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王訓昏死在床上後,家中被洗劫一空。這時已經七十多歲的王虎望著這場麵也老淚縱橫。他心中怒火燃燒:“這是什麽世道呀!”他一邊發火地罵著,一邊叫來醫生為王訓看病。這醫生上來用手按著王訓的人中穴。按了一陣之後王訓才慢慢地緩過來。他睜眼望見這老態龍鍾的王虎在一邊流著淚。他有氣無力地說:“這官場真他媽的混帳呀!這些家夥!”  王虎一邊為王訓擦淚,一邊哭著說:“我們何不利用這革命黨人之手來收拾這些家夥呢?太讓人氣憤了!”這時,六十多歲的黃三浪進來,他向王訓和王虎報告了工人們由於領不到工資,正準備與官運局鬥爭的事情。

    這官運局乃清政府設立的專門收取鹽稅的機構。連鹽售價他們也控製壓製到相當低的程度。而鹽商又常常在他們出售鹽之後收不迴他們控製的鹽款,這樣便使工人工資無法開支。在這種情況之下,工人自然會將矛頭指向官運局。

    王虎聽這情況之後便對王訓說:“訓兄,我看呀,這次我們就利用工人和他們鬥一場,殺殺這官運局,稽征所的威風,同時也顯示鹽場工人的不好惹!”

    王訓想了一下,這種辦法可以殺殺這些征款機構的威風!“好,就如此辦理,這事在煽動工人幹起來之後,我們的人便要隱退,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損失!這件事由黃三浪直接去辦理。先找到工頭,讓工頭去組織發動,我們不能出麵。要作到借工人之手來達到報複目的。”

    王虎聽之後便對身邊的黃三浪說:“聽到沒有,王總管的意思?”

    黃三浪馬上說:“明白了,這叫當後台不露麵嘛!讓他們當槍去打嘛!我們從中獲利嘛!”

    王訓聽後點了點頭。黃三浪便帶著王訓的授意走了出去。

    黃三浪到了井場便找來了工頭許四娃,將這安排和布置一一地向其講了,並說此事如若成功,必受重賞!許四娃早已和工人們對官運局的霸道作風恨在心中,這次有老板支持,他自然奮力地去辦,並在工人中進行了煽動。沒拿到工資的工人們早已滿肚子氣,這些井場工人如幹柴一樣,在這許四娃一把火下,工人便成群結隊地往這官運局開去。

    這座落於正街的官運局此時才發覺圍上來的鹽工越來越多。工人們唿著口號:“不準官運局砸工人的飯碗!”“工人要吃飯!”“打倒官運局的貪官汙吏!”不到兩個時辰,這官運局外便聚集了幾千工人。從早上開始,這工人一直聚集到黃昏之時,工人們已憤怒到極點。紛紛用石頭砸官運局。

    官運局的頭目見狀恐慌了起來。在官運局中的兵士早已嚇得躲了起來。這官運局的頭目見這危險局麵先怕被工人們衝進來丟了性命,急忙派了人從後門地道爬出去向鹽務緝私營求救。沒過多久這緝私營的士兵真槍實彈地快步衝了來。這士兵一衝上來便開槍向工人群射擊,當場打死打傷十多人。工人見狀更加憤怒,全體工人用石頭瓦片反擊。這時的緝私營士兵雖然有槍,但是這一百多人的士兵怎抵擋這幾千人的場麵呢?工人們與緝私營的士兵展開了短兵相接的戰鬥。一時間,這緝私隊的士兵有多人被憤怒的工人用石頭砸死。工人從士兵手中奪槍支,用以向這些士兵反擊。一時間這官運局前血流成河,死傷無數。

    為了聲援打擊官運局的工人,井場上的工人自發舉行了盛大的罷工,一時間鹽工罷工,市民罷市,整個自流井便開始了轟轟烈烈的群眾鬥爭。

    這場鬥爭驚動了富順縣的知縣陸機。他知道這一鬧暄將讓自己烏紗帽鬧掉,而且還會影響整個縣的財政收入。他得知情況之後,便將縣衙的士兵派往自流井鎮壓工人。當這幾千名士兵趕到自流井之後便采取了血醒鎮壓的辦法,工人們被殺死多人。這次鬥爭終因敵人強大而失敗了。

    當王訓得知工人鬥爭被鎮壓下去後他便對王虎說:“此次鬥爭雖失敗了,但是老子也出了這口惡氣。但是,我們要提防這官府追究。這陸機要兩麵派從清朝的官吏已變成了與革命黨人暗通的縣令。我們可要提防一手!”

    王虎聽後說:“這中間定要注意其老帳新帳一起算!”

    正當他們談話之時,黃三浪急衝衝地跑進來報告說:“王虎大哥,王訓大哥,不得了了!這貢井打起來了!聽說是榮縣的同誌軍漫山遍野地向貢井清軍進攻。”

    王虎馬上對黃三浪說:“慢一點講,不要慌!”

