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冷玄夜安排的事,她不會在暗月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擼走。


    如果不是冷玄夜安排的事,她的臉上不會被塗上紅斑。


    再加上那日她詢問暗日時,暗日那極其細微的不自在,躲得了別人,卻藏不了她葉傾歌的眼睛。


    葉傾歌便可以肯定,做這一切的是冷玄夜。


    在葉傾歌想明白事情真正的來龍去脈時,葉傾歌從沒有一刻那麽希望自己沒有那麽聰明過。可是,她有又無比希望自己能再聰明一些,這樣,她就能知道冷玄夜這麽做的緣由了。


    “小姐,你怎麽又開始發呆了?”夏梅的聲音自不遠處傳來。


    那日暗日離開後不久,冬梅夏竹兩人便出現在葉府門口。林氏雖然不願,但在葉傾歌的壓迫下,還是隻得讓兩個奴婢又迴到了葉府。


    葉傾歌轉身看向夏梅,不言語。


    夏梅走近了些,看到葉傾歌臉上的愁緒,眼裏也跟著擔憂起來,


    “小姐,你別傷心了,王爺這幾日肯定是有事在忙,所以才沒來看小姐的。”


    夏梅安慰的話讓葉傾歌著實嚇了一跳,“你說什麽了?”


    “小姐不是在想王爺?”夏梅疑惑的盯著葉傾歌的臉。


    自從那日葉傾歌迴到葉府後,她與冷玄夜便再沒見過麵。一是冷玄夜沒來找她,二是葉傾歌也不會去找他。


    如果沒發生這件事,葉傾歌可能還會去找冷玄夜。可是這件事發生後,葉傾歌知道,冷玄夜這也沒做什麽對不起她的大事,甚至還幫她徹底洗清了與封塵有關的嫌疑,可她就過不去心底那個坎。


    冷玄夜明明可以同她說這件事,他卻什麽都沒有同她說,讓她一直蒙在鼓裏。這讓葉傾歌心底隱隱發慌,她開始懷疑,會不會這次又是像上次那般,自己隻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


    如果是以前,葉傾歌一定會毫不在意,甚至還會感激瑞王幫了她這麽一個大忙。可如今,她對他的心思變了,會胡思亂想,會害怕去麵對他。


    葉傾歌有些煩躁的扔開手中的錦袋,錦袋依舊散發著淡淡的蘭花香味,可卻讓葉傾歌的心靜不下來。


    “不是!”


    聽見葉傾歌略帶怒氣的話,夏梅眨了眨眼,眼底閃過一絲笑意,“不是就不是,小姐這是發生火?真不是惱羞成怒?”


    葉傾歌收迴心底的怒氣與委屈,看向眼帶笑意的夏梅,“好啊,你個丫頭竟然敢打趣我?信不信我把你送出去。”


    夏梅瞬間收迴笑意,慌忙道:“不要啊小姐!奴婢除了你身邊哪兒也不去!”


    “哼!”


    葉傾歌傲嬌的側過臉,不理會夏梅。


    “小姐。”夏梅急忙走到葉傾歌麵前,眼含委屈的看著葉傾歌。


    葉傾歌再轉過身。


    “小姐?”夏梅再走過去,同樣的動作,同樣的神色。


    葉傾歌再轉過身。


    這次還沒等夏梅走過去,一道赤裸裸的笑聲便從院牆上傳來。


    奴仆兩人齊齊看去。花落翎正一襲紅衣,風騷至極的坐在院牆上,眉眼帶笑的看著兩人。


    “葉大小姐你多大的人了?竟還同一個小丫環置氣?傻不傻?”


    隨後便是一陣肆無忌憚的笑聲,充斥著整個院子的上方。


    “你誰啊你!不準說我家小姐!你個爬牆賊,哪兒來的滾哪兒去!”


    夏梅瞬間炸毛,走到葉傾歌身前,將葉傾歌護在身後。


    花落翎的神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冷卻下來,葉傾歌連忙眼疾手快的將夏梅帶著向旁邊躲去,原地瞬間多了幾根又長又尖的針。


    夏梅瞬間傻眼了。葉傾歌則微微鬆了一口氣。


    “飯不能亂吃,話,也同樣不能亂說。”花落翎遺憾的看著自己修長而蒼白的手,似在後悔沒能射中夏梅。


    夏梅迴過神,看向還在院牆上的花落翎,“你有……”


    葉傾歌生怕夏梅再說出什麽,連忙將其往自己身後一帶,讓夏梅住了口,護在了身後。


    “不過一個丫環而已,你用得著這麽護著她?”


