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玨等人自思照客棧出來,又在城裏閑逛一番,各自無事便早早迴了學院。


    林玨準時來到靜林。


    一如往常,琴柳早早侯在湖邊,依舊是上午那一身,立於湖畔,左手搭在腰間的雕花長劍上。


    嗤嗤的踩雪聲響起時,她睜開眼,好看的眸子裏清晰浮現出不遠處肩披雪花蹦跳的林玨,眼神逐漸銳利。


    她琴柳今天,就要為被糟蹋的凍糕討迴一個公道!今天不把林玨給打趴下她就不姓桑斯坦尼!


    “下午好,琴柳。”走近的林玨笑著行禮,“今天咱們學什麽?”


    “今天不學伊布坦戰技,”琴柳依舊麵無表情地迴禮,解下佩劍插在雪地裏,“今天我們來比試一場,不用內力,倒地為輸。”


    “比試?”林玨眼前一亮,“可以啊,學了一個月,剛好檢驗一下,琴柳,你可別放水哦。”


    嗯,絕對不會放水。


    琴柳轉身拉開距離。


    “院長好。”


    “嗯?你們仨也來了?”


    “大名鼎鼎的雪公主親自出手,怎麽說都得來湊湊熱鬧。”


    “就快考核了,你們幾個都早些迴去歇息。”


    “那院長公務繁忙,怎麽還蹲在這裏,不早些迴去歇息啊?”


    “我身為院長,為確保安全,這種比試我當然要在旁照看。”


    “誒?大家都在啊?”


    “馬雲飛你不陪林姐姐跑迴來幹什麽?”


    “我就輸一頓飯,又不是把我自己輸給她了。誒,開打沒有開打沒有?”


    “噓,都別說話,要開始了。”


    在琴柳二人不遠處,克萊頓、董甘棠、周樺、林雅正、馬雲飛幾人鬼鬼祟祟地蹲在樹枝掩映間,輕聲交談,當然林雅正沒有開口。


    湖邊,琴柳林玨拉開身位,擺好架勢。


    琴柳看向林玨,眼神示意。


    林玨點點頭。


    琴柳瞬間前衝,修長雙腿猛然發力,速度在雪地上也堪稱狂飆,使她身旁的雪花改變了墜落方向,嬌軀如電疾速衝向林玨。


    林玨雖然驚訝琴柳的速度,但仍是不急不躁,右腳前踏震開腳下積雪,眼疾手快左臂豎在麵前欲阻擋琴柳拳勢,同時上身右扭右手自斜下方出拳。


    琴柳麵不改色,因為身高上占據優勢的她右拳能更快擊中林玨左臂。


    “砰!”


    “嘶……”


    盡管已有過前車之鑒,但林玨仍是低估了琴柳的力量,他忍不住瞪大眼睛,痛嘶一聲,隻覺得左手不屬於自己了。


    白嫩拳頭瞬間打破林玨身體平衡,同時琴柳在林玨驚愕中用左手迅速撥開他攻來的右拳,然後再欺身而近左肩猛頂,直擊林玨麵門!


    “噗!”林玨被頂得差點雙腳離地,連連蹬步後退,最後一屁股跌坐在雪地裏,麵色痛苦地捂住破皮流血的嘴唇。


    “牙齒要掉了”


    林玨的痛哼聲模糊不清。


    一旁的周樺幾人看得目瞪口呆。


    “為什麽不出全力?”琴柳居高臨下俯視林玨,聲音清冷。


    “我、我想留下餘力反製你。”舔了幾口嘴唇上的血,林玨皺著眉、捂著嘴站起來。


    “伊布坦戰技是一進一拳,拳拳盡力,哪裏需要留力?”一擊而勝,琴柳心情大好,她轉身拉開距離,湛藍眼眸裏有些意猶未盡,“再來一次,你攻我。”


