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章節221:麵詢


    “方忌,你倒是猜猜,這次這個布局,究竟是衝著誰來的?”陵替聖君問道。


    方忌可不敢輕易迴答這個問題。


    他們望舒峰的人,想問題素來要比別人多想上幾步。這也是其他主峰的弟子經常嘲笑他們的地方——心眼髒,想太多。


    可肩負昆侖司獄刑罰的他們,身上的擔子素來不輕,往往背後都是各個勢力的博弈,還有各種陰謀詭計的構陷勾結,怎麽能讓他們不謹慎。


    方忌瞬間已經想到了很多問題,然而他不確定,也不敢說。


    他不說,可不代表陵替聖君不敢說。


    陵替聖君冷冷哼了一聲,“要真是這三家的話,那可就有熱鬧看了。我記得當初白家那個失蹤的聖女,是跟莊星曆有過一段婚約的。”


    莊星曆,四維聖君,魂寰雛鳳。現乃魂寰掌門人,手掌一方門派印鑒中樞,幾乎囊獲了大半個元炁大陸的靈脈、法寶以及財富的人。


    四維聖君早年跟白家那位天命聖女的婚約幾乎用了鳴鳳告之了半個大陸,這事方忌也是知道的。


    他低聲的“嗯”了一聲。


    陵替聖君又跟自己得意的弟子說道,“那你可知道那個大紈絝莊天瑞的娘又是誰?”


    嗯,普通散修和門派弟子,自然對魂寰少主各種溢美之詞。可九大的核心精英弟子卻有一多半不服莊天瑞四大公子的美譽,他那個身份真是拚家世上去的,至於他本人做過的那些荒誕的事情——唉,不說也罷了。


    天下第一紈絝的名頭給他,倒也名至實歸。


    偏偏一群無腦女修還吹捧這是真性情,不矯飾。當初方忌他們師兄弟聽到這種說辭吹捧,差點眼珠子沒掉下來,隻能再三感喟,人家莊少主就是命好,實在好,奈若何!


    方忌自然知道莊天瑞的娘親是誰。要不怎麽都說莊天瑞命好,她娘可是東星宮極堃殿的前任司衡聖女,璿璣聖君。


    陵替聖君慢慢續道,“一個是白家,一個是魂寰,還有一個極堃殿。這三家壓根就不應該湊到一起去。”


    陵替聖君的眼神越發冷冽,“你說,他們這個時候偏偏湊到一起。結果又出了這麽大的亂子,是不是這裏麵還有什麽事情?”


    這事的確可疑。


    可還有一件事方忌還沒搞清楚,“那莊天瑞和化名司應元的人好像並不認識啊?”


    陵替聖君可是瞬間就想明白了,“莊天瑞那草包,就算化名也沒想著遮臉,頂著那麽一張俊臉,是生怕別人認不出他麽?!倒是那個叫司應元的小子,改名換姓,藏頭遮臉,一定有其他的目的。”


    “莊天瑞認不出他是正常的,可我估計,他倒是早就認出了莊天瑞了。不然為什麽麵對等級壓製的鐵鱗蛟,就那兩個姓司的那麽拚命?”


    見師父這麽說,方忌這才“啊”了一聲,恍然大悟。


    “難道那白芊芊出手也是認出了莊天瑞?”


    “早說莊天瑞是個草包了,就他自己以為隱藏的好。唉,當初退婚也算無奈,魂寰這件事做得還算厚道。白家恐怕也很難不救啊。”


    可如果是這樣,那這下毒的人,就沒道理是他們現場這些人了。難道還有第四股實力在?


    這個勢力是誰?他們為什麽要昆侖的靈境內去針對這麽多頂級豪門的繼承人?!


    難道是要陷害昆侖?!!!!


    方忌越推測,越覺得這背後一定有個極大的陰謀,冷汗都要下來了。


    “那這件事接下來怎麽處理?”方忌向師父請教。


    “你的意見呢?”陵替不答反問。


    “徹查到底!”方忌立刻表態。


    “你打算怎麽查?”