    花落翎嫌棄的看著葉傾歌,不喜她對他那般冷漠的目光,從院牆上飛身而下。


    衣玦翩飛間,他已然到了葉傾歌近旁。


    葉傾歌側身對夏梅吩咐了一句。夏梅雖然不想但還是在葉傾歌嚴厲的目光下,惡狠狠的瞪了一眼花落翎,這才退到了房間內。


    葉傾歌向樹下的桌子走去,避開了直麵花落翎,“不知花公子來有何貴幹?”


    “不錯不錯,小野貓還記得本宮的名字,孺子可教也。”花落翎也隨著葉傾歌的步子,大大方方的在其對麵坐下。


    “有事沒事這裏都不歡迎你。”葉傾歌淡雅的倒著茶,溫雅的說著話。


    花落翎的嘴臉染上一抹笑意,“小野貓不想活命了嗎?”


    葉傾歌眼底含上一抹冷意。


    花落翎滿意的看著葉傾歌的反應,毫不介意的搶過葉傾歌手裏的茶水,末了還十分在行的評價了一句,“好茶。”


    “茶也喝了,話也說了,花公子也該走了。”葉傾歌再一次趕人。花落翎給她的感覺,從一而終,便危險至極。


    “你給本宮下的毒本宮解了,可惜,本宮,給你下的毒,你大概是解不掉了。”花落翎的眼底染上一絲笑意。


    葉傾歌的神色頓時平淡下來,憑眼看就能知道她的毒還在,這人是得有多厲害。


    “那花公子真是厲害,小女子自愧不如。”


    “哈哈哈…看來小野貓真是很不歡迎本宮來了。”花落翎看見葉傾歌神色裏毫不遮掩的不耐煩,突然眉眼帶笑,本就妖孽的麵容更加妖孽。


    花落翎站起身,看著葉傾歌,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罷了罷了,早晚有一日你會來求本宮的,……希望到時候你可別再是這副……模樣。”


    葉傾歌看著已經沒了花落翎的凳子,神色越見嚴重。花落翎的話,讓她莫名的害怕,仿佛真的會有一天,自己會不得不去求他那樣。


    抬手打了個響指,躲在暗處的暗月唿吸間便出現在葉傾歌麵前。


    “你幫我去……”


    說著話的葉傾歌突然停了下來,抬眸看向暗月,沉默了片刻,


    “算了,不用了。”


    “王妃……”暗月看著說了一半卻突然不吩咐了的葉傾歌,有些疑惑。


    “下去吧。”葉傾歌起身,走進了房間。她不想在這種情況吩咐冷玄夜的人。


    暗月看著進了房間,關了房門的葉傾歌,眼底閃過一絲猶豫。


    剛才的紅衣男子,功力在他之上,他們之間說的話都被他隔開了,所以暗月沒能聽到。看樣子,王妃似乎和他認識……


    不行,他得去給王爺說一聲。


    “小姐,你沒事吧?”才進房的葉傾歌就被夏梅拉住,仔仔細細的看了一番。


    “沒事。冬竹是不是迴來了?”


    之前和寒風說話的時候,她看見了冬竹的身影。


    “小姐。”冬竹從內間走了出來,她已經換成了葉傾歌的打扮,手裏捧著一套男仆裝。


    見此,葉傾歌便知道了輕院有了消息。


    輕院,便是她在外麵買的的房子。輕,是取葉傾歌姓名中間一個字的同音,顧輕七,是她的名字。


    當葉傾歌換上冬竹的衣服,順利出府後,又去到了輕院換上了一身男裝,這才風度翩翩的去到了當時偶然發現的水盼的飯館。


    “顧七公子,你可算來了。再不來,都以為你反悔了了。”


    還未等葉傾歌走近,紅伊魅惑的聲音便含著戲謔之意傳了過來。


    葉傾歌嘴角也掛上一抹淺笑,“本公子說話向來作數。”


    “顧七公子。”水盼還是那副平淡如水的模樣,但看見葉傾歌的時候眼底還是有一絲喜色的。


    “沒有人跟著來?”紅伊看了看葉傾歌的身後,打探著什麽,又有些失落的意味。


    “今日就我一人前來,紅伊姑娘放心,我之前說的一分也不會少的。”


    葉傾歌跟著水盼的指引坐了下來,喝著茶。


    “七公子真的會把房契給我們,還幫我們?”水盼放下茶壺,看著葉傾歌說得慎重。


    紅伊依舊一襲紅衣,扭著細腰在一旁坐下,擺弄著纖纖細手,一麵聽著水盼的問話,一麵喝著茶。


    “水盼姑娘放心,這是定金。”葉傾歌從袖中拿出一個鼓鼓的錢袋,是她一直以來的積蓄。


    紅伊伸手便將錢袋拿了過去,放在手中掂了掂,對水盼眨了眨眼,隨即看著葉傾歌笑得嫵媚,又湊近了些,吐氣如蘭,“公子就不怕我們卷了錢跑掉嗎?”