    林玨點頭,擺好架勢,深吸口氣,兩腿猛然發力衝向琴柳,隻是他的速度慢了琴柳不少。


    琴柳從容不迫,右腳向後畫圈站定,左腿微彎繃直,裙擺下隱隱露出白皙腳踝,同時她上身略微前傾,雙手握拳分別置於腹部右腰。


    琴柳剛擺好架勢林玨便至。


    林玨左腳猛一踏步,右拳便掄向琴柳,琴柳麵無表情迅速抬起左臂格擋。


    林玨低喝一聲,右腳發力強行前踏,雪地地滑,竟抵得琴柳身形往後微微一溜,然後他再出左拳,自左下斜擊琴柳右腰。而琴柳迅速反應,右手猛一下推抓住林玨左手手腕,那素白的小手就如鉗子一般死死鉗住林玨左手,就在離琴柳右腰二指寬度卻再進不得。


    忽然林玨微微一笑,趁琴柳力氣都在防守時左手猛然迴拉右肩迅速上頂,以期像琴柳那樣用肩膀給她一個大嘴巴子。


    且不論就以林玨的身高能不能撞到琴柳的臉,他現在左手拽著拽著臉色就不對了,他拽不動!


    左手拽不動那右肩的上頂也就毫無力量可言了。


    感受著林玨突然使勁往迴拉的左手,琴柳心中輕笑,小子,都是我教的,你想幹什麽我還不知道?


    理都不理林玨肩頂,琴柳直接一記毫不留情的左拳擊中林玨腹部。


    林玨瞬間瞪大了眼睛,腹部劇痛,臉上通紅。


    然而他竟不退,一咬牙,右手攥住琴柳左手手腕,左手同時也反握住琴柳右手手腕。


    他要幹什麽?這我可沒教過。


    琴柳微微挑眉。


    林玨抬頭看向琴柳,微微一頓,然後在琴柳驚訝目光中雙腿猛然發力向後蹬!


    琴柳的站姿是為迎接正麵衝擊,對林玨突然雙腿用力往後蹬的招式,被握住雙手的琴柳十分不好支撐,加上琴柳體重也不重,她整個人居然真的在林玨全力帶動下雙腳離地飛了起來!


    武夫力從地起,雙腳離地失去支撐的琴柳眼裏頓時一片慌亂,一時竟忘了膝擊反製。


    把琴柳慌亂看在眼裏的林玨嘴角微微上揚,在落地之前他右腿膝蓋上頂住琴柳小腹,但並不用力,僅僅是貼著,而且在落地時也收了迴來。


    兩人落地,琴柳身形微微晃了晃才重新站好,隻是整個人看著都不太好。


    林玨微笑著抬頭看近在咫尺神色略微慌亂的琴柳,滿臉都是我贏了的誌得意滿。


    被林玨鉗住雙手的琴柳平靜注視著林玨。


    “剛才要是我那一膝蓋用力下去,你現在應該會疼地趴在地上打滾吧?”林玨笑著問琴柳。


    “你肚子也被我打了一拳,不痛嗎?”琴柳居高臨下俯視林玨,聲音清冷,目光平靜。


    仰望琴柳的林玨忽然覺得身高這個東西真的太煩了。


    “你不說我還真不覺得痛。”感受著肚子的疼痛和仰望的不適,林玨努力抿著嘴,微微睜大眼睛強作堅強。


    一陣沉默。


    “那你是不是可以先放開我。”琴柳語氣忽然無奈。


    林玨低頭抬手,仔細看著自己握得很緊的琴柳素白纖細的雙手,有些恍然道:“原來琴柳你的手指這麽好看,又長又細。”


    “林玨!”被林玨忽然誇上一通的琴柳微微瞪大眼睛,看著一臉專注的林玨,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一旁的克萊頓等人目瞪口呆,繼續目瞪口呆。


    “嘿嘿,”感受到琴柳視線越來越不善,林玨見好就收,連忙鬆開,後退幾步揉著自己的肚子,斯著冷氣,“琴柳你別說,你這力氣真大,吃什麽長大的啊?我這肚子真挺疼的,嘶~”


    忽然冷風起,林玨連忙拉了拉衣裳,隻是他感覺有一股格外淩冽的寒風是厚實的衣裳怎麽擋都擋不住的。


    “這此算你贏,一比一平,加試一場印靈。”琴柳的聲音忽然響起,帶著絲絲寒意,林玨感覺有些頭皮發麻。


    “我沒意見……”


    “轟!”