    呃,方忌有一瞬間卡殼,這裏麵涉及的派係雖然不多,可偏偏是大門派的核心弟子,他一時間有點抓不住方向。


    好在陵替聖君已經有了初步的規劃,“你先把今天的這裏查到的線索去告訴落華峰。”


    “謝峰主麽?”方忌有一點猶疑,那位聖君好像是以瘋瘋癲癲出名的啊。


    陵替聖君看到方忌猶疑,就嗤笑道,“怎麽,你真覺得一個瘋子能當上昆侖地峰之首的峰主?!去吧,那家夥可比誰都精呢。”說起這句話的時候,陵替聖君的表情有點奇怪,略微有些不太自然,似乎想到了什麽不太好的事情。


    見狀,方忌也不敢追問了,連忙應下。


    陵替聖君又說,“安排人手盯緊白家和魂寰那邊。至於那個司家兄妹麽,我覺得你不太能找到,但也去試試吧。”


    方忌也應下了。


    陵替聖君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是不是從出事那天到現在,靈境一直封鎖來著?”


    方忌肯定的說,“對,而且越溪石灘那邊也留了人手駐紮。主要也是為了盤點剩餘烏霜獸的數量,畢竟還是要給登龍峰杜雨聖君那邊一個交待。”


    方忌想了想又說,“黃駿去登龍峰報訊的時候,杜雨聖君的心情很不好,還把他給攆下來了。”這多少有點打小報告的意思。


    不過陵替聖君可沒打算因為個執事就去跟登龍峰齟齬,“好好徹查靈境裏麵,裏裏外外的細細翻找一遍。按照剛才的推測,興許那個下藥的人當初就在越溪石灘。現在當然不好說,畢竟隱形藏身的辦法還有很多,不過他多少會留下些許痕跡,找到它!”


    “是!”方忌認真的答應下來。


    “你去把跟司家兄妹一起同行的人找來,我要親自問問,看看極堃殿的人到底在搞什麽鬼。”陵替聖君最後吩咐道。


    聽到陵替聖君這句話,方忌露出了一股奇怪的表情。


    看到方忌的表情,陵替聖君問,“怎麽了?”


    “師父,你要找到的人,現在就在刑天塔一層大堂裏。”方忌迴答。


    這下連陵替聖君也意外了,“你說什麽?”


    方忌指著陵替聖君剛剛丟在桌麵上的鳳音劍,“他們是來找劍的,有個丫頭說那把鳳音劍是她的。”


    這就真是太巧了。


    “帶他們過來。”陵替聖君淡淡的吩咐,言語中看不出喜怒。


    香茅子和陸凡生兩個人麵麵相覷的待在刑天塔一層的大廳,剛剛那位方師兄一陣風的飛走了,香茅子連個口訊地址都沒來得及留下。


    要這麽走了,也太不甘心了。


    她跟陸凡生說,“我們再等一會。說不定那位方師兄就迴來了。”


    陸凡生很義氣的點點頭。


    自從方副總領離開後,陸小胖倒不那麽害怕了。


    他轉動著大腦袋開始四下打量,還跟香茅子說,“這裏看起來倒也沒最開始那麽嚇人了。香香師姐,你說那六條路都是通往什麽地方的?”


    香茅子老實的說,“不知道。不過咱們最好還是不要亂走,我們就在這裏等著吧。”


    陸小胖點點頭。


    兩個人等啊等的,一直也沒人來。


    過了好久,實在無聊,陸小胖就從自己的納戒裏又拿出一些烤幹的魚幹出來,“香香師姐,你要不要試試?這是我自己烤的,可好吃了。是桃花靈鮋配上巽木慢火烤出來的,極能明目的。”


    香茅子聞著就很香,但是她又覺得這麽大搖大擺在望舒峰的正堂吃東西不太好。就搖搖頭拒絕了。


    可陸凡生卻沒有這種顧忌,他覺得反正這裏連個人影都沒有,就自己盤腿坐在地上,吧唧吧唧吃的可香了。


    吃完了手裏的,他又從納戒裏拿出來厚厚的一打,一麵往嘴巴裏塞一麵說,“香香師姐,你也吃點唄。反正這裏也沒人看著,怕什麽。”


