋天之時種出第一批棉花,織出第一批棉布,進軍服裝類大產業。


    所以,陳湯對解萬年說道:“解兄,吾老矣。且新豐戲鄉之地,吾與汝及巨君也曾親至。戲鄉風景雖勝,但地勢不足,若以其為陵,消耗之巨甚大。恐得不償失也。”


    解萬年一聽這話,哪還能坐得住,他現在一腦門的想到的都是興建昌陵的利益。


    若是真的因為這點小小的問題,就放棄了,解萬年豈能甘心?


    地勢低怕什麽?


    大漢最不缺的就是人,地勢低就把墊起來,墊成地勢高不就行了嗎?


    這時候解萬年都以為自己有推土機和土方車了,以為墊高一個地勢偏低的地方跟玩一樣了。


    由此可見,現在的解萬年是真的被利益衝昏了頭腦,都不考慮萬一失敗了自己的下場問題。


    解萬年盯著陳湯,信誓旦旦的說道:“陳兄多慮了,那時吾等與王太守同遊昌陵之時,吾看待問題淺薄矣。今天子要以昌陵為萬年之吉。吾敢言三年之內必能成功!”


    陳湯好奇的看著解萬年,他真有點不敢相信,三年時間當真可以興建好昌陵?


    陳湯擔憂的說道:“如此地勢輕易之間,可不容易墊起。”


    解萬年堅定迴道:“陳兄放心,吾為將作大匠多年,對工程建造之事深有造詣,昌陵之地雖地勢偏低,但幅度較小,發徒三萬,輕易之間便可墊起。”


    “且昌陵地方開闊,風景又美。若能以此處複置陵邑,關中富戶無不趨之若鶩,以求寸地為天子守陵而沾貴氣。到時,吾與陳兄便可占得先機,以控昌陵周邊善居之地,其中之利比起兄之白疊,更不遑多讓,且用時之短,更是白疊難比。”


    解萬年的一番話,頓時就把陳湯說的怦然心動。


    白疊之利雖好,但見效太慢了。


    若真能在昌陵周邊複置陵邑,遷徙天下富戶至於此地,這其中的利益,以及兌現的速度,不得不讓陳湯激動心跳。


    陳湯這輩子最愛的也就是這些黃白之物了。


    尤其是自己的年齡也不小了,而且還有舊疾在身,誰知道自己還能再活多少年?


