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子孫李長生與李長媱,連同老樹一同抓捕虛弱的幻鬼、饕餮,鎮壓於老樹體內。二者於老樹體內,得見被鎮壓數百年的天行...】


    【您的子孫李長生與李長媱,半途攔截企圖逃跑的紀妃。】


    “老哥。”


    李長媱望著詭術山一行後,強者雲集的雷火魔窟,這些家夥混在一起沒打起來,也當真是奇跡,“旻天歌要是知道咱們兄妹二人壞了他的好事,定是恨不得將我們抽筋拔骨。”


    “也好在元商去尋了趙廣一趟,得以知道道種來源於青嵐山。”


    李長生笑道:“既然出自青嵐山,雖然沒了道種,可天行得承白眉道法,必然知曉道種解除之法。便是旻天歌再如何精於算計,卻也想不到,天行這廝還活著。”


    目視之下。


    隻見老樹體內,那蒼茫世界中,天行那廝仍在痛苦地躺著,承受著無窮無盡的孤獨和折磨。他交代道種解除之法,唯一所得,則是身旁三碗再普通不過的麵條,許是躺的久了,忙起身,一口麵條已讓他淚流滿麵,口中美食是他唯一能感知自已仍然活著的證明。


    此時那紀妃正朝李耀清詢問。


    紀妃如獲新生,見李耀清不答,連忙道:“藥師,我遇到旻天歌後,就被種下了道種,入了皇宮。除了皇宮,天下之大我不知尋何去處,僥幸遇到了你家長生,得以破除道種。你們李氏的情我欠著,迴了皇宮,我可為你李氏傳遞情報。”


    紀妃逃離,也是天行破除道種之法的第一個試驗品,也因紀妃聯絡鴻樓,才能令一點聖僧就此與真神罷戰,帶鴻樓之人逃走。


    李耀清思索片刻,“紀妃,你當真要迴帝都?告發了之後呢?”


    “這...”紀妃一怔。


    李耀清繼續道:“你逃得過無雙殿的耳目?便是告發之後,如今的人皇還能鎮得住旻天歌,鎮得住旻憂國?”


    紀妃沉默了,她侍奉人皇兩萬年,上次一見人皇,那人間第一人,已不再如曾經那般器宇軒昂,一夜之間蒼老。


    “你若現身,絕逃不掉,我們甚至不敢將你們帶迴功德城。”


    李長媱神情冷漠,“我們破開你的道種,也要趁著旻天歌疏忽之際,道種破開,旻天歌必然警惕。此人修行數萬年,又是世間罕見的妖孽,萬不可能再去冒被他發現的風險。”


    “阿彌陀佛,施主說得對。”


    渾厚之音響起。


    是那一點聖僧。這和尚雙手合十,感激的看了眼李長生,“謝過施主替貧僧去掉一身枷鎖,此番因緣造化,貧僧他日必歸菩提果。”


    紀妃需得勸告,可一點聖僧卻不必規勸。


    這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妖怪,要是不知道該怎麽做,那才真有鬼。李長生更多的是疑惑,雙手合迴禮十詢問道:“聖僧,憑你的修為,怎也被旻天歌種下了道種?莫非旻天歌已然強大至斯不成?”


    “哎。”一點聖僧長歎一聲,“貧僧常年侍奉陛下,昔年受了傷,也被那旻天歌得了可乘之機。一邊是鎮仙司都統身份,一邊卻也因鎮仙司對世間各地情報了如指掌,成了鴻樓之主,替那旻天歌做髒事。”


    “原來如此。”李長生恍然,“所以詭術山一戰...”


    一點聖僧微微頷首。


    李耀祖聞言,微微挑眉,忽而明白了為何一點聖僧不聽鎮仙司命令,在詭術山一戰中一馬當先殺了進去。這是在給詭術山活路,也好讓詭術山早知鎮仙司到來,以快些逃命去。同樣,也不願讓鎮仙司之人,踏入了旻天歌的圈套。


    眾人言語間,忽而朝著遠處望去。


    隻見那幻鬼殺氣騰騰,李天一趴在地上,死死地抱緊幻鬼的大腿,滿頭冷汗,“師尊,別...別衝動,有事兒好好說。”


    在地上盤膝坐著何昊,幻鬼目中殺意不止,她親眼見到這何昊和真吾二人,聯手殺了靈虛!


    即便是知道何昊受道種操縱,可幻鬼仍是恨不得將之抽筋剝骨。


    何昊一言不發,也不設防,眼中隻有悲色。


    他不僅殺了靈虛,也殺了他的同門長老和弟子,長老中,甚至有與他朝夕相處的師弟。


    “放開我。”幻鬼怒視抓住她大腿的李天一,“你欺瞞於我,利用我詭術山,謀我三屍,莫以為我不敢殺你不成?!!”


    她話音才落,血液如流水,逐漸在幻鬼身前現人形。李大龍負手攔在何昊身前,眯眼道:“閣下還是安分些為好,我等能抓你,放你,也能殺你。”


    “你...”幻鬼怒極。


    李天一連忙喊道:“師尊,你聽聽勸吧,師叔還生死不知,是我們救了你,我們現在的敵人是旻天歌,他要是知道我們的事兒,絕不會放過我們任何一個人,咱們還是先想想以後怎麽辦。你看看他,他生不如死了都,你殺了他有什麽用?”


