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將他們給我拿下!”


    慧信和尚朝手下發號施令。


    “誰敢!”鄭海大喝一聲,怒視慧信和尚,“本國公,可不是好欺負的!”


    還沒等慧信和尚帶領的士兵上前,鄭海與朱允炆身後湧出一批披甲士兵,一手持盾,一手持刀,擋在鄭海身前。他們是鄭海的親兵,人數雖然隻有二三十人,但人人披甲,殺氣逼人,一看就是可以以一當十的精兵。


    與鄭海的親兵一比,慧信和尚手下的士兵就遜色許多,他們身上並未披甲,且人手隻有一把腰刀。


    被鄭海的淩厲手段所震懾,台下的士兵不敢上前,台上慧信和尚與張謙等人也不由地退到點將台的另一側。


    張謙公公湊到慧信和尚身旁低聲道:“欽差大人,鄭海似乎已有防備,咱們的計劃……”


    “無妨,僅憑他們區區幾十人,又如何能脫身,”慧信和尚低聲迴複,“咱們找個機會退下去,再命人動手。”


    台上、台下的士兵都高度緊張,緊緊握著手中的腰刀,屏息凝神,等待己方統領的下一步命令。


    “欽差大人、張公公,真能信口開河!”鄭海大聲駁斥,“早在當今陛下攻陷京師時,建文皇帝朱允炆便死於宮中大火,當時本國公正好在場。你們竟敢造謠,還敢汙蔑本國公,居心何在?!”


    “輔國公,你忘了!”慧信和尚針鋒相對,“本欽差是陛下欽定,有陛下密旨為憑,豈會是信口胡謅。張公公,給他們拿出證據!”


    從袖子中抽出一個畫軸,張謙當眾展開畫軸,絹布畫上繪著年輕的建文帝的畫像。


    “這便是當今陛下命人繪製的犯人朱允炆的畫像,你們仔細瞧一瞧,他與這位洪允是不是很像?”張謙公公手持畫像,向台下的眾將士展示。


    慧信和尚瞥了一眼台下的士兵,伸手從張謙手中取過畫像,對台下士兵道:“你們離得遠看不清,本欽差拿給你們親眼看看。”


    正當慧信和尚要往台下走去,鄭海喊道:“欽差大人,為何不讓本國公看看?是不是怕本國公拆穿你的栽贓陷害!”


    見慧信和尚猶豫,張謙主動請示:“欽差大人,要奴婢給他拿過去嗎?”


    慧信和尚瞪了張謙一眼,扭頭看向身旁的一位親兵,使了個眼色。


    轉過身,他看向鄭海的方向,嗬嗬笑道:“輔國公,不是本欽差不想給您看,問題是您身前站著這麽多甲士,怎麽給您送過去?”


    鄭海抿嘴一笑:“給欽差大人讓出一條道。”


    鄭海一揮手,身前的兩排甲士向兩邊分開,露出一條可容納一人通過的縫隙。


    “欽差大人,不是要拿畫像和洪允兄弟比照一番嗎?勞請欽差大人把畫像拿過來!”


    “輔國公,既然您想比照一下畫像,那咱們就比照比照!”


    話雖如此,慧信和尚卻沒有動身的意思,也沒有將畫像交給張謙公公,而是遞給剛才的那名親兵。


    那親兵接過畫像,迅速卷起畫軸,衝慧信和尚輕輕點頭,慢慢走向點將台的另一頭。


    見慧信和尚與張謙都沒有走過來,鄭海輕聲囑咐身旁的朱允炆與隨從應能:“準備撤。”


    那名送畫像的士兵穿過兩排甲士空出的縫隙,走到朱允炆身前,對鄭海躬身行禮:“請輔國公比照……”


    還沒說出“畫像”兩字,他突然從畫軸中抽出一把匕首。


    將畫軸往鄭海麵前一拋,手持匕首,他直戳朱允炆心口……


    麵對這突如其來地刺殺,朱允炆與隨從應能都愣在原地。他們根本想不到會有人突然行刺,更來不及做出反應。


    就在他們驚慌之際,一道黑影飛出,轉瞬而逝。


    緊接著,他們發現,那名士兵的身形頓了一下。


    一切都太突然,太迅捷!


    等朱允炆與應能迴過神,那士兵身上已插著另一柄匕首,位置正好在心口上。


    也就在士兵身形停頓的這一刹那,畫像卷軸砸在鄭海身上,同一時間,鄭海抓住了士兵拿匕首的手腕。


    行刺的那把匕首,停留在朱允炆胸前十多公分處,便分毫未進。


    一把士兵手上的奪下匕首,反手插迴士兵身上。


    連中兩刀,士兵口吐鮮血,隻抽搐了兩下,當即斃命。


    放倒刺客的瞬間,鄭海抽迴自己的匕首。


    他當即對親兵們下令:“掩護我,撤退!”


