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牙因為傷了腳被季青勒令在家裏休息,所以難得白天牙會在自家洞穴裏待著。


    小豆丁昨晚也已經被芒和丁接迴去了,想到昨晚芒和丁把分到的一整塊狼皮送過來當謝禮的樣子,季青就忍不住想笑。誰說原始社會的人不懂人情世故的,這不就是了嗎。


    季青吃了點果子當早餐,就繼續開始自己的製衣大業。牙躺在床上靜靜的看著季青在那穿針引線。昨晚小豆丁被接走了以後青就把她的睡袋拿去洗了,重新鋪了一張床在他的床旁邊,兩人昨晚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到很晚才睡。牙現在覺得自己腳扭得真是太正確了,他覺得他和青之間現在靠近了好多,不單指床位問題還有心理。


    “青姨。”


    “青姨。”


    一群小崽兒又跑了季青的洞口,這個時間男人們都出去幹活,女人們也都在為過冬做著最後的準備,季青這裏基本成了小崽兒們每天報道的地方。他們在這裏可以吃到果子,聽從來沒有聽過的故事,大家都非常喜歡到這裏來。


    “快進來吧。”季青話音剛落就看到一群小崽兒瘋跑進來,非常自主的圍著火堆坐下來眼巴巴的望著季青。


    “都洗手了嗎?”季青看了他們一眼。


    “洗了。”小崽兒們舉起自己的小手。


    “我還洗臉刷牙了。”


    “我也洗了。”


    “我們都洗了。”


    良好的衛生習慣正在孩子堆裏慢慢養成。


    季青檢查了他們的手以後,起身從角落一個木桶裏拿出幾個果子一人分了一個——這個木桶就是當初她自己做的那個了,雖然可能賣相不好,但是現在也算物盡其用了。


    牙看著季青毫不在意的把食物分發給小崽兒們,沒有別的想法就是覺得自己以後得多準備食物在家裏才行,畢竟誰也不會像青這樣對食物隨意處置。


    如果季青知道在牙的眼裏自己當了一迴“敗家婆娘”估計能氣出內傷,不過也不能怪她,誰讓季青沒有正兒八經的經曆過原始社會的饑餓呢。


    “今天青姨給你們講小貓釣魚的故事好不好?”季青拿著骨針和獸皮坐到娃娃堆裏。


    “好。”眾小娃們一邊啃著果子一邊開始聽季青說故事。


    青真的很喜歡小崽兒,這是牙今天最直麵的感受,看著季青和小崽兒們的相處,不由露出溫和的笑,


    “青姨,小貓是什麽樣子的?”三小隻,不對,是四小隻和季青最熟悉,每迴也是他們幾個問題最多。


    “小貓啊。”季青放下手裏的獸皮想了想,從火堆裏挑出一根燒了一半的小木棍來到靠近洞口的石壁處,“你們看啊。”


    季青在石壁上用燒黑的木棍畫了一隻憨態可掬的小貓咪,很寫實的那種——要知道作為一個專業的攝影師,構圖什麽的季青還是很拿手的。


    “你們看,就是這個樣子。”


    “青姨,你好厲害。”眾小娃又一次為季青的畫作發出感歎,連一旁的牙也一樣發出感歎。


    “這個叫什麽?”牙指的是季青畫畫的能力。


    “這叫做畫,在我們部落所有小孩子都會的一種最簡單的——技能。”這也算是一種技能吧,季青在心裏暗想。


    “我要畫畫,青姨。”四小隻裏唯一的小女娃第一次露出了渴望的表情。


    “我們貓貓喜歡這個畫畫啊,青姨教你啊。”貓貓是季青給這個小女娃取的小名,她現在給群裏八個小崽兒都取了一個小名,不然她真覺得不方便叫他們。


    “我也要畫畫。”


    “我也要畫畫。”


    小孩子的天性基本都被季青給激發了出來。


    “那我們到外麵去畫好不好,青姨家裏光線不好,影響視力發育。”季青覺得老是把孩子拘在自己的山洞裏也不行,在洞外趁太陽不猛烈時曬曬補補鈣也是挺好的,反正她會看著他們不讓他們跑出居住地就行。