    葉傾歌也不羞,直直的看著紅伊,眼底有一絲玩味,“紅伊姑娘是那種人我信,但水盼姑娘必定是守承諾之人,否則水盼姑娘也不會守著這裏不會離開了。”


    偏頭看向水盼,“水盼姑娘,你是嗎?”


    水盼看著葉傾歌,眼底神色流轉幾番,最終平靜下來,“紅伊也不會的,公子也請放心。”


    紅伊撤迴身子,有些惱怒葉傾歌的話,可嘴角卻是笑意漸濃,“公子信任水盼都不信奴家,真是傷碎奴家的心了。”


    水盼最見不得紅伊這幅模樣,“紅伊!別胡鬧!”


    葉傾歌看著紅伊這番模樣,眼底也染上了笑意,“紅伊姑娘能做到這番怒不言於色,本公子也是十分滿意的。”


    聞言的紅伊突然笑出聲,向水盼丟了一個媚眼,又看向葉傾歌,心中怒氣消散,“公子好眼力,能認識公子也是奴家的福氣。”


    “那這件事就這麽定了。”葉傾歌收迴嘴角的笑意,神色嚴肅。


    紅伊也收迴了嘴角的笑意,但神色依舊慵懶,


    “公子放心,我和水盼姐姐既然收了公子的錢,自然會為公子做事。”


    “公子想要我們飯館好,可能還得做一件事。”水盼有些憂慮的開口。


    “放心。我會去打點的,你們隻需準備好一切,到時候重新開張即可。”葉傾歌知曉水盼要說何事,不過就是得罪了貴公子的事。


    其實當時那貴家公子不過隨意一句話,到如今,那貴家公子怎麽還可能記得這件事,記得這家小巷子裏的飯館。飯館生意淺淡下來,不過是因為那件事之後,眾人也漸漸忘了這個地方罷了。葉傾歌要做的就是,讓這家飯館活過來。而她之所以那麽說,不過是讓水盼紅伊安心。


    水盼紅伊顯然都有些詫異,但片刻還是恢複過來,看著葉傾歌,異口同聲道:“水盼(紅伊)謝公子。”


    葉傾歌喝了一口茶,“你們也不必感謝我,必竟我還得從你們這裏得到錢和消息。”


    葉傾歌把話說得直白,水盼紅伊也能明白些。


    “水盼這個飯館我不用擔心,相信水盼你能幫我打理得很好,隻是,我得去看看紅伊你的樓。”


    葉傾歌看著紅伊,說得認真。


    “公子這是不放心我?”紅伊看著葉傾歌,眼角又染上了笑意。


    “是,也不是。”


    “這是我之前空閑時搜來的菜譜,水盼你可以看一看,如果可以,我還是希望你能隻做老板娘的。”


    這店裏,就水盼紅伊兩人,會做菜的就隻有水盼了。


    水盼接過,眼底感激不減,“公子說得是。”


    在跟紅伊走之前,葉傾歌又轉身看著水盼,“水盼,半個月後你能賺到五十兩嗎?”


    水盼沉思了一會兒,很鄭重的點頭,“能。”


    葉傾歌嘴角揚起一抹笑,有一絲討好的意味,“那到時候可能得麻煩你去趟奴隸市場,把我之前看上的人帶過來了。”


    半個月後剛好二十天,該把那幾個人帶迴來了,不然老板該不管他們了。


    水盼明顯愣了一下,“好,公子放心。”


    那可是五十兩啊,那得買多少個下人?隻是當水盼看到才四個人時,瞬間有些心疼自己的錢了,今日也不會答應得這般痛快了。


    “姐姐,我們先走了,你先收拾著,等會兒我再來幫你!”紅伊向水盼說了一聲便拉著葉傾歌走了。


    紅伊的紅顏樓,不過就是轉了幾個拐便到了。


    “你們這裏倒是隔得近。”葉傾歌忍不住說了這麽一句。


    隻是還不等她聽到紅伊的迴話,她就被從紅顏樓出來的幾個妖嬈嫵媚的女子圍住了。


    “公子,今日來得可真早!”


    “公子是才來的吧,看著怪麵生的,不過沒關係,公子盡情玩。”


    “今日公子想怎麽玩奴家們都依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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