    香茅子咽了下口水,還是搖頭拒絕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水滴“吧嗒”就落在了陸小胖的頭頂,然後又一滴砸在了他手上的烤魚上。


    陸凡生還奇怪呢,“咦,這裏怎麽會有水滴?”說完抬頭,“哇”的一聲就叫了起來。


    在他們頭頂的正上方,趴著一隻比桌麵還大的黑色蜘蛛。那大蜘蛛身上長滿了黑黝黝的鬃毛,八隻強韌而有力的長腳勾在天花石板上,正大頭朝下的看著他們兩個。


    大概是烤魚太香,蜘蛛饞得口水滴答而下,那八隻大小不一的眼睛齊齊向前,正死死的盯著陸凡生手裏的烤魚。


    “香,香,香香師姐!”陸凡生嚇得聲音都打顫了。


    香茅子立刻從納戒裏拿出一疊符籙,但是她沒有主動展開攻擊,她牢記著這裏是望舒峰,昆侖司律禁忌之所。


    她也沒敢放鬆,而是盯著蜘蛛不放。


    那大蜘蛛倒也沒有采取什麽行動,它就老老實實爬在他們頭頂,隻是伴隨烤魚香氣的不斷飄散,那口水不停的滴答下來,很快就在陸凡生的身前凝聚出了一小灘水漬。


    “凡生師弟,你把烤魚拿到稍微遠點的地方。”香茅子說。


    陸凡生快哭了,“香香師姐,我現在全身僵硬,走,走不動啊。”


    “那你能把烤魚丟出去嗎?”


    “也,也不行。我扔不出去,我身體都僵了。我,我生平最怕蜘蛛了,這裏還有這麽大一隻,嗚嗚,怎麽辦?我就說望舒峰來不得!”


    “望舒峰怎麽來不得?”一聲清越的嗓音想起,伴隨這句話,方忌終於迴來了。


    聽到了方忌的聲音香茅子終於鬆了一口氣,放下了手裏的符籙。


    方忌一來,就看到了這裏的情況,他來到近處跳下飛劍。那大黑蜘蛛見了方忌,立刻從天花板上落到地麵,然後哢噠哢噠的走到方忌近處,抬起毛茸茸的兩隻大前爪,輕輕的蹭了蹭方忌。


    陸凡生見蜘蛛落地,嚇得尖叫一聲,也不僵硬了,瞬間跳轉到香茅子身後,整個人恨不得都縮起來,“香香師姐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方忌無奈的反手摸摸蜘蛛,好像摸小狗一樣。香茅子就見那蜘蛛的腿蹭得更歡了。


    “八喜嚇到你們了?”方忌問。


    香茅子也迴頭學著方忌,在陸凡生的大頭上摩挲了兩下。還順手拿過陸凡生手中的烤魚,遞給了方忌,“我還好,就是凡生師弟有點怕。原來它叫八喜麽?這個烤魚送給它吃。”


    方忌接過去,好氣又好笑,“八喜是這裏的守靈獸,平時對氣味最為敏感。”


    然後他無奈的戳著八喜的大頭,“你這饞嘴的毛病得改改啊!”但是依然還是把烤魚給了八喜,八喜歡天喜地的用大爪子勾過去,很快就裹著藏起來了。用力蹭蹭方忌,這才翻身又爬上屋頂,和黑色的棚頂融為一體,再也看不到了。


    香茅子對這種影藏的手段歎為觀止。


    這禍是八喜惹出來的,方忌隻能再多說兩句,“放心,八喜雖然嘴饞但是依然很有規矩,並不會唐突沒有觸碰禁製的修士。所以你們也不用太害怕它。”


    這點香茅子早都看出來了,那個八喜都饞得口水流了一地,也沒再靠近。估計是望舒峰平日訓練有素。


    隻不過陸凡生實在是太過膽小,現在還縮在香茅子的身後發抖咧。


    香茅子打算迴去了,看陸小胖在這裏實在太痛苦了,“那我給您留一個口訊的地址吧,等鳳音劍有了消息,您再告訴我。”