    這一次是真的冷風起。


    琴柳幾乎是在一瞬間就完成了印靈釋放,轟然釋放的內力掀起腳下的千堆雪。


    林玨目瞪口呆。


    “可以開印靈了!”身後三團黑火旋轉的琴柳見林玨遲遲沒有動作,微微蹙眉。


    “喔喔!印靈印靈……啊嘞?”


    林玨迴過神來,正準備釋放印靈,微微一愣,才發現,他有個狗屁印靈!


    他剛想開口說自己沒印靈,就對上了琴柳清冷含怒的湛藍鳳目,心裏咯噔一下,知道自己又惹到這家夥了,不讓她撒撒氣今天指定是收不了場。


    於是林玨趕忙伸出食指,綻出一顆血珠,而後血珠在空中迅速變換為一杆紅纓槍。


    血液……變化器物?還是隻是器物?


    琴柳拔起插在雪地裏的雕花劍,係在腰間,同時在心裏猜測林玨的印靈。


    林玨手持紅纓槍,熟悉感油然而生,忍不住耍個了槍花。這一個月來每夜夢迴蒼茫大地,他都會見到那人揮舞長槍,招式曆曆在目,而每次都以奪命一槍結束夢境。所以此時握住長槍的他,心底忍不住生出一股豪情,不由咧開嘴笑了下。


    琴柳可不慣著林玨,本來今天她是打算教訓林玨的,沒想到陰溝裏翻船,被林玨扳迴一城,此時心裏已經是氣的牙癢癢了,此時見這家夥還敢笑,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於是一見到林玨手握長槍已經準備完畢,她便立刻操控一團黑火率先襲向林玨。


    林玨動作輕鬆寫意,長槍似是隨意一舞槍尖就抵住黑火,槍身微微彎曲,然後他輕輕一震,槍身彎曲歸直,黑火被砸入雪地,雪地在黑火侵蝕中嗤嗤作響。


    琴柳輕哼一聲,召迴黑火,而後望著林玨手中紅纓槍,戰鬥意誌高漲。


    她握住雕花長劍,強調道:“這是比試,被劃傷了可不能哭。”


    對於琴柳腰間的雕花長劍,林玨第一次見到琴柳時就是記憶深刻,上次見她修煉更是知道此劍不是凡物。於是他深吸口氣,用力點頭。


    “錚~~”


    三尺青鋒出鞘,劍身通體雪白,其上鐫刻有繁複文字,在琴柳內力加持下,微微散發著黑色光暈。


    終於可以拔劍了,琴柳長舒一口氣,隨手舞了一個劍花。此時有風裹挾著雪花來,琴柳長裙裘衣,白金發梢微微飄動,湛藍鳳目投向林玨,顧盼神飛,長劍斜指,美不可方物。


    林玨微微瞪大了眼睛,深感琴柳無恥,居然用美色幹擾!


    “你看什麽呢!”琴柳隨著紛紛揚揚的雪花執劍前衝,嬌軀閃爍如舞蹈,劍聲淩冽。林玨冷靜舉槍,微微眯眼仔細觀察,用槍尖限製琴柳執劍騰挪的空間,使她不得接近。


    “鏘鏘鏘!”


    槍尖與劍身碰撞聲清脆,劍身舞動帶動雪花,槍尖舞動帶動紅纓,二者每次交鋒都能準確互相命中。


    與林玨相鬥片刻,琴柳眼中不免驚訝。


    林玨握槍抵擋長劍,不時變換招式前刺側拍,總是能維持住距離,讓她不得接近。兩人身形在雪地變換,看上去林玨居然還隱隱壓製住了她。


    更令她驚奇的是林玨僅憑印靈變換出的長槍,與她北國寒鐵之劍相接居然能發出金鐵相交之聲!