    幻鬼倏忽冷靜,李大龍身後那何昊,如活死人。此人殺了同門的同時,道心也亂了,已不再有連續極限的修為。


    “廢人!”


    幻鬼不再多管,踢開李天一,任由李天一無奈地坐在地上聳肩,隨後走向了李耀清。


    此番來到雷火魔窟,她已是見識了李耀清的醫術。也不知李耀清修的是什麽術法,尋常元嬰修士身上的傷,隻要李耀清法力揮出,不出一炷香便可緩和,那勃勃生機,實在驚人。


    “藥師,還請助我這弟弟療傷。”幻鬼語氣緩和。


    李耀清正為一名鴻樓之人療愈,瞥了眼饕餮,她早已替饕餮看過傷,目中可見饕餮本體千米高,不可名狀身軀便是傷痕,令她蹙眉不止,“道友,我是藥師,也可以是獸醫,乃至是靈植都能治。可你這弟弟...”


    言語猶豫間,這詭術山中手上不知有多少人性命,剖解生靈軀體而色不變的四大巨頭之一,已是朝著李耀清下跪。


    李耀清也無憐憫,耗費時間去救饕餮,不如讓它化作屍體,讓父親當那僵屍煉了去。


    可瞧見李天一、李天齊和李天明三兄弟投來水汪汪的大眼睛,李耀清擺了擺手,“一時半會兒死不了,我會試試。”


    幻鬼鬆了口氣。


    李天一已是走到幻鬼身旁,咧嘴道:“師尊放心吧,在我姑奶奶手上治療的人,醫好的全是活生生的。”


    “哼!”


    幻鬼猛然轉過頭去,想想這弟子騙了自已多年,生氣。


    見那幻鬼也不撒潑,李大龍蹙眉。


    他對幻鬼實在不喜,無他,在地府裏見到的古怪東西多了,他不放心。


    一旁徐翠花瞧出了李大龍的心思,溫聲笑道:“當家的,天一既然救她,自有天一的道理。實在不放心,魔窟中魔主曾經潛藏的深淵之內,恰是隔絕氣機的好去處,耀清治療饕餮,就讓幻鬼在內躲藏,我們也好觀察些年頭。”


    “如此,也好。”


    李大龍不再多言,總不能當著曾孫兒的麵殺了幻鬼。


    旋即看向何昊,瞧見這亙古仙宗掌教如此神傷,又道心受損,李大龍長歎一聲,“何兄,如今道種已解,又何必如此呢?”


    “我殺同門,無外乎因心中怯懦,怕因此殞命。”何昊雙目無神,“如今已無顏歸去宗門,無顏見藍祖。”


    道種已解,卻解不開心結,李大龍看向了李天齊和李天明,“天齊,天明,你二人就別再往外跑了,往後便在這魔窟修行,符陣道法若有不解,便多詢問何掌教。”


    “是,曾祖。”


    李天齊和李天明連忙點頭,此行所獲頗豐,他們道法也需得多加操演。


    李大龍朝那一點聖僧而去。


    他那直死天棺中就有合體境大能屍體,可直麵一點聖僧,李大龍仍是能夠感受到自身與合體修士差距,這真是熒火與皓月,“聖僧,還請問你對無雙殿和那旻天歌所知多少?”


    卻不曾想,一點聖僧卻搖了搖頭,“你們在鎮仙司所知,也是貧僧所知。不過貧僧確信,旻天歌禍心暗藏,劍指朝堂,在他眼中,天下不過是他進取之物。”


    李大龍深吸了口氣,這等人他們李氏見多了,無論天行、白眉、亁王和那長生趙氏,都野心勃勃,都自信自已是天命所歸,而視蒼生為螻蟻。


    他朝聖僧問道:“聖僧此後作何打算?”


    隻見一點聖僧瞥向身後鴻樓之人,三百餘修士,卻是好大一股勢力,可他們無一不敢再示於人前,那旻天歌絕無讓他們存活於世的道理。一點聖僧凝聲道:“也隻能苟活,鴻樓之人無不與貧僧一般,先前過往不由已,還請施主收留。”


    “旻天歌早已不是令貧僧種下道種之時,他若不死...”


    一點聖僧一聲長歎,“貧僧,不敢再現世間。”


    “此人當真如此妖孽?”李大龍內心沉重。


    那一點聖僧閉目頷首,卻足見忌憚。


    遠處。


    李新年望著這鴻樓與詭術山被旻天歌嚇得不敢再現世的眾人,一道身影緩緩走到他身旁。


    感知到來人的氣息,李新年長吐出一口氣,“大哥,我們到了如今,已經三百多歲了。”


    “嗯。”


    蘇晨緩緩落下了黑袍上的兜帽,露出了長久在外奔波那滄桑的麵容,“新年,有些事我不能與你細說,我和那旻天歌有生死大仇,不管他修行到了什麽境界,我必殺之。”


    “我們也一樣。”


    雷火魔窟昏暗的雲空下,是一個個與旻天歌有著血海深仇的修士,他們逐漸尋得陰暗去處潘盤膝修行,隻待有一日能破開雷火魔窟的陰霾,立於陽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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