    如果不能趁著自己有限的時間,創造出更大的財富,陳湯的心裏真的會留下滿滿的遺憾。


    所以,在解萬年的忽悠之下,陳湯也終於心動了。


    他想著白疊生意也是做,跟著解萬年圈昌陵附近的地賺天下富戶的錢也是幹,而且,來錢的速度還更快,陳湯心中愛財的欲望登時就膨脹起來了。


    陳湯終於忍不住心中的欲望,要入夥解萬年的大生意了。


    兩人坐在一起認真的計劃著,並展望著三年之後的,美好將來。


    一時間陳湯的眼睛在解萬年計劃的描繪之下,忍不住變成了方孔模樣。


    由此可見陳湯之貪財之心,當真是世間無二。


    當然比起解萬年這個不要命,陳湯還是差了點。


    畢竟,陳湯可不懂什麽土木工程,如果他懂的話,他知道昌陵三年時間根本就幹不出來,他可能就不要被解萬年忽悠了。


    棉花的賺錢速度雖然慢,但勝在細水長流。


    隻要經年累月的積累起來,規模足夠大,那能賺到錢肯定也是非常可觀的。


    但是此刻的陳湯已經等不及了,他就想著跟著解萬年花三年的時間,賺個快錢。


    這是多麽樸素的願望,和後世很多投資資金盤的人是多麽的相似。


    可惜,陳湯是沒有機會聽到後世那些旁氏騙局的故事了。


    解萬年,陳湯兩人計劃完畢之後。


    兩人就分別開始書寫各自要上疏給劉驁的奏疏了。


    剛剛確定了新陵之地的劉驁,心情也好到了極致,就像是自己馬上要從老破小搬家到了大別墅一般。


    這時候正在開心興頭上的劉驁收到了陳湯和解萬年的奏疏之後,心情更是難以自抑的開心。


    劉驁認為解萬年和陳湯實在是太懂他了。


    尤其是解萬年說的工程期限,以及陳湯說的複置陵邑建議。


    這兩條簡直都說到劉驁的心中。


    劉驁最擔心的就是有人說他鋪張浪費,大興土木,現在解萬年說三年就可以完成了昌陵建造工作,劉驁的心中別提有多高興了。


    延陵可是建造了十年都沒建成了,若是新陵真的隻需要三年時間就可以建造完畢,那麽這對劉驁而言也算是個英明無比的決定。


    所以,劉驁很喜歡解萬年預估的這個工程期限。認為解萬年是一位盡職盡責,又能體會上心的好大臣。


    與此同時又看著陳湯所言複置陵邑的建議,劉驁更是認為此建議甚好!


    自大漢肇造以來,太祖高皇帝之長陵,孝惠皇帝之安陵,孝景皇帝之陽陵,孝武皇帝之茂陵,孝昭皇帝之平陵俱都設有陵邑。


    這些陵邑之地現在無比是長安之外繁華富庶之地,比起沒有陵邑的太宗文皇帝之霸陵,中宗宣宣帝之杜陵,以及劉驁老爹孝元皇帝之渭陵,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再加上劉驁也確實想再利用一下祖宗們老套路,以建設陵邑的方式集中一次權力,彰顯一下自己的天子恩威。


    所以,陳湯的建議自然也算是正中下懷,劉驁也確實因為這個建議就真的動了複置陵邑的心思。


    於是乎,劉驁在認真聽取了解萬年的施工報告以及陳湯的複置陵邑建議之後,劉驁就任命了解萬年為昌陵建設總指揮,並再次下詔命令遷徙天下郡國豪傑資財在五千萬錢以上者五千戶到昌陵居住,並賜丞相、禦史、將軍、列侯、公主、中二千石第宅於昌陵之地。


    這下子可算是捅了馬蜂窩!


    雖然,複置陵邑對中央集權而言是一件好事。


    但是對於很多生活在地方之上,日子過的還算不錯的富戶而言,絕不是什麽好事的。


    人家在地方上有五千萬家資,那是妥妥的雞頭!


    但被集中到了昌陵之後,擠在五千多戶身價高低差不多的人一起,那身上的富豪光環霎時間不就暗淡了下去?


    畢竟此時此刻的長安之地還沒有戶籍,學區,考試,醫療,娛樂等諸多方麵的優勢體現。


    富人到了這裏之後,並不能近水樓台的享受來自於長安戶籍帶來的種種優勢,所以,這對天下富戶而言,絕對就是一件苛政!


    他們肯定會想盡辦法的阻止這件事情的發生,也會聯合自己能聯合到的力量來反對這件事情。


    而這些富豪們所在的郡國首長們也不會喜聞樂見此事。


    這些郡國首長們想要在地方上過的滋潤,自然也離不開這些富戶們的支持和幫襯。


    一旦這些富戶都被長安這樣薅羊毛的薅走了,這對很多地方上的那些靠著大戶吃大戶的郡守,諸侯王們而言,也絕非好事。


    所以,他們肯定也會積極反對。


    如此一來,解萬年和陳湯要得罪的人就不再是長安那些被分土於延陵之側的退休老臣,老列侯了。


    他們要麵對的是整個大漢既得利益群體的仇視。


    一旦三年之後,解萬年沒法按時完成昌陵的建設工作,那麽他肯定就會麵對驚濤駭浪般的抨擊!


    即便是劉驁還能再信解萬年的某些說辭,但時間再一拉扯久了,還是不能見到動靜,那問題的嚴重性就不會是劉驁能兜住的了。


    到時候解萬年和陳湯這倆人,肯定會被當做劉驁推卸責任的倒黴蛋。


    不過想要看到這一天至少得三年之後。


    劉驁雖然執政能力不行,但天子威儀還是有的。


    既然已經定下了昌陵,豈能因為一小波人的反對而輕易放棄呢?


    若是別人反對兩聲就放棄了,這天子還怎麽幹?


