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青,快出來,他們帶人迴來了。”


    正陪著孩子午睡的季青被一陣吵鬧聲給驚醒,一轉頭就看到原本坐在自家帳篷口磨箭頭的牙匆匆起身往群族大門口方向走。迴頭看了看睡的正香的女兒,季青小心翼翼的起身也跟了出去。


    群族大門內的空地上,族人們正圍在一起嘰嘰喳喳的說著什麽,華語夾雜著土話吵的季青耳朵都發疼。


    季青走到人群後方拍了拍最外圍的一個人,那人迴頭一看是季青,仿佛看到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般反射性大聲嚷嚷:


    “快讓開快讓開,阿青來了,阿青來了。”


    季青滿頭黑線的看著人們在聽到這句話的後自發讓開的一條小徑,這種皇帝出巡的既視感讓她倍感壓力,不過眾人這一讓開也讓她看清了人群中間發生的事情:


    一個渾身是血的壯碩男人正雙眼緊閉的躺在地上,牙蹲在他一側正查看這他的鼻息和身上的傷,其他人或近或遠的站在一旁,其中有兩個人滿手鮮血的站在那,她認出他們是今天外出狩獵和探路的那一組人中的兩個。


    “怎麽樣?”既然大家都給她讓出道兒了,季青很是主動的走上前去詢問。


    “你來看看,這是夜他們今天在樹林裏麵撿迴來的。”牙看到季青走過來趕緊起身讓她上前查看,雖然牙也知道季青不是醫生,但是他知道季青懂的比自己多,她看比自己看有用的多。


    “先給他清下一下吧,這滿身血能看出什麽來啊。”季青頭疼的看著地上的血人。其實每次遇到這類事情時她都在不停的對大家說她不是醫生、不是醫生,但是每每發生這類事情後族人們還是堅持讓她來查看,讓她推脫都推脫都不了隻能硬著頭皮上,也沒在這種時候季青就後悔自己當初怎麽就學了傳媒而不是醫學院。


    “弄點鹽水來,就是水燒開後放鹽,攪拌一下等到水不燙了就用來給他擦洗身體,對了,還要喂點鹽水給他喝。”季青無奈的用手翻了翻那人的眼皮,然後摸著他的手腕默數了一分鍾的脈搏。


    “脈搏跳的還挺有力,還跳的那麽快?這滿身鮮血和這脈搏相比較是不是不對啊?”季青看著地上的血人在心裏暗暗盤算了一下,然後偷偷給牙使了個眼神,也不知道牙是不是明白自己的意思,就讓族人們先把地上的那人給抬到群族中心的位置。


    “怎麽?他治不好了嗎?”牙看到了季青給自己的眼神,但是礙於剛才人多所以沒好直接問出來,現在看族人都散開了趕緊靠過來詢問。


    “這人的出血量和脈搏跳動次數我感覺不對,你小心一點,可能有詐。”別怪季青陰謀論,在看到那血人壯碩的身材後,再聯想到澤鹽群族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了,季青不得不在心裏做最壞的打算,這也許也是摩羯座的通病,遇事總喜歡先做最壞的打算。


    “有詐?”牙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季青說的什麽意思。


    “就是可能這個人有問題,記得我以前說過那些關於臥底啊,細作啊,奸細之類的故事嗎?”季青小聲的說到,她覺得現在一切的事情都還是她自己的臆想,還是不要到處宣揚的好。


    “記得,你的意思是這個人……”牙雙眼瞳孔閃了閃,反應過來後立刻眼神淩厲的掃向那正躺在群族中心的男人。


    人是一種很敏感的動物,一旦對某個人或者事物有了懷疑,那麽再看向那個人或者事物就會有一些自己都不易察覺的高度關注。


    果然牙在心裏有了懷疑後再看向那昏迷的男人就覺得哪哪都不對,昏迷的人唿吸會那麽沉穩有序嗎?眼皮會動來動去嗎?感覺怎麽耳朵都是豎起來的呢?


    “我去試試。”牙越看越覺得有問題,說話間就要衝過去,卻沒想到剛抬起腳就被季青給一把拉住。


    “別去,有人刻意來給我們送消息不要白不要。”季青露出一個邪笑。


    這還是牙第一次看到季青露出那麽陰險的表情,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不過轉念一想,牙就明白的季青的意思,在心裏想著:看來他在很多方麵還是太稚嫩了,這些彎彎繞繞的事情他還必須多向季青多學習學習。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牙問到。


    “你想要直接的解決辦法還是間接的?”季青看向時牙已經瞬間轉換成一張無辜的臉,眨巴眨巴眼睛還顯出幾分可愛。


    “直接的吧,速戰速決。”看到季青的瞬間變臉技能,牙不由吞了吞口水,麵對這樣的季青他完不敢去想那個所謂間接的解決辦法是怎麽樣的。


    “行,那你就先趁那人還在那裝暈,把這個發現先悄悄告訴虎他們幾個,讓他們先有個心理準備,然後等會你選幾個咱們族裏最強壯力氣最大的兄弟如此這般……懂了嗎?”季青拉下牙的身子在他耳邊嘀嘀咕咕說了半天,期間還不住的陰笑,讓牙在一旁又是害怕又是驚歎,一張臉都扭曲到不知道該露出什麽表情,不過這也讓他心裏對女人們有了新的看法,果然女人陰險起來就沒男人什麽事了。


