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章節389:得與失


    望舒峰,禁微樓,舒繼堂。


    孫洛帶著哭音說,“可這個人,這個人和那個秦公子一點也不像啊!”


    聽了這種話,馮知節如何能忍得了?!他認定是昆侖必然暗中使了什麽手段,當麵讓孫洛反了口供。


    故而當場抓住孫洛,就要使出刑法手段,逼迫他說出實話來。


    這可是唯一的人證,又在望舒峰的大本營,眾位執事要是讓魂寰一個外門弟子當著他們的麵把人證給傷了,那麽昆侖的劍修執事們也不用混了,都脫了衣服去當散修好了。


    在眾位執事的攔截下,馮知節和孫洛很快就被分開了。


    馮知節雙目通紅的看著昆侖眾人,眼神中充滿了恨意,這些恨意裏的九成,都是對著秦朗的。


    秦朗歎息一聲,對著馮知節說,“害你全家的人,真的不是我。雖不知此人是誰,可他即害了你,也害了我,我焉能與他善罷甘休!這是你馮家管事之言,總要聽一句吧。”


    馮知節狠狠唾了一口,“呸!不過是個背主的小人。定是被你們昆侖收買了!”


    秦朗見跟他說不通,隻能轉頭看向瑟瑟發抖的孫洛,“你剛剛說曾經見過那位秦公子幾麵,那你仔細看看我跟他,有多少相似之處,又有多少不同之處?不妨說來讓大家聽聽。”


    孫洛不得已,揉揉眼睛,認真的上下打量秦朗,“你,你們長得不一樣,聲音也不太一樣,那位秦公子的聲音比你更高一些,聽起來好聽。不過你們身高差不多,從背麵看身形也很像。都是左手使劍。”再多的,他這個隻是在外院伺候的小管事,也說不出來了。


    秦朗就看向馮知節。


    馮知節嗬嗬的冷笑起來,“這又能證明什麽?!身材體型都一致,還都是左手使劍。隻有容貌和聲音不一樣,可這世上有多少靈丹和法器是能改變人的容貌和聲音的?再說用左手劍的人十人之中不過一二,這才真是湊巧了!”


    秦朗這次真的無話可說了,馮知節算是認準了他,他自己也滿腹的委屈牢騷無處釋放。因為馮家這件事,他的結緣伴侶聞瓔師妹,已經不怎麽搭理自己了。倘若自己不能洗清罪名,恐怕跟聞瓔結緣這件事,就要作罷!一想到這裏,秦朗自己都恨不得去殺人,他找誰說理去?!


    方忌想了想,再次啟發著孫洛,“這位秦公子的身份真是不能有半點含混之處。你再仔細想想,有沒有什麽遺漏的細節。比如這位秦公子的一些習慣、不為人注意的特征,旁人容易忽視的地方。這些事情,普通人其實很難注意到。反而是日常貼身伺候的人才容易發現。不要怕,好好想想。”


    孫洛用力抓著頭發,忽然,他眼睛瞪大,似乎想起來什麽,“有,有一個地方,但,但我不確定。”


    “是什麽?”所有人都很迫切。


    孫洛就說,“那時候小姐還被三夫人拘著不許出屋。三小姐就讓丫頭把我找過去,偷偷的叮囑我,讓我偷秦公子的一件內衣出來。我當時也問過娉婷小姐,幹嘛要偷別人的內衣。蓮香那丫頭就嗬斥我多管閑事。”


    “還是小姐攔住了她,又溫聲給我解釋,說她自己以前存了有些天蛛金線,想用這些蛛絲在秦公子的內衣上繡上一個防護隔熱的陣法。”


    “小人當初也問過娉婷小姐,幹嘛自己去要。小姐就說,一來現在見麵不方便,二來也想著給秦公子一個驚喜。就同意了。”


    方忌忽然傻乎乎的問了句,“什麽驚喜,這有什麽可驚喜的?”


    噗,杜陸離一個沒忍住,在後麵不小心笑出聲。


    周圍望舒執事也都奇怪的扭頭看她,杜陸離不得不抬高聲音說,“這就是你們望舒峰很難明白的了。很多修士在兩情相悅之後,女修都會想辦法,或用符籙、或者用織錦或者用煉器的辦法,在自己心上人的貼身衣物上做出標記。這個標記多半都是一些小的防護陣符,但是裏麵卻嵌著女修特有的獨門印記。這往往就是一種情侶之間的小情趣,也代表這種一種宣告——此人有主。”杜陸離心說,這件事築基以上的修士都是知道的,不過望舒峰乃是有名的萬年單身峰,峰頭上從仙君到下麵的執事,全都是一群千百歲的大齡孤身靈犬,他們不懂這些卻也不奇怪。


    方忌被杜陸離暗搓搓的懟了一下,也不生氣,繼續追問孫洛,“那然後呢?”