    受到劉驁新詔令的波及,王莽的老丈人班況也受到了影響。


    因班家累世積攢的財富也已經到達了五千萬家資之數,在加上班家之人在朝中所任之職位又無特別突出之人,所以,班家自然也就被京兆尹王駿報上了去。


    得知自己家也在昌陵移民的名單上後,班況和班伯等班家之人,頓時也慌張了起來。


    不是因為他們不願意去昌陵,而是因為現在的昌陵毛也一根,真的要去到了那邊,地要現買不說,宅邸也要新起。


    這對班家而言,也絕對稱得上是一筆傷筋動骨的開支。


    畢竟五千萬家資可不等於有五千萬現金,很多資產也僅僅隻有一個差不多相對的估值而已。


    而且,漢時又沒有比較人性化的抵押銀行,所以,這些資產想要變現出來一部分去到昌陵縣買個好地段,起個大宅子還是非常困難的。


    所以在這個時候王莽的大舅哥班伯也就被他的老丈人委派了一個新任務,讓班伯去王家找班殊,讓班殊給王莽寫個信,讓他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將班家從這次遷徙昌陵的名單之中劃下來。


    班伯到了王莽府上,班殊也是冰雪聰明之人,這時候又是不年不節的時間,班伯登門而來肯定是有事相求的。


    而眼下最大的事情就是昌陵陵邑之事,所以,班殊在聽到下人說班伯求見之時,轉瞬就想到了班伯登門的緣由。


    班殊也知這事難辦,但又無法躲開,隻能吩咐下人將班伯請中堂,而後自己親自迎接。


    班伯到了王家中堂之後,其實也是坐立不安,隻能在中堂之內來迴踱步。


    他也清楚王莽現在的情況,但是父命不可違,所以,他也隻能來到王莽府上說起這件事情了。


    班殊從後宅過來,見到自己的大哥在中堂踱步之時,她也清楚大哥心中的為難。


    班伯是個老實本分的人,沒有像他的父親班況那樣有過縱馬疆場經曆,所以,很多時候班伯就像是一個讀了很多書的怯弱老實之人。


    班殊進到中堂,對著班伯微微一禮,“拜見兄長。”


    班伯看著已經顯懷的班殊,連忙迴道:“阿弟勿要多禮,快快坐下。”


    此時的班殊已經懷上了王莽的第一個孩子,已經有了將近四個月的樣子,小腹此刻也微微隆起,顯示裏麵正有一個鮮活的新生命在裏麵孕育著。


    可見王莽的本事也是不小,成婚沒多久時間,就已經通過辛苦的耕耘,得到了應有的收獲,比起某劉姓之人,不知道要強上多少。


    班殊微微笑道:“多謝兄長關心。”


    然後班殊就在小瑤的攙扶之下走到了主坐處坐了下來,班伯再以客之禮坐於一側。


    班伯看著班殊,先是感歎一聲:“阿弟辛苦矣。為兄真不該此刻來煩擾阿弟。”


    班殊迴道:“兄長此話又是哪般?兄長乃吾之至親,且血脈同出一源。有兄長來看望吾,吾心情自是喜不自勝。”


    班伯聽著班殊的話,他也露出一抹笑容,迴道:“阿弟所言極是。”


    這時候班殊也知道依著他兄長這般軟綿心善的性格,若是再這般聊下去,就算聊到茶過三旬,班伯也不一定能將所來之事說個清楚。


    所以,班殊就主動問道:“兄長此來除了看望小弟之外,還有何事?”


    班伯聽到班殊如此之問,他又忍不住猶豫起來,但最後還是忍不住說道:“吾是為昌陵陵邑之事而來。吾家累積數代方有今日之家資,而今天子新建昌陵以為陵邑,遷徙天下富戶五千至昌陵永居。吾家如今也在京兆尹上報之名冊之中。”


    “然阿弟應該清楚父親乃是念舊之人,吾家舊宅至今已有百年風雨,自父親及吾等呱呱墜地起,便就對宅院之內一草一木熟知於心。而今,昌陵陵邑新起,吾家要放棄祖宅,而遷昌陵。父親心中之憂日甚。為兄不忍父親為此事日漸憂慮,故而才不得已登臨阿弟之門,求一良策,以解父親之憂。”


    班殊聽完了班伯的話後,她也沒敢直接答應班伯。


    因為這事乃是天子之事,王家雖然權勢滔天,但王莽在身份上畢竟還落後於王家其他七門一個身位,至今都未被封侯。


    且又在去年之時,王家又發生一次“三侯之罪”的禍事,使得王家聲勢不比王鳳秉政之時。


    所以,在這個關鍵時間,王家即便不表現出任何支持天子複置陵邑的旨意,也不能主動跳出來去做這種陰奉陽違的事情。


    否則就會失去聖心,這對王家而言才是最恐怖的!