    黃三浪坐了下來說:“他們在貢井黃泥塘戰鬥了一天多。清軍雖有優勢武器,但是寡不敵眾,顧此失彼。恐怕打不贏這同誌軍了!”

    王訓從床上坐起來驚奇地說:“後果如何?”

    黃三浪緩過了點氣說:“第二天,同誌軍由艾葉灘轉鵝兒溝山上,架起罐了炮瞄準天後宮。正準備炮轟時,這清兵巡防軍牛管帶看到同誌軍人多,恐被消滅便扯起了漢字旗,大喊:‘都是自己人,不打了!’全體清兵投降加入了同誌軍隊伍。這隊伍現已開到了自流井邊上了。”

    王訓聽後說:“聽說貢井富紳黃敦三在哪裏反抗?”

    黃三浪笑了起來說:“他先是罵同誌軍是狗屎蜂造不起列子,可那知道,這同誌軍得知這黃敦三反抗之事後,很快攻下他的大莊園,把他的家俱財產分給了附近貧民,並放火燒了他的房子。黃敦三嚇得逃跑了。”

    王訓聽後驚唿:“改朝換代的年月呀來到了!”他說完便從床上爬了起來,並下來坐在太師椅上。這時候門外傳來了小姐的聲音:“爸在家嗎?”

    王訓張望這門口,走進一位亭亭玉立的青年女子。穿著一身新式學生裝,梳著短發,手中提著一口皮箱,幾步走了進來,一下站在了王訓的麵前。王訓一看吃驚地望了半天才說:“豔兒迴來了!”

    這女子正是王訓送到成都讀高中的二女兒王青豔。他沒想到這女兒突然出現在他的眼前,他高興得直流淚說:“豔兒迴來不走了?”

    王青豔笑著說:“爸,現在誰還能讀書呀!學校許多同學都參加了保路運動!這時候到處非常亂。大哥王青奎也在成都參加了保路運動。我勸他迴來,他不聽,所以我就迴來了。”

    王訓聽後對王青奎參加保路運動非常氣憤:“這小子去跟隨著瞎鬧什麽呀!老子要寫信叫他趕快迴來!”

    就在這時,王青豔笑著對王訓說:“爸,我還帶了一個同學迴來!”

    王訓奇怪地問:“在什麽地方?”

    王青豔馬上對門口叫了一聲:“曹誌,趕快進來見過我的爸吧!”

    這時從門口走進一個非常帥的小夥子。留著一頭學生頭,穿著新的學生裝。他進屋顯得非常地不自在地站在王訓的麵前。王青豔見曹誌這般模樣笑了起來說:“哎呀!大男人象姑娘一樣!快自我介紹吧!”王青豔對曹誌說:“這就是我們學校的帥哥曹誌呀!”

    曹誌馬上對王訓說:“伯父,您好!我來添麻煩了!”

    王訓見這帥小夥心中便有些喜歡了。他笑著說:“您們迴來也不打聲招唿就迴來了。”

    王青豔放下皮箱便將曹誌按在太師椅上說:“坐吧!這就是我的家。”曹誌坐定之後便埋下了頭。王訓忙對王虎說:“快!快給您的侄女和她的同學安排住房吧!家中現在人不多,空這麽多的房屋。”王虎聽後馬上去叫家裏傭人尤媽,安排房間去了。

    待王虎走之後王訓才慢慢地對王青豔說:“豔兒呀,這年月多事呀,迴來也要小心才是呀!”

    豔兒聽後笑著說:“這年月好呀!那腐朽的滿清政府早該倒台了!”曹誌聽豔兒講話之後斜視了她一眼。豔兒望見曹誌的目光作一個怪像伸了一下舌頭說:“哎呀,不說這些了,我們還沒吃飯呀!”

    王訓馬上對傭人尤馬吩咐:“你們快為小姐和曹先生準備吧!”他邊說邊向裏邊廚房走去,邊走邊笑:“你們運氣好,今天廚房準備了牛肉湯鍋和那粉蒸牛肉,這可是豔兒小時也愛吃的呀!”

    王訓進去之後,曹誌便對王青豔小聲地說:“這次我們是有任務的,你講話可要小心一些,在這裏可要慎重一些!”

    原來曹誌是同盟會的一個小頭目。他和王青豔均是受同盟會的派遣來自流井發展組織的。所以,王青豔聽這曹誌講話之後便說:“我差點忘了紀律呀!”

    曹誌見四周沒人便說:“我們晚上到東新書院去找許路先生。聽說他們那裏的人都擁護革命,而且對保路起義非常支持。”

    這許路先生何許人也?他是以教師為掩護的同盟會自貢地區的負責人。這次曹誌正是來與他聯係,傳達同盟會的決議以及擴大組織的事宜。

    王青豔聽曹誌說後笑著說:“好吧,我先去給父親講一下。”她快步地向廚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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