    “好啊,好啊。”眾小崽兒咚咚咚的跑了出去。


    “青姨,這是小貓咪,我是貓貓,我是不是就是這樣的。”貓貓指著季青的畫問。


    “不是,那是貓,你是人,當然不一樣。青姨叫你貓貓隻是覺得你像小貓咪一樣可愛。”季青揉了揉貓貓頭上為數不多的頭發,這小可憐缺營養缺到頭發都長不好了。


    “哦。”貓貓聽到了季青的話高興的追自己的哥哥們去了。其實她也不知道可愛是什麽,但是看著青姨的樣子就知道可愛是個好詞,青姨肯定是在誇她。


    “我扶你到外麵去坐坐,老在家裏躺著也不好。”季青對牙說。


    “不用扶我自己就可以出去,其實我腳已經好了。”對於今天青強硬的讓自己在家裏休息也是無可奈何,他從小到大受那麽多傷什麽時候休息過,在群族裏隻要能動就要做事。


    “你在怪我讓你休息咯。”雖然知道牙肯定不是那個意思,但是季青就是故意扭曲牙說的話。


    “沒有沒有,你來扶我,那個,我腳其實還是有點疼的。”牙趕緊投降,任由季青拉過自己的手臂環在她瘦弱的肩膀上。


    “今天虎他們幹什麽去了?”昨天才收了七匹狼迴來,今天又打獵去了?最近這段時間的打獵效果是不是好的有點反常啊。


    “他們今天砍樹去了,順便看看那幾個陷阱有沒有收獲。”牙想了想說。


    “哦,那你坐好,我帶孩子們在壩子上畫畫去,你就在這坐著看著我們啊。”季青把牙安置在洞口的木樁上坐好,然後才領著幾個孩子到群族壩子上。


    牙坐在自家洞口看著不遠處壩子上季青和小崽兒的相處,眼前似乎浮現起若幹年後群族鼎盛強大的樣子,到時候會有更多的族人更多的小崽兒,而這一切都有青的功勞。


    “這麽快就迴來了?”沒多久牙就看到季青走了迴來。


    “畫畫其實很簡單,隻是以前沒有人給你們提出這個概念而已。”季青進山洞拿了根木矛出來,說:“我去抓兩條新鮮的魚,你和孩子們都吃點,你在這看著他們不能讓他們出壩子的範圍,知道嗎。”


    “我去抓魚吧。”牙站起來想接過季青手裏的木矛。


    “你老實待在這,打獵我不會,抓魚我可是行家。”牙看到季青露出不讚同的表情,立刻老實的坐迴木樁上。


    好吧——看著季青走遠的身影,牙在心裏默念。他覺得自己就像青經常念叨的一樣,是不是也墮落了,竟然開始覺得要是有一天青去狩獵養活他也是可以接受的事情了。


    中午季青如她所說的,兩個石鍋同時開工熬製了兩鍋魚湯,但因為蘑菇快沒有了所以顯得有點單調,但好在現在季青手裏有鹽了,魚湯的味道還是很不錯的。


    下午眾人迴來在群族壩子集合的時候就發現地上多了很多他們沒見過的圖案,大家夥兒咋咋唿唿的討論了半天,才被先一步迴到群族的女人們告知這是青教給孩子們新技能——畫畫。


    其實大家對於不能直接產生食物的技能是沒有什麽興趣的,但是既然是季青教的,那就讓小崽兒們學吧,她總是不會出錯的。好吧,大家已經開始很盲目的信任季青了,其實最主要的原因是昨天他們挖的那個叫陷阱的東西,不算昨天的驚險,今天竟然又在陷阱裏撿了不少獵物,雖然不是什麽大型的獵物,但是每個陷阱都有那麽幾隻的,這種不用費力氣就有食物送上門的技能他們很是喜歡和滿意。


    “他們把東西部都送到哪去?”季青在自家洞口看著群族壩子上的熱鬧場景,一個個族人都扛著不少木頭,木頭上還掛了不少獵物,仔細看看,不錯,竟然有好幾隻野雞呢,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野雞呢,以往大家獵迴來的都是些袍子啊狼啊兔子狐狸什麽的,她都以為這片石林不產雞呢。


    “送到過冬的洞穴先放著,冬季不出門狩獵了大家就一起做其他的工具。”牙解釋到。


    他現在還被季青看管著在木樁上待著呢,連分食物季青都沒讓他下去。


    “我可以要那些野雞嗎?”季青輕輕問。


    “野雞?”牙看向季青指的獵物,那是不能飛的鳥,他們以前都嫌太小,如果不是獵不到其他東西他們很少去打那個叫什麽野雞的東西。


    “你忘了,你自己說新打到的東西要醃製起來,現在分的食物都是我們之前打到的獵物,這些要部統一處理後再分下來的。”牙說。


    “啊,對哦。”季青差點忘了自己讓牙去和虎說的關於冬季食物的問題。


    “你想要我明天去給你打,這個東西冬天也有。”牙以為季青是想吃野雞了。


    “沒事,以後有機會再說,我本來是想說拿來給你補身體的。”天天吃烤肉吃的她都便秘了,還想著弄隻雞燉湯喝。


    “我很強壯的。”身體健康與否可是不容自己伴侶質疑的,牙趕緊反駁季青的話。


    “知道你強壯。”季青白了牙一眼,看著壩子上大家開始分發食物,她想去又不想去的糾結著。現在分的可都是一個多月前的肉了,在這個沒有冰箱的時空,季青實在不敢想象分到手的肉會是個什麽模樣。


    “青,我去領吧。”牙以為季青不想動。


    “行了,我去。”季青覺得自己不能那麽矯情,領迴來的肉要是沒有壞自己就將就一下,要是壞了自己就偷偷處理掉算了。若是自己領都不去領大家得怎麽看她啊,在這缺衣少食的時期估計能被他們的唾沫星子給淹死吧。


    季青認命的往群族壩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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