    孫洛就說,“小人收了娉婷小姐的兩枚中品靈石,自然要賣力氣。那天我特意跟內院的馮安換了班,挑了一個秦公子練劍的日子,好去上門堵著。平日裏這些公子們的衣服都裝在儲物袋裏,很難能拿到手。隻有在他們沐浴更衣的時候,小人才有機會。等到馮公子去了浴桶泡澡,小人連忙用了輕身符去偷衣服,可,可……”


    孫洛的牙齒輕輕的又嗑噠起來,“秦公子的衣服搭在了浴桶外麵的藤椅上,小人湊過去的時候,秦公子正站在浴桶裏,往身後澆水。可他口中卻發出了非常痛苦的呻吟聲。小人好奇心起,就探頭過去瞅了一眼,這一眼就看到,就看到,”他頓了頓,仿佛在鼓足勇氣一般,才開口說道,“就看見秦公子的腰眼上,生了一張嘴。”


    一張嘴?!大家都不能理解。


    孫洛就比著自己的腰,“就在這裏,有張嘴,就是人嘴,血紅血紅的。當時我看的時候,那嘴張著,裏麵還長著牙!我害怕極了,連忙特別小心的退了出去,也沒敢拿衣服。後來小人就娉婷小姐說,沒找到機會,要退迴那兩枚靈石。可小姐也沒在意,說沒拿到就算了,那兩枚靈石就賞了我。再後來小人覺得這件事太過詭異,就不敢再收小姐的靈石和任務,好在後麵婚期就定了,小姐和公子的關係挑明了,很多事情可以直接做得,也就沒再找過我。”


    大家聽得一頭霧水。


    方忌就問,“你確定看到了那個人身上長了一張嘴?”


    孫洛連連點頭。


    香茅子覺得怪惡心的,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而這個時候,她就聽見身邊的扶搖聲音極低的說 兩個字,“言咒。”


    而這個時候,雲台上一隻端坐的陵替聖君也輕聲說了兩個字,“言咒。”


    “聖君,這又是什麽?”金譽追問。


    陵替聖君沒有過多解釋,卻對著馮知節說,“這長在腰背上的嘴,應該是一種禁忌的邪惡咒術,叫做言咒。先不說它有多麽惡毒殘忍,這種禁咒是不可能輕易消除的,就算由聖君以上的人出手鏟除,這個人的身上也會留有明顯的瘢痕。你信不信?”


    馮知節聽到這裏,卻是信了。不過他不甘心的追問孫洛,“你,你這個卑鄙小人,你既然知道那秦公子如此邪魅,為何不說與家裏聽?”


    孫洛欲哭無淚的說,“我是什麽人?我是老爺的心腹嗎?我是小姐的跟班嗎?我說了誰能聽!十七少你自然不知道,在那之後的幾天,一直伺候秦公子的馮安忽然在水邊練功發生意外,功法逆行而落水身亡。馮安可是內院總管事的兒子,他死了又怎麽樣?秦公子給了五枚極品靈石,馮家滿門上下人人都說這位秦公子出手大方,是個一等一的好人。您讓我跟誰說?!”


    馮知節聽到這裏,也知道這件事再怪不到孫洛的身上,他閉目流淚,任憑淚水滑過他的臉頰脖頸。


    而陵替聖君則嚴肅的說,“秦朗,你當眾寬去上衣。”修士之間的男女大妨可比世俗界要寬鬆很多,這件事如今成了判斷身份的關鍵點,自然不用忌諱那麽多。


    秦朗也不扭捏,點點頭,就動手解開自己的法袍外衣,露出了裏麵白色的中衣。


    秦朗白色的中衣上用桃紅色的絲線修滿了櫻花圖文,而這些圖文又組成了一個小型的防塵陣。這一看就是聞瓔師姐的手筆,眾人不禁低頭莞爾。隻有聞瓔師姐,這種曖昧的小心思如今被大家都看了去,她先是狠狠瞪了秦朗師兄一眼,又扭頭不看,一雙耳朵被羞得通紅。


    秦朗很快又把這件中衣也褪去了。


    露出了一身緊致而雪白的背脊。他慢慢轉動身體,把背脊露給馮知節和孫洛看。


    孫洛看著十七少那通紅的雙眼,顫聲說,“那個秦公子的嘴,就在,這個位置。”他對著秦朗的光滑的後背某處點了點。


    自然,在秦朗的身上,空無一物,連一點瘢痕印記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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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昆侖,瑤台峰,青竹林海。


    瑤台峰號稱百座蓮花峰,其中有一組峰頭上種滿了青色、紫色的靈竹,被稱為青竹林海。乃是瑤台九老簡竹聖君修行的洞府居所。


    青竹林海被無數挺拔清脆的靈竹包圍,從遠處看,這些靈竹就像是天然的一道道屏障,陳列展開在瑤台峰的這個峰頭上,讓外人無法窺視其中的奧妙所在。


    在青竹林海的深處,有一個小小的遮掩陣法。


    遮掩陣法的中心,一位身穿青色法袍的修士,滿手是血的在符陣麵前慘叫,“沒用,怎麽會沒用!啊,哪裏去了,流雲龍麒獸,哪裏去了?”