    槍劍來往攻守,林玨迴憶著夢中那人執槍“舞蹈”,槍出留影,空中帶痕,其勢鋒利,一招一式,變換自然。


    雖然林玨現在可以模仿夢中的槍技,但真想達到那人槍技的高度,顯然還是需要時間的。


    相鬥一段時間後,林玨忽然感覺琴柳劍舞招式有了變化。他知道琴柳準備使用印記了。


    其實琴柳是想用劍招擊敗林玨的,隻是她本就是印靈者,雖說學了劍術,但仍舊粗淺。而林玨雖說也沒有使用印記,但槍法卻很好,所以琴柳在發覺自己無法以劍術取勝時,便毫不猶豫地動用印記。


    在林玨發覺的同時,琴柳內力湧動,一劍下劈,黑火瞬息襲向林玨。


    剛才已經感受過黑火的林玨麵不改色,但他心念一轉,想到琴柳從不會做沒意義的事,便留了個心眼。


    果不其然,琴柳手背上印記一閃,黑火在半途突然劇烈燃燒,其侵蝕能力驟然擴大,腳下積雪瞬間噗嗤噗嗤消融,露出其下濕潤泥土。林玨咧嘴一笑,在心中給自己比了個大拇指,右手猛地一甩,指尖再度湧出幾滴鮮血在空中變換為一麵小盾隔開黑火。


    “嗯?”琴柳微微瞪大了眼睛,不僅驚訝於林玨的及時反應,還驚訝於林玨印靈的神奇,但是她的攻勢並不會停下。


    手背上印記再度亮起,第二印記·照耀釋放。


    攜帶極強侵蝕能力的黑色光線立刻自黑火上激射而出,竟直接洞穿了林玨的血盾防禦,幾次射擊來到麵前,逼得林玨幾乎連槍都揮不開。


    盾牌防禦失效,林玨被黑火上的侵蝕力量所逼迫,連連後退,好不容易站定時又感覺手腕鬆鬆垮垮,低頭一看才發現之前戴在手臂上的護臂已被侵蝕掉落,袖子散開下垂。


    林玨這件衣裳袖子比較寬大,沒有護臂束著,很難做大幅度的動作,所以他每次來練習外武術前都會戴上。


    就在林玨低頭查看護臂之際,琴柳再度欺身而近,林玨連忙舉槍應戰,但袖子散開十分礙事,他隻能連連格擋,而琴柳的劍舞十分具有威勢,林玨被打得不斷後退。


    大局雖略定,但琴柳擔心林玨釋放印記影響戰局,當機立斷,決定立刻解決林玨,於是手背上印記閃亮,三團黑火中的兩團居然下附劍身!


    林玨瞳孔猛地一縮。


    隻見琴柳一個橫斬,北國寒鐵之劍上忽然延伸出一道兩尺長的黑色侵蝕火焰,林玨長槍的長度優勢蕩然無存。


    林玨心中大驚,他萬萬沒想到,琴柳這手中劍居然還可以延伸,看著劍上升騰的黑火,誰都知道這一下這要是被砍中絕對不好受!


    他連忙一邊格擋一邊喊道:“我認輸!”


    橫斬在距離林玨幾寸位置戛然而止。


    琴柳後跳旋轉舞劍,穩穩落地,印靈收迴同時卸去劍身上的黑火,最後舞了一個漂亮劍花嗆地一聲瀟灑收劍。


    林玨鬆手,紅纓槍立刻化為血珠歸入體內。


    “你的武器變換就是印記?”琴柳皺眉問道。


    林玨苦笑搖頭。他哪有什麽印記,會的隻有使血液凝物的本事,再無其他。


    “三局兩勝,這次是我贏了。”印靈是個人隱私,要是被人知道特性,對戰時很可能會因此落敗,所以琴柳也不追問,反正是自己勝了,她舒服地伸了個懶腰。


    林玨蹲在地上,撿起自己整體藍色、其上有白線繡走獸的護臂唉聲歎氣。


    他還挺喜歡這個護臂的,繡的走獸很威猛。


    琴柳忽然覺得有些於心不忍,畢竟她贏了嘛,對失敗者總歸要有些安慰。


    於是琴柳上前蹲在林玨麵前,輕聲安慰:“我給你再買一個。”


    “要一對一模一樣的。”林玨聞言立刻抬頭開心看著琴柳,眼睛亮晶晶的。


    “啊?”琴柳有些愕然,她沒想到林玨再次輸給了自己後居然沒有氣餒,隻有對自己心愛物件被毀的可惜。


    一月相處下來,琴柳其實早已明白,林玨最開始得罪她,實在是因為常年居住鄉下,不善交際,也不怎麽懂新伊布坦的文化習俗,不是故意為之。這次林玨玩心作祟,浪費了她心愛的凍糕,雖說生氣,但此時業已出盡了。反而是林玨,有一種琴柳很少見到的天真。