    點將台上,張謙公公與何義宗等人都愣在原地。


    “可惡!”慧信和尚恨恨地咒罵一句,直接跳下點將台。


    由於視野被台上的甲士遮擋,台下的上千將士這時還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一場驚心動魄的刺殺與反刺殺,依舊靜靜地等候畫像比照的結果。


    在鄭海拉著朱允炆走下點將台後,另一側的點將台傳來了慧信和尚的怒斥聲:“還愣著幹嘛!快攔住他們!”


    這時,張謙公公也反應過來,衝著台下的士兵們大聲吼叫:“輔國公當眾行兇,還包庇朝廷欽犯,爾等速速緝拿,別叫他們跑了!”


    當台下的一眾士兵反應過來,匆匆追擊過來。


    此時,鄭海的親衛們已經占據營房間的路麵,擺出嚴密的防禦戰陣。三道盾牌牆墊後,盾牌之間是刀斧手和長矛手,隊形嚴密,配合一致,可謂是:進可攻,退可守。


    看到這一幕,跟在士兵後麵的何義宗看向彭以勝,調侃道:“彭大嘴,如果你帶隊與輔國公對陣,你打算怎麽破陣?”


    “傻子才跟輔國公對陣呢,我可不傻……”


    “你他娘的,老子說了假如,”何義宗真想上前給彭以勝一腿,但周邊都是士兵,沒法動手,“叫你破陣,你有啥辦法?”


    彭以勝和何義宗離追擊鄭海的那批士兵遠遠的都沒有摻和的意思。


    反正也是看熱鬧,彭以勝思索了一下,迴答道:“要是我帶兵,我會先命弓箭手放幾波羽箭,打亂他們的陣型和節奏,再命騎兵從陣型薄弱處衝鋒,衝破他們的陣型……”


    “彭大嘴!你他娘的別胡扯了!”何義宗罵道,“這哪來的騎兵,連弓箭手都沒幾個!”


    “那我就沒辦法了。何瘋子,你厲害,你有什麽辦法?”


    “老子問你呢,你反倒問起我來了?!”


    “我能有什麽辦法,非要破陣,那就拿人命來填窟窿唄!反正,這邊兵力多。”


    “那他們為什麽不進攻?”何義宗又問。


    彭以勝白了一眼何義宗:“大夥又不傻,這下西洋本就是來掙前途的,誰想搭上性命呀!”


    正如彭以勝所言,遇到盾牌陣後,奉命追擊的大明將士便停了下來,沒有強行衝陣。


    他們大部分人都隻有一把腰刀,身上連甲胄都沒穿,更沒有攜帶弓箭。要想強行破陣,那必定會死許多士兵,可誰又願意讓手下的士兵去送死呢?


    所以,他們隻是不遠不近地跟著有序後撤的盾牌陣。


    慧信和尚與張謙公公多次催促手下的將領主動進攻,各位將領卻互相推諉,沒人願意攬下破陣的任務。


    要是這樣僵持下去,鄭海鐵定會逃掉……


    臉色一沉,慧信和尚沉聲道:“諸位將軍,鄭海手裏有海航圖,若是讓他一個人逃迴船上,那咱們就迴不去了!”


    慧信和尚手下的四名指揮使都是一陣愕然。


    要是真如慧信和尚所言,鄭海一個人帶著航海圖跑了,那他們真的就迴不了大明了。


    “別愣著了!趕緊下命令!”慧信和尚再次催促。


    “末將遵命!”四名將領連忙向慧信和尚抱拳。


    將領們下了死命令,士兵們不得不拚命,一陣喊聲聲隨即響起:“殺!”


    跟著後麵看熱鬧的彭以勝歎氣道:“何瘋子,完了完了,他們都不要命了!這迴輔國公要玩完了!”


    “啊呸!”何義宗往地上吐了一口痰,“你個大嘴巴!別瞎嚷嚷,輔國公肯定有辦法……”


    “輔國公所有的親衛加起來,還不到百人,可他們有上千人啊!能有什麽辦法?”


    “要不,咱們幫輔國公分擔一些?”


    “何瘋子,你不怕誅九族?”


    “彭大嘴,那你說怎麽辦?”


    彭以勝皺著眉頭:“……”


    “快看!”何義宗猛地拍了一下彭以勝的肩膀,“我就說嘛,輔國公一定有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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