    在這位修士的周圍,有不少靈獸被割開了喉嚨,渾身沾滿了血汙的被丟棄在一旁。它們有的體型極大,有的身材玲瓏精致,粗略的數一數,周圍居然散落了十來頭不同的靈獸。它們都是被割開脖頸放血而亡,而這些靈獸的鮮血卻全部都匯聚在他麵前的符陣中。


    這是一個以鮮血為基的符陣,上麵的符文跟通常所見的靈符紋路完全不同,它帶著一個個張揚的尖刺,就好像是一粒粒鋒利的牙齒一般。


    在符陣的中間,盤著一團看不清楚的黑色霧氣,這團霧氣如今隻有小小一團,似乎用雙手就能捧起來,而且顏色黯淡,一動也不動。


    這個青衣修士以鮮血為祭的陣盤顯然就是為了這團黑霧。然而他找來的這些靈獸,效果並不理想,甚至可以說毫無作用。


    青衣修士垂頭喪氣的在陣盤旁邊又待了一會,然後他站起來,隨手凝聚了一團水靈氣,將自己雙手的血汙清洗幹淨。又施展翻土決,將周圍滿地的靈獸屍身都深掩在林地深處。這才轉身離開。


    片刻之後,這青衣就是就離開了青竹林海,禦劍而行,向徂徠峰方向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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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昆侖,徂徠峰。


    徂徠峰乃是昆侖八地峰之一,也是昆侖以豢養高階靈禽和靈獸為主的峰頭。


    近期隨著各地修士的到來,來徂徠峰參觀和交易的修士數量也逐日增多,往日裏空蕩蕩的徂徠峰汅台裏麵,熙熙攘攘,人來人往。


    原本徂徠峰的小修士們都忙得足不沾地,來迴的招唿著來賓。


    這青衣修士剛剛一落下,就有小修士含笑問好,“賈久勉師兄,您今天怎麽也來了?”


    青衣賈久勉含笑說,“聽說最近徂徠峰有不少珍禽異獸,我來開開眼界。”


    那小修士就謙虛的說,“什麽珍禽能比得過瑤台峰的鳳凰們。不過就是看個熱鬧吧。賈師兄,今天外客多來,我得去招唿他們,您請隨便看,就恕我不周之罪了。”


    賈久勉拱了拱手,“我自己看看就行,你忙去吧。”


    隨手打發了迎客的小修士,賈久勉低調的在汅台上來迴轉圈。大概是為了歡迎各大門派的賓客們就近觀賞,除了猛獸還裝在籠子裏,大部分的靈獸和靈禽,都是不設任何防護的放在一列列的台案和架子上的。當然,這些台案上都有一些小小的禁製,修士們伸手過去摸一模,逗一逗這些靈獸們,自然無傷大雅。


    可靈獸本身的脖頸上,都帶著一個禁製的項圈,無法自己通過禁製跳下來。所以整個徂徠峰的汅台雖然人數眾多,可裏麵的情形並不特別雜亂。很多女修都會圍著一些小喬和可愛的靈獸轉個不停,試圖去摸靈獸的耳朵,或者用比較高階的靈草逗它們。


    賈久勉繞著汅台慢慢的轉圈,他的臉色十分蒼白,似乎在忍耐著什麽一般。他慢慢的繞著這些台案架子,專門循著人少的地方晃蕩。漸漸的,就到了猛獸區,這裏的猛獸除了禁製,還有一些法器鏈條進行束縛,有的野性難馴的,更是直接關在籠子裏。


    賈久勉在一個籠子麵前停了下來,這個籠子裏裝了一頭銀斑蠍尾狼,它身體並不十分龐大,可全身卻展現著一股濃鬱的煞氣,尾巴上一共九節,末端帶著一根猩紅色的大鉤子。。


    當賈久勉在籠子前挺住的時候,那蠍尾狼壓低身子,對著他發出了唿嚕唿嚕的威脅聲音,眼神裏充滿了殺意。


    賈久勉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努力迴憶蠍尾狼的相關信息,多在荒灘出沒,獨居,性情殘暴而桀驁,極難馴服,據說有洪荒血脈傳承之故。


    “那是你吧,希望你能有些用處。”賈久勉喃喃的說。


    ——狐狸有話——


    還記得吞吞偷的那些靈獸麽,它既然得了,自然有人就要拿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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