    班殊道:“父親之憂慮,弟亦是與兄長同感。此事吾會寫信於夫君,還請兄長能夠在此之間安慰父親之心,勿使其再憂慮。”


    班伯聽到班殊要給王莽寫信之時,臉上的驚喜之色頓時湧出,連忙對著班殊就謝道:“多謝阿弟!”


    班殊微微一笑,輕輕的迴應了班伯的感謝,然後兄妹二人又在府中暢聊了好一會兒幼年之時的快樂時光,最後,班殊也留下了班伯,招待了班伯一餐之後,才算結束。


    待到班伯走了之後,班殊也也終於舒了口氣。


    小瑤看著舒氣的班殊,疑惑問道:“夫人這是如何?”


    班殊看著疑惑的小瑤,也未與小瑤藏私,直接說道:“此事難辦,夫君遠在廣漢,豈能影響長安之事。且此事又是天子所重之事,豈能一般對待?”


    小瑤聽的也是似懂非懂,在她認知之中王莽幾乎是無所不能的,而且,剛剛她跟在班殊一起招待班伯之時,也都全程聽著兩人的對話,自然也對此事有了一些自己想法。


    小瑤認為王莽將班家從京兆尹上報的名單之中劃出就是輕而易舉之事。


    可是現在班殊的語氣,卻讓小瑤產生了疑惑。


    由此可見小瑤之人雖然很漂亮,也算聰明,但是她在某些事情上的認知還是很欠缺的,這一點可能就是因她出身的問題吧。使得她在看問題時,總不能思考全麵,僅以自己看到方向去思考。


    所以,這才導致了小瑤對王莽能力的誤解,以為王莽當真是無所不能之人。


    班殊也知道小瑤的迷茫,但班殊沒有繼續再為小瑤解惑。


    有些事情別人說的再多,也不如自己的領悟。等到小瑤真的能夠領悟到一些道理之後,說不定她才真正有資格成為王莽的媵(ying)妾吧。


    作為王莽的正室大婦,班殊雖然也真的相信王莽好色,但和王莽成婚這麽久以來,王莽也未染指過她身旁的任一婢女,班殊就懂了王莽的好色之心。王莽所好之色,絕非是一般之色。


    像小瑤這種空有皮相,又不出眾之人,顯然就不是王莽所好之色。


    因此班殊的內心既是驕傲的,也是不安的,擔憂將來真的會出現一位才色俱佳之人在王莽身側,分享著王莽真正的愛。


    但是,班殊又是自信的。至少在長安的範圍之內,班殊還沒看到有哪家女子可以威脅到了自己的地位。至於廣漢之地,班殊更是自信,她不信在廣漢那樣的窮鄉僻壤,還能有比得多長安女子的人。


    對此,慵懶斜躺在昭陽殿內靠椅上的趙飛燕,以及正在椒房殿中認知鑽研象棋之道的小許皇後,還有正在偷偷觀察王莽製造水車的哀歌夫人等,皆都不約而同的打了一噴嚏。


    打了一個噴嚏之後,趙飛燕心中想道:“興許是昨夜在閣樓欄杆處思念王郎之時受了風寒。也不知王郎在廣漢思念吾否?”


    趙飛燕一陣惆悵。


    椒房殿內,剛剛打了噴嚏之後的小許皇後,也心中不禁想道:“許是本宮近來鑽研棋藝太甚,”接著又想道:“王莽不就是此棋發明之人,還未與王莽下過一棋,此本宮之憾事也。”然後小許皇後又鬼使神差的想到在北宮之中的瓢潑風雨,那時的自己衣衫盡濕,與王莽獨處一室,他好像什麽都看到了。


    想到這裏小許皇後的臉色也莫名的露出了久違了紅暈之色。


    而此刻王莽則還在指揮著眾人完成之後的調試,隻要現在將這造好的水車支架起來,放進河流之中,這水就可以隨著河水流動之時帶來的動能,朝著高處流動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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