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蓉一臉煞白,雙手緊緊抓住林若萱的袖子,眼淚汪汪地問:“若萱,那該怎麽辦?這種事情要是傳出去,淮勳的前程全毀了!家裏的臉麵也丟盡了啊!不止淮勳,我們林家所有的人都會被看輕的!”


    林若雪也滿臉愁容,急得直跺腳:“是啊,若萱,四弟弟這次真是糊塗到家了!眼看就要科考了,這事要鬧大,別說他考不成了,就是我們這些嫁出去的女兒,也會被婆家議論!”


    林時遠沉著臉,坐在太師椅上,原本一向威嚴的麵容此刻竟帶著幾分倉皇。


    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低吼道:“成何體統!老四真是混賬東西!居然跟府裏的侍妾搞出這樣的事,還鬧得滿府皆知!”


    說到這裏,他深吸了一口氣,聲音低沉:“這事必須壓下去!若傳出去,別說淮勳,整個林家的名聲都毀了!”


    林若萱眼神微冷,雙手交疊在胸前,語氣堅定:“父親,大姐姐,母親,您二位別急,現在慌亂隻會讓事情更糟。我已經讓人盯著下人們,不許多嘴。但事已至此,四哥哥的確有錯,但當務之急是穩住局麵,把責任厘清,再商量對策。”


    她話音剛落,孫蓉突然捂住胸口,臉色煞白,整個人踉蹌著往後倒去。林若萱眼疾手快,立刻扶住她:“母親!母親您怎麽了?”


    林若雪連忙上前扶住孫蓉的另一邊肩膀,急得聲音都變了調:“娘!您別嚇我們啊!”


    “快去請大夫!”林若萱對著紅雅吩咐了一句,又用力拍了拍孫蓉的臉,“母親,您撐住,別急,我一定會解決這件事!”


    就在這時,綠翹急匆匆地跑了進來,氣喘籲籲地說道:“大娘子!出事了!”


    林若萱眉頭緊鎖,強壓著怒氣問:“綠翹,怎麽迴事?你急成這樣,冷靜點慢慢說!”


    綠翹吞了吞口水,語氣裏滿是焦急:“大夫剛才先去給陳婉看診了,說她暈過去得趕緊處理……結果一把脈發現,陳婉懷孕了!已經有一個多月了!”


    此話一出,廳堂內一片死寂。


    “什麽!”林若雪失聲驚叫,臉色慘白,捂住胸口連退了好幾步,“懷孕?一個多月?這……這下完了!徹底完了!這事要是被傳出去,不止四弟,連我們……連我們都得被人指指點點!”


    林若萱深吸了一口氣,勉強讓自己保持鎮定,盡管大腦一片混亂。


    她抬起頭,目光落在一旁滿臉焦急的林若雪身上,語氣帶著些許不容置疑的冷意:“大姐姐,您先陪母親去後院休息吧。事情已經發生了,您和母親再怎麽急火攻心,哪怕去死,也解決不了問題。”


    林若雪咬了咬唇,眼神中閃過遲疑,但最終還是妥協地點了點頭:“好……我陪娘去休息。若萱,你要是有辦法,千萬別猶豫,四弟弟的前程,全靠你了。”


    “我會處理好。”林若萱語氣平靜,目送林若雪攙扶著孫蓉離開,眼中的情緒卻漸漸深沉。


    她沉默了片刻,抬眼看向林時遠:“父親,您還在意四哥哥的前程嗎?”


    林時遠原本沉著臉,聽到這話抬頭看向女兒,眼中閃過複雜:“你什麽意思?”


    林若萱的聲音低沉而冷靜:“我是在問,您心裏對四哥哥還有沒有希望。您覺得他聰明,成績好,還指望著他這次科考能萬無一失,替林家爭光。可他做了這樣的糊塗事,您心裏能放下嗎?”


    林時遠雙拳攥緊,額角青筋暴跳,眼神複雜地盯著她:“你到底想說什麽?”


    林若萱直視著父親,目光平靜如水:“很簡單,如果您覺得四哥哥和陳婉都該死,那現在就讓人亂棍打死他們二人,給林家換一個清清白白的名聲。可如果您心裏放不下四哥哥,仍然希望他有前程,那就告訴我,我來做決定。”


    此話一出,林時遠麵色一震,整個人怔在那裏。


    過了片刻,他重重地一拍椅子的扶手,聲音沙啞:“放下?那是我的兒子!我就這麽一個兒子!他聰明伶俐,夫子說過,這次科考他定能名列前茅!”


    說到這裏,他的聲音突然低了下去:“可他偏偏做出這樣的混賬事,叫我怎麽不氣?若萱,我老了,腦子也不如你靈光了,遇到這種事就隻會動怒……你有辦法的話,就放手去做吧,隻要能保住他,保住林家。”


    林若萱目光冷靜如冰,手指輕輕敲打著椅子的扶手,沉思片刻後,終於開口:“既然事情已經出了,就隻能想辦法轉移大家的視線,把這場醜聞壓下去。我們就對外說,四哥哥是因為科考在即,心神不定,迷了心智,和房裏的大丫鬟犯了糊塗事。”


    她抬起頭,目光落在站在一旁的綠翹身上:“至於陳婉,她的名字絕不能出現在這件事裏,一字一句都不能提。”


    一旁的林若巧皺著眉,忍不住開口:“這話你說得容易,可府裏的下人嘴碎得很,陳婉的身份大家都知道。萬一有人傳出去,說四哥哥和父親的小妾攪和在了一塊兒,那咱們用個丫鬟來解釋,根本沒人會信!”


    林若萱側頭看了她一眼,目光深沉,語氣卻冷靜得令人心驚:“既然怕沒人相信,那就讓他們信。”


    林若巧一愣,下意識地問:“讓大家信?怎麽讓他們信?”


    林若萱慢慢站起身,背上的傷痛讓她動作微微一滯,但她依舊挺直了腰板,聲音平靜:“四哥哥納個丫鬟為妾。”


    此言一出,廳堂內的氣氛瞬間凝滯。


    “什麽?”林若巧瞪大了眼睛,聲音尖銳,“你不是開玩笑吧?”


    林若萱冷笑一聲,打斷了林若巧的話,“正因為如此,事情才需要更大的代價去平息。如果四哥哥納一個丫鬟為妾,就可以堵住所有人的嘴。沒人會再揪著這件事不放,因為這成了‘一場意外’和‘一段因緣’。”


    林時遠卻臉色鐵青:“荒唐!絕對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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