    她忽然微微一笑,乍如寒冬梅花開,清冷壓群芳。


    “琴柳你笑了?”林玨蹲在地上,仰頭看琴柳。


    琴柳沒有說話,依舊那副平靜表情。她俯視林玨,忽然上手摸了摸他腦袋。


    “我迴去了,”琴柳拿過林玨手裏損壞的護臂,對他晃了晃,“我留著,方便給你找一對一模一樣的。”


    “你不修煉了嗎?”林玨起身好奇看著離開的琴柳。


    “今天我休息。”琴柳的迴答遠遠傳來。


    一旁的樹林掩映間,克萊頓幾人持續保持目瞪口呆的姿勢。


    “我的天,雪公主這麽能打嗎?”


    “林玨可以啊,打的不錯嘛。雖然輸了,但咱們好歹也和雪公主打過了,說出去都倍兒有麵子。”


    “她笑了對吧?琴柳她真的對林玨笑了對吧?”


    好一會兒,克萊頓才收斂了表情,看向一旁滿臉震驚的周樺四人,走上去就是一人一個暴栗。


    “哎喲!”


    “院長疼!”


    “我自己來我自己來哎喲!”


    “……”


    “院長你幹嘛?“被敲得眼泛淚花的董甘棠摸著腦袋嘟嘴看向克萊頓。


    “今天看到的,一切不許外傳。”克萊頓慎重叮囑。


    今天比試林玨和琴柳展現出來的東西絕對是外人願花重金購買的,特別是琴柳的最後一招,絕境中肯定是意想不到的殺招,要是被壞人知道後果會非常嚴重。


    “雪公主對清秀少年展顏一笑這種事也不能傳嗎?”董甘棠希翼望著克萊頓,眼睛撲棱撲棱的。


    “我說的是這事嗎?主次關係搞清楚,肯定是琴柳和林玨的印靈和印記不能談。”克萊頓瞪了董甘棠一眼,然後醒悟一般慌忙道,“不對!你說的那種事也不能傳啊!”


    “嘻嘻!”董甘棠眯著眼睛會心一笑,立刻拉著周樺跑開了。


    “誒!誒!”克萊頓攔截不下,立刻轉頭看向林雅正和馬雲飛,眼神兇狠。


    “院長你是知道我的,我這個人從不愛八卦。”見克萊頓看過來,馬雲飛連忙擺手。


    “……”林雅正見克萊頓看過來,微微一笑正要說話。


    “算了你還是別說話了。”克萊頓一手按著突突跳的太陽穴一手抬起阻止林雅正說話。


    然後對臉上寫著“你一句話都不讓我說嗎”的林雅正和馬雲飛揮揮手:“你倆也走吧。”


    待幾人都離開後,克萊頓有些頭疼地看向林玨。


    湖邊雪地裏,林玨仰麵躺在雪地裏,舉著自己另一個護臂左看看右看看。


    他忽然嘿嘿一笑。


    克萊頓這時來到林玨身旁,坐下眺望遠方。


    林玨自顧自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躺著欣賞自己的護臂,沒有說話。


    克萊頓微微一笑,似乎忘卻了所有煩惱,就這麽坐著林玨旁邊,也不說話,靜靜看著冰湖裏最後夕陽。


    天地俱靜,夕陽正好。


    (名詞解釋:


    琴柳印靈是黑焰,目前是川境,有三個印記。


    印靈本身能力:使三團黑火出現,並調動黑火移動,使之侵蝕外物,侵蝕能力可控製。


    天賦印記:領域係天賦印記——黑火爆發。需要控製三團黑火同時釋放,範圍有限,釋放時侵蝕不可控。


    第一印記:盛火:持續性印記,黑火強盛,侵蝕範圍擴大。


    第二印記:照耀:黑火射出侵蝕光線,穿透力極強。


    第三印記:同化:黑火下附身體或特殊武器,攜帶侵蝕火焰。


    護臂:有布製、皮製、鐵製等。作用為綁束寬袖,保護手臂。林玨的是布製護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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