    周圍的族人似乎已經習慣了牙和季青時不時的在大庭廣眾下秀恩愛,對兩人在那咬耳朵完就是視而不見般,完沒有想到兩人是在商量正經事。


    不過這也不能怪其他人沒往這些方麵想,畢竟原始社會相對來說還是比較單純的,遇到任何事都是直來直往並肩子上,很少有人使用陰謀詭計這一說,這次如果不是季青還算警醒的話,還真的有可能著了道兒。


    季青和牙分工合作,牙先把虎他們幾個人叫到一個比較偏僻的角落,然後把季青的發現和猜測告訴了他們,再讓他們去通知幾個可靠的人,現在這事還沒有完確認所以不好大張旗鼓的行動,而且也怕把那人給嚇跑了,但是很快整個群族的氣氛就有了明顯的變化。


    “唉,果然還是太嫩了。”感覺到整個群族突然改變的氛圍時,季青坐在自家的帳篷中正倒騰著自己冬天的那件白色皮襖。


    本來說好了不要打草驚蛇,一切先在暗中安排,但是看這情況就知道肯定沒有保密好,季青搖了搖頭看了一眼還在一旁酣睡的女兒,為了她的安季青決定在行動前還是先把她抱到材和冬那裏去。


    ……我是抱著小寶兒匡覺覺的分界線……


    “把他手抬起來擦擦幹淨,我好給他上藥。”


    女人和小孩兒被材和冬組織到群族最後方的一塊空地上,前麵有幾個帳篷遮擋著,算是相對安的地方;其他的男人們,三五成組的就在那幾個帳篷中藏好,以防萬一有突發情況;而現在群族的中心空地處,季青穿著自己的軍靴配上一套連身獸皮裙,正指揮著幾個精挑細選出來的大男人給那昏迷的男人擦洗身體。


    原本一直在昏迷中的男人也許察覺到了不對勁,猛的睜開眼睛就發現說給自己擦身體的人已經在自己的手腕上綁上了繩子,他驚的想掙脫結果一道黑影襲來,頓時他覺得自己的臉被什麽東西砸中了,一陣巨痛後竟是真的暈了過去。


    因為那人突然的反抗而驚了一下的男人們都目瞪口呆的看著季青。剛才在他們驚嚇之際,隻見平時在群族中一向平和的季青一個正蹬腿踢那人臉上,那人竟然就這麽掛起兩行鼻血、一臉鞋印的暈了過去。


    “好暴力,牙你受苦了。”


    “好恐怖,牙你辛苦了。”


    “好兇殘,牙你受累了。”


    “平時看到青吼牙隻覺得牙真可憐,沒想到那其實算是幸福的。”


    反應過來的男人們用眼神在瘋狂交流,不過最後都會同情的看一眼牙,這算是他們兄弟之間唯一能給予牙的支持。


    牙看到被季青一腳就踢暈過去的男人也忍不住吞了吞了口水,他一直知道季青挺強的,但是沒想到她那麽強,剛才季青踢出那一腳時,他可是把她那猙獰的麵孔看的一清二楚,不由在心裏都抖了幾抖。


    “青,你…你腳沒事吧。”牙弱弱的問到,他真的想象不出來就季青那麽纖細的腿是怎麽做到一腳把人踢暈的。


    “當然沒事,看到我刻意換上的軍靴沒,這可是個好東西,踢人什麽的能讓你力量翻倍。”當然這是季青瞎說的,她又不瞎,剛才這幾個男人在那眼神交流她可看得一清二楚,為了維護好自己溫柔的形象,她當然要把大家的注意力轉移一下。


    “哈,力量翻倍呢?難怪能一腳就把人踢暈,要是我也有的這鞋的話,按我的腳力估算能一腳把熊都踢暈過去。”牙有些尷尬的接下季青的話,自家老婆眼神裏的警告別人看不懂他可看的懂。


    “這是你們部落的東西吧,真好。”力有些眼饞的看了看季青腳上的軍靴,以前他也見季青穿過,但是沒想到還有這麽神奇的效果,可惜就是太小了,那麽小小的一雙他就是問季青討來了也穿不了,季青的腳在整個群族裏也就和小崽兒們差不多大。


    “是啊,不過不光靠軍靴,我剛才那一腳踢出的方位,重力點什麽的可都是在我們部落訓練過的,以後有空教你們,現在先把這個人給綁起來。”季青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繼續說到:


    “記得在食人部落看到的那種十字木樁嗎,咱們在這也弄一個,就把這人給綁上去,先餓他幾天再好好拷問他。”


    卓一聽到季青的話臉色不由變了變,他不由想到了自己當初的遭遇,但是現在這個情況他不得不認同季青的安排,畢竟現在是有人在打他們群族的主意,如果他因為自己的遭遇而同情了對方,他相信很快這人就會帶更多的人來殘害他們群族。


    “行,你把小寶兒接迴來好好休息,剩下的我們來。”牙也很讚成季青的安排,但是想著剩下的事其實不需要季青動手就勸她先迴去。


    “好,那我先迴去把鞋換了,這太久沒穿鞋還真有點不習慣。”季青的腳趾頭在軍靴裏動了動,這野慣了的腳丫子突然被束縛起來還真是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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