    方忌卻說,“你的鳳音劍有下落了,就在陵替聖君那裏。”


    啊!是這樣的麽。


    方忌又說,“陵替聖君現在要見你們。”


    “見我們?”香茅子很意外。


    方忌點點頭,“聖君有些問題要問你們,你這就跟我走吧。”然後他頓了頓又說,“說不定,問完了,聖君就能把劍給你了。”


    聽到還有這種好事,香茅子立刻答應下來,她又連聲謝過方忌,“真是太感謝您了,還替我去找到了長劍。”這是個美妙的誤會,不過方忌沒打算說破。


    他恢複了那種冷清的神態,再一次祭出長劍,浮空在當地,率先跳上去。


    香茅子跟著站在他身後,小心的扶著方忌的腰,陸凡生站在最後,牢牢的抱著香茅子的腰。


    見他們站穩了,方忌足尖催動,靈劍就驟然激發,衝出了刑天塔。


    出了刑天塔,香茅子忽然輕輕的“咦”了一聲。


    這聲音很輕,可方忌的嘴角卻微微上揚,在無人看見的地方,露出了一絲得意的微笑。


    陸小胖也聽到了香茅子訝異的驚唿,他原本膽小的把大頭埋在香茅子的後背,此時也忍不住將眼睛張開一條小縫,然後就再也收不迴去了。


    刑天塔是一座通體黑色的巨塔,粗高霸氣的直插雲霄。


    在它後麵,有一條極其粗的大鐵鏈,通向後山雲海深處。


    雲還深處隱約可見極深的斷崖,裏麵都被白色的霧嵐充斥,不知道那裏麵有什麽。


    整個刑天塔看起來就極有壓力和威嚴,帶著濃濃的肅殺之意。


    然而方忌帶著他們卻是向相反的方向飛去。


    在他們的正前方,卻是一片開闊的緩坡平原,上麵都是如茵綠草,山坡向陽的那邊,開滿了各色不同的鮮花,姹紫嫣紅極盡妍麗。


    當方忌的飛劍在上麵低空飛過時,被驚起的小獸們就四足翻飛的開始奔跑起來。


    有縱隊跳躍的白色靈鹿,還有一窩窩在山坡上曬太陽的靈兔、草狐、花枝羊等……


    所有的動物看起來都溫順而安逸。


    再往前麵是一道碧透的水灣,湖麵沿岸長滿了金色茂靈水蒲,正迎風微微搖擺。


    方忌禦劍在上麵飛過時,那金色的蒲草被劍氣逼開向兩邊分去,露出了下麵縱橫的水道和藕花。


    這股靈氣不僅攪動水麵,也驚動了蒲草深處隱藏的一隊錦斕靈鳥,它們組隊尖叫著飛起來。


    一時間劃破無數漣漪,宛如一組彩屏衝天,飛向遠方的湖泊……


    “好美啊!”陸凡生喃喃的說。


    當然,望舒峰乃四天峰之一,又怎麽會不美。


    隻不過它這種驚豔的景色,卻不會被外人所輕窺。


    絕大部分人到了刑天塔,根本沒有沒有機會走出來,就被關入各種囚室中去了。那裏可隻有各種恐怖得讓人絕望的刑罰。


    他們又繼續飛行了一會,來到了湖水的另外一端,一座方正而巍峨的建築群出現在湖麵盡頭處。


    朱紅色的建築看起來氣勢磅薄。


    那裏就是眾位執事們休憩和日常生活的禁微樓。


    方忌帶著他們直奔最高層飛去。


    香茅子此時才有時間問了一句,“方師兄,一會聖君問我們什麽問題?有什麽需要注意的地方嗎?”


    方忌將飛劍停到最高成外麵的平台上,率先跳下。


    看著香茅子和陸凡生也依次跳下來後,方忌認真的說,“隻有一條,無論陵替聖君問你們什麽問題,都要如實迴答。”


    他非常認真的最後叮囑了一句,“切記,千萬不要在陵替聖君麵前撒謊!”


    ——狐狸有話——


    昆侖七十二雲浮峰,景致不同,皆盡盛景無雙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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